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主題的好文章
親情是什麼?關於親情的定義,每個人都不同,一起來看看小編為您精心推薦的,希望能夠對您有幫助。
:這個男人
二十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就註定了他將是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
他有著南方男人的特點,一米六的個頭、不寬闊的肩膀、不多的話語、憨厚的笑聲。
以前對他的記憶總是很模糊,因為他都在城裡打工,逢年過節才回家一次。那時我只覺得城裡五光十色,充滿了吸引力,並不知道他在工地上起早貪黑、風吹日晒的辛苦。他很吝嗇,一年回家也捨不得給我買禮物,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吃水果不削皮的習慣,多次口頭警告無效之後,他有點失落了。突然有一天,他拿來兩個梨,笑嘻嘻地對我說:“我們來比賽,看誰能夠不削斷梨皮,誰輸了誰就不能吃梨。”我依舊望著電視,他頓了頓又說:“你信不信我能不削斷梨皮,如果削斷了我就把梨扔了。”他那麼小氣,才不會把梨扔了呢,我不相信,所以跟他打賭。眼看我就要輸了,結果他的刀一歪,長長的梨皮“啪”掉到了地上,我“哈哈”大笑起來。他一副很囧的樣子,攤開手說:“吃不成了,但是扔了好可惜,算了給你吃吧。”我就這樣上了他的當,從此以後,他再也削不出不斷的梨皮。
現在我離開了,他從來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每次給他老婆打電話時,他總是在一邊不說話。上次回去之前,破天荒地給他打電話,他說:“坐飛機的時候小心一點,問路要找警察或者老年人,要小心騙子……”我很無奈地打斷他的話:“行啦,我又不是小孩。”結果他說了句很氣人的話:“我知道你不是小孩,但是你很笨。”我很生氣,打算不理他了,他也說很忙不能去汽車站接我。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怎麼報復他,騙他一次,然後幸災樂禍地說:“你不是小孩了,但是你也很笨。”不給他禮物,讓他失望去吧。我正樂此不疲的時候,在汽車站看到了他。夜幕中他的身影那麼瘦小,旁邊粗壯的泡桐樹像是巨大的怪獸一樣佇立著。我忘記了幾個小時前在飛機上想的一堆報復計劃,拖著箱子屁顛屁顛地朝他跑去。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兩邊的房屋亮著燈,快速的向後滑落——像大片的流星,如果真的是流星,我想我會許願:願這個男人一生平安。
這個男人並不屬於我,二十一年前他已經和別的女人結了婚。
:父 親
父親的生日就要到了,年逾古稀的老人身體尚算健朗,只是經年的糖尿病令他的雙目已近失明。昨天媽媽打來電話,末了一再強調父親不讓我匯款過去。按慣例,我通常在這個時節給父母寄一點錢,雖然也知道,對於一貫節儉的父母,退休金可以讓他們生活得很好。可除此,我真不知道如何表達對父親的敬意和歉疚:年底了,工作總是更忙,脫身不開。我也知道,有一天,我終會後悔,在他的有生之年,沒有多擠出一些時間陪陪父親。
小時侯,父親給我的印象是模糊的。六十年代初,他便一人軍轉在上海工作。而在北方的老家,媽媽帶我們姐弟仨過活。我是駐家的唯一的男人,說是男孩更確切。儘管小,心裡還是給自己負荷了性別上的使命:不能讓媽媽太辛苦,更不能讓媽媽受委屈。家中的安全責無旁貸,每當夜幕降臨,閉門鎖戶是我的任務。膽小的二姐不敢走夜路,夜校自習總要與我結伴同行,那時的我尚未入校,坐在教室的旮旯裡打瞌睡。看到別人家的爸爸散學時來接孩子,心裡的羨慕是有的。我真不明白,周圍的小夥伴總是嫉妒我有一個“出外”的“洋爸爸”,這有什麼好呢?難道能吃上甜膩的薩其馬,朱古力味道的椰子糖,戴著塑料小手錶就是有“洋爸爸”的好處?我寧願和他們一樣,有一個務農在身邊,可以幫我掏鳥蛋、摘酸莓,傍晚領我到水庫池塘洗澡的爸爸,這樣,夏夜裡我也可以跟他一起串上幾個村子趕場看《小兵張嘎》,第二天,不至於在同學們眉飛色舞的電影討論中啞然噤聲。
距離產生隔閡。那時的我是不太喜歡爸爸的,雖然沒有告訴任何人。每年春節臨近,爸爸便會開始休上兩個月的探親假。媽媽是高興的,穿上簇新的合身衣服在試衣鏡前打量自己,她本來就很美,在那個封閉的年代,城鄉的差別真的很大,一塊“上海牌”手錶足以讓她卓然不群。媽媽把我們也修整得很體面,等待爸爸的檢閱。家裡一下子熱鬧起來:殺雞宰鵝,熱水澆過去,拔毛的髒活通常由我來做。我不明白,憑什麼爸爸一年在外,回來卻享受這樣的待遇?我端倪著他,這個比別人的爸爸更魁偉、更白皙的男人:他在外面也一定過得很好,周圍吃紅薯、啃餅子的男人是黃瘦的,哪有這樣的氣色儀態。爸爸的到來,分散了媽媽、姐姐對我的關注,二姐更因為好看的紗巾和紅色的小皮鞋而忘卻了我的好,夜讀的陪走也授權給了爸爸,這更拉大了我和爸爸的距離。時間消磨著隔閡,那種天然的親情才慢慢熱起來,使我終於不至於放學後見他一人在家便只問“我媽呢?”,而在他親手把我扒個精光後抱到澡堂裡,熱氣騰騰中,他的胸膛是寬闊厚實的,雙手是熨貼溫暖的,那時才真切地體會到我跟這個男人一脈相承的關係,心裡才確確地喊著“爸爸”。好景不長,年後的送別,照例是媽媽紅紅的雙眼,姐姐們則不閉嫌地哭出了聲,我躲在門後心酸著,使勁地咬著嘴脣。只等爸爸走過來,用他那雙大手摩挲我的頭、我的臉、我的小小的身體、童年便在這聚散兩依依中溜走,年復一年。
我獨立得早,初中便住校。這樣的選擇也是不得已:那時媽媽已去了上海,大姐結了婚。和父母的溝通只靠鴻雁傳書。收發處的大爺都知道我有一個在上海的爸爸。是啊,小孩家的哪來那麼多信呢?信總是以“親愛的兒子”開頭,這讓我想起國外愛情影片中男、女主角曖昧肉麻的眼神。內容照例是囑咐我吃好、穿暖,生活上不用省錢。強調再三的還有一句話:你要好好學習,不要荒廢光陰,毀了“錢”途。爸爸小時候很苦,三歲便已沒了父母。他能寫信,所有的知識都是在部隊裡自修的,有了錯別字,也不離奇。可我當時多半粲然一笑,以此作為無聊生活中的又一佐料,很少能把整封信都認真讀完,老師的羅唣差不多也是這些罷。可信還是鍥而不捨地來,越臨近考試越頻繁。他還囑咐我:忙,就別回信!爸爸哪裡知道:我的時間是這般充裕,總覺得歲月過得太慢了。
等我上了大學,濟南到上海的票根便是我青春的年鑑,和爸爸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這時,他也在慢慢變老。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在我面前的小小卑微。他眼裡的大學生一定是另一個概念吧:神祕到無從談起。爸爸沒有進過小學,而我卻被稱為時代驕子。父子之間在議論某個話題時,他總會先試探我的觀點。其實爸爸早先一定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代溝,這是由各自不同的時代意識決定的,與學識的深淺毫無關聯。而我期待的爭論、辯解往往就這樣在我一個人洋洋灑灑的論述中雲消霧散。年少張狂的我如此便陶然在這屢次的勝利中,至今如夢方醒:我怎會睿智過大我三旬走南闖北的父親?
如今,我早已成家,作為一個男孩的父親也已整整十四年。歲月流逝中,我漸漸明白了一個父親的苦衷:輾轉在親情與責任,慈愛與嚴苛的狹縫裡,遊走在得意與落魄,欣慰與悵惘的天地間。沒有一時不惦念妻兒老小,沒留一刻去關注自身,愛國顧家,這便是天下父親。
臨近父親的生日,我以這篇拙文表達對他的思念和敬意。
:我的母親
我的爺爺輩打上都是農民,直到我父親輩才出了個“先生”,我的父親是一名小學老師。我沒有見過我的爺爺和奶奶,因為我母親嫁給我父親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在了。
當年,父親的聘禮是“老二件”——手錶、縫紉機,沒有自行車。我曾問母親為什麼嫁給父親,她說因為父親肚子裡有墨水。母親,只是初中畢業。
我的父親是位老師,確切地說是半個“先生”,因為課時要教書,閒時還要耕種。
父親家窮,窮得出名,據說當時有人來找我們家,只消喊道“你們村最窮的住哪?”,牧童便會遙指我們家。可是,畢竟沒有人敢怠慢我們,因為父親是先生。像當時中國的所有農村一樣,那可是知識分子,是名人。雖然,父親的最高學歷也不過是師範專科。
母親是個強人,真正的一家之主。說起我的母親,村裡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的。我的父親是老師,我的姐姐繼承了父業是一名小學英語老師,而我上了大學。雖然,我們家現在沒有樓房***家中積蓄都用來供我們姐弟上學***,沒有小車***機動車還是有的***,可是在村裡沒有人敢小覷我們。論經濟實力,我們家確實不怎麼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已。但論綜合實力,我們家就是上游了。論文化實力,那我們家更是名列前茅。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默默奉獻的女人,沒有我母親,就沒有我們這個家,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母親是個居安思危的人。道理說我們家已經遙遙領先了,可母親從來不這樣認為,相反她經常對我們進行憶苦思甜的教育。
“……以前我們家啊,可艱難了……
那時候,我們住在老屋。磚木瓦房,一廳兩房。我和你爸住一個房,另一個房用來做牛舍,你們姐弟就在廳堂裡擺一張大木床睡。那廳堂裡還擺了一張四方桌用來吃飯。你們姐弟淘氣,一吃過飯就從桌上一蹦就跳到了床上……
那時候咱家沒錢,地板還沒鋪水泥,颳風下雨時屋頂就會漏水,地面坑坑窪窪,像拌稀泥一樣。牛舍裡,還放著雞,牛糞雞屎臭熏天……
唉,那時候可艱難啊……
你爸那會兒,工資低得還不如叫花子,一個月才那麼十來塊錢。靠他那點工資,根本就養活不了這麼一大家子。那時候你爸可辛苦了,一上完課,就得趕回家幫我挑糞水……
‘媽,你當年可是村裡的致富能手啊。現在叔伯他們還提起您呢,說您是我們這方圓百里,第一個種辣椒種苦瓜的啊。’我打趣道。
母親呵呵地笑。
是啊。那些年是賺了幾個錢。可是都用來幫補家用了啊,家裡的水泥地板是用賣辣椒的錢給鋪上的,還有收音機、電視機是賣苦瓜換來的……你們啊,沒有趕上好時候,你們讀小學那會每年還要交學費,那像現在國家給錢咱讀書。
你爸不中用。說來可氣人了,好不容易攢了個幾萬塊,準備湊合著蓋幢小樓,可你爸非要用來蓋廚房。
‘哈哈……媽,我們家是沒有樓,可我們家的廚房可是現代化哦。’
母親又呵呵地笑了。
……”
夜深人靜,母親睡去了。我沒有睡,收斂起不羈,沉思著母親的大半生——母親讓我親身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變遷,不恢弘,不偉大,但很真實,很感動。
母親為人果敢,做事風風火火。自從我們姐弟倆到城裡唸書,家裡就不種地了,因為人手不夠,母親一個人忙不過來。可是今年,母親突然心血來潮,決定重操舊業——種地。父親是不支援的,大概是工資又漲了,加之政府這幾年對他們這些教育戰線上的老將們進行“青春補償”,底氣足了,說話就響了。可是,沒有人能攔得住母親。她硬是種了一畝水稻,開荒了一小塊菜地,還養了十來頭豬。母親老了,動作不麻利了,我們又不在她身邊。可母親腦子還機靈,重活都請人代勞,請拖拉機犁地,請收割機收割,豬糞用來做肥料……“自給自足”——這就是母親經常嘮叨的。現在,她老人家倒是清閒,有空就拿起自個的手機***手機下鄉時買的***和她的小外孫們聊天。
母親可是優哉遊哉,我還得忙著蓋樓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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