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該為誰而吹
我是會看著過去的自己流淚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擠幹淚水。只是每當我成長一步,就會割下一塊生來就有的暖乎乎的東西,比如說天真。我很用力的慢下腳步去走,只是那些東西永遠與成長的方向背道而馳,越行越遠。所以說,成長就是殘酷的把自己四割五裂,拼接成近乎於好的東西。
我現在臉上的面具很厚了,把面具摘下的時候發現已經和臉長得一樣了。現在的臉如畫皮般被自己強行塗抹上別人喜歡的色彩。她說王嬙我便塗上脂粉;我說西施我便卸下紅妝;她說非主流就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她說溫柔就極盡奴媚之態。無非把自己當做紙一樣揉爛、展開,重重複復到被扔到垃圾桶。
只是,我就是我,憑什麼要為你們而活。
或許這番豪言壯語年少時還信誓旦旦過。那時笑是笑,哭是哭,現在好像很少有人瘋癲如當初不管不顧的樣子。換句話說,我們是大人了。至現在,我都很少甚至不敢懷念,我怕會忽然很討厭現在的自己,討厭現在的虛偽、金錢、善妒、易怒……討厭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是我又真的很想回去嗎,到底在懷念什麼呢?
懷念當初穿著大紅色的衣服招搖過市,懷念當初***糖,口水凝結在臉上;懷念當初會看著自己偷偷發笑的日子嗎?真的很喜歡嗎?每個人都在成長之後回首,淚流滿面。到底在用淚祭奠什麼?祭奠那份我們還未言說便以結痴的傷口,祭奠我們踏著另一個自己的屍骨走過嗎?
回憶看我是一灘臭水,我看回憶是白森森的骨粉。
張愛玲說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沒有人可以活的行雲流水。只是為何我看別人卻活得那麼灑脫,自己只是蜷縮在角落裡,看著過去自己的照片流淚。那時我的眼很大,像畫中一樣,現在卻是一副原始的鏡框。嗯,我終於到了博學生物學上所分的人性軟體動物那個樣子了。
號角鳴響,不知去向何方。或許吧,我會很好的活在別人的影子裡。
等你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