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心靈的散文隨筆推薦
時間如同一股流水,它能協助我們沖淡心靈上痛苦的回憶。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推薦的觸動心靈的散文隨筆,供大家欣賞。
***一***
他長久地審視著我,漸漸,一絲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現在他臉上。“是的,的確如此。”
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這裡會幹得不錯。我可以為你祝福嗎?”
我17歲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臨時工作。母親喜憂參半:家有了指望,但又為我的毛手毛腳操心。
工作對我們孤女寡母太重要了。我中學畢業後,正趕上大蕭條,一個差事會有幾十上百的失業者爭奪。多虧母親為我的面試趕做了一身整潔的海軍藍套裝,才得以被一家珠寶行錄用。
在商店的一樓,我幹得挺歡。第一週,受到領班的稱讚,第二週,我被破例調往樓上。
樓上珠寶部是商場的心臟,專營珍寶和高階飾物。整層樓排列著氣派很大的展品櫥窗,還有兩個專供客人看購珠寶的小屋。
我的職責是管理商品,在經理室外幫忙和傳接電話。要幹得熱情、敏捷,還要防盜。
聖誕節臨近,工作日趨緊張、興奮,我也憂慮起來。旺季過後我就得走,回想往昔可怕的奔波日子,心中就惴惴不安。然而幸運之神來臨了。一天下午,我聽到經理對總管說:“艾艾那個小管理員很不賴,我挺喜歡她那個快活勁。”
我豎起耳朵聽到總管回答:“是,這姑娘挺不錯,我正有留下她的意思。”這讓我回家時蹦跳了一路。
翌日,我冒雨趕到店裡。距聖誕節只剩下一週時間,全店人員都繃緊了神經。
我整理戒指時,瞥見那邊櫃檯前站著一個男人,高個頭,白面板,約30歲。但他臉的表情嚇我一跳,他幾乎就是這不幸年代的貧民縮影。一臉的悲傷、憤怒、惶惑,猶如陷入了他人置下的陷阱。剪裁得體的法蘭絨服裝已是襤褸不堪,訴說著主人的遭遇。他用一種永不可企的絕望眼神,盯著那些寶石。
我感到因為同情而湧起的悲傷。但我還牽掛著其他事,很快就把他忘了。
小屋打來要貨電話,我進櫥窗最裡邊取珠寶。當我急急地挪出來時,衣袖碰落了一個碟子,六枚精美絕倫的鑽石戒指滾落到地上。
總管先生激動不安地匆匆趕來,但沒有發火。他知道我這一天是在怎樣乾的,只是說:“快撿起來,放回碟子。”
我彎著腰,幾欲淚下地說:“先生,小屋還有顧客等著呢。”
“去那邊,孩子。你快撿起這些戒指!”
我用近乎狂亂的速度撿回五枚戒指,但怎麼也找不到第六枚。我尋思它是滾落到櫥窗的夾縫裡,就跑過去細細搜尋。沒有!我突然瞥見那個高個男子正向出口走去。頓時,我領悟到戒指在哪兒了。碟子打翻的一瞬間,他正在場!當他的手就要觸及門柄時,我叫道:“對不起,先生。”
他轉過身來。漫長的一分鐘裡,我們無言對視。我祈禱著,不管怎樣,讓我挽回我在商店裡的未來吧。跌落戒指是很糟,但終會被忘卻;要是丟掉一枚,那簡直不敢想象!而此刻,我若表現得急躁——即便我判斷正確——也終會使我所有美好的希望化為泡影。
“什麼事?”他問,他的臉肌在抽搐。
我確信我的命運掌握在他手裡。我能感覺得出他進店不是想偷什麼,他也許想得到片刻溫暖和感受一下美好的時辰。我深知什麼是苦尋工作而又一無所獲;我還能想象得出這個可憐人是以怎樣的心情看這社會:一些人在購買奢侈品,而他一家老小卻無以果腹。
“什麼事?”他再次問道。猛地,我知道該怎樣作答了。母親說過,大多數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我不認為這個男人會傷害我。我望望窗外,此時大霧瀰漫。
“這是我頭回工作。現在找個事兒做很難,是不是?”我說。
他長久地審視著我,漸漸,一絲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現在他臉上。“是的,的確如此。”
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這裡會幹得不錯。我可以為你祝福嗎?”
他伸出手與我相握。我低聲地說:“也祝您好運。”他推開店門,消失在濃霧裡。
我慢慢轉過身,將手中的第六枚戒指放回了原處。
***二***
我幾乎要放聲大哭了,斯卡納也非常感動。於是,她用帶著顫抖的聲音說:“祝你們好運,願你們所有的期望都變成現實。”
這是戰爭年代裡我所經歷的事,每每回想起來都令我激動不已,使我更加熱愛周圍的人們,珍惜今天的生活。
長時間的戰爭使越來越多的人陷於貧困,我的家也是一樣。終於有一天,一直最大限度抑制和隱瞞著自己的絕望的媽媽,嘆著氣說:
“孩子,我們再也不能沒有面包而僅靠乾果生活了。”
每一天,戰爭都帶來許多可怕的不幸和痛苦,許許多多的家庭都失去家庭生活的支柱。我的姐姐斯卡納和我就是在沒有父親的情況下長大的。自然,所有生活的負擔也就完全落到我的媽媽——一個年輕寡婦的身上。
在似乎回想什麼的時候,媽媽想出了一個辦法。“我那件婚紗裙——我結婚的紀念,生活中最幸福日子的紀念。好了,它能做什麼用呢?孩子……”她堅持把長裙給我,讓我同姐姐到一個叫諾日斯罕的地方去換糧食。
這時,我感到非常惶然和困惑,不知對她說些什麼。起先,我打算緊緊地擁抱和親吻母親,但是,母親的失聲慟哭令我震驚。她告訴我,在我出發前不準哭泣。我儘量像一個大人那樣,保持著鎮靜。
媽媽相信,只要她拿一杯水灑在我們走後的路上,就能給我們帶來好運。
“祝你們一路順風。斯卡納,我懇求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弟弟。”母親哽咽道,“把婚紗裙換成你們可以換成的任何東西。”
“換成你們可以換的任何東西”,這意味著如果不能換到糧食,我們就不應該回家。
出了諾日斯罕車站,姐姐和我去了離車站最近的村莊。在那裡,我們遇到一個非常善良和藹的婦女,並去了她的家裡。
斯卡納拿出了包裹,然後說:“這就是我們帶來的東西,也許您會喜歡它,我們必須把它換成糧食。”
“噢,它太精緻漂亮了。”那婦女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翻看著婚紗裙,“如實告訴我,它被穿過嗎?它的主人在哪兒?”
她不停地把婚紗裙在兩手之間翻來倒去,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它,並自語道:“如果允許的話,我想試穿一下,看它是否合身。”
這位婦女一穿上它,整個屋子看起來頓增光彩,就像一個漂亮的新娘穿著專門為她縫製的結婚禮服走進房間一樣。
我努力去想象我媽媽做新娘時的情景,這件婚紗裙穿在我媽媽身上時會這樣光彩照人、這樣的合身嗎?最大的可能是,當我的媽媽試穿它時,也這樣站在鏡子的前面,滿懷幸福地欣賞自己。我還想到,我將把它像原樣那樣,把它儲存下來,讓它像原來這樣嶄新、雅緻,在我兒子結婚時,我會向他講述這件凝結著長輩深情的婚紗裙的經歷,然後,按照傳統,我將把它交到我的兒媳婦手中……
這時,那位婦人打斷了我的思緒。她說:“孩子,我可以給你一袋大麥、玉米和小米。”斯卡納和我同意了。這位婦人從廚房拿出一個厚實的平底盒子遞給我。我把盒子中的糧食分成兩半,把一半裝進了口袋,看到這個情形,斯卡納笑了。
火車很快就要到了,我們不得不離開。於是,我們扛起我們的東西,與熱情的女主人真誠道別。
離開女主人的房子不遠,我們聽到了女主人顫抖、不安的聲音:“親愛的,等一等,別走!”
我非常恐慌,擔心她是否已經改變了主意。
當她走到我們身邊時,焦急地說:“孩子,說句心裡話,請你們拿著這件婚紗裙連同糧食回家吧。告訴你們的媽媽,在諾日斯罕你們也有個媽媽,這是她送的禮物。如果這裡能夠和平,我的丈夫和兒子能從戰場上平安地歸來,我寧願變得窮一點。”
我幾乎要放聲大哭了,斯卡納也非常感動。於是,她用帶著顫抖的聲音說:“祝你們好運,願你們所有的期望都變成現實。”
婦人緊緊地擁抱和親吻了我們……
向她道別後,我們急匆匆向車站趕去,一路上談論著這個善良的鄉村婦女。
***三***
我將那件驕傲的仰著頭的大角麋鹿運動衫放在櫃檯上,抱著鞋盒走出了商店。當那間我熟悉的小屋進入眼簾時,我慢慢走著思考著,我想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如何去對老先生講。我記得媽媽說過:風暴過後總是陽光明媚,黑色的天空最易看星星,以及悲傷之後是快樂之類的話。
康威老先生叫我去他那裡一趟。他是我們家的鄰居,年事已高,而我猜想他叫我去無非是為一件家務雜事,就像以前我媽媽叫我去做的一樣,因為我已長大了。
我到他家後,老先生叫我把他的一雙舊鞋送到城裡吉特勒先生的鞋店修理一下。
就在我等著他把鞋脫下來時,一輛小轎車開過來,一個男的帶個小男孩從車裡下來,想要點水喝。當我給他們遞去盛滿水的水杯時,小男孩身上的紅色運動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看上去跟我的年齡差不多大,約14歲左右,運動衫也跟我的大小一樣,但這是我所見到的最漂亮的一件運動衫,運動衫前面印著一隻藍色的仰著頭的大角麋鹿。
小男孩正喝著水時,康威老先生養的兩隻小狗咬起他的鞋帶來,小男孩轉過身來和小狗一塊兒玩起來。當小男孩與小狗玩熟時,我就大著膽子問他運動衫是從哪兒買來的,多少錢一件。他告訴我是在城裡的商店買的,貨架上全是這種運動衫。
他們走了以後,康威老先生用報紙將舊鞋包好,從衣兜裡掏出1元4角5分錢對我說:“對不起,孩子,我沒有零花錢給你了,實際上這是最後一點錢了。”
我知道這都是真的,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我媽媽,為什麼康威老先生不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而獨自一個人住在這裡。
媽媽告訴我,老先生不想和孩子們住在一起,是因為他愛他的小屋。而我告訴她,我看不出小屋有什麼可愛的。媽媽說,這是因為我還是小孩子的緣故,不理解老人們的心思和感覺。康威老先生喜歡聽窗戶的響聲,還喜歡那長滿苔蘚的屋頂、春風楊柳的景色和泉水的咕嘟咕嘟聲,以及小溪的潺潺流水聲。對他來說,老地方在他心中是多麼的親切和溫馨啊。
但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老先生非要住在這裡。此時,那件印有驕傲的大角麋鹿的紅色運動衫又進入我的眼簾。
我夾著老先生的鞋往城裡走時,他叫住我:“告訴他,你就站在那裡等他修好;告訴吉特勒先生,我就坐在火旁等你回來。”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那件紅色運動衫。我回到家後,一頭鑽進廚房,我想儲錢罐一定放在碗櫃裡。我第一個想到的總是罐子,因為小孩子們總是要求媽媽給他們零花錢。
但這次我感到與往常不一樣,我得說服媽媽。我告訴她,那個小男孩身上穿的紅色運動衫以及運動衫上印的驕傲的藍色大角麋鹿有多棒。沒一會兒,我就向媽媽要了3塊錢。
我到了城裡後,先到小男孩告訴我的那家大商店,並找到掛著那件運動衫的櫃檯,毫不猶豫地用3塊錢買了一件。出了商店我就穿上了。我並沒有跑,我慢慢走著,心裡充滿了自豪,就和我身上的大角麋鹿一樣。
在吉特勒先生的鞋店裡,我將鞋子放在櫃檯上,他開啟後檢查了一下鞋子,然後轉過身瞧著我,搖了搖頭說:“沒法再修了,鞋底全壞了。”我夾著那雙舊鞋走出了鞋店。
我站在街角抱著鞋等了一會兒,我好像看到老人在他那小河灣旁的小屋裡赤腳等著我。我瞥了一眼這雙老人穿得不能再穿的破鞋子,我想那雙鞋子可能是世界上他最親近的東西了。
我開始在樓前徘徊。我又一次站在大商店的門口。我衣兜裡只剩下1元4角5分錢了。我把運動衫脫下走進商店。
“我打算不要這件運動衫了。”我告訴售貨員,“我想買雙跟這雙舊鞋一樣大小的鞋子,用這件運動衫的退款再加上1元4角5分。”
我向售貨員說明為什麼想要買這雙鞋以及老人的鞋不能再修了。
“噢,我認識那位老先生,他來過幾次。”售貨員和顏悅色地說,“他常想要雙軟點的鞋子,我這兒還有幾雙。”
她轉身拿出一雙鞋盒,我看到盒子上的標價:4元5角。
“我用這件運動衫再加上1元4角5分買了。”
售貨員沒說什麼,她只是爬上去,拿下來一雙很重的長腰襪子,放進鞋子裡,用舊報紙將鞋子包起來。
我將那件驕傲的仰著頭的大角麋鹿運動衫放在櫃檯上,抱著鞋盒走出了商店。當那間我熟悉的小屋進入眼簾時,我慢慢走著思考著,我想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如何去對老先生講。我記得媽媽說過:風暴過後總是陽光明媚,黑色的天空最易看星星,以及悲傷之後是快樂之類的話。
“吉特勒先生說你的鞋不能再修了,鞋底全壞了。”我一本正經地對老先生說。
使我迷惑的是,老先生那藍色的眼睛裡沒有出現失望的目光。
“噢,那就算了,把鞋放在這兒,我看我自己還能修一修再穿一段時間。”
我開啟舊報紙,那雙嶄新的軟皮鞋呈現在他的面前。我看到他那雙大手不停地撫摸著軟皮鞋,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流了下來。他站起來,走過去從枕頭下面拿出一件印有仰著頭的大角麋鹿的紅色運動衫。
“我早上看到你眼睛盯著這件紅運動衫,當那父子兩人打獵回來時,我跟那小男孩說用小狗換他的運動衫……”
我長久地抱著老先生的脖子,然後衝出那間小屋,去給媽媽看我身上穿的這件印有驕傲的大角麋鹿的紅色運動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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