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母語的散文

General 更新 2024年11月22日

  幸福是可以通過學習來獲得的,儘管它不是我們的母語。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推薦的_關於母語的散文,供大家欣賞。

  _關於母語的散文推薦:母語鄉音

  何為母語?即母親講的語言,在媽媽懷裡聽到的媽媽的催眠曲,牙牙學語時跟著母親呢喃哼唱的,伴著母乳一起注入我們血液的語言,是我們血液裡流淌著的生命基因,所謂“鄉音未改鬢毛衰”。都說人生是旅途,俗話說“討生活”,特別中國人,近幾百年來闖關東、下南洋,山重水遠背井離鄉,那永不忘懷的就是一口母語鄉音。我們帶不走家鄉的故井家園,但至少,可以輕鬆帶上我們的鄉音,鄉音如母親的叮嚀,時時伴在我們身邊。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是因為,有什麼比漂泊在外聽到母親的口音更令人唏噓?

  語言的功能不僅是溝通,更深含著宗族群體的價值、習俗、認可和接納,是龐大的家族之樹上鬱鬱蔥蔥的綠葉,意蘊著宗族的生氣和昌茂。

  筆者生於上海,三歲不到又舉家南遷香港,母語當為上海話。但是有一度,我的廣東話講得比上海話流利。那時在學校內外,都是一口廣東話,唯獨在家裡才講上海話。那時住在香港北角,樓上樓下左鄰右舍幾乎清一色都是阿拉上海人。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香港北角,人稱小上海,都是上海南遷的新移民,父母擇居北角,想來就是因為這裡鄉音此起彼伏。近處有一家“三六九”上海飯店,豬油菜飯黃豆腳爪湯正宗上海口味,老闆聽講從前上海做銀行的。還有家上海理髮店“白玫瑰”,老闆是正宗上海“紫羅蘭”出身的,他做出來一頭泛著大波浪的髮型一看就是上海摩登的派頭,師傅一面做頭髮,一面嘴巴不停以一口揚州上海話與客人聊“哎唷×太,這腔上海有啥訊息?囡姆***女兒***小姐批下來了伐? ”“王先生,上海回來啦?滄浪亭去吃過過橋面啦?這斷命的香港就一樣不好,面下得太生,鹼水太重……”在異地生活,鄉音盛載著眾人對故土的集體回憶。但在北角成長的下一代上海人如筆者,某種程度上講,廣東話也屬我們的鄉音。

  後來回上海讀五年級,與同是講上海話的同齡人反而有了語言障礙;許多上海話與北角上海人講的不一樣,什麼“肯定”“思考”“基本上”等,就是不懂啥意思。他們也聽不懂我的上海話:將“計劃”供應稱“配給”,“快點”為“毫燒”,“有趣”為“發噱”,“肯定”為“定規”,“你講的上海話怎麼像是你阿爺阿孃講的? ”

  回上海後再沒機會講廣東話,本來,我以為廣東話早給忘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去廣州筆會,甫出白雲機場,滿耳都是嘰裡呱啦廣東話,我忽然覺得十分親切,看見街邊有賣荔枝,我上去嘗試著用廣東話討價還價,剛吐出第一個口音,一串標準地道的街坊廣東話竟流利吐出來,連我自己也吃了一驚。我這才發現,原來那口廣東話還完好地儲存在我記憶中!

  後來一度在香港居住工作,竟有還鄉的感覺——當初選擇去,也是隱約覺得那也是我的老家!香港的朋友們都說我的廣東話一點沒有內地口音,我想那是因為粵語也應算我的母語吧!

  我的父親是浙江桐鄉人,母親是紹興上虞人。我們全家在祖父母那裡講桐鄉話,在外公家裡講紹興話,平時社交及上班,就講標準上海白話。記得那時包括我父母這樣的上班族,總覺得在單位講一口帶鄉音的上海話似很“老土”。現今父母已雙雙作古,我自己也已是祖母級人了,隨著老一代的離去,再要聽到鄉音已很難。曾經先後去了桐鄉梧桐鎮老家和上虞小越外公的出生地,聽到聲聲從小就聽熟了的鄉音,早年四代同堂,在慈愛的長輩們庇護下無憂無慮過往生活那些已逝的細節,立時都生動鮮活起來。

  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鄉音就是其中比江山更難改的人的本性,或者應該說本能?我唯一的舅舅,上世紀四十年代二十二歲去美國深造,從此落地生根,連中文都寫不通暢,唯在電話中,還是一口紹興口音極濃的上海話。在他86歲彌留之際,表弟講他斷斷續續講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我想那應該就是舅舅的母語,紹興口音的上海話。

  鄉音如同母親,是不容他人嘲笑看輕的。當年我在窮街做老師,學生幾乎都一口蘇北話,大大咧咧的,大有“聽不懂就不要在我跟前現世”的意思。為了與學生建立感情,不少老師都學得一口幾乎亂真的蘇北話。真正的入鄉隨俗。

  著名銀行家兼美食家沈京似老先生九十多歲仙逝,一世一口揚州話。舊時上海人將揚州話也併入蘇北話之列。有人勸他堂堂銀行經理一口蘇北話***揚州***口音太不雅了,可否改一改。他勃然大怒:“講得容易,儂爺孃可以改一改伐? ”

  舊時交通資訊落後,回鄉一次萬分艱辛,因而故鄉的記憶顯得彌足珍貴。

  現今全球一體化的衝擊下,物理時空一下拉近了,再加上青年一代宗族故里的觀念也十分淡薄。待他們有了一定社會積澱和閱歷,或許會如筆者一樣開始認真思考有關“宗譜”的文化意義。而今青年人都沒有了鄉音,有的是因為缺乏這方面的孕育環境,也有的為自己的鄉音自卑 ***特別來自貧困地區***怕失身份。我們今天有普通話,鄉音的漸漸消逝不影響我們發展前途,但是,中國地大物博,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鄉音,如同七個音符各個不同,互相穿行跳躍,不時組合,變換又分開,合成曲曲悅耳的旋律;如果我們只有一個單調的音符,那生活將會因此有多大的一個缺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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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小就困惑周圍的成年人說的話音全都是南腔北調的,可是這些南腔北調的人,他們的接班人說的話卻完全是一個調,我動腦筋比照收音機裡的聲音,自以為找到了同類,我自鳴得意我的口音有可能是普通話,但是得到認可的機率約等於零,這些南腔北調的人見多識廣,只一句:我們說的是方言,你沒有方言,普通話也不是,你就是個新疆白侃。然後,就把我晾在那兒了,新疆白侃很大程度上是沒見識的代名詞,在我有限的見識中,我一直在做同類項合併這道題,我在拼命尋找同類,尋找屬於我們新疆白侃的母語。

  我們這兒往前劃拉半個世紀還是一片標準的生荒地,這是北疆最常見的無人居住區,偶有轉場的哈薩克牧民,只是在春秋兩季打馬路過而已。這片土地用人煙稀少來形容都稍稍有點製造繁榮的嫌疑。《新疆好》裡面有一句歌詞:戈壁沙灘變良田,就是對這片土地的第一批拓荒者的生產生活最好的詮釋,這是一批什麼樣的人呢?難道他們有魔法,可以使戈壁沙灘變成良田?哪裡有什麼魔法,他們是八千湘女上天山,他們是山東女兵入疆服役,他們是蘭州軍區、瀋陽軍區、濟南軍區的復轉軍人,他們還是上海、天津、武漢支青,他們是江蘇、湖北的支邊青壯,他們來自四川、河南,他們是為建設新新疆而來,引用一句常用語: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就是這來自全國五湖四海口音紛雜的一群人,他們操著自己的鄉音開始在這亙古荒原上開始了最初的勞作,開始用汗水來澆灌良田,開始為這片土地的繁榮而繁衍生息。這才有了我們這一代新疆白侃。

  這片土地的最小的建制單位是連隊,它區別於張家莊、李家村的地方很明顯,你房前是河南人,屋後是四川人,左鄰是甘肅人,右舍是天津人,語音的多元化,彷彿是要把全中國的方言區都一股腦地塞在這三二百人的連隊,等這片土地的第二代降生,語音的多元化又多了一元,這些個第二代彷彿約好了似地一律說著屬於新疆白侃的話。這是什麼力量促使新的語音完全同質化?理論有時候也會很無奈,方言的聚集性在南腔北調的語言環境下,如何產生聚集性?為何產出的恰恰是新生的語音?一句簡單的融合似乎解釋的不清不楚。這些我們統統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在方言的多元環境下,能操持多種方言的人不在少數,比如說,經常接觸四川人、河南人,會說四川話和河南話的人數不在少數,我在學齡前跟一位退休的湖南籍老先生學ABC,ABC沒學會,晦澀難懂的湘方言不敢自稱會說吧,聽力和翻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在杭城讀書時,一個月的模樣,語言關很容易就過了,首先要保證聽得懂,語言是學習生活的必備品哪,勤學苦練,一個學期結束了,使用杭州話聊天已經沒有問題了,如果同學有對外交涉的事項,請我去當翻譯的機會還是比較大的,這得益於在新疆時,上海籍鄰居和老師的潛移默化,上海支邊青年當時還是比較多的,他們一碰面就開始阿拉、儂、伊拉,我在這樣的語言環境下,上海話不敢說全部聽得懂,最起碼可以聽懂八成,這為我聽懂整個吳方言區的語言大有裨益,後來到蘇城讀書,和街頭巷尾的老頭、老太講張***蘇州人謂之聊天曰講張,意為講張士誠的故事***絕對是遊刃有餘,老頭老太很是可愛,忙問:你們新疆人莫非也是講蘇州話的?我只有大笑,蘇州話只是吳方言的代表,它的觸角遠沒有伸至那麼遠。當然河南話是個特例,在新疆不少新開墾的土地上,全連的人都說河南話絕對是有的,也有整個團場全員都說河南話的,有人誇張的說,當地的哈薩克牧民說的河南話比河南人還河南人。當然,這是玩笑話,只是說明河南話的殺傷力比較大而已。

  其實,我打小說的新疆白侃話也是有市場的,在蘇州做事時,就憑著這鄉音找到了不少新疆老鄉,一位哈密的老鄉,家住吳縣公交新村,慕名專程而來,就是想聽聽新疆白侃的鄉音,這是我們共同的鄉音,諞傳子的語言交流給定居蘇城的新疆老鄉,多少帶來一絲家鄉的味道。很多時候,我貌似口譯土專家,隨便是鄰居、同事、老鄉遇到語言溝通交流不暢時,我可以把五花八門的方言翻譯到大家都認可的地步,這該感謝誰呢?自然是我們這片神奇的土地,一個集合了全國各地優秀兒女的地方,一個彙集了全國各地方言的萬花筒般的地方。

  再回到我們的母語這個主題上,新疆白侃的口音雖然向普通話無限靠攏,理論上它是蘭銀官話這一方言大系的一支,它的地域性較之其他地方更強,它摻雜了維、哈、回等民族的單詞、語音、語調,姑且可稱為新疆普通話,由此可簡稱“疆普”,皮牙子、羊缸子、巴郎子使用頻率之高自不待言,就連語氣也涵蓋了維吾爾的幽默,哈薩克的簡潔,回族的悠揚。

  全國語言學會理事於漪說:“母語是父母給的,母語是家給的。家給的語言,是一種有形無形、有聲無息的存在,是歷史流注的民族精神,她寬厚地孕育涵養著每一個子民。”那麼我在拼命尋找的母語很顯然就是與生俱來的“疆普”了。這彙集了來自全國各地方言的種種造就了我們新疆白侃的母語-----“疆普”,其實,我早就找到了屬於我們母語系的同類,那就是擁有一口“疆普”的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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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北京回荊州,車窗外的天空一直是灰濛濛的。連日的暴雨把人澆得精疲力盡,車廂內異常安靜,連走動的聲音都不曾有。鄰座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著裝隨意,T恤、馬褲、旅遊鞋,揹著一個簡易雙肩包。面相開闊,眉宇俊朗,身邊偎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極秀美,絨絨的頭髮,嫩嫩的面板,鵝蛋臉面,下巴略尖,線條柔和,著實令人喜歡,禁不住多一會。她一直舉著自己的小手,手背上烙有銅錢般大小的疤痕。愛人也向我示意,我明白,言下是說燙傷,有可惜之意,亦有對家長照顧不周的嗔怪。

  幾日勞頓,倦意襲來,靠著車窗沉沉睡去。思緒依舊還在北京的暴雨裡穿行,不免大有悔意,但隨即跌入深深的黑暗裡。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聽到愛人和旁邊的男子一遞一答地說話。先是說孩子的手,那個爸爸解釋說是蚊蟲叮咬,並無大礙。在夢裡猜度,得多大的蚊子,多劇烈的毒,才能造成如此的後果,遂也釋然。又聽愛人問,小女孩會不會說漢語?不免一驚。男子回說不會,言他們剛從加拿大回國,孩子接受能力快,下飛機才兩天,就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詞語。比如吃飯、睡覺,剛才跑回來是對他說,馬桶壞了,衛生間已停用。

  聽到這,睡意全無。女孩一直很安靜,自己睡得也沉,女孩用英語和她父親的對話,竟一句不曾入耳,估計也是聲音細小之故。

  男子說,在國外沒有語言環境,孩子上幼兒園,同學老師都說外文,不可能會漢語。這時,女孩跑到過道對面去玩,方明白,那邊坐著她的媽媽和姐姐。姐姐已十多歲了,中學生模樣,眉眼古典,文靜秀氣,一把柔絲拖於衫前,也是鵝蛋臉面,恬雅溫美。並且很有教養,一直溫柔地看著妹妹。媽媽倒是嚴正些,方臉,短髮,素顏,扣個大眼鏡,嘴脣略翹,也是清一色的T恤、馬褲、旅遊鞋。這時車廂裡開始喧譁,上下的旅客也多了起來,發覺一覺竟至武漢,馬上到家了,不得不感嘆,有高鐵真好。過去出行北京,在武漢中轉不算,中途不停,朝發夕至尚要十二個小時。

  兩個女孩開始講話,做著遊戲,細聲細氣的,極是好聽,但我不懂。姐姐斜側著身子半跪在椅子上,在母親的身後一閃一躲的,逗著妹妹;妹妹在過道上露出天真頑皮的笑容,張著小手,身子一伸一藏的,一會撲到媽媽懷裡,一會又轉身伏在爸爸膝上。輕言細語地說著什麼,姐姐也說,皆簡短溫柔,樣子極盡甜美。

  愛人和男子還在閒談,問及大女兒會不會說漢語。男子說,也不會,自小都生在國外,不曾打算回國,就沒學。留在那是為了孩子們可以更好的生活,又云自己是荊州人,早年留學。

  也許是自己思想的狹隘,覺得長得如此東方的兩個女孩,不說漢語是一種缺憾,心裡不免有幾分惋惜。就安慰說她們長大自己一定會學的,畢竟是母語。男子卻說,那也未必,要看能不能用上,如無用也就算了。

  聽後默然,深深失落。實際兩個女孩從出生之日,國籍已定,可是望著她們山青水秀的小l臉,總覺得還是中國人,心裡多少有點別不過勁來。

  小的時候學都德的《最後一課》,記得韓麥爾先生穿了那件在鄭重場合才穿的,挺漂亮的綠色禮服,打著皺邊的領結,戴著繡邊的小黑絲帽,用法語教授最後一課。鎮上的老人,郵遞員早早來了,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頗有幾分莊嚴和肅穆。雖說這是兩回事,但也心生難過。有時覺得這不僅是母語的遺失,更是對一種文化的放棄。那麼多美妙的漢字,那麼玲瓏的唐詩宋詞,將和這兩個美麗女孩錯過,何嘗不是人生一憾。我的朋友也說過,希望這個星球上,沒有國家,沒有軍隊,沒有警察,人們像候鳥樣自由遷徙。但這樣的美好,很不現實,人衍有源,萬物有序,生生不息!畢竟種族觀念存在影響了幾千年。

  望著窗外,惜愛漫過心海。實際出門一趟,大半的人和事都忘記了,但這一家四口卻清晰著,故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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