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老屋散文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7日

  懷念老屋,是使自己不要忘記那段貧窮苦難的歲月,是為了珍惜現在的生活,是警示自己在誘惑面前不要迷失,在是非面前保持清醒。今天我們來看一下懷念老屋的散文。

  :懷念老屋

  晚上,給學生批閱作文,一個題目跳入眼簾:老屋。學生的作文畢竟稚嫩,只是對老屋作了形象的描寫,談不上真情實感,反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無病呻吟的感覺。卻給了我一個念想的機會,把我的思緒扯到不遠不近的故鄉的老屋。

  我出生的老屋在喬山腳下的一個普通的村落。村子南低北高,家家的院落都座北朝南。門前是一個小樹林,雜植著在家鄉幾乎都能見到的各種樹木,尤其以椿、楸、槐和桑樹最多。樹林的南邊就是麥場,每當麥收季節,大家都把這裡當作納涼的好去處,有的乾脆把家裡的躺椅或涼蓆搬到樹下,枕著樹蔭睡覺。孩子們最高興的事是在那碗口粗的桑樹下轉悠,撿拾掉下來的紫紅色的成熟了的桑葚。大人們有時也使勁搖著這桑樹,把那些熟透了的搖落,撿幾把回家,分給小孩。

  我家在村子的東頭,住著四戶人家,都是五服之內的族戶。院子很大,足足有一畝多地,四家人分前後兩院,中間用一個土窯洞相連,因而靠北邊便有兩重的窯洞,類似北京四合院的裡外兩層。我家在前院,靠著頭門的是座南朝北的五間倒廈,最東面是爺爺和奶奶住的屋子,緊靠著進出頭門的半間門洞,依次是父母,二叔和小叔,西邊的房是我將成家的時候,才蓋的三間廈房,都叫西廈。靠這北邊的崖面上打了三隻窯洞,最西邊的是我家的廚房,中間的一隻是另一位叔叔家的,東邊就是溝通前後的那隻窯洞,比起來這兩個要小的多。

  我記憶中最多的是作廚房的窯洞。由於土崖不高,因而窯洞高也就一仗五尺,且低於地面一尺多。進廚房要下兩個踏步的土臺階,靠左邊盤一土炕炕的北端連著灶臺。冬季時,爺爺奶奶便搬到這個俗稱“連鍋灶”的窯裡,一日三餐,藉著燒飯時的熱量,土炕時時都溫著,且窯洞的特點是冬暖夏涼,因而冬季下雪的時候,一家人擠在窯洞裡,哪裡都不去,其樂融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上學回來,奶奶便讓我上炕暖和,一身的寒冷頓時消失。窯洞裡由於燒飯,夏天不住人,僅僅作為廚房,但放學或勞動回來,天熱口渴,窯洞裡準備做飯用的井水,就成了絕好的消暑飲品,那水篸涼篸涼,不亞於現在冰箱裡的東西。

  後來,叔叔相繼分爨,都搬了出去,老屋的仍然沒有多大變化。以後,我參加了工作,離家較遠,不能經常回來,逢年過節,還是要回到老家的。隨著時間推移,老屋已物是人非。爺爺奶奶在不到三年的時間,相繼離世,父親在西安工作,弟弟妹妹都上了學,也就剩下母親一個人,偌大的院落,空蕩蕩的,竟有些使人寂寞。母親便利用後邊的院子,養起了豬羊雞,也開了一片空地,種了些時下的蔬菜,最多的還是豆角,青菜。家裡打的水井,也在後院,澆灌起來很方便。我每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幫母親澆園。當把一瓢清澈透亮的井水,澆到有些乾渴的菜苗時,我似乎聽到了它們急切的吮吸和飽飲之後的歡笑。家境變的好些,我就勸母親別幹了,不如買些,倒也方便。不料母親卻說:“買的是人家的,吃自己的才踏實。”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每次回家,母親都要我拿些時下的芹菜、黃瓜等,我也慢慢的習慣了。家裡的蔬菜產量不高,但一家人食用還的有剩餘的,母親便給東家幾根蔥,西家一把豆角,卻是經常的事。鄰家也是如此。農村人的質樸、熱忱,時時都體現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他們的心目中,商品經濟的意識,非常淡漠,而看中的就是這鄉親和鄉情。“遠親不如近鄰”,大概就是千百年來優秀傳統的遺存。

  家裡的空房多了起來,灶房也搬進了廈房,這裡是母親的工作場所,她依然那麼辛苦的勞動著。九八年,父親退休回家,兩個人生活在老屋裡,過著平平淡淡的鄉村生活。

  約在2000年的夏季,天下了大暴雨,由於村莊改造,村裡的出水不暢,家裡竟遭了水災。大水帶了大量的淤泥湧進了院落,與房臺一樣平,那孔土窯裡,湧進的水,滿當當的,母親在大雨中,哭著,吼叫著,村子裡的人,都勸她說“現在誰家還住土窯,淹了就淹了”,但母親仍呆呆望著它,不願離開。幾天後,在大水的浸泡下,土窯轟然塌下。窯前長出的泡桐樹,卻枝葉繁茂,鬱鬱蔥蔥。

  村莊改造後,我家移到別的地方,但老屋裡的舊房子還在,家裡已沒有人住在這裡。近幾年,從山裡來安家的人家,先借老屋居住,後來要買下這幾間舊房,開始父母不同意,我就做工作說;“賣了就賣了,人家也不容易,大老遠的。”父母聽了我的話,每間僅一百多元出售了。

  對老屋,家人都是有感情的。因為它是家族生命誕生和延續的地方,寄託著一輩輩人的希望。老屋據說是民國十八年修建的,那時一家人剛剛從甘肅逃荒回來,也就著那土崖,挖了幾孔窯洞棲身,開始了災後的生活。

  :我的老屋,我的懷念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老屋,卻常在我的夢中出現。是懷舊麼,是思鄉麼?我不知道。

  只要一想起老屋,一種悲涼的感覺就會漫上我的心頭……那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可是,如今我的老屋呢?

  我的老屋,座落在一個小山坳裡,除了屋的大門口視野開闊,其餘三面都是青山包圍著,自然,空氣是最清新的。不過,老屋是用土磚砌成的房子,春天,溫暖的太陽照在牆上,會有成群的蜜蜂“嗡嗡”的在屋簷下飛來飛去,它們把老屋的土牆鑽得千瘡百孔,一個個小圓孔看上去就像漁網眼一樣。但是,我從不覺得我們的屋醜陋,它的每一處印記,看起來都令我倍加親切。那些“嗡嗡”的蜜蜂,倒是讓我們的土屋顯現出一派生機和活力。

  老屋的旁邊,再沒有別家的屋,所以老屋的周圍,都是我們的天地。屋右邊,是一排桔子樹,約有七八棵;屋左邊,空地更寬些,長著桃樹、李子樹、柿子樹,還有好幾棵木槿花樹;大屋門前,是我栽的小棗樹和垂柳。那些果樹,可讓兒時的我們解了饞,從青澀的果子偷偷的嘗,一直嚐到果子熟透為止,足足可以享受一個季節。

  還記得老屋裡所有的情景。屋樑上,有一個小臉盆大的燕子窩,父親怕它們不牢固碎了,也怕燕子的屎漏落在我們的頭上,害我們長瘌頭,所以就特地用竹篾託在了下面。這個大大的燕窩,讓我們一家頗為值得驕傲。因為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燕子是極具靈性的,誰家的屋好,人好,燕子才會把窩築在那裡”。以至我每次去別人家玩,都要悄悄觀察他們的燕窩是否比我家的大了。

  在老屋最上方的牆壁上,張貼著一幅毛主席的畫像,貼了許多年,後來貼一些年畫。右邊,貼一排連環圖畫,什麼“紅色娘子軍”、“智取威虎山”等等,每年都會更新,小時候無聊了,我就津津有味的“讀”牆,讀一千遍不厭倦。左邊,我和倆個姐姐的“三好學生”獎狀佔去了半個牆壁,日曆就掛在旁邊……偌大的廳堂,上方擺著一張笨重的四方桌,兩邊依次是竹椅,搖椅,木靠椅,小圓桌。僅此。那時,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有些人家的廳堂,除了一張木桌就是幾個木板凳呢!

  廳中間,空空的。正好,童年的我們就在此蹦跳玩耍。尤其下雨時,廳中間的地皮都讓我們給踏沉了,跳繩,跳房子,踢鍵子,栽鐵釘……一屋子的熱鬧啊,一屋子的快樂。母親沒空管我們,任我們嬉鬧,很少斥責我們,除非,我們姐妹玩得打架了,才會罵上我們幾句。不過,有時我們也確是鬧騰得厲害,記得有一次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我竟然爬上了樓,可是發現樓上並沒什麼好藏身的地方,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我尋來一塊木板,往山那邊一搭,我竟從樓上一腳就跨到山那邊去了,小夥伴們樓上樓下搜了個遍,怎麼也找不到我。哈哈哈,最後我只好自己從山上出來了。後來這事可不知怎麼傳到母親的耳朵裡了,她揪著我把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死丫頭,你不要命啦?下次再這樣瘋看我饒不了你!”

  一切都是昔日的光景了。

  先是姐姐們相繼出嫁了,後來我也離開了老屋,參加工作,結婚生子。2000年,我終於把父母接到了我這兒,所以,老屋就成了一幢空屋。稍後不久,父母索性把老屋賣了,拆得只剩下四堵土牆蹲在那裡嗚咽。那年,我特地去看過一次,見了,心中莫不悽悽。

  這之後,便再沒去看過老屋了。

  今年正月初五,在二姐家拜年,二姐嫁在本村,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很想去看看我們的老屋,我要女兒陪我一起去。女兒欣然前往,一路和我說個不停,我沒心思聽,只想著老屋的牆一定又塌了不少,不過,那個石門檻肯定還在的。

  萬沒料到的是,去老屋的路竟然被雜草灌木長得伸不進腿了,我和女兒不得不小心的踩著步子。而這,只是悲哀的序曲。

  我不知道該如何述說那刻的心心情!

  我的老屋,殘垣斷壁又如何,我一定要用手摸摸,也許還能看見上面的小圓孔呢!然後我會笑著對女兒說,看,這是蜜蜂鑽的,知道麼,因為我們在土磚裡面拌了糖……

  我的老屋,即使那個石門檻長滿了青苔,我也要拉著女兒一起調皮的在上面坐坐。

  我的老屋,哪怕所有的牆都坍塌了,我還是能夠辯認出昔日的一切,我會一一指著告訴女兒,這兒曾是廚房,這兒曾是廳堂,這兒曾是房間,這間是外公外婆住的,這間是媽媽住過的……

  我的老屋,縱然已成為一個空曠的廢墟,我也必要久久端詳一番,這兒,曾經有我童年灑下的歡笑,曾經有我父母留下的氣息……

  然而,展現在眼前的卻是遍地叢生的荊棘,是密密的小山竹和高高矮矮的樹枝。牆呢,石門檻呢?只見得,牆裡牆外,均是蔥蘢,我的那個石門檻,早就被塵土埋沒了……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幸好,女兒是懂我的,她默默的跟在我身後,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莫相問,此刻真的是對我最好的安慰!

  我貓著腰,兩手不停的拔拉著那些藤蔓枝椏,抬起頭眼巴巴的在樹林的縫隙裡尋找著老屋的影子,可是,一切變了樣,當年有坡的地方,已經陷落下去了;當年很平整的地方,卻已經凸起了一個個斜坡。令我慨嘆的是,當年的老屋啊,已經變成了一座叢林……

  怎會破敗得如此荒涼?哪怕在老屋的門前,有一塊寬敞的場地立腳,容我好好看看這塊地,也心安了。

  “媽媽,你不會哭吧?”歸來的路上,女兒終於忍不住了,突然掉轉頭問我。我說,不會。此刻我的心情,怎是幾滴眼淚所能承載的呢!當然,這是她所不能懂的。

  老屋沒了,父母走了,“庭樹不知人去盡,春來還發舊時花”,——是啊,我的庭樹呢,它們現在藏在哪個角落裡開著花?

  天若有情天亦老,道不盡的是世事滄桑。

  再見,我的老屋。

  再也不能見!

  只想,若干年後,願我的魂靈能夠尋找到這個桃花源,它是我骨子裡最深邃的地方,一個永遠屬於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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