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的人物評價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30日

  襲人對人和氣,處事穩重,工作認真,富有心機,在大觀園裡眾人是人前人後的誇獎她。作為《紅樓夢》中舉足輕重的丫頭,襲人一直是全書中爭議最大的女性人物。最後嫁與戲子蔣玉菡。接下來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歡迎大家閱讀。

  

  在《紅樓夢》中的眾多少女中,對於襲人的評價,貶低、批評者最多。《紅樓夢三家評本》之姚燮***大某山民***總評說:“花襲人者,為花***也。命名之意,在在有因。偶標一二,餘俟解人自解。”又認為“寶玉之婢,陰險莫若襲人”。塗瀛之《紅樓夢讀花人論贊·襲人贊》說:“蘇老泉辨王安石奸,全在不近人情。嗟乎,奸而不近人情,此不難辨也,所難辨者近人情耳!襲人者,奸之近人情者也。以近人情者制人,人忘其制;以近人情者讒人,人忘其讒。待計平生,死黛玉,死晴雯,逐芳官、蕙香,間秋紋、麝月,其虐肆矣。而王夫人且視之為顧命,寶釵倚之為元臣。若非寶玉出家,或及身先寶玉死,豈不以賢名相終始哉!惜乎天之後其死也。詠史詩曰:‘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若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襲人有焉。”梅閣又評此贊:“絕大見識,絕大議論,不作襲人贊讀通,即作襲人贊讀快。”塗瀛《紅樓夢問答》認為“寶釵深心,在交歡襲人”,此則“古來奸人幹進,未有不納交左右者。”更且“君子與君子為朋,小人與小人為朋,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又比較襲人與晴雯之優劣:“襲人善柔,晴雯善剛;襲人用屈,晴雯用直;襲人徇情,晴雯任性;襲人做面子,晴雯絕塵埃;襲人收人心,晴雯信天命,不知其他。”

  20世紀名聲最大的紅學權威俞平伯,也認為襲人“引誘、包圍、挾制寶玉,排擠、陷害同伴,附和、討好家庭的統治者王夫人”。她的“性格最突出一點是的新忘舊,甚而至於負心薄倖”。***《關於十二釵的描寫》***

  20世紀四五十年代,王崑崙又據舊作改寫並發表了著名的《花襲人論》,具體分析和論證了花襲人這個人物作為封建奴才的思想性格特徵。他的這個觀點,成為學術界認識襲人的基調。後來的不少論者還更進一步批判她,將她看作是十惡不赦的人物,給予全面、徹底的否定。

  近年雖有人提出異議,認為“她是被侮辱被損害的奴隸,而不是封建統治階級的忠實奴才”***金實秋《倘有取捨,即非全人——對襲人評論的異議》***,但多數論者仍持嚴厲批判態度,如吳穎《論花襲人性格》認為襲人的性格是一種背叛了奴隸出身的典型的奴才性格,還主動、祕密地幹了害人的壞事;她的一生,“似痴而實黠”;對寶玉又籠絡又限制,是個封建衛道士;在怡紅院裡拉攏麝月秋紋,搞小宗派,用告密手段叛賣階級姐妹。又認為襲人有當奴才之志,又有當奴才之才,是一個正在走向成功的例子,起了統治者惡劣走狗的作用;全書深刻、形象地寫出這樣一個蘊含深厚的歷史內容的奴才典型,中國文學史上是未有先例的,在世界文學史上也是罕有其匹的。

  總之,襲人是一個極為複雜的藝術形象,對她的評價爭議很多、分歧很大是很自然的。

  襲人的結局

  通常認為襲人的結局,是在寶玉落魄之前因怕被連累或因種種隱情,被迫無奈的嫁給了因汗巾結緣的“優伶”蔣玉菡。而在後來“供養玉兄、寶卿得同始終”***脂批***。但很少有人探究襲人婚後,以及寶玉出家後,生活究竟如何,婚姻是否恩愛幸福等事。筆者認為考究這一點很有必要,這對襲人這個人物,甚至整個紅樓的悲劇特性的研究都很重要。

  襲人見了自己吐的鮮血在地,也就冷了半截,想著往日常聽人說:“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想起此言,不覺將素日想著後來爭榮誇耀之心盡皆灰了,眼中不覺滴下淚來。

  這是第三十一回,襲人因受寶玉氣頭上的“窩心腳”,至晚間吐血的一段文字。本著紅樓無閒筆這一原則,此一段描寫已為襲卿的結局埋下了癥結。從這段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出襲人將不長命,亦如“紅顏薄命”這個紅樓永恆不變的原則。那襲人的“薄命”僅僅是因為年少時的這一內傷導致日後復發而致命嗎?遠非如此!

  我們來看一下襲人的判冊。寶玉,又見後面畫著一簇鮮花,一床破席。也有幾句言詞,寫道是:

  枉自溫柔和順,

  空雲似桂如蘭。

  堪嘆優伶有福,

  誰知公子無緣。

  這裡對判詞的解釋並沒有異議,要考證的是脂胭齋的評語。此處脂評說的是:罵死寶玉,卻是自悔。此二句頗值得深究。在蔡義江所著《紅樓夢詩詞曲賦評註》中把這兩句評語理解成“在脂胭齋看來,這是寶玉不早聽從‘賢襲人’勸‘諫’的結果,是寶玉的過失,故曰該‘罵’應‘悔’”。眾所周知,雪芹對襲人是略有嘲貶的,這從判詞的“枉自”“空雲”“堪嘆”“誰知”以及“破席”的比喻中不難看出。而蔡義江對此兩句脂評的解釋可以看出他認為脂胭齋在對襲人的立場上是和雪芹相背的。即雪芹認為襲人可鄙在多因自身,而脂胭認為因寶玉。這在蔡義江的這本書中也有明確提出,且認為脂評此處的觀點是“不對”的。如此認為脂胭與雪芹觀點相違不禁另人大跌眼鏡。脂評的觀點立場素來是和紅樓主旨相輔相成,怎麼又會在如此關鍵的地方評出此等與雪芹觀點本意相違之語?再者,認為寶玉不聽襲人的勸戒,應罵該悔,言下之意是寶玉早該讀功名,遵理教,學經濟。那脂胭什麼時候成了如此淺薄,如此不懂紅樓,不解寶玉之蠢人?!餘覺甚謬。此處脂評之意因是:寶玉“被”罵,襲人自悔。襲人早與寶玉“初試雲雨”,早已是寶玉房內之人,賈府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沒有人不承認,連黛玉都毫無醋意的稱其為“好嫂子”,而襲人最終卻“堪嘆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嫁給了一個當時社會地位極低的戲子,且又與寶玉關係曖昧,甚至為蔣、襲二人牽上線的汗巾還是當初玉、蔣二人曖昧之時相贈,為此還引出王府索人、賈政拷玉的醜事——如此的“綠帽”,不但嘲諷了襲人,更是在極大的諷刺寶玉、罵寶玉啊!至於為什麼說襲人“自悔”,這就涉及到襲人婚後之事。

  尋得桃源好避秦,桃紅又見一年春。

  花飛莫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

  這是第六十三回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襲人抽中花簽上的詩句。“桃紅又見一年春”出自宋人謝枋得《慶全庵桃花》詩。雪芹雖只點明一句,其實全詩皆有隱喻。前兩句不墜述,只論後兩句。通常認為此兩句亦是在嘲貶襲人。但“漁郎”指誰?蔡義江稱“如果把‘漁郎’換成‘優伶’,詩就像專為襲人而寫的了。”似乎挺聰明,但很可惜,漁郎就是漁郎,沒有什麼優伶,因此“漁郎”在這裡就顯得很彆扭,引用在這裡語意似乎不通。難道雪芹的這句詩就只引用前兩句的詩意?當然不會,此回中花簽上的詩皆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有些重要的隱喻並不在引出的這句詩中,所以整首詩的關聯很重要,這首也不例外。其實漁郎指的正是寶玉。大家還記得四十五回黛玉和寶玉開的那個玩笑吧?一語未完,只見寶玉頭上帶著大箬笠,身上披著蓑衣。黛玉不覺笑了:“那裡來的漁翁!”

  這便好解釋了。這詩的原意是,尋得安身避難之處後,“又見一年春”,但莫讓飛花逐水流出,惟恐打漁之人見得流出的桃花後來尋覓此隱處。而若是漁郎指寶玉,那意思就是說襲人“花開二度”後便有難言之隱,有不想讓寶玉得知,或無法讓寶玉知曉之苦處。那這苦處又為何?這裡大膽的猜測,襲人婚後並不幸福。襲人原本深愛寶玉,而那蔣玉菡畢竟為王府寵養多年的戲子優伶,與襲人婚後或舊習難改,或習性難投,又或待襲人不善。再者,襲人難道願意讓寶玉得知原本已是他房內之人卻又另嫁別人?所以,“花飛莫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之意便好理解了。

  終上所述,襲人婚後的不幸才最終導致了襲人一生的悲劇,這婚姻的不幸亦是紅樓的特徵。試想,如果襲人婚後幸福美滿,那襲人還有何悲劇可言?又保住性命,又躲官司牽連,連寶玉和寶釵最終還要依靠她,那簡直是太好的結局了!這和紅樓的悲劇主旨又豈能吻合?襲人這個人物還有何悲劇深意可談?可以想象,襲人先以為自己跟定了寶玉,而後卻與“公子無緣”,自以為和“優伶有福”能偷生安樂,卻最終又是事與願違。這一件又一件出乎襲人意料之事,怎麼能不讓襲人不“悔之晚矣”?又怎能不讓襲人對自己一生的為人準則提出質疑?而襲人在懊悔和痛苦中觸發舊症,在寶玉出家,寶釵心死之後,與大觀園的眾姐妹一樣,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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