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清明的散文
清明,總是伴著紛紛擾擾的細雨,透著春天的陰冷與寂寞,絲雨細如愁,多少人在這憂愁中徜徉留戀……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有關清明的現代散文,供大家欣賞。
有關清明的現代散文:清明節漫思
很慶幸,在物質慾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貌似要吞噬一切的時代,還有一個叫做“清明”的節日,似釘在高速公路上的一處減速帶,讓人們在行將掙脫道德束縛的當口,終於慢下浮躁的心緒和功利的慣性,將追思與感恩從心中最靠裡的那個口袋掏出來,晾晾那些已蒙塵黴變的靈魂。
“清明”其實是一個古老的農事節氣,而非節日。只是在近些年迴歸傳統文化的大眾呼聲中,才像一個正在田間勞作的老農,匆匆洗掉了一腿齊膝的黃泥,急急忙忙的進了城,一躍變成一個正式的節日。在一些時下被很多年輕人熱捧的洋節,以及那些塗著政治、人文色彩的節日還沒有出現之前,中國農曆的二十四節氣是數千年來農耕中國社會生活的記事之繩。在這個地球的絕大部分地區還是一片蒙荒混沌之時,聰穎的的中國祖先就觀日月之轉規律,研究出了指導農事及社會活動的方法,即中國農曆曆法,並一直實用至今,其蘊含的玄機智慧,我等愚鈍之人,實在無法想象。
最開始,清明只是二十四個節氣兄弟姐妹中的普通一員,“清明前後,種瓜點豆”,無非就是告訴大家,到了這個點得趕緊春耕播種了。但後來一些帝王將相選擇在這天行“墓祭”之禮,慢慢的就發展成了一個固定而重要的祭祀之節,再後來民間紛紛仿效皇室望族,於此日前後祭祖掃墓,歷代沿襲而成為一種固定的風俗。前幾年清明節被列為國家法定小長假之後,似乎一夜之間身價百倍,與之相關的比如公祭先祖偉人、踏青出行等話題佔據了眾多網路和媒體的版面,著實也拉動了一些眼球經濟。
對於清明節,農村更顯重視隆重一些,大多數家庭都會按照祖宗規矩子午不差的行祭祀之禮。而在城市裡,無論禮節還是形式,就多少顯得簡化了一些,甚至可以說是敷衍。我出生在農村,在農村長大,對於那些老規矩,自然從小便耳濡目染。爺爺是一個對祖訓傳統虔誠到近乎苛刻的人,除一年四季的生息勞作嚴格按照節氣規律行事外,對於老祖宗傳下來的那些大到婚喪嫁娶、小到吃飯睡覺的繁複規矩也是不折不扣。比如吃飯不能隨便說話,“吃不言,睡不語,半夜講話是窮鬼”;比如睡覺不能隨便一躺,“要想睡得人輕鬆,切莫腳朝西來頭朝東”;比如打掃衛生要注意邊角旮旯,“掃地不掃旮,一天掃到黑”。小事尚且如此,而對於氣氛更加嚴肅、形式更加莊重的清明節禮儀,爺爺當然更是沒有絲毫馬虎。
清明節當天是不能祭祖掛墳的,民間有“前三後四”之說。春分一過,爺爺便會在某個睛好的日子去十幾裡外的肖家河或者觀音庵趕場,在鐵匠鋪修整豁了口的鋤鍬鐮刀、買擔竹篾做的籮筐什麼的,而最重要的,是準得買一大疊那種約兩尺見方的毛邊白紙回來。第二天早飯後,爺爺先將堂屋用高粱掃帚打掃得一塵不染,再在堂屋中央支上兩條長板凳,然後將頭天買回來平壓在臥室那口大黑漆木箱上的毛邊白紙搬出來,恭恭敬敬的鋪陳在地上,再去到偏屋端下一道門板,將門板擱放在長板凳上後,用抹布前後兩三次擦得乾乾淨淨,最後搬來他的放著鑿子、錘子、剪刀的百寶箱置於一旁。這些準備工序做完後,爺爺才彎下腰,依序捻起三張大白紙來,鋪在門板上反覆摺疊,每摺疊一次就用磨得鋒利的鐮刀按折縫裁切,如此三番五次,最後三張碩大的紙張就被裁成了數十張約莫紅磚形狀和大小的小紙片,然後又每次捻數起十餘張小紙片,在門板上橫豎反覆幾次頓齊後,從百寶箱摸出一把老火剪刀,將紙片窄邊的一頭剪出個燕子的三角尾形來,這便是成品了,掛墳的“清明紙”。一個上午,爺爺都一絲不苟的在做這個工作,我和弟弟好像也受了爺爺肅穆氣氛的感染,平素淘氣得恨不得上天入地的哥倆,居然也便老老實實的蹲在一旁,或坐在門檻上,靜觀爺爺每年一度的這種儀式般的表演。
當然,在清明節裡,我和弟弟並不僅僅只是看客,這些爺爺精心裁剪出來的清明紙,就是兄弟倆在這個傳統節日舞臺表演的道具。臨到清明節前,母親說“你們倆明天跟爺爺一齊上山掛清明去”。其實不用母親交待的,五六歲起,我們就跟著爺爺上山掛墳了,每個祖墳的位置,我們心裡門清著呢。真應了“清明時節雨紛紛”的詩句,似乎每年清明節都冷雨霏霏,路滑泥深,雜草絆腿,難以前行,所以那時我心裡並不願意跟著爺爺上山掛紙,但架不住母親“人不能忘本”以及“老規矩就是要代代相傳”的威誘利逼,最終還是噘著嘴巴跟著爺爺出發了。弟弟那時倒可以找些比如“年紀小”、“兩兄弟去一個就行”、“你是老大應該去”等合適的理由三年打魚兩年晒網的。
我家祖墳較多,分佈較散,加上下雨路不好走,一圈下來得大半天,著實是件吃力的事情。爺爺穿著笨重的蓑衣,提著鞭炮清明紙,還揹著培墳剷草要用的鐵鍬,自然顧不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我,所以每年清明上山祭祖,摔跤滾泥是常有的事情。每到一處祖墳,爺爺便會年復一年的告訴我“這是爺爺的爺爺,你得喊老老爺爺”、“這是你的老嘎嘎***外婆***,也就是你爸爸的嘎嘎”、“這是爺爺的爺爺的兄弟,當過和尚,你得喊太爺爺”等,十多年的諄諄教導,那些複雜的祖輩關係,我至今都爛熟於心。爺爺說,掛清明有講究,得從墳後上墳頭去,將清明紙沒剪口的那頭對著墓碑位,用土塊壓嚴實,防止被風吹走;墳上的草和雜樹,只有清明節才能扯能砍,其它時候不能動墳上的一草一木;兩支蠟三柱香,先點燭再燃香,墳前不能大聲說話等不一而足。而路過的地方,有些無主墳,爺爺總也吩咐我去掛幾張白紙在墳頭,說“他們可能沒後人了,我們路過就順便掛張紙,也不至於讓他們在陰間太過淒涼,積點陰德”。爺爺平素話並不多,但每年掛清明和大年三十給祖墳送燈時,就會變得續續叨叨,生恐我們記不住似的。如今,爺爺離開我們已有二十多年,每年清明節回老家祭祖,佇立爺爺墳頭,我便想起那些年清明節我在他後面的亦步亦趨,想起他如數家珍般地給我介紹每一座墳裡的人,想起他去世後的第一年清明節我給他掛紙時的嚎啕大哭。去年清明節,我帶著兒子回老家祭祖掛墳,在一座座祖墳前,給他講墳裡的誰誰誰,特別是在爺爺墳前,我不厭其煩地講當年爺爺帶我掛清明的一些往事。末了,兒子一句“爸爸,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囉嗦?”讓我半天沒回過神來。我突然發現,眼前的兒子,就是當年的自己。而若干年後的某個清明節,兒子也一定會在某座墳頭看到今天的自己。
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個見證各種生命來來去去的過程。新生蒂落,欣慰歡喜,駕鶴長天,感傷落淚。平時奔走於紛蕪塵世,忘性於功利街頭,非特殊時刻而甚少記起那些已然與我們兩個世界的他們。清明節的驚堂木一拍,迫使我們駭然轉身,用靈魂回望那些凝固了的時光,用柔軟浸潤那些纏裹住了的溫情。我們不只祭奠賦予血肉延續的先祖宗親,更要感恩於那些給了我們恩蔭惠澤的師友鄉鄰。所以,必須有這麼一個日子,讓我們能夠開啟時光之門,低下高傲的頭顱,與神靈對視,接受良心和道德的審判,很多時候,我們真的淡忘了他們的身影,淡忘了他們的恩惠。於是,那個懷才不遇、曾用笛聲撫慰我青春躁動的老師,那個風趣幽默、曾與我一起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朋友,那個勤勉謙遜、幫助於人而不露痕跡的同學,那個面板黝黑、曾一起掏鳥窩翻泥鰍的兒時夥伴,他們就從記憶裡款款的閃出身來,在細如研末的追思裡,開始立體,進而鮮活。於是,就有一些酸酸的液體盈出來,如千年不絕的清明雨,潮溼了我所有的心緒。
真的很喜歡“清明”這個有著通透純淨感覺的詞,雖然平素說出來可能有人會感犯忌,但也許古人的智慧恰在這裡,讓人們在陰陽之間尋到一處心靈的橋渡,在現實和理想之間找到一個心理的平衡點。可是,當我們懷揣一顆虔誠之心,面對親友冰冷的碑冢,鏟一鍬新土、栽一棵綠枝、存一縷緬懷之時,你是否能從哀思與惆悵中悟出些許生命的真諦呢?
一冢一部書,一碑一故事。曾經的喧囂和寧靜,翩然杳去,曾經的擁有與遺憾,化為煙雲。人,只有在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之時,才會頓感人生蒼涼,回首來路的慾望和貪戀,瞬間被擊為齏粉,撒向虛無。然而,仍被裹挾在名利場中央的人們,又有誰能真正參透凡塵,寧靜於心?為權困,為錢累,為情傷,其實最後都是“三千年讀史,不外功名利祿,九萬里悟道,終歸詩酒田園”。
清明!清明!朗朗乾坤,芸芸眾生,究竟有幾人能清,又有幾人能明呢?
有關清明的現代散文:清明時節
家鄉的清明,很多風俗和外地一樣。戴柳。翠綠的柳條,折下一枝,或與小花做成花環,或繞為圓圈,或直接插於頭上。吃冷食。不可生火煮飯,只能吃備好的冷食、熱食,俗稱“寒食節”。掃墓。清明一大早,按照習俗墓地都是靠山而葬,便到山上去,大家一起動手除去雜草,奉上供品,燒香祭拜。撒灰線。傍晚前在大門外撒一條又長又粗的用香灰鋪成的灰線,據說可以防止鬼魂進宅。
我的家鄉在客家地區,而在客家地區,清明節是一定少不了吃清明粄的。可是說實在的,我家吃的東西多,連法國的卡芒貝爾軟乳酪,英國的康沃爾餡餅都吃過,對於湯圓、米糕、炸角子等等,已經不稀罕了。那麼我最喜歡的是什麼呢?乃是母親在清明時做的艾粄。當艾粄從鍋裡熱騰騰地出爐時,就端到親鄰朋友家中,“開胃、強身、美容的喲!” 母親總是得意地說。她又轉向我說:“但是你啊,就只能吃兩個,小孩子吃多了會消化不良的。”其實沒等她說完,早已偷偷地把牙籤插到籠屜裡好幾次了,已經不知吃了多少根牙籤的艾粄了。
艾粄,顧名思義,就是用艾做的粄,那就是糯米粉、粘米粉、艾、楊桐葉、細冬青,臨水生者尤茂。放入蒸籠前先以新蘆葉墊底,蒸熟後嫩綠可愛,清新可人。開啟來,艾的香氣帶著清新的葉子清香。母親給我在小碗裡挑了兩個最小的艾粄,我捧著,聞著,走來走去,有一次因要拿東西,被迫放下手上的小碗,家裡的小寵物立馬趁我不注意把艾粄叼了去。原來我的笑寵物也是個吃貨呢!
我吃完艾粄回來,母親總要問我吃了幾個艾粄。我總是說:“只吃了幾口,因為裡面放的不是好艾,沒有香味啊。”母親聽了很高興。她自己請親戚來吃艾粄,一定給他們每人幾個大大個兒的艾粄。我呢,就在每個人懷裡鑽一會兒,便得來一小塊艾粄,含一含,才過癮。
不僅是艾粄,母親終年辛勤勞動,將家的裡裡外外都打理的一乾二淨,做這做那,忙的不可開交,但她總會嘗試去做新鮮別緻的東西。而每次做出新花樣,總是分給別人吃***當然大部分都是被我幹掉了***,自己卻很少吃。人家問她餡兒要怎麼配,分量各要多少,她總是眉眼彎彎地說:“這些大概就好了,不用刻意追究一定分量的。”但她還是仔仔細細地告訴別人。可見她做什麼事,都有個分寸在心中的。她常常說:人是萬物的尺度,存在時萬物存在,不存在時萬物不存在。
今年我也如法炮製,親手製成了艾粄,分給親鄰與父母后,夾了一個給弟弟,他嫌棄地說:“你用的調料是現買的,不是像乾媽一樣親手製作的呀。”
一句話提醒了我,究竟不是地道家鄉味啊。可是叫我怎麼去做這真正的艾粄呢?
有關清明的現代散文:清明時節
清明屬於節氣,雨卻屬於天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然而,二者之間卻又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聯絡,有著一種解不開的情結。
清明常常伴雨而來,雨往往隨清明而至。她們究竟是孿生的姊妹?深情的閨蜜?藍顏知己?還是絕世情人?……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這是杜牧的詩句。正是由於詩人抓住了清明時節的特點,抓住了清明和雨之間這種割不斷的內在聯絡,所以寫得極為成功,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傳誦,成為膾炙人口的佳句。
在我的印象中,幾乎每到清明都會下雨,幾乎每次去鄉下做清明都是冒雨前往的。
猶記那年清明節,我外公剛去世不久,我們全家去外公墳前掃墓。天空正下著瓢潑大雨,還時不時地夾雜著雷聲和閃電,在大風的慫恿下,雨愈加瘋狂、肆虐,像一位醉漢在車窗外猛烈地拍打著窗戶玻璃,我感覺車子有些輕微的振動,心緊縮成一團。任憑那刮雨器在緊張而忙碌地左右開弓,還是刮不盡那一條一條細小的“溪流”。 此時,我感覺自己並不是坐在車上,倒像是在船上,馬路上積聚了很深的水,我看見前面的那輛車子分明就是在水上“劃”著。
大哥緊握方向盤,一臉的嚴肅,眼睛穿過兩重玻璃***他戴著很厚的近視眼鏡***,還有那重重雨簾,極力地望著前面,小心翼翼地開動著車子。父親坐在大哥旁邊的副駕駛位上,也是一言不發,我看不見他的臉,那如山的背影就在我的正前方,讓我一度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些許慰藉。從小時候起,我就很熟悉這個背影,我便是在他的庇護下一天天地成長起來的。
母親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的左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右手,雖然我們都沉默不語,但是,我感覺到我們之間一直都在默默地交流著,這是心與心之間的交流,這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交流,而那交流中的資訊,似乎正從我們握緊的雙手之間傳遞。因為,剛才我還看見兩行淚水,正順著母親的臉頰流淌,一如那車窗玻璃上、瘋狂地流淌著的“小溪”,直到我握緊母親的手之後,我便發現母親臉上的“小溪”慢慢地就不見了。
等我們到達舅舅家之後,雨似乎小了些,風也不再那麼囂張了。舅舅把家裡所有大大小小的雨傘都找了出來,還向鄰居家借了幾把,然後一起分發給我們,我們便又冒雨向外公的墓地出發了。
我一手擎著雨傘,一手攙扶著母親,在那條彎彎曲曲的鄉間小路上前行。鄉間小路畢竟不像城裡水泥路面,一路上都是坎坎坷坷、泥濘遍地,我擔心母親會滑倒,把她的一肢胳膊攙得緊緊的,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動。
一到野外,風又猛烈起來,雨也越下越大了,那小小雨傘幾乎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我們的頭髮、臉頰全都被雨水打溼了,雨水正沿著臉頰、順著脖頸往下淌,淌進肩膀和脊背,冰涼、冰涼。我的眼鏡片上都蒙上了雨水,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只是在沿著那條隱隱約約的路線機械地朝前挪動。
好在墓地並不很遠,大約十分鐘之後,便來到了墓地旁邊。我立定足,摘下眼鏡,在胸前唯一的一塊乾地方擦乾鏡片上的雨水,我這才看清楚眼前那個新壘砌起來的土堆——外公的墳墓。墳墓就在一塊油菜地的邊上,我看見那滿地的油菜花已謝,有的是自然凋謝,有的是被這風雨給催落的。好在每株油菜上都結滿了油菜莢,飽滿而結實,讓人在風雨之中也能看到些許希望。
在每一個油菜莢上都掛滿了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連成串,一串一串向下滴落,落進廣闊的大地、落入深深的泥土。而地面上,全是點點滴滴的落紅,與泥土緊緊相擁在一起,漸漸地分不清彼此。“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時,母親早已淚流成河,她先是小聲地哭泣,雙肩不停地抖動著。慢慢地,聲音便越來越大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了,任憑我怎樣安慰她都無濟於事,直到最後,幾乎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喊。那樣的嘶喊真的是掏心掏肺,至今都叫我無法忘記,讓我一想起來就會恐懼、顫慄、流淚。
轉眼又是清明時節,距離記憶中的那個清明節已經有些年頭了。窗外,依然是大風呼呼作響、大雨傾瀉如注,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清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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