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梧桐花開的現代散文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19日

  梧桐開花了,一出大門便能聞到它那淡淡的花香中夾雜著的絲絲香甜味道,沁人心脾。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梧桐花開

  梧桐樹,於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感情。

  傳說鳳棲梧桐,又使著梧桐樹有著靈動與美麗的傳說。

  我家院裡有棵梧桐樹,筆直而高大,不知是誰手植,據我父母說在此建房時,此樹就已經存在,而今差不多已經有三十年。

  初夏時節,梧桐花開,那時年幼,對梧桐花喜歡而又好奇,掉落的梧桐花,偶爾一腳踩上去會有意想不到的爆裂聲,甚是好玩;還有一些梧桐花的尾部能擠出不少的蜂蜜來,又甚是新奇。記憶當中的童年,在院子裡玩耍,有時候故意撲捉採蜜的蜜蜂,都會被姥姥嘮叨個不停,說蜜蜂很辛苦,不要去捉它們;和鄰居家的孩子爭吵,也會被姥姥責怪。那時候總覺得那個在我家住的婆婆比媽媽管的還要凶,也會對責怪自己而不去責怪別人家的孩子心存不滿,總會忍不住去想,這到底是我的姥姥還是別人家的姥姥?

  隨著時間的流逝,梧桐花開一年又一年,而自己再也很少去注意院子裡的梧桐樹,偶爾回家還是會看見姥姥坐在樹下幫忙整理家務,只是眼睛和腿腳遠不如我小時候那樣靈活,那時候才知道她老了,好像能感覺出來她在離我們越來越遠。

  某一天,再次見到姥姥,她已經患了老年痴呆症,當她突然問我是誰的時候,眼淚真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真的很後悔在她清醒的時候沒有好好陪著她,當我能理解她因為我被蜜蜂蜇了充滿關切的責怪時,她有似乎離我而去,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痛楚無法忘卻。

  到今年夏天,姥姥離我而去已經三年了,三年來,每當這個時節,總能看到梧桐樹下清晰而又模糊的身影,抬頭望去,透過樹葉,彷彿能看到她的微笑,我站在樹下,清風拂過,隨手拾起一朵梧桐花放在姥姥相片前,願在天堂的她安好,也希望她保佑我們家梧桐花開,斯人常在。

  :梧桐花開

  前幾天,我到一個農村的朋友家竄門,剛一入村口,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好香呀,原來是梧桐花香。我順眼一看,這個村子裡有好多高大的梧桐樹,梧桐花正盛開呢,我心裡一陣興奮,梧桐花年年開,今年第一次碰到,我感覺好多年沒有聞到這溢香撲鼻的梧桐花的香味兒了。

  跟朋友走進家門,我看到朋友家的大門口,也栽了4棵有碗口粗的梧桐樹。那高大的梧桐樹散發出陣陣花香,此時正值梧桐樹花開時節,淡紫色的花朵如個個做工精緻的長喇叭風鈴,隨意的、成串地懸掛於枝條上,飄飄灑灑,繽紛異常。梧桐花香並不是屬於淡雅的那種,她的香氣濃郁但不俗氣,靜悄悄地瀰漫在院落周圍。由於工作繁忙,我多年竟錯過了梧桐花開的時刻,難道是生活的忙碌讓我忘卻了這一切?我不由地沉思了起來。

  朋友家沉寂的梧桐樹,滿樹都是悄無聲息的淡紫色的花朵,淡紫色的小喇叭花一簇一簇地相互簇擁著,在這春末夏初的晨風中搖曳著,散發出陣陣幽香。此時,桃紅梨白早已花飛落盡,嗅著這梧桐花的陣陣的幽香,我想起小時候的情景:小時候在我老家,梧桐樹隨處可見,我和我年齡相仿的小孩子,在每年春天梧桐花開的時候,我們幾個總會在梧桐樹下,揀起那些剛剛落下的,還是很乾淨、完整的梧桐花朵,把它橫著放在我們的鼻子下,使勁地撅起嘴巴。這樣,我們既可以聞到完全的花香,又不至於讓梧桐花掉落下來,那樣子可真有趣!我最喜歡坐在我家院中兩棵梧桐樹下看書,它像兩個綠色的華蓋,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院子上方那片天空的陽光,我時常穿過葉片的縫隙,望著天邊那飄浮的白雲,盼望著有一天一隻鳳凰飛來與我為伴,再帶著我去翱翔,小時候,聽奶奶講:鳳凰最喜歡棲息在梧桐樹上了。我想,也許是梧桐花的香味把鳳凰引來的吧!

  在家鄉,每到梧桐花開的季節,無數的蜜蜂在花叢間飛舞,我們也會爬到樹上或者在枝幹鐮刀的幫助下,採下梧桐花,將花尾的花蒂去掉,露出紫白色的圓形開口,放在嘴邊輕輕的一吸,一股甜甜的蜜水味就在嘴裡蔓延。一朵花的蜜量非常少,但足以讓我們很少有機會吃到蜂蜜的孩子歡喜,而且那也是我們童年的一項遊戲啊,甜蜜的遊戲。等到秋天,梧桐花兒早已沒了蹤跡,樹葉慢慢變黃落下,還有枯死的樹枝,我們撿回來,就成了燒火做飯的好燃料。梧桐樹的主幹,還可以用來製作木具、床板、櫥子、椅子等都可以,梧桐樹全身可都是寶啊!

  我抬起頭,看到眼前那棵高大的梧桐樹,掛滿了一個個小金鐘一般的紫色梧桐花。啊,梧桐花,溢香的梧桐花,難忘的梧桐花,在我記憶的深處正隨風飄落。

  :梧桐花開

  又到了梧桐樹開花的季節,門前院邊的梧桐花,喇叭口狀一團一簇開的熱鬧,有陽光的時候散發著清香,一陣,微微地飄來。如遇接連幾天的雨,細細的、密密的雨淋過,它便隨著風的搖曳,無聲落下,落地的時候有一點點聲響,一朵,兩朵,許多朵,拾起一朵來,白白的花邊,裡邊有雨的淚滴——

  說梧桐,名字好聽點,其實在幼時的鄉下,奶奶告訴我,它的名字叫泡桐,院子裡有一顆大泡桐樹,到了來年的春天,地上就會接一連三的發出許多小苗來,奶奶用小竹篾籬笆把它圍起,隔三差五用地灰,雞糞倒點樹苗旁邊,告訴幼小的我倒肥料的時候,離苗一點距離,怕肥料多了,傷了小苗。小苗經過一年的雨露,長的比我還高,再過兩年,就有碗口粗了。奶奶撫著我的頭,笑著說,望泡桐樹快快地長,長高了,長粗了,給我家小女做書箱。

  泡桐樹啊,奶奶——

  記憶中的奶奶,天朦朦亮就起床,藉著煤油燈的光,在鏡下匆匆地梳著她灰白、長長的頭髮。用銀簪子別好,梳好的髮髻像六月秧田裡的田螺。沒有二叔家娟妹的奶奶髮髻盤的好看。二叔家娟妹的奶奶,我看見她的髮髻不但油光可鑑,而且烏黑髮亮,還有散發淡淡的烏髮油香。我家奶奶藉著燈光,偶爾在木梳子上摸一星點菜籽油,頭髮雖然梳的一塵不染,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奶奶穿著她永遠的盤著花樣,懷裡的藍布褂。然後就到廚房忙著她的事了:洗鍋聲,吹火聲,豬叫聲,劈柴聲,還有被煙嗆的咳嗽聲。她是起得最早的一位,也是睡得最晚的一個。從記事起,我就與奶奶同睡一床,在奶奶那豁大的漆著硃色花欄的床上,我可以一口氣翻兩三個筋斗不怕滾下。好看的蚊帳,四面圍著,我可以在上面學著唱大戲的樣子,從床頭的花欄裡出場,舞著奶奶長長的衣袖,轉身,後仰,銜花,起,碎步,挪後。奶奶邊洗著她的三寸金蓮,邊笑著說:“耍的還行,有待提高。”然後伸出她的腳來,問臭不臭,通常我會捏著小鼻子,作誇張樣喊:“不行,受不了,臭著呢!”然後是一陣老童齊笑。奶奶又縮回她的小腳,心痛地撒了一丁點鹽花,繼續泡著,擦好,伸到我鼻子前。我用小嘴親了一下她的腳,她像觸電似的縮回,責備我道:“哪有這麼傻的閨女。”而我笑得更加開心。

  晚上我一個人睡這頭,奶奶一個人睡那頭,無論冬夏,放下蚊帳,很是安穩。冬天寒冷,我的小腳總是被奶奶摟在懷裡,暖烘烘的。而她晚上卻總是穿著洗得白白的布襪子,腳很少伸過來。我轉過身子拉直她的腳,摟著。她不讓,說是摟著她的腳,她睡不舒服。其實我心裡清楚的很,她還是怕她的三寸金蓮薰了我。我從睡窩裡鑽過去,摟著她睡,她推開我,也不讓,說她年紀大了,不衛生。於是我又從被子裡鑽回來。睡在鋪有厚厚稻草的棉絮上,枕著奶奶鏽的裝著蕎麥殼的冬瓜枕頭,一覺天亮。

  隨著弟們的出世,加入我的行列,我的樂園更加樂騰。我們變著花樣在床上打鬧,翻滾。無論母親怎麼拿糖果花我們,我們都不去她的睡房。而奶奶則在一旁看著,臉上全是會心地笑。

  一日,住在村裡的二叔家的娟妹跑來,氣喘吁吁地對我說:“小姑來了!”我拔腳就往她奶奶家跑,姑姑穿著大紅的衣服,紅撲撲的臉奼是好看,屋裡已是圍著一屋小孩。看著我站在門外,姑姑忙笑著親熱地拉著我的手進屋,然後在八仙桌上攤開的手帕裡抓了滿滿一大把糖果,塞向我。坐在一旁燒火做飯的她奶笑著說:“叫我奶奶,給你糖吃。”我望了望慈祥的老人家,搖了搖頭,說:“你不是我奶,我奶奶正在我家做飯我吃呢!”我怯怯地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穿著灰長褂的她爺爺,正在深深地吸了口煙,嗆得我急忙掙脫姑姑的手,鑽過門前圍觀的小夥伴,一溜煙地跑回家。衝進廚房,撲在奶奶的懷裡。奶奶摟著我,驚慌地問:“怎麼了,小寶貝?”我抽泣著說:“娟妹她奶要我叫她奶奶,我不叫,她是她們家的奶奶,又不是我家的奶奶,我為何要叫,我家不是有奶奶嗎?”說著就大哭起來,“姑姑給的糖果我也不要,想花我叫她奶奶,沒門!”奶奶一把拉著我,擁我入懷,拉把灶邊的燒火凳坐下,把別在腰間的手帕抽出,輕輕地擦著我滿是淚珠的臉,然後又擦了***紅紅的眼睛說:“孩子,沒錯,娟妹家的奶奶才是你的親奶奶,我是你的外婆。以後啊,你可不能這麼任性了,見了你的奶奶應叫奶奶,還有你的爺爺,別不叫了。”看著我一臉的驚奇,奶奶狠狠地檫把臉,笑著,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在雞窩裡摸出一個蛋,放在鍋裡蒸著蛋花花我吃。

  原來小夥伴悄悄對我耳語的話是真的,眼前的這位是我婆奶,外婆,姥姥。娟妹奶才是我的真奶奶,只是幼小的我不買賬罷了。

  一直到今,我稱呼外婆,還叫奶奶,不改口。

  等我長到能走得起一段路的時候,奶奶便帶我去遠在山外,河那邊的舅爺家,從我們家到舅爺要經過一條寬寬的“八一港”,遇上擺渡的老翁,我們能順利過去,如果擺渡的老翁不在,又沒喊應對面村的人時,奶奶就帶著我走到上游,脫下她的鞋襪,去河裡看一番,摸清路線,然後讓我拿著她的鞋,馱著我淌過去。許多年後,一想起苗竹林那河,我都有點後怕,我不知道,奶奶是怎麼馱著我過去的。或許是港裡的水太淺,或許是好心的大爺牽著,或許是洗衣的大娘指引,總之是平安地過去了。穿過幾個村莊,經過豬場,然後還要走好遠好遠地一段路,隱隱望見舅爺村莊的大楓樹,才讓我激起心中的興奮,一路奔跑。遠遠地望見三舅爺站在山頭張望著,大表叔望到我們來,忙奔來抱起我,打起我坐在他肩上。細舅爺家已早早地備好一桌子菜等著奶奶和我。拿著細舅爺夾過來的雞腿,我一陣好啃。奶奶摸著我的頭,笑著叮嚀:“慢慢吃”。細舅爺給奶奶夾了滿滿的一碗菜,按了又按,奶奶也不作謙,笑著慢慢吃下。我想,此時的奶奶,她應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翻過三舅奶家齊腰的房門檻,我終於看到喜歡的木雕花欄,上面有好看的喜鵲,各種人物圖案。晚上睡覺,放下窗臺支撐的木棍,窗戶就合上了。沒事的時候,我坐在三舅爺門前的老楓樹上,望著青青的牆磚,翹起的馬頭牆,甚是奇怪的很:我們家的房子與他們家的房子不一樣哦!

  回家時候,奶奶嶄新的藍方巾裡已經包滿了一大包糕點,還有一塊用布包了又包奶奶笑得合不攏嘴的方蠟。三舅爺細舅爺會送奶奶好遠好遠的路程,然後在奶奶一再說不送的情況下,才慢慢地止住了腳步。回來的路上,奶奶是一路眯眯笑著回家的。家裡年年做布鞋,一塊蠟省了奶奶多少心事,納起千層底來,麻繩搓的線索拉得飛舞,而我就又多幾雙鞋子穿了,只是苦了奶奶,她每晚在油燈下做手工活的時間更長。而我腳底下的布鞋更是生花,我可以大膽地跳房子,舞繩子,踢健子,沒必要像別家的小孩赤著腳往家裡跑。

  梧桐樹的小苗在拔長,我也長高了,到了上學年齡,我隨著母親上學去了。

  放學回家,我是跑得最快的一個,雖然我總是跑不過比我大的小夥伴們。我想跑快點看看一個人在家的奶奶,她會變什麼法子讓我吃飽,吃好。早飯她會把鍋裡稠點的粥盛給我們姐弟吃,自己卻一個人坐在柴灶邊喝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鍋裡的粥也是隨著四季的變換而不同:紅薯粥,芋頭粥,綠豆粥,南瓜粥,苕餅粥——從我記事起,奶奶平時沒有到餐桌邊坐過,她的碗裡除了辣醬就是豆什,除了腐乳就是鹹菜。只有過大年的時候,父親請她坐首席,還是與母親牽了再牽,請了再請。她才笑眯眯的坐在飯桌前,而她的筷子從來沒有動過好吃的菜,乾嚥著。父親站起來夾了一塊大大的紅燒肉放奶奶碗裡,奶奶總是捨不得吃,不是給了我,就給了弟弟。她總是說,留著留著,省酒待客。

  中午放學回來的我,第一件事是衝到廚房裡看一下奶奶,然後就提著菜藍跑到開滿油菜花的田邊,用小鏟子叼起黃星點的野菜給家裡的豬媽媽吃,或是在盛開紫花的草籽地邊扯些茂密的青草,裝好滿滿的一籃跑回家,再上學;邊往學校跑邊捂著褲口袋,怕跑得太快,奶奶給我的幹苕絲會沿路飛。下午回來是與小夥伴們一起,各自把家裡的水缸用小水桶擔滿,我不想讓我奶那挑著滿滿的一大桶水左右搖晃著。雖然我挑起小水桶也顫顛,兩頭的繩子一挽再挽,我想讓奶奶知道,小女已經長大了,能給她分擔一些家務,讓她高興,足矣!

  當我好不容易考上重點中學時,奶奶高興得樂開了花。她說,不錯,如要像大舅爺能考上黃州府就有出息了。我終是玩劣,慚愧沒有她期許的那麼多智慧,負了她老人家的期望。

  父親在院邊伐了一顆梧桐樹,請來木匠做了一隻書箱。往後的日子便是每週一回了,每每回家,奶奶端上煮了一大碗的泡泡蛋給我吃,然後把我大包小包的衣服拿去漿洗。晚上我依然與奶奶共睡一床——雖然母親已經為我備了書房。我們祖孫倆有說不完的話題,奶奶把藏在箱底的糖果拿給我吃,剝開糖紙,糖已經軟了,看來是有些日子。她還是穿著她的藍布衫,只是布衫已經補了補丁,針腳蠻是均細。我叫奶奶有時間手縫一件,她總是推說沒有時間。現在我也沒有時間與奶奶學盤了,回來還是穿著奶奶納的布鞋,只是奶奶沒再在我鞋面上繡花了。她說已是大姑娘了,就不必繡了。要上學了,奶奶從包了一層又一層的手帕裡拿出一角二角的面鈔私下塞給我,說是學校太苦,偶爾也買些青菜加加餐,我終是捨不得用,留著。

  一天上午,我正在教室聽講,細叔來學校與老師請假,輕描淡寫地說是我家奶奶病了。我一聽,馬上與老師告假,什麼也沒收拾筆直往家裡跑。十幾裡的路,我只知道風在我耳邊吹,看不清麥田的綠,也看不清油菜籽彎下的腰。飛奔,飛奔,一口氣跑回了家。進門,我看見奶奶已穿戴整齊筆挺地躺在我們房間的門板上,臉上用五表紙蓋著。我一下蒙了,頭腦一片空白。母親與孃親們正在哭泣,我衝過去,一把抱著奶奶的腳嚎啕大哭。我使勁地晃著她的身子,脫下她的黑鞋丟掉。母親過來一把抱住我,我怎肯罷休,抱著奶奶的腳不放,就這樣拉著,扯著,哭著,鬧著。躺在門板上的奶奶哼了一聲,我聽得清楚,忙抹把眼淚,跪在一旁的大人們馬上止住了哭聲,孃親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哼聲嚇著了。我忙過去,拂去奶奶臉上的錢紙,喊著奶奶,摸著她的額頭,捧著她的臉。感覺奶奶身上還有點溫度。奶奶揚起手上的錢紙看,長長地嘆了一氣,扔在地上。大人們嚇得全都跑了,而我卻一個人摟著奶奶笑,奶奶沒死,她活過來了!

  與奶奶呆了一晚,第二天我笑著上學去了。老師一臉驚愕,我實言相告,全班同學鬨堂大笑。從而留下笑話,說某某某的奶奶死而復生了。老師告訴我,有可能是“陽光反照”,而我卻認為,奶奶活著一天,我便是高興,便是港灣,便是幸福。

  許多年後的清明,母親偶爾提起此事,問我當時怕不怕,我動了動嘴角,終沒有回答她。只是眼裡馬上會升騰起一層霧:一位八臺大轎抬過來的小姐,只因愛慕長得英俊高大,在她家做短工的姥爺,嫁過來兩年後才知姥爺為了迎她,休了前妻,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寄養別家。無錢就是打罵於她,找她要錢花天酒地。中年姥爺得病西去,丟下姥姥,還有剛結婚不久的母親。姥姥對走進我家的父親疼愛不已,生怕怠慢了父親。而姥姥為了這個家,省吃儉用,捨不得用一分錢。直到走時,她的樟木箱裡,只在三件布衫,兩件補了又補的換洗,一件是回舅爺家才穿的新布衫。

  姥姥尤其疼愛我們姐弟,母親會為一些事情責罵於我們,她總是護著,任荊條在她單薄的身上抽打,姥姥兩三年才去一趟舅爺家。在舅爺家回來,她總是一臉憧憬地對我說:“你大母舅***因為沒有舅舅,叫大舅爺家的表叔***說以後你們會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還在摩托車,小車出進呢!”

  是的,奶奶,你所憧憬的盛事,現在都實現了。如果您看到八九十歲老太太對著手機在說話時,您一定也會手裡拿著手機,在笑著接我的電話呢!如果活到如今,今年已是九十二歲高齡了。與你相仿的細舅奶,身體還硬朗著呢!她老人家天天帶著她的曾孫子在公園玩得正酣呢!您的孫子們侄孫們外甥們都有小車,好著呢!只是您已離開我們***十年了。如若來生,我們還做親人!

  雨還是瀝瀝地下著,梧桐樹花靜靜地開著,一朵,兩朵,一簇,兩簇,直到一樹花開。它多像奶奶花白的頭髮。往事歷歷在目:燈光下紡紗的背影,地頭邊收麻溼透的布衫,田埂上彎腰種豆的辛勞,山野邊割草挑柴的匆忙,坐在院裡納鞋的情景......我的心事如這多雨的天,慢慢地淋著,梧桐樹的花:淡淡的清香,花白而又那麼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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