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那株白茶花樹
突然想到烤番薯,那種可以飄灑的很遠的香味。而記憶也突然地打開了閘門,曾經有一個地方,是烤番薯的最佳地點。那座被我們叫做是烏龜山的小山包,它的山腳下是錢塘江那一片可以一望無際的沙灘,靠近山腳的地方,有著許多的石堆,而那裡,就是烤番薯的最佳地點。
或許那時候真的很貪玩,會從山上那些不知是誰家的地裡挖來番薯,再在山上找些柴禾,用幾塊石頭搭起的灶具,烤著香噴噴的番薯。那嫋嫋升起的煙會與天上的白雲連線,那陣陣香味可以把在遙遠的江邊玩的孩子也引誘過來。只是,烤的技術不夠,吃到嘴的都是已經被烤焦了只剩下一點點肉。但很香,可以吃的津津有味。
烏龜山的邊上是一條馬路,在通往江邊的下坡路上,種植著幾株白茶花樹。以前很難得見到茶花,那一朵朵綻放正豔的白色花朵在陽光下顯得特別顯眼,尤其是在一片綠色背景下。所以每次路過,我總是控制不住雙手,摘一兩朵握在手中,也幾乎每次在回去前摘上幾朵,拿回家。裝進自知的花瓶裡,然後放在醒目的地方,直到它們的花瓣凋零得所剩無幾,才捨得把它們扔掉。
還記得在那幾株山茶花的裡面一點,有一座墳墓,一眼能看出不是一般人家的墳墓。只是每次去,都不見它有任何的變化,墓上的漏洞一直沒見被修補上。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就會猜測墳墓的主人,她已經被家人們遺忘。因為種植著白茶花樹,所以直覺告訴我們,主人應該是個女子。而且就墳墓的地點來說,她生前必定是個愛美愛風景的女子。因為墳墓的正對面可以對錢塘江望的一清二楚。背對山,面朝錢塘江,但有一種孤悽。
那幾株山茶花樹曾經留給我很多念想,幾乎每年,甚至每次路過,都巴不得能見到山茶花的蹤影,如果能遙遙望見那些白色的身影,必定會上去摘上幾朵。但,幸好,或許只有我才會如此的貪婪地想去摘,不然陪伴墓主人的永遠只有綠色的樹葉而不見花朵了。
一眨眼,很多年過去,也忘了何時起路過那邊不會再朝那個方向瞭望,也忘了最後一次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只記得那幾株山茶花樹曾經留給我一些回憶,那些每次被我帶回家的白色山茶花陪伴過我很多個日子,受過我很多的注目禮。
記得後來有一年,和老公一起走過那條下坡路,路邊的那幾株山茶花依然在,只是沒見那些白色的花朵,而那石堆也不見了蹤影,我們已見不到一望無際的沙灘,剩下的只是亂石雜樹,亂七八糟,一片狼藉。再後來,就完全地遺忘了那裡。遺忘了烤番薯的香味,遺忘了曾經在那裡留下過我的足跡,遺忘了某一年的秋天我們一起去過那裡……
時間的流逝,環境的變遷,許多在曾經的目光中以為很了不起的發現,如今已只會覺得那時太幼稚,只是那些留在記憶中那些快樂畫面,即便憶起無數遍,每一次都可以重溫當時的快樂,當然還有羨慕,還有遺憾。譬如那些烤焦了的番薯,譬如那些白色山茶花,譬如那青澀的青春少年時光。
如今,白色的山茶花總可以在不經意間在不同的地方出現在眼前,甚至更多的顏色,只是它們的美麗再也取代不了當初那些白茶花,白的純潔無暇,白的無與倫比。連同那時的回憶,美的無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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