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感人的小故事
那一束藍色的小花,纖細裡充滿著堅韌,孱弱中蘊藏著剛強,微小裡容納著博大,這小小的生命裡,也浸透著星的璀璨,月的嫵媚,日的明麗,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
1:父親的煩惱,簡訊總是沒人回
父親六十多歲了,一個人住在偏闢的鄉村,聯絡很不方便,又不肯搬來和我們同住。當我和妹妹提議給他買個手機時,父親連連搖頭說:“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哪還用得著那現代化的玩意兒。”
我和妹妹都在外地工作,獨留父親一個人在老家,甚是不放心。趁週末回家的時候,幫父親買了一個簡單實用的手機。父親雖然嘴上連說:“不要,浪費。”但滿臉的笑意讓我知道父親心裡其實很高興。雖然很想在家多陪陪父親,但因有事纏身,僅在家一天就匆匆地返城了。
一天早上,剛起床,就收到一條簡訊:天冷了,要多穿件衣服,早上別不吃飯就去上班。多麼熟悉的話語,瞪著號碼愣了半天,才想起是不久前給父親買的號。不禁呆了,更多的是感動。難以想象,大字不識幾個的父親在那近乎封閉的小村裡,是怎樣折騰著學會發簡訊的,就為我曾說一句發簡訊比打電話便宜嗎?撥了號碼,但又匆忙掛了,一時竟想不出要和父親說什麼才好。
就這樣,三五不時的能收到父親發給我的溫馨的提示,遙想父親艱難的用漢拼給我發短訊的情形,我心裡便有股暖流湧動。每次也都想著一定要給父親打個電話,但最終還是沒有打。忙著工作,忙著賺錢,忙著戀愛,甚至忙著無聊,不知不覺就到了秋天。
回到家裡後發現父親明顯的瘦了,且時不時地盯著手機發呆,我和妹妹也納悶了。不會是沒有話費了吧,不能發了。我似有所悟,忙問父親,父親說:“丫頭,你說手機發簡訊便宜,但管不管用呀?我發了簡訊出去,但總是沒人回。”在父親傳統的思想裡,便宜總沒好貨。我聽後臉涮地紅了,羞愧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怕父親傷心,忙吞吞吐吐地說:“可能是訊號不好吧!”父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十一假期過後,第一件事,就是給父親打個電話。我心裡總有個結,覺得不打心緒不寧。“爸,我幫你換個手機吧!”只聽父親在那端樂呵呵地說:“不用,這個就挺好,你的聲音清楚著呢?就像你在我旁邊一樣!”聽到這兒更加愧疚,下意識地說:“還是換個吧!現在有可以拍照的,訊號又好。”“真的不用,能聽到你的聲音的手機就是最好的!”說了句有事,就匆忙收了線,怕父親聽到我的哭聲又掛心。
父親老了,老了的父親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子女平安。有空常給家裡打個電話,報聲平安,對年邁的父親來說算是晚年最好的禮物了,而作為子女卻常常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每想到此,我心裡便充滿了愧疚。
2:哥,我是小貝……
父母不是親的,是養父母,她跟著他們的時候,已經6歲,什麼都記得。
她6歲那年的清明節,父母回鄉下老家給爺爺奶奶上墳,再也沒有能夠會回來。他們乘坐的客車出了車禍,父母一同遇難。
6歲,她尚且不能閱讀人生苦難,只是為父母的不再歸來任性哭鬧。14歲的哥哥董小寶、一個已經和父親差不多高的倔犟少年,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不哭,不鬧,只是緊緊地箍著她,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懷裡睡去。
父母的喪事,包括養父在內的一些同事幫忙著料理了,她不再哭鬧,但總是追在董小寶後面要爸爸媽媽。她不愛吃董小寶做的半生不熟的飯,不喜歡董小寶洗完後皺皺巴巴的衣服,不喜歡董小寶給她梳得亂七八糟的小辮兒……
那天晚上,很晚了,她不肯睡,爬起來又一次扯著董小寶喊:“我要媽媽!”
董小寶忽然把她從被子裡面拉出來,用力握住她小小的肩膀:“媽媽死了,別再找她了,他們都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董小寶的聲音很大,大到讓她因害怕而住了口。然後,幾乎是在一剎那,她明白了她的爸爸媽媽不會再回來,知道了她的世界裡,從此只剩下董小寶一個親人。
董小寶猛然撲在床上,嚎啕大哭。那是父母離開後,她第一次聽到他哭。
這次反倒是她沒有哭,然後,她慢慢俯下身去,趴在董小寶的背上,用她的小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和父母一樣溫暖的身體。
她開始像依賴父母那樣依賴董小寶:上學,她要他送;放學,他一定得來接。
董小寶讀書的中學離家遠些,每天上午,董小寶騎著單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她的學校門口,總是滿頭大汗。然後她就牽住董小寶的衣襟再也不鬆開。她一聲一聲地叫著哥,不再哭鬧和任性--小小的她從來就沒有對他說過,從她知道父母真的不再回來的一剎那,她的內心就被一種恐懼填滿,她害怕有一天董小寶也會離開她。
那種恐懼感,讓一個6歲的小女孩變得乖巧順從。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儘管如此,董小寶最終還是拋棄了她。
那天是週末,一大早,董小寶破天荒地用了半個多小時耐心地給她紮了兩個小辮子,給她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為她買的白色連衣裙。然後,他帶她去了公園,並坐了她眼饞了許久的那個旋轉木馬。他還買了她愛吃的冰糕,把零食塞滿她的小揹包……
那天,巨大的幸福感讓她喪失了一個孩子的警惕,她歡快地在那一天忘記了父母忘記了恐懼。吃飽了,玩累了,她爬在小寶的背上睡熟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別人家的床上,而小寶,已經不見了。
那個她一直叫嬸嬸的鄰居告訴她;小寶出去打工了,從此,她就和他們一起生活。雖然她知道叔叔嬸嬸是父母生前的好朋友,但是當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一種比失去父母時更大的絕望瞬間淹沒了她小小的心――在給予了她一整天幸福的假象後,拋棄了她。她認定,她被小寶賣了。然後,他拿著賣她的錢跑了,不要她了。
知道小寶和父母一樣不會再回來後,她迅速地接受了徹底被改變的生活。那種迅速,長大後她知道那是一種悲傷的妥協。
她主動學習做家務,洗自己的衣服,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家,他們不是她的親人,在小寶離去後,她已經徹底喪失了一切撒嬌和任性的權利。她又有了一個哥哥,那男孩大她一歲,很頑皮,有時候會偷偷欺負她。
好在養父母是疼愛她的,會在她每一年長高的時候,為她添置新衣,好吃的也總會為她留下。她對他們,有愛,更多的是感激。可是成長,在年少的時光裡,總是顯得如此漫長。
二、
養母又一次提起董小寶時,她已經11歲,讀小學四年級。
那天晚上,她幫著養母纏毛線,纏著纏著,養母忽然說:“這些年了,你不想小寶?那時候他那麼小,怎麼養活你?”
她緊閉著嘴不說話,是的,她不想他。她想起來心裡就是恨,恨的感覺很不好,她寧可不想。於是她說:“媽,別說他。”
養母嘆了口氣,還想說幾句,但她已經放下毛線轉身進了自己的小屋。
沒錯,她恨他,她不怕跟著他過艱苦的日子,哪怕不讀書,和他一起去討飯。但是他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帶走了她對最後一個親人的依賴――那是她來說徹底不留任何餘地的摧毀。為此,她不能原諒。
16歲,她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高中,大她一歲的哥哥在讀高二。
一年後,哥哥面臨高考時,養父下崗了,在菜市場租了個攤位賣青菜。那天晚上,她做功課累了,到客廳喝水時,聽見隔壁養父母的臥室裡,哥對養母說:“媽,我不管,反正我得上大學。”
“不行!小貝成績比你好,她能考上好大學。”養父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
“哪有那麼多錢供你們兩個?”是養母的聲音。
哥還在嘀咕著什麼,她已經退回到自己的屋子。什麼都不想再聽,她在那一刻打定主意,讓哥去上大學,她讀完高中就出去找工作。在最後的親人把她拋棄後,他們給她的,已經太多。她不想他們再為她付出更多。
可惜哥的高考成績非常不理想,沒考上大學,於是哥與養父關於復讀的問題又開始爭吵,但是養父的態度依然堅決――小貝必須上大學。
她同樣堅決:“我不考,我決定了。”
正掙執不下,養母從廚房走出來說:“小貝,你必須考,你知道嗎?小寶已經給你攢夠了學費,你必須上大學,別辜負了他,他不容易。”
她愣住了。
三、
11年後,她終於第一次讓自己重新在記憶裡尋回了董小寶這個名字。
養父母告訴她:當年,小寶自知一個14歲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力照顧6歲的妹妹,於是決定自己外出打工自食其力,而將妹妹託付給他們。他把房子賣了,將一點可憐的錢交給了養父母,他知道他們是好人,會好好照顧她愛護她。離家的那天清晨,他看著仍在熟睡中的妹妹流著眼淚鄭重承諾:嬸,我一定會混出個人樣來,那時候一定回來接妹妹!
“從你讀小學四年級開始,小寶他每個月都會寄錢來,我們都給你攢下了。是爸爸媽媽沒本事,這些年,讓你跟著我們受委屈了……”養母再也說不下去,握著她的手,哭了。
這些年他在哪裡?如何生活……她的心裡一下被太多的問題噎得滿滿的,那些問題一點點填補著她心裡那個深深的黑洞,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被親人所愛的幸福感。原來小寶從來沒有拋棄她,原來他一直在愛她,以她當年所無法理解的方式。
可是他為什麼不回來看自己?他不是說過要來接自己嗎?
錢,寄自廣州,沒有具體的地址。郵戳上的郵局地址甚至也是不固定的。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到廣州找到他!
一年後,她考上了大學,去了那個有鳳凰花的城市。可是,在喏大的廣州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這期間,小寶依然將她的學費寄回老家。
大學畢業了,她留在了廣州,找到了份推銷保險的工作,為的就是利用一切機會尋找他。
就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她竟然在網上看到了一組新聞照片:一個窄小的書報亭前,一個瘦弱的男子用嘴叼著工具,用僅有的一隻手在修理自行車……當目光落在那個男子的面部特寫上時,她有瞬間的眩暈感,進而血脈憤張――那不是董小寶是誰?!沒錯,他的目光依然那麼清澈,他眉角上的神情依然那麼清晰!
當她看完整片新聞時幾乎心痛得無法呼吸了:那個她恨了十多年的董小寶,早就在19歲時在建築工地打工時就因機器操作失誤失去了一隻手,從此輾轉街頭,四處流浪,想方設法謀生:撿破爛,賣報紙,發廣告傳單……直到三年前開了這個簡易的書報亭,一邊賣書報,一邊修理自行車,他樂觀生活的唯一動力就是妹妹……
當她出現在董小寶的報刊亭前時,董小寶正忙著給一輛自行車換胎:嘴裡叼著扳手,右手將車胎定位,鎖緊,然後把扳手從口中交付給右手,這一切,董小寶做得相當熟練。細密的汗珠在他粗糙的臉上小河一樣流淌著,卻看不出他有任何愁苦。讀著他臉上的淡定,從容,甚至隱約的笑意,她彷彿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18年前,那個抱著她坐旋轉木馬的14歲少年正向她緩慢走來。
“姑娘,你……"她良久的沉默引起了董小寶的疑惑,當他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她時,他楞住了:眼前亭亭玉立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淚流滿面凝視著他!
“你……你……"此刻,他的眼前迅速幻化出一個個漸漸放大的在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白衣少女的形象……
“哥!我是小貝……”
3:胡大樹 許你一輩子幸福
我的十六歲,發生了兩件大事,讓我高興得手舞足蹈。並且,至今記憶猶新。
第一,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省重點高中一中,終於可以離開胡大樹和柳美麗,去市裡讀這個許多學生夢寐以求,擠破頭皮都想踏入的學校。
第二,柳美麗抄走了胡大樹八年來辛苦賺得的所有家產,在離婚協議書上很利落地簽了字,然後拖著行李箱,穿著高跟鞋吧嗒吧嗒地離開了這個她待了八年的家,走得如此堅決,對於坐在沙發上黯然失色的胡大樹,沒有半點同情與留戀。
看著柳美麗摔門走遠的那一刻,我高興地簡直想要擁抱親愛的大地了。可是再看看痛苦不堪的胡大樹,我還是忍住了。
你看,這兩件事給我的影響是多麼大。我的學業和我的家庭,因為考上一中和柳美麗的離開,而變得順風順水了。尤其是柳美麗的消失,我的世界終於掃去了八年的陰霾,而變得陽光明媚,美麗多姿了。
柳美麗這個囂張討厭的女人,自我八歲那年,被胡大樹領回家,成為我的繼母。
八年時間裡,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成日呆在家裡邊嗑瓜子邊看電視,偶爾看累了,她會戴上眼鏡,裝模作樣的研究在地攤上買來的舊書,看看做哪行最賺錢。
八年時光啊,如此漫長的時間,這個女人沒有給我洗過一次內衣內褲,也沒有給我做過一頓飯。做這些的,都是胡大樹。可憐的胡大樹,娶了這女人回家,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加辛苦。在外開了一天計程車,還要回家做主男,照顧不中用的老婆和聰明伶俐的女兒。
就是因為柳美麗的好吃懶惰,我不止一次地和她頂嘴,我說:柳美麗,你人長得不漂亮,怎麼心靈也不美呢?我老爸當初咋就把你領回來了呢?
第一次,柳美麗暴跳如雷,差點就要把我掐倒在地。看到我眼中得意的神色,她迅速恢復了平靜,趾高氣昂地說:我說胡小禾,你故意惹我生氣,是想讓我揍你,然後給我冠上一個虐待兒童的罪名,是不?我偏不吃你那一套。
有了第一次,即使面對我再尖銳的冷嘲熱諷,柳美麗依舊保持沉默,對著電視機目不斜視。偶爾惹惱了她,她會潑婦一般地罵幾句完事。也就在此時,一向對我嚴厲的胡大樹除了皺著眉,卻也說不出一言半語。這個家,因為有了我和柳美麗這兩個女性,差點就弄得雞飛狗跳了。而十六歲的夏天,這個家終於和諧了。
這兩件事,不是對於每個人都振奮人心的。譬如說,我的老爸胡大樹。你看,他是經歷了怎樣的冰火兩重天啊。女兒考上了他當年差一百多分的百年名校,老婆卻又走了。
好訊息壞訊息一起來,命運真能折騰死人呢。
在柳美麗走後的半個小時裡,胡大樹叼著煙,一直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我以為他會傷心欲絕,悲痛得淚流滿面,我的手裡,早就準備好了紙巾,並想好了安慰詞。
可是,我所預想的那一幕始終沒有出現,半個小時後胡大樹站起來,收拾了一下客廳,然後對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我說:小禾,咱去王朝大酒店慶祝一下,咱倆脫離苦海。
就衝這句話,差點讓我嚇倒,我以為胡大樹的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在通往那個五星級的大酒店的路上,胡大樹哼著小曲,喜笑顏開,完全不像一個剛要離婚的男人。
可是在席間,胡大樹還是暴露了所有的偽裝。他不停地給我夾菜,然後頻繁地往自己嘴裡灌酒。酒後吐真言,醉倒的胡大樹眼角還是流出了幾滴男人般滄桑的淚水,他喃喃道:小禾要出去唸書了,美麗也走了,我一個人了,一個人了……
我坐在那裡,正對著盼望許久的紅燒大排大快朵頤。看著胡大樹漲紅的臉,我的淚就止不住地掉下來了。
那所寄宿制的名校,讓我突然覺得沒有了新鮮與興奮感。其實,我擔心胡大樹一個人會孤單。我甚至後悔當初報志願怎麼會聽從了胡大樹的鬼話,去那所學校讀書。遠離了胡大樹,我很不安。
2
從小到大,我是很害怕胡大樹的。
這個粗魯的男人對於柳美麗狗血淋頭的怒罵不敢說半句話,可是對於我,他從來不手軟。我想,從小到大,這個男人把他對於柳美麗的隱忍與無奈都遷怒到我身上,說白了這就是欺軟怕硬。
他規定我上學一定要六點半起床,一定要吃掉他準備的麵包牛奶雞蛋。考試一定要排在班級前五名,下午他下班回來,一定要看到我孜孜不倦,勤奮學習的美好背影。
小小年紀,我就被他如此約束著。若我違規,他的手段也多面化發展。伸出手,就是在屁股上或者臉上給兩巴掌或者讓寫檢討,並且要在一個晚上睡覺前,背下他佈置的英文單詞。種種手段,令人髮指。
十六歲,我以為我可以離開胡大樹的管束,在那所名校自由自在地學習生活。
十六歲秋季的小鎮火車站,我一個人提著箱子,揹著大大的書包,躲在火車上的一個角落透過窗戶,看著急匆匆趕來的胡大樹。
胡大樹是下班回家後發現那張紙條:老爸,我一個人去火車站,請相信我長大了,我自己去報道。
其實,去市裡上學,可以坐汽車,只需要四十五分鐘。而火車需要一個多小時。可是,坐火車更便宜。漸漸長大的我已經知道了胡大樹的不易,柳美麗帶走了他所有的財產,他變得窮了。作為一名計程車司機,又能有多少收入呢?我心疼他,更不願意看到和他在火車站分離的傷感。
可是,火車還沒有啟動,胡大樹還是匆匆趕來了。看著他焦頭爛額地朝每個車廂瞻望,我已經是雙淚兩行,只祈禱火車趕緊出發。
綠皮的火車逐漸啟動的時候,我看到了胡大樹眼中的失落與不安。他一個人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我的心裡是一陣抽搐,我已經開始懂得了胡大樹的用心良苦,我也原諒了小時候他對我嚴格的要求,我相信,這個男人是為了我好,才做得這一切。
從小到大,親生母親離我而去,是胡大樹養我長大,並將畢生的希望寄託在我身上。
到了學校報道,我打電話跟胡大樹報平安,看著周圍同學都有家長陪同,我竊喜:十六歲的我,已經可以獨立,並做很多事情了。
3
可是,我的所作所為,還是讓胡大樹傷心了。
事情的原因起源於一個男生,那個叫成北北的微胖的男生學習成績很好,天文地理,似乎無所不知。他就坐在我的身後,每次考試他都在前十名,氣焰不是一般的囂張。因為這,我開始討厭他。
在一次測驗後,他在我背後感嘆題目真容易,沒有答完題的我,火冒三丈,將新買的墨水潑在他新買的白色T恤上,又踹了兩腳,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你看,我遺傳了胡大樹的火爆脾氣,除了胡大樹,我胡小禾從來就沒有怕過誰。
兩天後,胡大樹被告狀的班主任叫來,教室裡聽課的我,像一直雛雞一樣被胡大樹揪起。學校的操場上,胡大樹揚起手臂,我抬著頭沒有閃躲,閉著眼睛一臉的倔強等待胡大樹的巴掌落下來。
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胡大樹的巴掌。可是胡大樹的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來。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胡大樹的手臂頹然落下,雙目無神地望著遠方。很明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他喃喃說:小禾,你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寧願他給我兩個巴掌,因為胡大樹的話讓我感到莫名的心酸。我以為我長大了懂事了,沒有想到我的魯莽卻還是讓胡大樹難過。我看著胡大樹黝黑的臉,發乾的嘴脣和微駝的背,突然覺得這個陪伴我十六年的男人正逐漸地蒼老。這些小細節,讓我感觸頗深,我咬著嘴脣盡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滑落。
轉過頭,胡大樹看著我,然後掀起穿在身上的白色襯衣,我突然就看到了他後背上兩條蜈蚣似的長疤痕。
他淡淡地說,這就是我年輕時打架的代價。小禾,你要記得,不要和別人打架。你是碰上一個脾氣好的男生,沒有跟你糾纏,可是如果遇到厲害的角色,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點頭,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下來。我是心疼胡大樹,心疼他年少時,居然吃過這麼多苦。
中午,胡大樹帶我去飯館吃飯,點了我最喜歡的紅燒大排。胡大樹嘆口氣,從錢包中拿出一張黑白的照片,看看我,說:小禾,這是你親生母親,從小到大,你沒有見過她一眼,即使照片也只有這一張。
我看著照片上的女子,大眼細眉,長相清秀,神情憂鬱,和我的確有幾分相似。
我看著胡大樹晶瑩的眼眶,我接著問了一個多年的疑問:我想知道母親究竟是發生什麼意外而離開的?
胡大樹猶豫了片刻,點頭說:難產。所以,你要好好活著,並且活出精彩來。你已經長大,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真相。
胡大樹的話,不異於晴天霹靂,將我打蒙了。我恍然明白,這麼多年難怪胡大樹如此對我,只因我的出生奪去了他妻子的生命,或許,在看到不爭氣的我的時候,他就會想起母親的去世,才會恨鐵不成鋼。
胡大樹要離開學校的時候,我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老爸,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胡大樹笑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笑起來真得很好看。
可是,我回到宿舍卻哭了一個下午。只因,胡大樹告訴我的真相,讓我心如刀絞,痛不欲生。我想起回到家就孤獨的胡大樹,又覺得心酸。
晚上,我拿著圓珠筆給成北北寫了一封道歉信,並且請他以後幫我補習數學。
我一個人在日記本上認真又隆重地寫下這行字:胡大樹,胡小禾要給予你幸福。
4
為了胡大樹,為了離開的親生母親,我開始更加努力地學習。接觸時間長了,我也發現成北北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男生。雖然有點愛說大話,但是其他還都挺不錯的。
重點高中一個月只休息一天。這裡的學習生活急促又忙碌。
可是,我還是時常會想起胡大樹。吃飯時,看著食堂裡熙熙攘攘的人,我會懷念胡大樹經常給我買的美食,會擔心他有沒有按時吃飯。一直以來,他的胃病就很嚴重。晚上回到宿舍,我會擔心胡大樹是不是已經回到家,到了家他又在做什麼呢?一個人在廚房胡亂弄點東西果腹,或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菸發呆?對了,他現在的煙癮是不是越來越大了?還有他兩次的婚姻,也讓我覺得難過。
可是,拿著電話,我卻始終按不下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要是打電話,我又能說些什麼呢?以前每次撥通,胡大樹總是言簡意賅:一定好好學習,多吃點肉,缺錢就問我要。
然後,就是許久的沉默。這個在我看來不善言辭的男人,可以跟其他人談天說地,說得吐沫橫飛。可是唯獨對他女兒,卻不知該如何交流。他的寡言少語讓我時常覺得打電話問候他,都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雖然,對於胡大樹的牽掛與擔憂,從未減少過。
每次月假,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家。胡大樹總是喜笑顏開,話不多,卻會施展手藝,按照美食書上的菜譜買很多菜,然後自己去廚房忙碌,不許我幫一點忙。
胡大樹的手藝越來越好,我誇獎他時,他的臉上就會露出滿足的笑容。曾經對我橫眉冷對的胡大樹的嚴父形象,已經逐漸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藹模樣。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我想,等我考個好大學,畢業了找個好工作,去大城市買個別墅,然後養活孝順胡大樹。還有,我的院子裡,可以騰出一小塊土地,讓胡大樹種菜種花。你看,我把生活想象得多麼美好。
5
胡大樹住院的訊息傳到學校的時候,我正在準備高二的最後一次月考。
這個訊息是和我同住一個小鎮的同學告訴我的。胡大樹因為和別人打架,而進了醫院。聽到這個訊息,我到吸一口冷氣,身體是止不住的顫抖。
我曠掉了月考,一個人跑到操場上嚎啕大哭。胡大樹,是你教育我不能和別人打架的。胡大樹,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能和年輕那樣莽撞衝動,胡大樹,你現在究竟怎麼樣。
要是擔心你爸,就去醫院看看他吧。我的背後,突然響起成北北的聲音。我紅著眼睛看他,他也是一臉的難過與不安。遞過一張紙巾,他聲音溫和地說:請假的事情,我幫你搞定。
我感激地點頭,然後迅速收拾東西,準備回小鎮醫院去看望胡大樹。
路上,快十八歲的我倍受煎熬。因為我不知道胡大樹的情況究竟如何,只剩下擔心。
輾轉找到胡大樹的病房,我看到鼻青臉腫的胡大樹躺在床上,左手臂上纏著繃帶。他的周圍,居然還有三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三個警察的到來,讓我開始害怕起來。胡大樹,你是闖了彌天大禍了吧?
待三個警察離開,我闖到胡大樹的病床前,還沒說話,抱著胡大樹就痛哭起來。
胡大樹被突然出現的我嚇了一跳,他的肢體僵硬,半天后,才用右手撫摸著我的頭髮,輕聲地安慰我:沒事,你看,我就左胳膊骨折了一下。其他的都挺好的。
我抬起頭看著一臉樂觀的胡大樹,將信將疑。胡大樹伸伸懶腰,又踢踢腳,一副寶刀未老的模樣。你看,這個曾經冷若冰霜的男人,現在像個孩子一般哄我,讓我相信他的話。
我終於知道了胡大樹跟別人打架的真正原因。
搭乘他出租車的乘客,居然是個順手牽羊的小毛賊,將胡大樹買給我的一部嶄新的手機順手帶走。而胡大樹是何等敏銳的觀察力,追了那毛賊兩條街,終於將作為我生日禮物的手機取了回來。雖然掛了彩,胡大樹卻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想起突然出現的三個警察,百般追問,胡大樹卻詭異地笑。皺著眉頭佯裝生氣:都高三還管這麼多事幹嘛?趕緊帶著我送你的禮物回學校學習去。
然後側過身,不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
6
儘管胡大樹沒有告訴我三個警察到來的原因,可是我在後來還是知道了真相。因為要上課,十八歲那天,我和幾個朋友下了晚自習後,才去一家飯館慶祝生日。沒有了胡大樹的陪伴,我的內心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可我沒有想到,我卻在電視上看到了胡大樹。
他在接受電視臺記者採訪時,眼睛很不自然地看著鏡頭,憨直又緊張的模樣。他吞吞吐吐地說:今天是我女兒……胡……胡小禾十八歲的生日,這個生日我不能陪她過了……我在這裡祝她生日……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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