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軍民吃什麼的
抗日戰爭***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國際上稱作第二次中日戰爭***Second Sino-Japanese War***,指20世紀中期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中國抵抗日本侵略的一場民族性的全面戰爭。那麼在抗日時期的?
1940年,高階公務員王子壯哀嘆吃不上肉,青菜也將要吃不起。
1943年2月20日,軍令徐永昌在重慶曾家巖蔣介石官邸用餐,九人四菜,嚴重不夠吃。徐觸景生情,當天在日記中不無感慨地寫道:“物價驟增。限價前豬肉十六元一斤,限價為十四元,結果未出三、五日即漲至二十餘元,有時二十五元也買不到,其他似之。而布與糖很難買到,現在除米、面較戰前為八十倍左右,***如戰前面三、四元一袋,今則二百五、六十元,尚系黑麵,***其餘百倍至幾百倍***現在雞蛋三元左右一枚***。”
徐永昌所謂的八十倍、百倍、幾百倍,乃是對抗戰中後期大後方通貨膨脹的真實描述。這種通脹,對普通公務員和知識分子的生活影響最大。連銓敘部次長王子壯這樣級別的公務員,也早在1940年就開始哀嘆吃不上肉,青菜也快吃不起了。王在日記中特別對比了自己和“商人之婦”的不同處境:
“日前在民眾防空洞得見一小商人之婦,一人而購二十元之豬肉排骨之類,煮於會飯之中,米飯殊少,但肉食耳。再看知識階級公務員及教育界,以收入日絀,面有菜色,是國家之菁英,竟不得充分之營養,食平價米既多粗劣,青菜已達一、二元一斤,遑論肉食。即青菜亦將無法購取足用也。餘上月收入一千一百元,支出一千六百元,不敷達五百元,因餘負擔全家十三人之飲食,此蓋最低數。”
1941年,生活相對較好的重慶工人,每戶每月也只能吃兩斤肉
除商人外,工人是重慶受通脹影響最小的群體,但他們的生活也相當困頓。1941年10月,國民政府社會部統計處在重慶調查了240戶工人家庭。結果顯示:這些家庭平均每戶3.6人,食物支出佔到家庭總支出的74%,平均每戶每月食用大米6.9市鬥***約110-130斤左右***,另有少量紅薯為輔。蔬菜消費,以白菜、蘿蔔為最多,平均每月各消費12斤左右,其餘如魔芋、萵苣、青菜、南瓜、榨菜等,每月消費也在2-4斤左右。但肉類消費極少,平均每戶每月僅消費豬肉2斤左右,蛋類平均每月消費不足3枚,牛肉、魚肉等則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距離前線較遠、且非政治中心的昆明,民眾的生活狀況要好一些。1940年,昆明的“普通戶”,大多一日兩餐,偶而還能有晚間宵夜。這些“普通戶”多是五口之家,平均每月食用大米15升***約240-270斤左右***,豬肉7.5斤,蠶豆60斤,萵筍60支,豆腐150塊,豬油、香油、醬油各7.5斤。其中,蠶豆、萵苣等,隨季節不同而由其他菜蔬替換。
1941年,重慶民眾在修繕被日軍空襲後的家園,透過敞開的胸膛可見壯丁們普遍瘦骨嶙峋
1942年,晉陝一帶的農民,常常“七天八天才吃一頓撈飯”
至於農民的飲食狀況,可以參考張聞天1942年的“晉陝調查”。張調查了陝甘寧邊區神府縣直屬鄉的八個自然村。其結論是:
“中農家庭從陰曆正月初一到十五,和二十三日,能夠吃些米窩窩、糕、撈飯、高粱餃子,間或吃一兩頓麵條,幾斤羊肉或豬肉。其餘,除二月初二吃一頓撈飯或高粱餃子外,直到清明早晚都是黑豆糊糊和酸菜,隔上七天八天才能吃一頓撈飯。驚蟄後,農業勞動開始,早晚黑豆糊糊裡放些炒麵,或帶些炒麵做點心吃。清明後開始吃三頓,早飯吃些散面谷壘,糠窩窩;午飯黑豆糊糊里加些炒麵;晚飯吃黑豆糊糊,菜仍是酸菜和蔓菁。三、四月有了苦菜,即把苦菜伴在黑豆糊糊裡吃。六月以後吃南瓜。七月吃豆角子,一直吃到八月半,山芋下來時,還吃些山芋。秋收後,又只吃二頓,又是黑豆糊糊和酸菜,七天八天才吃一頓撈飯。
“貧農吃得比中農差,黑豆糊糊要稀,撈飯更少吃,吃瓜菜、洋芋更多。到青黃不接時,還要捱餓。富裕中農則吃的又比中農強些。黑豆糊糊要稠,散面、炒麵吃的多,撈飯三、四天吃一頓,瓜菜、洋芋吃的少,過年還能吃饃,平常還有炒“菜”,吃些油。”
“黑豆糊糊”,即將黑豆磨成小塊,加水煮。“撈飯”,即將小米加水煮至八九成熟,撈出再燜成乾飯。張聞天說,黑豆糊糊“是這裡農家一種最普通的食品”;至於撈飯,“這裡的老百姓均認為是很貴重的食品。窮人每年只能吃幾次。每星期能吃幾次的,那只有富裕中農。”
在陝甘寧邊區,飲食條件最好者,當屬延安日本工農學校的學員。該校學員都是日軍俘虜或投誠者,為反戰需要,在伙食上對其相當優待。據該校“生活委員”中小路靜夫保留的一份1940年前後的“一週食譜”,其週一飲食如下:“早飯:羊肉燉蘿蔔,燉牛肉·豆腐·白菜·粉條,西紅柿湯。午飯:麵條。晚飯:素炒青菜,燉白菜,豬肉丸子湯。”其餘六天,水準大致相同,唯菜譜有異。主食最初是小米,後升級為饅頭、麵條,一週還可以吃一次大米飯。因為每天都供應肉,學員們過意不去,曾提出“最好早飯不吃肉菜”的請求。
至於敵後根據地軍民和淪陷區民眾的飲食狀況,可參考戎子和1941年的一份報告。戎在報告中提到:晉冀豫邊區的敵佔區部分,日軍實施“餘糧歸公制度”,除最低食用額度外,農民所有糧食均被收繳,“親戚家人往來,還要***自己***帶糧,不然就要餓肚子”。根據地的軍隊,每人每日可吃油三錢、吃鹽二錢,並有少量菜蔬;政府與民眾團體的工作人員,可吃到少量菜蔬,但油、鹽無保障。至於民眾,“雖然也沒有油吃,但總還有蔬菜吃啊”。
1944年,過半國軍士兵營養不良,最好者“每人每月肉類一斤”
綜上,不難看出,抗戰八年,原始小農經濟的崩潰是全面性的。一方面是軍費暴漲,一方面是壯丁大量被抽離農村送往前線,前者要求強化對農村的徵收,後者必然損害農業的產出。矛盾激化的結果,最終必然反映至士兵飲食層面。至抗戰中後期,士兵的飲食水準,已跌至令人髮指的地步。據統計,二戰期間,不論質,單論量,美國陸軍戰地口糧,每人每天約6磅;日本陸軍約為4磅;中國陸軍官兵最多時也僅約為1.6磅,這還只是文字層面的標準,並非實際獲得。1940年後,國軍普遍改三餐製為兩餐制,菜品普遍退化為菜葉鹽水湯。1945年初,每一士兵每日副食費標準僅12元,而漢中的白菜一斤要30元,蘿蔔一斤要20元。1944年,美國專家曾隨機抽取1200名國軍士兵進行體檢,結果發現營養不良者高達57%。
一個相當慘烈的對比是:1944年,駐昆明美軍,須由中國政府提供***墊付***每人每天6只雞蛋和1磅牛肉;同期的駐滇遠征軍,號稱飲食標準最好之中國國內部隊,也不過“每人每月給肉類一斤”,而且為了滿足駐昆明美軍,這“每人每月給肉類一斤”,還常常被挪用。
宋代詩人蘇軾生平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