心走在鹽馬古道
高原的天正好是晴朗清澈的,在去古道的路上,熱風拂面而過,蟬鳴的伴奏恰好唱著我內心的燥熱。車停在坑坑窪窪的路邊,零零散散的幾處農家屋坐落在山岩腳下,偶爾會有抱著柴棍的奶奶蹣跚而過,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停駐的風景。
繞過一座平房,大小不一的石塊參差地鋪在泥土面上,兩旁的玉米稈挺拔著,足足有一人多高,苞葉緊緊的裹著玉米,雖看不見裡面的燦黃,但隱約能聞到甘甜芬芳。幾株向日葵還未長出稜角,稚嫩的花籽兒吸取著太陽的精華。
穿過這一塊種植坡才走到古道的山腳。踏上石階,就似乎與外界隔絕,步入了仙境。映入眼簾的綠色延綿著,一望無邊。茂盛的葉遮擋了烈日,風穿過髮梢,也是清涼的,是個避暑勝地。那不齊的石塊沒有刻意的擺放成整齊的臺階,橫七豎八的演化成了一條平緩的山坡,彷彿這就魯迅先生曾說過的“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這斑駁的石路,許是當年運鹽的馬和挑夫來來回回地行走,把那些泥都踩散了,露出了山體光滑的石壁。
忽見石塊上有兩個較深的洞,據介紹,這種洞被當地人稱為“拐耙窩”,背鹽的挑夫肩上扛著的是比自己重幾倍的鹽袋,袋子底下有兩根可支撐的木棍,用鐵烙下底,中途歇息的時候往後靠將鹽袋倚在木棍上,木棍壓在地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拐耙窩,往上走也不乏這樣富含勞動汗水的洞窩。
行走到半山腰,低矮的樹叢下藏著幾口井,堆積了歲月的塵埃。井口蓋著石塊,只露出半個口。撥開層層枝葉,走到井前的空地,往裡看,竟發現這裡還盛著波瀾不驚的清泉,底下沉寂了布條還有些些落葉。拾一塊小石子丟去,只見泛起一陣漣漪,然後就消失無影無蹤。
蜿蜒曲折的路愈發的陡峭,不得不走幾步停下來坐在石上喘幾口大氣,再接著踏上征程。而後的路斷斷續續也有後來注的水泥梯,時間也將它磨的暗沉。在一個彎處,冒出一房頂,走近瞧,赫然知曉我已到達山頂,而前處的房子便是“雪山關”。這應是挑夫們的驛站,門被雪山關護理員關上了,我也只能在驛站外逗留片刻。
循望四周,圓拱式的門上方刻著“雪山關”,塗上的紅漆已經隨歲月的沖刷只剩滄桑的痕跡,北寨門上,有對聯鐫刻在門的兩側,“孤城萬仞山,羌笛春風吹不度;八月即飛雪,玉門秋色擬平分”。雪山關與玉門關相較而論,是根據當時的地理形勢,出雪山關入雲貴高原崇山峻嶺中,野獸出沒,匪盜橫行,出門運鹽的馬伕不知歸期何時,故成了此聯。
往雲貴邊界走去,往前數十步,豁然開朗。越過近處垂下的松樹葉,層巒疊嶂的青山在迷霧中若隱若現,不遠處的山頭一戶人家,炊煙裊裊。遠處一些,零星的樹叢覆在斷壁上,堅韌地成為石縫裡的英雄。斗折蛇行的水泥道路順著山,如盤旋的巨龍。
在下山的路上,就回味它的大氣磅礴,細想起來卻又似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將寧靜藏在深閨。沒有受現代化影響的的古道,古色古香的韻味溢滿山林,閉上眼睛,能聽到山頂的空靈、葉尖的窸窣聲、飛鳥扇動翅膀,靜謐地似乎也能聽見心跳的聲音,隨著古道的節奏,撲通、撲通……
為子女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