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土路
每每遇到下雨天,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遙望遠處的山坡,那山坡上的土路,引領者我回到曾經遙遠的過去;回到曾經生養過我的鄉土。曾經生活三四十載的鄉土,在心靈的深處烙下過一個深深的記憶,那種寧靜、恬淡無以替代;那種質樸識別出無以尋覓的,一點也不顯得闊氣,不綺豔,與喧鬧的都市相比鄉村就像一朵淡雅的小花,不豔眼也不媚俗,靜靜地默守一隅。
記憶中,每年夏季雨後天晴,行走於鄉間路上,一股淡淡的泥腥味瀰漫於綠蔭之下,一股清新和淡雅油然而生。記憶中的鄉間土路,佈滿了牛羊蹄印和車痕,或者還有牛羊的糞便遺落於路中間。綠蔭下的上的空氣中撒發出一股青草的腥味夾雜於牲畜味中。
鄉間道路上那種狀況和青草與牲畜糞便的腥味早已被封入塵封的記憶當中,時下的鄉村,農機具替代了牛馬,養牛羊牲畜的農戶也是寥寥無幾,水泥路面替代了土路。
踏著記憶的溝回,尋覓曾經的過去,兒時的農村由於文化經濟落後,鄉村的孩子曾經很自卑,鄉村的孩子有自己獨有的玩項,模仿電影裡的人物玩打仗、上樹比賽、摔泥巴、掏鳥窩、玩沙包……,甚或玩一些稍微含一點智力色彩的遊戲:“狼吃娃”等帶有一點原始野蠻的玩項。僅有的一些簡單玩項也曾讓我們樂此及彼,幾乎所有的玩項都在土路邊完成,在那物質與精神貧瘠的歲月裡,讓我們樂在其中。
有一年,村裡來了一隊解放軍,他們每天訓練,揹著電話線,沿著公路邊迅速的佈線、接線;還有一部分解放軍揹著步話機,電報機,呼叫者;一部分解放軍揹著槍等越野訓練。我們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跟在後面觀看,跑前跑後,努力的尋覓著“稀罕”,緊盯著只有在電影裡看到過而從為真正見過的稀罕,羨慕解放軍的每天的生活,羨慕他們每天的作為,夢想著長大當一名解放軍。
有一天,村裡傳出訊息,說是解放軍要在林皋壩搞演習,要架浮橋、還有飛機、坦克等我們從未真正見過的武器,巨大的“誘惑”唆使我和村裡的幾個夥伴一起揹著家人,大夥一起跑去觀看,遺憾的是演習沒有按預想的那樣進行,我們哥幾個奔走了一整天,行程三十餘里,圍著林皋壩土路繞了一大圈,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一切,卻經歷了飢餓交困,等到下午才雙腿無力地挪回家,那滋味至今難忘,自然而然招來了家人的責罵。
兒時的記憶是苦澀的。一場電影的誘惑也是巨大的,無論遠近,只要有放電影的訊息,足可以讓小小的山村沸騰,村裡的男女老少奔走相告,成群結隊的男男女女奔走於鄉間的土路上,在漆黑的夜裡沒有手電筒,大家高一腳底一腳地去回,在回來的路上還有滋有味的品味著自以為是的“文化大餐”,相互爭論、補充、梳理著電影裡的每一個大大小小的情節,品評著人物的得失、好壞。
兒時鄉村雖然到處是是土路,但路邊總是綠樹成蔭,經常可以看到牛羊等牲畜的身影,到處都有它們的蹄印和痕跡,如今的雖然被水泥路面替代,卻失去了綠樹成蔭,失去了他們的蹤跡;兒時的鄉村到處是大樹,有成群結隊的鳥兒,如今,鄉村的變得空曠,高大的樹木失去蹤影,鳥語花香已不再現,牲畜的蹤跡也難以尋覓,鄉村的孩子們記憶裡讓馬、驢、騾等只能停留於影視作品感官記憶之中。
鄉間的土路通往的是樸實無華,敦厚而不張揚的村子;它是通往我人生思想的啟蒙地和精神、肉體故里的通道,它佔據著我生命歷程中最為純淨、最為重要的位置;它也是通往心靈的世外桃源的通道;也許它也是夢想中我未來的肉體和靈魂的迴歸的之路。
端午大梅沙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