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真實故事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3日

  鬼故事是唐前志怪小說中極為興盛且成就較高的一類,但在古小說整體研究不夠完善的大背景下,其研究一定程度上遭到了忽視,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

  1:養鬼

  考上了大學,我借住在A城的舅舅家。舅舅家裡只有一個女孩比我小一歲,名字叫做鳳棲。我來舅舅家幾天一直沒看見她,舅媽是個相當隨和的婦人,對我也很親切,舅舅人很古板不愛說話。

  舅舅家的房子是一座兩層樓的老宅子,被雨水沖刷得漸漸退色的牆面,就像一張被抓出血痕的面孔,顯得傷痕累累。

  不知為什麼,我住進來的第一天,心裡便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這座老房子彷彿能吞噬人的生命。

  清晨天氣很好,時間尚早,街道上的人很少,我有晨跑的習慣,順著舅舅家門前的馬路跑了整整一大圈,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才回到舅舅家,推開陳舊的大門,我走進廳堂,就看到舅舅、舅媽正圍坐在廳堂裡的八仙桌前吃著早飯。

  他們看到我似乎感覺十分驚訝,我立即走過去笑著說:“舅舅、舅媽,早!”

  舅媽看著我說:“小磊,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每天有晨跑的習慣。”

  舅媽拍拍身邊的椅子說:“來吃早飯吧!”

  我看周圍,並沒有表妹鳳棲的身影,便問:“鳳棲呢?來了這麼多天一直沒看見她?”

  舅媽遲疑了一下說:“鳳棲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很少出屋。”

  我“哦”了聲,以前隱約聽父母說過表妹從小生一種怪病,沒再多言便坐下來吃早飯,然後坐車上學。

  一直到了天黑我才回來,我住的房間在二樓,那房間很乾淨,開門進去的時候舅媽正在幫我鋪被子,看見我進屋舅媽衝我笑了笑,轉身要離開,猶豫了一下說:“小磊,最好不要到後面的那座倉房去。”

  我怔了一下,問:“怎麼?”舅媽似乎有些慌張,立即說:“沒怎麼,後面很髒。好了,累了一天,你快睡吧。”

  她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沒聽她說我還沒注意過舅舅家的後院,如今倒讓我非常好奇起來,我把厚重的窗簾掀起一角,向後院張望著,正好看見舅媽鬼鬼祟祟地走在後院,她拿著鑰匙在開倉房的門。剛要開啟,突然回頭向我這邊看過來,我一驚急忙撒開拿著窗簾的手。心裡更加奇怪難道倉房裡面有什麼不能讓人看見的祕密?我敢肯定,舅媽一定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可那究竟是什麼呢?我靠在床上,出神地想著。可是不久一陣睏意襲來,我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著睡著突然一聲悽慘的貓叫聲,我被驚醒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夜很黑很靜,靜得讓人感覺恐怖,這時又是一聲貓叫傳來,我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順著貓的聲音走到了老宅的後院。貓拐進了倉房便再沒有出來,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倉房裡響了起來:“小咪,你來了……”

  我的心中頓時猛然一震,這……倉房難道住著人?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證實這一切。我推開了倉房的門,一個女孩站在倉房裡,懷裡抱著一隻黑貓。月光下她的臉色看上去很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泛起一層淡淡的鐵青,嘴脣青紫像是凝固的血,顯得詭異異常。

  我不由駭得退後一步,險些跌倒。嘴裡說著“你,你……你是誰?”

  女孩看我眼神非常冰冷,讓我感覺到一種寒意刺入骨髓,這一刻彷彿身邊的空氣都被凍住了。突然那隻貓猛地向我撲過來,我感覺手腕一痛,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想起剛才的夢是那麼真實,讓我的呼吸更加急促起來。我深深吸了口氣,拉開床頭燈,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我首先自己的手腕,一瞬間,我的整個身體都劇烈地一顫。只見我的手腕上,一道明顯的撓痕,異常清晰,我的腦門上滾下了豆大的汗珠。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聽見門外響起一陣“噠——噠——”的腳步聲。走的人應該是刻意把聲音放的很輕,如果我不是醒著,這聲音我一定不會聽見,我輕輕地拉滅檯燈,吱呀一聲我的房門開了,這一聲輕響,彷彿一把鐵錘,砸在我的心上。我覺得我的心跳正在不斷地加速,我拼命地把呼吸放均勻。我的雙眼在漸漸適應了黑暗,我看到門口進來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不久,那人悄悄向我走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懼慢慢從背脊升到頭頂,全身的血管好像都停止了流動,頭皮發麻。當他走到我的床前又不動了,我嚇得急忙緊閉雙眼,手心裡全是冷汗。

  突然“咣噹”一聲,燈被我猛地拉開,只見舅媽一臉冷然地站在我的面前。舅舅一臉鐵青地站在她的身後,一把刀明晃晃地擺在地上,我的背心緊貼在牆面上,嘴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舅舅的聲音,顯得有一些蒼老而沙啞:“你舅媽有夢遊症,別怕你睡吧!”

  “哦……”

  我的喉嚨口不停發出“咯咯”的聲音,勉強說了一個字。

  舅媽那雙眼睛依舊冷冷地盯著我,完全沒有白天的慈祥。很快舅舅把舅媽拉走了,臨走的時候她還狠狠地我一眼,讓我不寒而慄。

  這一夜我再也沒有睡著,第二天一早我照常起身去晨跑,在客廳遇見了舅媽,她衝我笑笑,彷彿昨晚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而我頓時愣了急忙加快了腳步。等我跑步回來的時候聽見舅舅、舅媽正在屋子吵得不可開交,我聽見舅舅說:“我真是不能容忍了,你竟然打小磊的主意,他可是我親外甥。”

  我聽見是和我有關的話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仔細聽著。

  舅媽邊哭邊說:“我知道,小磊是個好孩子,但是鳳棲需要喝至親的血才能活過來……”

  “啪”的一聲舅媽的臉上捱了一巴掌,舅舅火冒三丈地說:“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能醒悟,鳳棲已經死了,兩年前已經死了,你不能再把她的屍體放在倉房裡……”

  舅舅的話還沒有說完,舅媽猛地撲向舅舅,在他的身上又錘又打地說:“誰說我的女兒死了,我就和誰拼命……”

  我實再是受不了一腳踹開了門,舅舅、舅媽顯然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疾聲說:“我昨晚在倉房看到鳳棲……“

  舅舅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顫顫地說:“你……你看見鳳棲了……”

  我用手摸摸手腕上的傷痕,把昨晚似夢非夢的經歷告訴了舅舅。舅舅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舅媽彷彿看見了希望一般飛一樣跑去後院,我和舅舅也緊跟在她的身後,舅媽用顫抖的手打開了門,一付骷髏平躺在倉房的小床上。只見舅媽拿起了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她那些血滴在骷髏的嘴裡,那些血迅速地滲透在骷髏裡,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看見骷髏上長出了筋,可是舅媽的血滴的不如剛才快了,那些筋便不再長了。舅媽又要去割另一個手腕,一把被舅舅抓住,就大喊一聲:“夠了,你就是天天用血喂她,也救不活她的。”舅舅一邊用力把舅媽拉出倉房一邊對我狂喊:“小磊,放火把倉房燒了。”

  我一愣回頭看見舅媽瘋狂地掙脫著舅舅的懷抱,又轉頭看躺在床上的骷髏,突然骷髏猛地轉過頭來,眼眶裡發射詭異的光芒。我的心猛地一顫,順手掏出打火機點著了身邊的木草,跑了出來。很快火便竄出了屋頂,一隻枯骨的手猛地從窗口裡伸了出來,緊接著倉房裡傳出滲人哀嚎聲,非人的叫聲,那聲音讓我感覺渾身發冷,舅媽在火起的時候便昏了過去,醒來之後精神失常了。

  不久我搬離了舅舅家,在他家我根本無法睡眠,一躺下就能聽見非人的嚎叫聲。寢室裡雖然有些擠但是不會讓我感覺到恐懼,躺在寢室窄小的床上,我睡得很安穩。

  有一天半夜我突然被一陣貓叫聲驚醒,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在我的眼前鳳棲正在把玩著我的打火機,“啪啪……”隨著聲響,火機的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2:作怪的棺材

  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已經過去10多年了,是在我親戚家裡發生的。

  我二姨家從農村搬到某一個郊區***城邊***。由於是新來的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她們一家就住在了她的妹妹家***三姨家***。

  過了沒多久,他們一家就找到了一塊地並買了下來。地沒多大正好夠他們自己蓋房子剩下的地還可以做院子。

  就這樣蓋房子的工程開始了,先是打地基,一輛東方紅推土機正推著土,要把土推平,就在這時推土機司機把火熄滅,下來跑到我二姨面前說:怎麼辦,我不知道把誰家的墳推平了,把棺材給推出來了。那棺材是深紅色的,一頭大一頭小,看上去極度的恐怖滲人,就象電影裡演的放吸血殭屍大棺材。。。二姨走過去看說:那就在把它重新埋在這裡,怎麼說也是它先住這裡的,我們是後來的,不要打擾人家安息。就這樣工人們又把棺材重新埋在原位,就在棺材的上面蓋起了房子。

  幾個月過去了,房子也蓋好了可以搬進去住了,剛住前幾天是很安靜,可是過了一個多星期,發生的事情就把這安靜的生活打破了。

  夜半人靜,春天的風是很大了,在後半夜裡風聲:”呼““呼”的聲音,非常的刺耳。每天的半夜12點準時就有”當“”當“”當“的敲門聲,,不.不應該說是敲棺材板子的聲音。。。在加上風聲也跟著做怪,令人幾分恐懼。。二姨一家人不太相信什麼鬼怪的說法,一開始沒什麼感覺,就是因為風太大了,颳風的時候把木版或是之類的東西刮起來了,還是繼續他們的美夢。

  就這樣的怪聲連續出現了一個多星期後,又開始了令人一想不到的怪事。還是像每晚一樣,12點準時。。。”噠“”噠“”噠“的腳步聲,聲音很輕,動作很慢,聲音很明顯就是在他們的客廳傳來的,正象他們的臥室走來,走到他們臥室門前聲音就消失了。二姨和二姨夫馬上起來,給他們第一的感覺就是小偷進來了。

  二姨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二姨夫手裡拿著一個木棒子,那是裝修房子留下來的木棒子,當做武器,也正給他們壯膽,他們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把門推開個縫,突然把門大推喊到:誰。。。給我出來。。。二姨夫走在前,二姨拿著手電筒藉著微微的光線來來回回的照著客廳的一角一落,二姨夫拿著木棒子就在客廳裡比劃著。

  他們忙活了半天,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二姨把客廳的燈開啟,除了幾樣傢俱沒有半個人影,‘衣櫃’‘沙發下面’‘電視後面’都找了個遍。這真是怪了,明明都聽見了有人的腳步聲怎麼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那?二姨夫自言自語的唸到;二姨走到門前,窗戶前,都檢查了一便,確定’門‘’窗‘有沒有開過,奇怪的事’門‘’窗‘一點開過的混跡都沒有。。。‘門‘’窗’都鎖的好好的怎麼能有人進來那。。。。難不成鑽地下去了,二姨喃喃到。。。

  突然他們象是想起來什麼事情似的,表情很詭異的互相看,一口同聲的說:難到是它”。。。這時他們的兒子大龍,揉著眼睛走出來說:你們在說誰啊’?這麼晚了幹什麼不睡覺還拿著棒子,”二姨連忙說到:沒事,沒事,我和你爸爸還以為進來小偷了呢。沒事了虛驚一場,回去睡覺吧大龍。”二姨對著二姨夫說:千萬別叫孩子知道這事,會把他嚇壞的”說完他們也一同進了臥室。。。。。。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來到我們家,我們兩家的距離不是太遠,步行10多分鐘就到了。他們把昨天晚上的這件事情和我的姥爺一五一十的說完。我的老爺很明白關於這樣的事情,年輕的時候就碰到過很多古古怪怪的怪事,像’‘鬼火’‘鬼打牆’等等。。。。。。

  我姥爺聽完了他們家的事情猶豫了一會,說到:今天我去你家住一晚上,會會它。”說完把他的行李就拿去了二姨家。二姨家有兩間臥室,一間是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另外一間是放一些不經常用的衣服.被子.箱子.等等。。。。。二姨把另外一間臥室收拾了一下,我姥爺就住在那裡。

  吃過晚飯,很快就到了晚上,等待半夜12點的到來。這段時間真的很緊張。11點55分,姥爺在另一個房間等,他們約好聲音出現,就一起衝出來,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腳步聲在夜晚12點準時出現在客廳裡,‘噠’‘噠’‘噠’聲音很輕,腳步很慢,象夫妻的臥室走去,突然他們飛快的衝向客廳,拿起手電筒向客廳裡照個不停。依舊半個人影都沒有!“棺材現在埋在那個位置?”姥爺問到,夫婦回答:“就在這個客廳的下面!”。。。

  第二天一大早,姥爺回家把他平時鍛鍊身體用的寶劍拿來了,寶劍跟隨姥爺數年,並且掛在客廳正中央的牆上。我想這把寶劍多少也有了點靈性吧!!!

  掛了三天後,腳步聲在也沒有出現過,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3:守諾的女鬼

  “見鬼了,死老頭子,你快給我起來……”一大早,關大嬸就在大呼小叫,把睡夢中的關伯吵了醒來。

  “怎麼了?一大早的,真是見鬼了?”關伯揉著惺鬆睡眼嘟咕著。

  “你看看你看看,你昨天晚上收的是什麼錢?這不是見鬼了嗎?”關嬸手裡抓著一把花花綠綠的票子在關伯眼前晃。

  關伯接過來一看,立馬驚出了一身汗來,手裡的赫然是一把冥幣,冥幣上的閻君彷彿瞅著關伯在嘲笑。

  關伯木然地跌坐在床頭,細細回憶起昨晚的事來。

  昨天那場暴雨是從下午開始下的,同時颳起了陣陣強風,把這個本來就偏靜的海邊小鎮颳得空寂清涼,街上人影也不見一個。還聽說每天進出這個小鎮的唯一的一班車在五峰山出事了,車到半山腰不知怎麼回事就翻了下去,鎮上的年青人都去參加搜尋去了。

  關嬸吃完午飯象往常一樣要去鎮另一頭的女婿家去,女兒上禮拜生了個胖小子正在坐月子,需要她去幫忙侍候。關伯心想這天氣也不會有生意了,便盤算著關了門一個人喝兩盅。自己這樣的小賣部做的是本地街坊和遊客生意,遊客今天是不會有了,街坊們有事自然會叫門。

  八點多的時候,搜尋的隊伍回來了,年青人到關伯店裡扛了幾箱啤酒和一些吃的,關伯打聽到他們一無所獲,因為雨勢太大,下不了山崖裡去,於是作罷,等明天雨停了再說。關伯嘆嘆氣感到世事無常,禍福難測。

  十一點多的時候,關伯酒剛喝完,電臺的大戲也唱完了,他準備關燈睡覺,就聽到大門傳來幾下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關伯一邊應著一邊還納悶,這種鬼天氣來拍門的一律是又急又重,彷彿被鬼追似的,關伯常這麼形容那些人。是誰拍門拍得這麼有涵養呢?

  門開了一邊,關伯看到屋簷下站著一位年約二十的少女,渾身溼淋淋的,長長的頭髮緊緊貼在臉的兩側,大大的眼睛顯得很疲憊的樣子,好看的嘴脣可惜由於淋雨的緣故吧,看起來一點血色也沒有。

  “快進來吧姑娘,你沒帶傘嗎?”關伯連忙招呼這少女進屋。

  那少女扯了一下嘴角笑笑搖了一下頭,低頭一下腳,少女的鞋上沾滿了黃泥。

  關伯明白少女的意思是鞋髒,怕弄髒了店裡的地板,關伯立刻對這個有教養的姑娘有了好感,不過也不再勉強她,便說:“那你要點什麼?”

  少女沒說話,指了指櫃面上的即食麵餅乾和純淨水,於是關伯用袋子裝好了遞給她,然後收了錢,準備找完錢後借她一把傘。誰知當關伯找好了錢轉過身來時,那姑娘已經走了,關伯探出腦袋張望了一下,已不見蹤影,只好搖搖頭關了店門。

  看來,這冥幣定是那少女所留了,這麼說來,那少女豈不是……鬼?

  關伯驚出了一身冷汗。雖說自己也是奔六十的人了,這大半輩子來什麼稀奇古怪之事聽了不少,也見過不少,但真的見鬼還是第一次。不過,很快關伯便啞然失笑,如果那個姑娘真的是鬼的話,那麼鬼其實也並不可怕啊。

  下午,搜尋隊的人回來了,依舊是來關伯店裡扛啤酒買吃的,同時也給關伯帶來了最新訊息,原來昨天那車上就一個乘客,是個女的,車墜下山崖的時候把她拋了出去,落地的時候腦袋砸到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上,把後腦勺鑿了一個洞,當場就已經死了。說的人和聽的人都嘖嘖搖頭,感到無限惋惜。

  到了晚上,雨又下了起來,雖然沒有昨天凶猛,卻淅淅瀝瀝沒完沒了。關伯早早關了店門,擰開了收音機,倒了一杯酒,抿一口,眯一下,很快就融進了生旦的纏綿愛情裡去了。

  十一點半左右,“啪啪”兩聲不急不慢的敲門聲又傳來,這一下把關伯猛地從椅子上扯了起來,他知道誰來了。

  關伯直直地盯著大門,他清楚知道門那邊站著的就是一隻鬼,昨天晚上見過的那隻鬼。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去開門。這時候,仍是不急不慢的敲門聲又再次響起。

  關伯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去做這隻鬼的生意,因為他知道這隻鬼對他並無惡意。

  “姑娘,你又沒帶傘啊,今天要點什麼?還是和昨天一樣嗎?”關伯故作鎮定地說。

  那女鬼依然是昨天的妝扮,只是身上不再溼淋淋的了,關伯也注意到她鞋上的泥土沒有了。

  女鬼笑笑點了點頭,伸出手把錢遞給了關伯,關伯看也沒看就接過放進了口袋,然後裝好食品和水交給女鬼。女鬼接過來後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

  關伯連忙探出頭,他驚訝地看到女鬼的腳是不沾地的,然而卻走得飛快,才幾步的功夫就到了街口一轉不見了。

  關伯趕緊關了店門,坐下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他拿起酒杯使勁嘬了一口酒,然後哆嗦著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剛才那女鬼給的鈔票,果然,又是兩張冥幣,同樣的閻君,同樣地嘲笑著他。

  接下來的幾天一到晚上依然下起雨來,而那個女鬼非常準時,十一點半一到,那敲門聲便會響起,關伯也一聲不響,把準備好的食物和水遞給女鬼,接過女鬼的錢看也不看塞進口袋,女鬼依然會在離開的時候微笑著點一下頭再離去,而關伯也趕緊閉上大門灌上幾杯酒,在混混沌沌中才能睡去。

  “老頭子,你最近怎麼了?”關嬸在吃午飯的時候看到關伯最近臉色似乎青白了一些,關切地問。

  “怎麼了?沒怎麼啊?”關伯反問道。

  “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被鬼嚇了?”關嬸開了個玩笑不再理會,她現在心裡惦記的是胖孫子,一會吃完飯又得趕過去帶孫子了。

  關伯卻再也沒胃口了,他草草扒掉了碗裡的飯後對關嬸說:“你先別忙去女婿家,我今天要去進點貨,下午你看店吧。”

  關伯騎了摩托車就出門了,他今天確實要進一些貨品了,不過他還另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一趟呂大仙廟,那裡有他的好朋友廟祝張老頭。那張老頭整天神神化化,說話不著邊際,彷彿張天師再世,還給自己改名字叫“張真人”。不過關伯能和他成為好朋友並非是相信張老頭的陰陽神功,而是因為張老頭和他一樣好兩盅和好下象棋。偏偏這個小鎮上也就他們倆會下象棋,除此之外,他們誰也找不到其它棋友了,因此,關伯總在酒後對張老頭說,我交你這個裝神弄鬼的朋友也是不得已啊。只是,張老頭並不在乎關伯對他信仰的揶揄,每次都笑笑說,老關啊,你總有一天會找我幫忙的。

  這不,關伯現在就急需張老頭的陰陽神功了,只是幾天時間,關伯已經完成了無鬼論到有鬼論的徹底轉變。

  張真人拈著山羊鬍子聽完關伯的敘述後眯著笑眼半天關伯問道:“那你說,你想怎麼樣?是要收服那女鬼呢?還是趕走她,讓她永遠不要來*擾你?”

  “不不不,那女鬼並無惡意,我也不想害她,我只想知道,她天天來我那裡買吃的喝的幹什麼?按理鬼是不吃這些東西的,我想她可能是給什麼人買的吧。”

  “呵呵,老關啊,你還有點悟性嘛,說吧,你想我怎麼樣?”

  “你能不能教我一個方法,讓我能跟到那女鬼,她走得可真是太快了。”關伯急切地說。

  “這個好辦,我給你一道符,你把它疊好放到女鬼買的食品裡去,然後你再去弄點狗尿,天亮了抹到眼睛上,你就能找到女鬼所走過的路了,怎麼樣?”張真人輕描淡寫地瞅著關伯問。

  “為什麼要天亮了呢?”

  “天亮了鬼出不來,你才可以慢慢找啊,天黑鬼很凶的,怕你被發現了反誤了你的老命,”張老頭故作嚇唬地說。

  關伯聞言喜出望外,連聲稱好,於是領了張老頭的符小心地放到口袋裡就回去了。

  在這樣的小鎮裡,狗尿非常容易弄到,幾乎家家都養了黃狗,關伯隨便叫了一小孩,用兩塊糖就換來了一小瓶的狗尿。

  關伯小心翼翼把張老頭給的符紙疊了一個細細的長條狀,然後在即一個餅乾盒的直角處仔細塞了進去,估計這地方不輕易被察覺,最後用煤油燈薰一下塑料紙,粘合回了原狀。

  十一點半,敲門聲準時響起,關伯一如既往不動聲色地把早已準備好的物品遞給了女鬼,而那女鬼也一如既往地點頭微笑交錢離去。

  只是在這之後,關伯怎麼也睡不著了,拿出裝著狗尿的瓶子在屋裡走來走去,一心盼著時間快快過去,趕緊天亮起來。

  只是時間這玩意,你越想它快的時候,它會越慢,只有在你不注意它的時候,它就走得飛快了。

  關伯百無聊賴就隨手抽了一張報紙出來,那是幾天前的報紙,他竟然忘了看,都怪這幾天讓女鬼

  搞得心神不寧了。

  剛開啟版面就把關伯嚇了一大跳,報上竟然是一張關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這張臉剛剛才對關伯微笑過。

  原來這就是幾天前那個車禍的報道,還登出了死者少女的認領啟事。報道說據查這個少女是孤兒,沒有親戚可尋,如有她的朋友見報可來認領歸葬。

  關伯心裡一酸,只覺眼睛潮潮的,於是輕嘆了一口氣,坐在那兒出起神來。

  一聲雞鳴打斷了關伯的思緒。

  關伯趕緊站起身來開門一看,天已矇矇亮了,於是他折回屋裡,簡單收拾了一下零亂的桌子,那張報紙他剛想扔掉,轉念一想又撿了回來,摺好了裝到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關伯取出了小瓶子,倒了狗尿在手掌心上,緊閉了眼睛,把盛了狗尿的手掌心往眼睛上抹去。一陣刺鼻的*味瀰漫開來,關伯皺皺眉心裡暗罵了一句死張老頭,要是沒用處看我怎麼收拾你。

  關伯抹完了眼睛後慢慢張了開來,眼前沒有異樣,他不甘心,又倒了點在掌心上,然後再使勁抹眼睛,然後再睜開來,還是沒有不同。這下關伯火了,心想肯定讓張老頭耍了,孃的,找他算帳去,害我一宵沒睡還不算,還要搞到滿臉尿*味,哼,非把這剩下的半瓶讓張老頭給喝下去不可。

  關伯怒氣衝衝跨出了門,剛踏出門檻,便見到眼前的一道紅光,淡淡的,肯定不是畫在地上的,象是懸在離地面一尺的地方。這道紅光一邊一直伸延到街口的盡頭。

  難道這就是張老頭所說的女鬼走過的路?

  關伯心想肯定就是了,因為這個紅光是他從未見過的,而且看它的走勢分明是在引導我嘛。於是他也不再想太多,抬腳就跟著紅光的方向走去。

  關伯其實並沒走多遠,只是拐了幾個彎而已,便來到了海堤的度假村。這裡是鎮上開發的一個旅遊專案,供遊客居住的地方,有一排排的小木屋,不時有些畫家作家的在這裡一住就是幾個月,聽說是搞創作找靈感什麼的,總之就是一些奇裝異服的年青人。

  這個季節遊客很少,這個度假村也是冷冷清清的,到底有沒人在這裡住著關伯也說不清,因為他壓根就很少來到這裡。不過眼前這道紅光可是一直到前面那個白屋頂的小房子前就沒了,也就是說,女鬼極有可能就在那裡面。要不就是她天天買的東西就是送到那裡面的。

  關伯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剛到門前,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先在視窗探探虛實,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年青男子,削瘦,清秀,稜角分明的臉上兩道劍眉尤其引人注目。他背後掛著個小畫板,似要出門而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老頭讓他驚訝了一下,從挑起的眉毛便可看出來。

  “請問你是——”那青年開口了。

  “哦——哦——是這樣的,請問這裡是住一個姑娘嗎?瘦瘦白白的,頭髮很長,這樣披下來的……”關伯靈機一動一邊比劃起來。

  “呵,你是找文文啊,我是她男朋友,她已經走了,要回城裡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請問你找她有事嗎?”青年笑著說,

  “哦是這樣的,我是鎮那邊開小店的,昨天你女朋友在我那兒買了東西忘了找錢了,我就給她送過來了。”關伯一邊思索著一邊說。

  “是這樣啊,真謝謝你了,還要你老人家親自送來,其實她晚上還會來的,我晚上要趕畫,文文就天天晚上下班後過來,嗯,老人家要不要進來喝杯茶?”青年客氣地問。

  關伯毫不猶豫說“好啊”,然後就提腿走了進門,這倒讓本想客氣一下就算的青年愣住了。

  青年給關伯衝了一杯茶,也在一邊坐了下來,笑眯眯看著關伯。

  關伯審視了一下四周,這裡雜物雖多,卻也收拾得井井有條。

  “這都是文文乾的,我一個男人可不會幹這些家務,”青年羞澀地笑笑說。

  “哦,她是個好女孩,你們認識多久了?”關伯問道。

  “我們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青年說。

  “哦,”關伯重重地點一點頭,眼睛深深同情地看著這個俊朗而帶點羞澀的青年,腦海裡卻在翻滾,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真相,看樣子這個年青人並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已經死了。

  青年讓關伯的眼睛盯得有點莫明其妙,於是小心地說:“嗯,老人家,謝謝你親自送錢過來,我會轉交給文文的,”說完他自己先站了起來。

  關伯知道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了,於是他也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零錢遞給青年,有意無意地把連同掏出來的報紙掉在了地上,然後關伯說了聲告辭就匆匆走了。

  青年望著關伯匆匆離去的背影莫明其妙聳了聳肩,拉過畫夾就準備出門,這時眼睛看到了關伯遺留在地上的那張皺巴巴的報紙,於是好奇地拾起攤開來一眼……08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終於停了,也宣告了亞熱帶的這次颱風已經過去。

  女鬼當天晚上準時去了關伯小店買了食品往度假村走去。關伯目送著女鬼的背影,心裡湧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感覺,只覺得眼睛濛濛的,似有一團霧在凝聚,在彌散。

  文文推開了小屋的門,看到小志今天意外地沒有在畫畫,而是點了幾根蠟燭坐在桌子對面,桌上擺了一個大大的蛋糕,還有一瓶紅酒。屋子的畫架影子被搖曳的燭火映在四壁,彷彿一隻只巨大的蜘蛛趴在牆壁上。

  小志微笑著盯著文文。文文不解地看著小志問:“今天是什麼節日?我們不是說好了在元旦一起過生日的嗎?今天不是元旦啊。”

  小志站了起來,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他走過去,雙手按住文文的肩膀說:“今天是我在孤兒院第一次見到你的二十週年,你說應該不應該慶祝一下?”

  “二十週年?是真的嗎?你怎麼從來沒有提過?那時候我才不到一歲,我也記不住了,你說的是真的嗎?”文文驚喜地連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小傻瓜,”小志輕輕地把文文擁在懷裡,一隻手抱住文文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撫摸著文文的秀髮,他的手很輕很輕地感覺到了頭髮裡面的一個大大的洞。

  小志早已是淚流滿面。

  文文緊緊地偎依在小志懷裡,她閉上了眼睛,雖然她根本感覺不到來自小志身體的溫度,但是她知道小志的激動,因為,小志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小志的喉嚨裡有使勁吞嚥的聲音,這是小志在抑制激動時的動作,文文太瞭解小志了。

  良久,小志仍然沒有鬆開的意思,文文慢慢張開了眼睛,目光柔柔地注視著搖曳的燭光,朦朧跳躍的火苗使文文想起了孤兒院曾經和她形影不離的兔子,那時候小志會吃它的醋,因為文文曾經突然想起兔子在捱餓而從小志懷裡掙脫出來,丟下小志飛奔而去。

  不過,在小志為文文畫的所有畫當中,最好的一幅就是她抱著兔子的那張,當時文文坐在草地上,兔子在她懷裡睡著了,文文在想著什麼,究竟想什麼呢?文文忘了,小志說她肯定在想好事,因為小志畫出了文文的微笑。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微笑——小志說。

  文文的眼睛往牆上搜尋過去,她知道小志不管到哪,都會把那張畫掛到整個房子最顯眼的地方。

  文文找到了,在窗子右側,她抱著兔子安詳地微笑著。

  突然,文文的眼睛定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那幅畫的後面藏著一張報紙,那報紙上有她的照片。

  小志不知道鬼的眼睛是可以透視的。

  “小志,”文文輕輕掙了出來,大大的眼睛捧著小志的臉細細地看,深深地看,彷彿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哦不,應該是就象就再也看不到似的。那眼神是溫婉,是渴望,是柔情,是無奈。

  小志感受到了,小志的心都碎了,只能一任眼淚盡情流。

  “文文——”小志欲言又止。

  文文趕緊用手指按住了小志的嘴,然後歪歪頭,露出好看的微笑看著小志,似在鼓勵,似在囑咐。

  “小志,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要走了,你會保重自己的,是嗎?”

  小志噙著眼淚使勁地點頭。

  “小志,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了,你知道衣服要疊哪兒嗎?”

  小志拼命地搖晃著腦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志,下面條的時候記得要加雞蛋,不然你會不夠營養的,記住了嗎?”文文仍然微笑著,眼睛一動不動,貪婪地盯著小志的臉,瞧也瞧不夠。

  “小志,你明天去把我的身體領回來,我喜歡這地方,你就把我葬在後山吧,我要天天聽這海風,看這浪潮,如果你在,我也會天天看到你的。”

  小志的牙根彷彿要咬斷,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緊緊地把頭埋在文文懷裡,象個孩子似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個小房子已經盛不下小志的哭聲,於是溢了出來,飄到了海堤上,飄進了那個孤立的身影裡。

  關伯緩緩吐出一口煙,白白的煙霧在他頭上升起、散去。

  第二天,小志一大早便去認領回了文文的遺體,並找到了關伯,關伯帶小志找到了張老頭,張老頭做了一場法事。

  關伯再也沒見到文文,小志也沒再離開過這個鎮子,因為,文文就葬在這個鎮子的後山。小志只對關伯一個人提起過,他曾答應文文,一輩子就愛她一個人,他不能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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