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那片雪花
不知不覺,已在蜀地,四載有餘了。
想起當初,正直加冠之年,不顧父母兄長,以及親戚朋友的勸阻,毅然的辭別生養自己二十載的古城西安,來到這天府之都。幾經轉輾,又來到美麗的霧都--重慶。
初來重慶之時,乍逢三九寒冬。霧都的冬天沒有家鄉的舒適。陰冷伴著潮溼,凜冽的寒風,彷彿要吹進你的骨頭縫裡,這邊不會下雪,所以溫度一直在五六度徘徊,我把自己過得像只粽子,可還是覺得冷。每到晚上入睡前,不禁回想起家鄉的熱炕大被。一家人圍在足有十平米的大炕上,或躺,或臥,磕著瓜子,剝著花生,看著電視劇,好不愜意。
如今身在異鄉,冷暖自知。變天時,母親那嘮叨的聲音,已許久不曾聽到。記憶中,父親那響亮的鼻鼾,彷彿已經變得模糊了。
記得去年回家時,有一天上早醒來,床頭放了幾套棉衣,拉開窗簾,白茫茫的一片,原來下雪了,想必那床頭的衣服,一定是細心的母親準備的吧!透過窗戶,看見父親裹著棉襖,揮動著掃把,在打掃院子裡的積雪。
慌忙穿好衣服,跑進院子裡,拿起鐵杴,把厚厚的積雪推在一起,父親看了看我,又埋下頭,掃著雪,雪還在飄著。望著父親有些斑白的頭髮。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以前壯實了。記得在以前,這個一米八的大漢,我總是跟在他後面,那時眼裡的他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強壯,一百多斤的糧食莊子,一個人輕鬆地翻到肩膀上。可如今站在他的身後,那種高大的形象,儼然已不存在了。取代的是,被歲月摧殘,被時光折磨後,那乾涸的血肉,和日漸單薄的身體。看著眼前這個老人,眼裡不禁有些溼潤。
大半輩子生活在這片黃土地上,一個樸實的老百姓,用盡自己的心血來蘊養著這個家。他並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是他做到了自己該做的,盡了自己該盡得義務。作為人子,他贍養自己的父母,盡職盡責。作為丈夫,他呵護妻子,從沒有呵斥過她。作為父親,他不辭辛苦,長年累月的辛苦著,把自己的孩子養大,教他們走上正道。
記得父親常給我們說的一句話是:不要做讓自己半夜睡不著的事。父親為人正直,記得在家裡最困難的時候,去賣蔬菜,回來後,發現人家多給了五十元,硬是拿去還給了人家。鄰居說父親過於老實,父親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等還了錢回來,父親說:為了幾十塊錢,讓我心裡不安,那是划不來的,人活著,無論窮富,最重要的就是圖個心裡踏實!
雪突然又大了,父親回過頭說道:
“回屋裡呆著去,外面冷很,你不習慣的”
“沒事的,不冷,穿的厚著呢”我應著聲道。
父親也沒說什麼,笑了笑,又轉過頭繼續掃雪。也許他覺得自己的孩子長大了,該經歷風雪了吧!
又有幾片雪花落在了父親的頭頂,父親彷彿又蒼老了許多……
嚴姓姓氏來源和遷徙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