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老樹的散文

　　老樹，你站著，你就這麼站著，你就這麼孤零零地站著，站在荒漠無邊的曠野裡。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老 樹

　　老家是個長滿榆樹的小村，家家門前都有幾棵榆樹。而我家的榆樹卻長在院子裡而且只有一棵，不知道它有多少歲，更沒人知道它是怎麼被種到院子裡的。父親說，它是鎮村之物，是我們全村人的祖上。

　　生長在北方小村的榆樹，民間流傳著是太上老君佈施綠蔭時，從天上撒下的樹種。村裡人敢壯著膽子說自己的家鄉是千年古村，多少是仰仗著這些老樹，沾了老樹的光。因為有了這老樹，小村彰顯出濃濃的古意。

　　我家院子裡的老榆樹是全村最老的，它老到樹皮都佈滿道道裂紋，裂紋大的地方出現一片片光滑的內皮，每到大雨之前這些內皮就滲出水滴流出來，大晴的天你也要帶雨具出門的。它高崇的軀幹有幾層樓那麼高，足有方圓百米的遮陽面，樹幹粗到我們兄妹幾個合不攏。它的枝椏很多也很矮，一到滿樹都是榆樹錢的季節，我們就爬上去坐在枝椏上享用那甜甜的榆樹錢，吃完了都可以在寬寬的枝椏上摟著樹幹睡著了。

　　早年村子裡都是清一色的平房，我家住在村東頭的第一家，也是進村的必經之路，老樹鶴立雞群一般樹立在村頭，沒有高大建築物的遮擋，顯得格外壯碩，離老遠就能看到它那枝繁葉茂的樣子。隨著村子的不斷建設，老樹一棵棵悄然消失，最後只剩下我家院子裡這唯一的一棵。

　　如今城市建設擴建到我的家鄉，平房變成了高層，村路變成了水泥路。老樹被四周的高層圍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孤守陋居。不到近前根本看不到這裡還有一棵活了幾百年的綠色生命。真得感謝那位決定不砍掉老樹的官員或是開發商，不管他是出於對這棵掛滿紅布條顯有幾分靈性的老樹的敬畏，還是姑且漂泊在外的遊子歸鄉時找不到定位的參照物，就如同歸來的燕子找不到窩一樣的境地，總之要感激他們手下留情才得以讓老樹倖存。

　　家鄉這幾十年來的發展變化飛快，樓房都在七層以上而且越來越高，人口高速增長，人均居住面積翻了幾番。街道拓寬了再拓寬，可還是趕不上車輛的增長速度。人均的消費水平成倍的增長。小村早已經成為城市的一個光豔麓麗的街區重鎮。然而這一切，都被猶如一臺高效能錄影機的老樹，一一看在眼裡。

　　我曾認真地查過村史，想找到詳細的史實資料，比如這裡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家，那些樹始於什麼年月?雖算不上尋根問祖，卻也不想活的太糊塗，除了找到這裡是闖關東的魯人集聚地外，均未能如願。我知道這樣的瑣碎詳史，沒有哪一本志書能記錄的如此詳盡，可事物總有源頭的，而且充滿誘惑和遐想。我想，老樹一定知道，如果把老樹的年輪像倒錄影帶一樣倒回幾百年前，那這源頭所有的景象就會清晰可見，令人驚詫不已。

　　那時的天是湛藍的，水是清純的，茂密的森林是動植物生存的天堂。突然有一天，人來了，他們看到這裡依山傍水土地肥沃，便居住下來，人越來越多，樹越來越少，森林變成了耕地，變成了房屋，變成了村莊，變成了城鎮。老樹是那森林裡倖存下來的最後一棵，它見證了所有的變遷過程。

　　我還想，老樹不僅記錄了變遷，還一定記錄了那時的人和人的行蹤，毫無疑問我們的祖先曾同它一起呼吸那片藍天下的新鮮空氣，一起吸吮這片土地中的水和養分，從生到死一直沒有離開過它的廕庇注目撫愛和護佑。

　　老樹經歷數百年多劫不死，如今雖被層層水泥圍困，卻頑強地挺立著蒼老的身軀，努力延伸枝葉，嚮往蔚藍天空中陽光的照耀。

　　我為老樹祈禱，願它的生命久長，期待它活到科技手段能夠全部破譯那年輪裡的密碼，在給人類帶來無限驚喜的同時，讓人類善待年輪、善待物種、善待家園。

　　：峭壁上，那株老樹

　　那是一株久經滄桑的老樹。

　　那是一株置身於萬仞峭壁之上的孤獨的慄樹。

　　兒時某清晨，我登上一座與峭壁遙遙相對的山峰，遠遠地第一次目睹了老樹卓然超群的雄姿：山谷裡洶湧的霧靄被朝霞燃燒成一片金色海洋，海面上翱翔著一隻張開兩翼的矯健的蒼鷹。眼前奇景，令我與夥伴們禁不住發出一聲聲舒心狂喊!然而，不一會，我們陡生疑惑：那蒼鷹明明在高速滑翔，其方位卻始終未變。直至霧潮退落，才看清是一株分成“人”字形丫杈的大樹。上不沾天，下不著地，凌空生長在陡峭的石壁上。於是，幾顆童心也似乎振振欲飛，有一種不可言狀的出塵拔俗的感覺。

　　數年前，大山中滾過幾路驚天撼地的霹靂。硝煙四溢，走石揚沙，一條綵帶般的公路便逶迤著從峭壁腰部穿過。我透過車窗，終於近距離觀賞了那株奇特的老樹。公路向下約十來米，便是它棲身的處所：一道石罅幽深狹長，兩邊凸挺的崖石搖搖欲墮。峭壁與地面垂直，老樹向前方斜生。它不像虯鬆那樣屈曲盤旋，也不像道旁的雲杉那樣端莊頎長。樹根大多裸露在峭壁表面，像老農夫的溝紋縱橫的大手，張開禿指牢牢抓住崖石不放。樹身凝重而渾圓，約摸有四五人牽手合圍那樣粗大，齊刷刷直至十六七米高處才分成一個大丫。然後，一半彎曲著向峭壁貼近，彷彿要尋找依託;一半筆直地指向前方，好像要展翅飛行。貼向峭壁的一半，在炮火硝煙中已落下累累創傷，僅剩幾束枯枝遒勁有力地凝固在屬於它們的空間，似乎十二級狂飆也無法使之搖撼;指向前方的一半，仍長著幾束水靈靈嫩生生的綠葉，它們的存在，昭示著這株默無聲息的老樹並未死去，仍具有古老而又蓬勃奮進的生命力。

　　老樹從車窗的螢幕消失後，峰迴路轉，汽車駛進了一馬平川的高山原野。這裡有茂密的人造林，一畦畦幼苗吐著翠綠，一株株桃李碩果累累。眼見無數樹木都按植樹人的意願在成長和發揮作用，我不由又想起那株孤獨的老樹。追溯生命的起源，存活與環境有一種偶然的默契。我想：是誰，當初把一顆栗子播種在如此難以植根的處所?是狂風自遠山無意遣送?還是飛禽自嘴中不慎跌落?難以植根又畢竟植根成活，而且長成山中罕見的千年老樹，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山神土地巧弄機關?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樹是孤獨的，但毫無落魄以至自輕自賤之舉。沒有參差的叢林與它為伍，連山雀也很少在它的枝頭盤旋。它用根倔強地拱裂千古頑石，把大山深處的營養吸收到橫在空間的枝枝葉葉，在大自然所給予的天地間出落得峭拔而又偉岸，於人所不能出沒的境地構成了一個大寫的“人”!百尺之軀，立起來，是一座高入雲表的豐碑;躺下去，是一座橫空越澗的橋樑;精剖細裁，至少可做成好幾公里鐵路的枕木……如此良材，林中罕有!可是，只因它生存環境出奇地險惡，年復一年，讚歎之餘，總是無人願冒風險，讓老樹出山，物盡其用。

　　今年仲秋八月，我隨著一支伐木隊又一次走進深山。來到峭壁之下的河谷地帶，但見水美林秀，村舍儼然。一道清澈的小河蜿蜒而來，又轉過幾道山嘴流向山外。更令人驚歎的是，河畔村側，遍生著許多新老同林的慄樹，高低錯落，葉綠如染……順著小河，一溜兒排開的木材垛子，全是紋理細密的慄木，正欲順流而下，走向需要它們發揮作用的地方。

　　我站在河畔觀望良久，不由走進一所土家人的小木樓。叩開板門，動問老鄉：這一片慄樹林什麼人栽種?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扶正老花鏡，捋了捋飄動的長鬚，望著我意味深長地說：“咱這山溝世世代代稱作慄樹村。滿坡的慄樹不用栽，自有栗子從天落下來。年年長，年年生，砍不完，用不盡……”我順著老者樹枝般纖瘦的掌指，抬頭仰視那聳入雲端的峭壁，只見那株老樹像一隻矯健的蒼鷹，拍開翅膀奮飛不已，又攀著懸崖戀戀不去，永恆地護衛著它繁衍的子子孫孫。至此，我如夢初醒，悟出了老樹正以特殊的方式在創造自己生命的價值!

　　呵，峭壁上，那株老樹!

　　：老 樹

　　老樹生長在記憶的深處，老樹的年輪印在我的記憶裡就象一幅古老的畫。

　　我讚美老樹，抒寫我對老樹的情懷，緣於從小到大對老樹的一種敬意，更緣於離開故鄉後每次歸來時遠望它矗立在視線中的那種親切與溫暖。

　　老樹是一顆蒼老的柳樹，家鄉人叫它麻柳樹，老幹虯枝，象哨兵孤零零立在家鄉老街馬路的三角交匯地，這兒有著咽喉之地的重要位置，老樹就更象路標似的，它頑強的站在老街後的河堤上，安安靜靜的觀望著這片在變化已不再破舊的老街和大片的田野，殷切的迎接著走出山外歸來的遊子。

　　我記事起，公路上的老樹有兩顆，相距大約十來米，遙相呼應，象一對深情的中年情侶，夏天枝繁葉茂，上面的小鳥成群結對的憇息在它寬闊的懷抱中，整天嘰嘰喳喳的說著情話，陪著我們這群天真、快樂的孩子在樹下嬉戲玩耍。夏天，太陽晒的大地要著火似的，從山裡來的漢子走累了，走餓了，放下背上的揹簍，坐在這兩張綠色的大傘下，拿出自備的乾糧吃著歇息，在他們眼裡這是一個輕鬆的加油站。每到老街逢集，山裡的莊稼漢就牽著肥豬、黃牛或是小牛肚，揹著豬仔，在這兩顆樹下自由交易。此時，老樹是包容的，它們靜靜的聽著高高低低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豬的哄哄聲和牛的嗥嗥聲，默默的觀望著牛鴨子們神祕而獨特的討價還價方式。如果不上課，街上和鄉下來的孩子會很快活的在大人、豬牛交易中奔跑打鬧追逐，時不時還有調皮的少年因為天熱脫的精光在河水裡嬉戲打水。老樹下是我們的快樂童年，記載了我們無憂無慮充滿夢望的生活。

　　隨著年齡的增長，每次從這顆經歷了十幾年也許幾十年風霜雨雪的老樹下經過，我就會勾起那穿著花背心，光著腳丫子在河裡摸魚、逢集在忙碌的人群裡擠來擠去，遭來呵斥卻留下一串串銀鈴似笑聲的美好童年回憶。現在，老街的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人，象老樹一樣也走過了幾十年的風雨春秋，一個個也有了如我少時一樣的孩子，老樹也蒼老了，有了蒼桑的容顏。在記憶劃過的歲月裡，某一日才倏突發現另一顆老樹已經消失了蹤影，留下這顆失了愛妻感受塵世風雨的老樹。老樹，你孤獨寂寞嗎?我想，你是孤獨寂寞的，就如一個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失去了相濡以沫的另一半，有著期盼，有著等待，有著回憶，有著孤獨。前年春節回家的一個下午，靜靜的看著這顆老樹，當我似一個孩子歡快的講述我的童年時，老樹沉默著，在蕭瑟的風中透著一種蒼勁之美、古樸之姿。用手慢慢觸控它盔甲一樣堅硬的樹皮，少時童伴在樹上劃下的刀痕已蕩然無存，讓我驀然感悟那些遠去的童年只有讓我們用心在樹下回味，抬頭看著老樹蒼勁的枝節，灰暗的天空，思索回憶中我似乎看見那象兒時閏土般的可愛夥伴，已經在歲月的長河裡也象老樹一樣穿上了一層層堅固的外衣迎接著各種生命挑戰，也如老樹一般經歷著人世的雨打風吹，有的離開了，象蒼鷹般飛翔在遠方，有的呆在了這片土地上，卻不再有兒時的閒情抬頭數那起起落落的鳥兒。樹依舊挺拔，鳥兒依舊冬去春來，笑鬧的頑童們已經被生活磨蝕的面目各異，讓人唏噓，讓人感嘆。

　　老樹，也是家鄉的一個意象。無論走過那裡，走過多遠，外面的世界多麼精彩，外面的世界多麼繁華熱鬧，在夜深人靜時，常常我會想起家鄉，想起那顆老樹。在所有的記憶里老樹給我的印象最深。一次偶然的品茗閒聊中,終於知道了另一顆老樹消失的原因。聽夥伴講，二十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老樹突然著火，濃煙滾滾，火光耀眼，街上的大人們奔走相告、冒著寒風，提著水桶救下了那顆老樹。哦，原來老樹還經歷這樣一種考驗，這樣一種蒼桑。激動著的夥伴不斷的質疑我怎麼不知道老樹這段悲慘的歷史。我無言。在二十四年前我就因為求學離開了老街離開了老樹。對老樹的眷戀、故土的依戀夥伴如我一般，我們雖然離開了老樹，卻沒有因為我們的長大我們的忙碌我們的世俗而泯滅這分戀戀情結，我想這份對老樹的依戀，不也是對故鄉熱土的難忘與眷戀嗎?

　　古人云：盛德在木。木之盛德在於它給人類以生命、家園和未來。隨著小城鎮建設的飛速發展，老街變了它的面貌。公路拓寬了，鄰河的房子撥地而起，商店商品琳琅滿目，曾經獨自守望的老樹成了新街最顯眼的風景，有了人們晨起暮歸的相伴。老樹依舊健康，依舊靜靜的注視從它身邊走向遠方的遊子，象世紀老人見證和記錄著小鎮的昨天、今天、明天。老樹，被那些珍惜和熱愛生活的人們保護下來，我想，這也是人之盛德的體現。

　　老樹，是家鄉對遊子的牽引，老樹是家鄉的名片，老樹更是家鄉的一種精神。它堅定的守著這片熱土，目睹了人世間的歲月滄桑，它默默無語，卻把世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記載和見證了老街的風雲歷史，記載了老街人們創業的歷程。老樹堅韌的性格是老街人的精神，九十年代遠走國外在某領域取得成功的海外遊子，京城打拚事業輝煌第一位從老街走出去的大學生、開辦企業獲得創造發明的企業家……一個個驕傲的名字，無不傳承和發揚了老樹那種頑強、堅韌、不屈不撓的精神。

　　老樹啊，當下一次迴歸時，遠遠的望見你，我想我疲憊的身心定會得到又一次心靈的靜謐和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