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符號隨筆
我抬起頭,看他的背影,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逗號,一號體,圓勾可掬,瀟灑飄逸。下面是小編精心為您整理的,希望您喜歡!
篇一
他的背影我不管怎麼看,都是個逗號,一號體,矮胖兼備,蠢蠢欲動。
很小的時候,我們在那一幢老房子裡,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遊戲。這樣過了很久,我就莫須有地見他靠在牆上,一動不動,淚汪汪的樣子。我從人群中跑向他,問他怎麼了,他彆扭一陣。我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不找他玩。我看他要哭似得,然後在樓洞裡、草叢裡,就只有我們倆的身影,樹他爬不上去,我就和他坐在土堆上,看鳥窩。
再大些,我們一起從那搬了出去,他臨離開前,還抱著舊的水泥管,不想走。他爸爸與我爸爸是單位的同事,他們聊天時,我就去他家打遊戲,他的遊戲可以顯示在電視裡,我覺得超神奇。
夏天,院子裡的草叢中到處是昆蟲,他膽小,我領著他,一起抓。其實我也很恐懼,每次捏它們在手中,小昆蟲黏黏的撥動我的神經,可是,他就在我身後,悸悸的膽怯聲反而鼓舞著我。
我不明白究竟怎麼了,院子裡的小朋友還是跟他玩,我玩得正盡興時,瞥一眼他,圓圓地蜷縮在燈筒下,心又軟了。
我帶著他找小女孩玩,她們笑他又矮又胖,他倒不介意,還滑稽地跳著舞,我也忍不住笑了,想這時光再慢些吧。
上了初中,我說,學習就是喝一杯苦澀的渣茶,又燙又難喝。他說,學習就是一塊奶油大蛋糕,又甜又好吃。
我對他無理取鬧的比喻避而遠之,不知從什麼時候,我反感他的一切。到後來,我才知道他成績根本不好,那句比喻是他安慰給我的。
跟他一起上學久了,才發現他似乎永遠長不大,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
他就像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小孩,說話還是那麼斤斤計較,稍不開心就眼眶紅紅的,無時不刻地等待別人的憐憫。
一個同學曾勸我別搭理他,我問他為什麼,他說那個矮子整天就跟在女生後頭,一點不知害臊。有一天,我看見他被低年級的追著打,帽子還在人家手裡,我過去幫他解了圍,他拾起被丟在地上的帽子,嘟著個嘴沒吱聲。
此後,上學、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是我和他,他時常在路邊的草叢裡摸索不停,我笑他小時候的東西玩到現在,他卻依舊是那副認真、好奇的模樣。
中考過後,我又去他家打遊戲,他蹲在電視前,在櫃子裡翻光碟,我看到一本相簿,一摞摞地承載他記憶的小物件,裡面還夾有小時候的昆蟲標本。
我抬起頭,看他的背影,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逗號,一號體,圓勾可掬,瀟灑飄逸。
篇二
他總是笑,真的,你什麼時候見他,他總是笑。笑,就像是他的符號。
他是老戴。走到校園裡,你見到的那個紅臉膛、大臉盤,總穿一件油膩膩的方格襯衫的漢子,就是老戴。
老戴不是本地人,和他瘦小的妻子在這個不屬於他的城市裡,過著平淡的生活。每天早晨,他忙著和妻子把垃圾箱裡積攢了一天的垃圾一點點翻出來,把能換成錢的紙張一張張展開,各種飲料瓶傾倒乾淨,再統統收進大大的麻袋包,然後再把剩餘的垃圾倒進垃圾箱。這個時候的老戴,很少和身邊的妻子說話,他只是淡淡的笑。或許,面對著異味熏天的垃圾,老戴的笑,能安慰妻子的心。
老戴是對學校的大事小情最瞭解的人,考試、放假、開學的時間,誰都不如老戴清楚,因為這些時候,他最忙,也總能發一筆小財。放假的時候,辦公室裡廢紙多,總能為老戴提供“大訂單”。老戴進辦公室,從來不多走動,總是抓著他的秤,拖著他大大的麻袋,在門口外一站,憨笑著小聲地和就近的老師打招呼。我們總懷疑老戴的秤是一絕,讓它秤多少斤就多少斤,卻總抓不住老戴的把柄,就大聲地喊他:“這麼多才那幾斤?肯定不對!”老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般地辯白:“就是這麼多,這我還多稱了。”說這話的時候,老戴的嘴角依然是上翹的,臉上有種和善而略帶點得意的笑。
我總覺得,這個時候的老戴,像極了《茶館》裡的老闆王利發,都有著胖墩墩的身材,都有著買賣人和氣生財的笑容和一股子買賣不成情意在的熱情。
老戴總是很忙碌。收廢品,倒垃圾,種花種草,還負責著後勤桌椅搬挪的工作。就在前不久,我還見到老戴一個人揹著沉重的辦公桌,從五樓的樓梯上一步步挪下來,挪的很艱難,但他彷彿高原紅的臉膛上還是笑得燦爛的,絲毫不管那件油膩膩的襯衣早被汗水貼在了身上。我側身而過的時候,看見了老戴的妻子,那個瘦弱的小女人,搬了一件方几靜靜地跟在老戴的身後,很滿足地看著自己的男人為生活勞累著。生活裡的幸福,似乎不過如此……
老戴有個三輪車,三輪車的車把上常常掛個小音箱,鏗鏘有力的棗木梆子,高亢激越的豫劇唱腔是老戴的最愛,每當這個時候,老戴眯起小眼睛,和著鑼鼓點哼唱著,陶醉在他自己的笑容裡……
這就是老戴,他愛笑,笑得很美。
篇三
“我要回你姥姥家,你去嗎?”媽媽問我。
“肯定去。”我嘴裡嚼著麵包,毫不猶豫的回答。
一個小時之後,我推開那扇門,門上的對聯有些泛黃,木門上的細縫又多了不少。
在菜園子裡尋到了姥姥,她的頭上綁著一塊毛巾,穿著鬆垮的衣褲,穿著雨鞋,弓著背,用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把一把的拔草。那雙手上似乎有了千鈞的力量,雜生的草在那雙手的撫弄下順從地彎了腰,脫離了土地。
“姥姥,我回來了。”姥姥應了一聲,直起腰,拿下毛巾擦汗,毛巾有些發黑。姥姥從院子裡走了出來,洗洗手,拉著我走進屋裡。手掌傳來一陣溫熱,姥姥的大手比以前更加粗糙了,骨頭微凸,指甲縫中殘留著一點泥土,一道道傷口泛著紅印,而並未完全癒合,想必又是做飯或幹農活時,眼睛看不清楚,劃傷了手。
屋裡很潮溼,牆皮鼓著,傢俱沒換,牆上掛著我的照片,還有媽媽小時候的,邊框有些發黃了。
“你姥爺去看你姑老爺了,應該很快回來了。吃葡萄嗎?對了,前幾個月你哥結婚,還有包喜糖呢,還有前幾天你舅媽拿來的奶,我去給你拿,坐下看會電視,這電視修了修,能收到十幾個臺了”。姥姥雙手捧著滿滿的糖和葡萄,仔細地放到桌子上,又掐了頂紅的葡萄粒,硬硬地塞到我手裡。我的手,不經意間和她的手碰在了一起,硌得生疼。什麼時候,姥姥的手變成了這樣?
兒時,當我連筷子都不會拿,氣得哇哇大哭時,姥姥的大手擦乾我的眼淚,一勺一勺地餵我吃;小學,當我放學回家時,姥姥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從口袋裡拿出小玩具或者零食給我吃;初中,我放學後,總能看見姥姥在同一個位置等我,姥姥的大手接過我沉重書包。回憶我的小時候也是我姥姥的習慣。總是在不經意間提到從前。“以前你洗澡的時候,我給你搓背,你說‘姥姥的手跟搓澡巾似的’”。說完,便笑了起來,眼裡卻有什麼東西在閃爍,拿手背擦擦眼淚,手背上溼溼的。
我吸吸鼻子,看著你用粗糙的大手笨拙地剝著葡萄皮,那曾經給予我的童年無限快樂與溫暖的手,儼然成了這許多年來,你定格成了我心裡的最美的符號。
剝開一顆葡萄,綠色的果實,晶瑩剔透,像綠寶石一樣,一口咬下去,清涼甘甜,這個葡萄樹的年齡也就比我小個上三四歲,每年都能結出很多串葡萄,姥姥照料這個菜園幾十年了,所以手才會那麼粗燥。而為了照顧我,不知白了幾根頭髮,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
我的心裡滿懷愧疚,想起過往的一幕幕都會心痛。後悔,沒有早發現姥姥的愛,沒有早一點成長。
姥姥的手,是我記憶深處的一顆珍珠,無比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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