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別
他要離開我們這裡到另外一座城市去了,難道七月真的是分別的季節嗎?對所有的人都是嗎?
他是個羅鍋,腰彎到了與膝蓋一平的程度。也許我不應該這樣稱呼他,自我感覺這是對一位殘疾人的不尊重。但他這個“美名”,在我們單位這裡都傳開了。可以說,在我們單位,他外號的知名度不雅於“宰相劉羅禍”。
他是我們單位附近一個修鞋攤上的老闆,兼修自行車。一手漂亮的修車修鞋手藝,吸引著不少回頭客。每天在他的修車小亭前,都會有不少的顧客。他姓什麼?以前我並不知道。前幾年我騎自行車上下班的時候,找他修過無數次自行車。開始並沒有留意他,只是他修車那嫻熟的技術和低廉的收費,還有他那彎著腰的特殊身形,讓我對他慢慢有了印象。在與單位同事的閒聊中,好多人對他都有些瞭解。無論哪個同事說到修車或修鞋,總有同事會說:“讓羅鍋修,他修的好收錢還不多,一點也不唬弄。”同事們對他都有著很好且很深刻的印象。後來在無數次修車修鞋的接觸中,知道他的妻子早就去世了,留下了一雙龍鳳胎兒女與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兩個孩子已經上大學了,母親每天在家為他做飯。就這樣一個殘疾男人,憑著自己的一雙勤勞的雙手,奉養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供養著一對龍鳳胎兒女上了大學三年級。一個其貌不揚的“羅鍋”男人,為母親和子女撐起了一片藍天。
上週五早晨一上班,同事就對我說:“你知道嗎?羅鍋要走了,他的兒子在科技大學考上研究生了,要接他爸爸和奶奶去安徽。所以,昨天他來找過我們,請我們幫助他買兩張去安徽的車票呢?”聽到這個話後,我的心感到微微的往下一沉,有一種難捨的感覺。雖然平時沒有什麼過密的關係,但知道這個“不起眼”的人要走了,也不免有一種傷感湧上心頭。於是,我們幾個不錯的同事一起商量,大夥平均貪錢為他買了兩張去安徽的臥鋪票,是本月22日的,算是我們對他這些年來幫助我們修車的報酬吧!
剛才的送行宴我還是去了,這時我才知道這個“羅鍋”姓柳,叫柳玉清。當我們大家把車票遞給他的時候,這個平時看起來很堅強的男人哭了,他說:“這些年來,我與你們處的非常和諧,情同手足,我遇到好人了。現在孩子在外面有了些成就,讓我過去,我不能不去。這一走,我也有好多留戀和捨不得。但請放心,我走了以後,會和你們取得聯絡的,我的孩子知道你們。以後我再回來還會來看望你們的,你們也是我的恩人。”飯後,我們大家一起為他唱了一首田震的《乾杯,朋友》,結束了我們為他送行的晚餐。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特別低沉。沒想到的意外分別,在炎熱的七月就這樣突如其來的來到了我的身邊。真想不到,人生到底會有多少這樣的讓人感覺到傷感的別離呢?別離,不僅限於親人之間,也不僅限於情人之間。人生的親情、友情和愛情,好多情感中都會有著難捨的別離。
今天,這個流火的七月,為你的遠行端起一杯送行的酒,但願若干年後的流火七月或者是其他季節,與你再逢於你的故鄉或者異地。朋友!22日的晚上,你將踏上遠行的列車,也許此別我們很難再有相逢的機會。在我的心裡,我祝福你,我認識了許久,今天晚上才知道你姓氏的朋友,祝你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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