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母親的小故事
母愛是天涯遊子的最終歸宿,是潤澤兒女心靈的一眼清泉,它伴隨兒女的一飲一啜,絲絲縷縷,綿綿不絕,於是,在兒女的笑聲淚影中便融入了母愛的纏綿。下面是小編為您整理的,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篇一:家書
多年前,我在一所民族學院讀書。班上除了少數幾個漢族學生外,大部分同學都是少數民族,他們來自偏遠貧困的山區。也許是家鄉偏僻的緣故,幾乎所有少數民族同學都很少與家人通電話,信件往來倒是很常見。
作為班長,我的一項工作,就是每天午休前站在講臺上發信。念一個名字,上來一個同學取回自己的信。我留意過,“王強”這個名字從我口中吐出的次數最多,每週必有。王強是布依族,來自貴州黔南自治州。那些信正是從黔南寄來的,估計是家書了。
那一日,我又在講臺上分發信件,王強聽到名字後喜滋滋地上講臺來取信。大概是信封邊沿破損了,我的手剛抬起,裡面的信飄了出來——竟是一片樹葉,只見那片葉子在空中翻轉幾個來回,緩緩地落到了地面上。
大家驚異地看著王強,他的臉騰地一下便紅了。
“……我父親不在了,只有娘,但她是個瞎子。我家就我一個兒子,娘很想我,我也想娘,我用勤工儉學的錢,給她準備了上百個寫好地址的空白信封。對娘說如果她平安,就寄一片桉樹葉給我。”
“我收到信後,又將桉樹葉寄回去,但不是一片,而是兩片,乾枯的桉樹葉在水中浸泡溼潤後,兩片合在一起,我娘能吹出很清脆的聲音。我娘說,那樣的話,她就知道我平安了。還有,桉樹葉發出的聲音像我呼喊她的聲音……”
一時間,教室裡寂靜無比。我聽到幾個小女生抽起了鼻子。
那天,我第一次深切理解了一個詞語:大愛無言。
篇二:窗外
小時候,我在鄉下。母親去生產隊勞動,沒人照看我,就將我鎖在屋子裡。屋子裡有扇窗戶,好大,好亮,還好美。我喜歡搬張小板凳踩在上面,將腦袋緊緊挨著窗戶朝外望。
傍晚母親回家,看到我湊在視窗的腦袋,問:“細崽,看什麼呢?”我說:“看天,看樹,看飛來飛去的麻雀,還看……媽媽。”
母親笑了:“傻崽崽,媽媽有啥好看的?”
後來,我長高了,可以隨便走到屋子外面看更高更遠的地方。偶爾,我還去瞧瞧那窗戶。我覺得那窗戶好小,好黑。木條子鑲嵌而成的老式窗戶,好土。
又過了好些年,我進城了。在城裡買了大房子,客廳裡裝著落地玻璃窗,寬闊,明亮。晴天時,陽光穿過窗戶灑滿一屋子。我愛死了這種大大的窗戶,早忘了鄉下老家那種黑黑細細的木窗戶。
有次返鄉,近老屋時,我突然看到母親滿頭白髮的腦袋閃現在視窗。我問:“媽,看什麼呢?”
母親說:“看……看你。”
無來由地,那一刻,我忽然就落淚了。
篇三:失寵的媽媽
事情在我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我4歲的兒子班恩在上幼稚園,每天我去接他放學,他總不住口地告訴我,他今天如何用手指繪畫或著色。後來有一天,他談起圍圓圈做遊戲,眼神竟變得恍惚起來,這時我才開始隱約感到有點奇怪。
“你知道嗎,琳達老師今天給我們唱了一首比薩餅歌呢。”班恩回味無窮地說。
我起初並未在意,只是感到高興,因為他喜歡現在的老師,並這麼快便適應了學校生活。可是幾星期後,我送他去上學,他跟我道別時竟然不再親我的臉,只是匆匆摟了我一下,就離開我的懷抱,往積木玩具區奔過去了。
我從班恩的言行中,察覺到他似乎對琳達老師很著迷,不禁有些擔憂起來。有一次,他問我:為什麼我不像琳達老師那樣戴圓框眼鏡?另一次則問:為什麼我不能像琳達老師那樣,替他將網球鞋鞋帶系雙結?他又一再說我在他便當盒上所寫的名字不正確,“琳達老師不是那樣寫的。”
我顯然再也不是他的最重要的人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連連下滑,就要降到谷底了。
我當初送他去上幼稚園,只知道以後我每天要送他去那裡認字母、玩積木,並未料到他同時也能學會獨立。我更沒想到才到了冬末,琳達老師便登上如同電影明星的地位,我卻成了普通傭人,只善於幫他擦鼻涕,遞上花生醬或果醬三明治。
這一切令我震驚,因為僅僅幾個月前,我還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受喜愛的人”。那時候我們的生活很單純。班恩如果堅持穿上新買的直輪式溜冰鞋在家附近滑行,我便握著他的手扶他。有時我們一起烤小甜餅,或者去公園野餐。我如果萬不得已要把他留下給保姆照顧,等我再回到家,他必定會大喊一聲“媽咪”,撲到我懷裡。
可惜這一切都成為往事了。
有時我會想:究竟琳達老師有些什麼過人之處?畢竟,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中年婦女,戴眼鏡,四個孩子已長大成人。有一次我問班恩這個問題,他噓了一口氣,答道:“琳達老師有蝌蚪。”
不過,我總覺得也可能由於琳達老師有那條花哨、口袋上印了兔子圖案的大圍裙,或者那幾十個裝滿自制紫色玩具麵糰的塑膠袋。再不然就因為她是第一個教班恩用手指和冰塊繪畫的人。
發覺班恩迷上琳達老師之後,起先我儘量讓自己置之不理。我也儘量不讓自己介意他每次跟我道別都匆匆忙忙的,又顯然喜歡留在幼稚園而不願留在家裡和我相處。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後來,我考慮去和琳達老師攤牌。我設想自己坐下來,先恭賀她教導有方,然後一把抓住她圍裙的綁帶,質問她為什麼要以自制玩具麵糰左右我兒子的感情,用意何在?但是我覺得,如果我真的這樣做,她準會一頭霧水。
於是,我這個充滿自信而通情達理的母親用上了惟一可行的辦法:使出渾身解數去把兒子的心吸引回來。我決定在他睡前給他講故事,但很不巧,那故事他在幼稚園早就聽過了,我讀第一頁才讀到一半,他就打斷了我。“琳達老師讓我們先看插圖的,”他說,“而且您忘記了模仿動物叫。”
我指著插圖,儘量按要求去做。我模仿狗吠,可是琳達老師只是嗚嗚低鳴;我學馬高嘶,琳達老師卻只是柔聲鳴叫;我像豬那樣呼嚕,琳達老師卻只是哼哈幾聲。
兒子不耐煩了,說:“你學得一點都不對,我還是睡覺好了。”
第二天晚上,我建議不講故事,改唱兒歌。可是“小小的蜘蛛”才唱了一半,兒子就告訴我:我不僅所唱歌詞和琳達老師的不同,用手指模仿蜘蛛的方式也不正確。
一天下午,我正打點行裝,準備去某個歡迎我的家庭小住幾天,兒子過來抓住我的手,問:“媽咪,可不可以陪我玩玩?”於是我們倆坐在客廳地板上,以積木砌成了我們砌過的最高的摩天大樓,然後把它推倒;隨後我們到公園去,用塑膠鏟在溼沙地上挖壕溝。一時間,我又沐浴在“最重要的人”的光芒裡。
當然,我知道此好景不會長久,但短暫的受寵感覺仍讓我心滿意足,因為那使我內心深處終於明白:畢竟還有些事情是我能做到而琳達老師不能。比如,我會去看班恩的每一場足球比賽,他一進球我就把嗓子放到最大喝彩;又如,見到他終於學會騎沒有輔助輪的腳踏車時,我會立即祝賀他;或者,在夜裡為他蓋好被子之後,親吻他一下。
是啊,我的其中一半現在仍想一把抓住琳達老師的圍裙綁帶,要求她把兒子還給我;但另一半已明白我其實並未喪失最重要人物的地位,只是暫時謙讓一下罷了。我知道,一旦用冰繪畫或紫色玩具麵糰不再新奇,“世界上最聰明、最受喜愛的人”稱號就會“完璧歸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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