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鬼故事節目文字素材
鬼故事在感覺疲憊和精神麻木的情況下閱讀可以給人刺激,讓人反而覺得放鬆,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
1:網咖夜驚魂
我有個朋友,叫王東.王東個子不高,挺漂亮的,至少五官很周正.人不錯,平時也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能在網咖一待好幾天,而且總是煙不離手.
8月16號這天王東一天都在跟朋友們玩沒有去上網,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朋友們都回家了他終於解脫不用再忍受手癢難耐於是一溜煙溜進了那間他常光顧的網咖.
今晚網咖裡有點怪怪的,人數和平時一樣沒多大區別,百十臺機器仍舊像過去一樣被整齊地分成兩組,只留了中間的過道.一切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後排的燈壞了,只有一兩臺電腦亮著,人都集中在前面,整個後面顯得昏暗暗的,前面卻格外亮,像是兩個世界,像是--天堂和地獄.不過只是燈壞了而已,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呀,可王東就是覺得怪怪的,不知道哪裡不對.
很明顯,在一個擺滿電腦的房間裡觀察哪裡不對頭是很愚蠢的,王東很快發現了這點.他付過了押金,快步走到後排--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像往常一樣,坐在最後排靠過道的那個位置上,首先打開了踢足球的那個遊戲.
遊戲進行得還不錯,至少王東這麼認為.幾局下來他已經完全忘了進門時的不舒服,專心遊戲了.可就在這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正在控制的帶球的小貝--遊戲中他選擇了皇馬--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對著電腦前的他笑了一聲!是那種壞笑王東戴著耳機清清楚楚聽到了!他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渾身都哆嗦了一下,不過再一定睛看螢幕,又好象沒有什麼不對......
還是把耳機拿下來吧.王東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在電腦前待時間太長有點錯亂了.是個程式?這遊戲玩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發現有這種畫面和聲音啊......算了,多想無意.就在王東站著摘耳機的時候他往前臺瞟了一眼,進來一個人,三四十歲,大腦袋大肚子,是臉上全是贅肉褲子擎不住肚子的那種.王東頓時想到那句"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伕"啞聲失笑了起來.突然那大肚子回過了頭嚇得王東一屁股坐下了.應該是交過押金了,但願他沒看到我在看著他笑.王東想著.
正想著呢王東就看到一個臃腫龐大的軀體向他靠近.大肚子經過他,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一直都沒看他,看樣子是沒有發現王東笑他,王東這才安心,關了足球遊戲--他一想到那壞笑就發毛,打開了最近比較流行的跑跑卡丁車.突然一隻大腦袋湊了過來:"小兄弟,這機器怎麼開啟?"
王東差點第二次從椅子上蹦起來,不過他這次抑制住了."這個."他伸手過去幫忙開開了身邊胖大叔的電腦.
"謝謝你哈."胖大叔還挺有禮貌的."不客氣."王東苦笑道.連電腦都不會開來網咖幹什麼!
"我們院的張護士有這麼一個,我們都沒玩過......"胖大叔似乎在自言自語.
"您剛出院?"
"哦?不是!哪兒啊.我是說我們院兒,我對面樓上那個張護士,她平時不上班的時候就在家玩電腦呢."
"哦.那您是幹什麼工作的?"
"廚子."
哈哈,果然是伙伕!這次王東憋著沒敢笑.不過這個傢伙應該有偷窺狂,連對面樓家裡幹什麼都知道.
還沒進入跑跑卡丁車的遊戲介面呢,胖大叔又開口了:"你玩什麼呢?我跟你一起玩."
"跑跑卡丁車.在那個網路遊戲的資料夾裡.""哦."答應著,胖大叔拿起了王東擱在桌子上的南京煙,抽了一根出來,問:"不介意我拿一根吧?"
"不介意,您抽."說著王東就從兜裡掏打火機,可人家胖大叔已經拿出火機點上抽開了.那樣子很享受,眯著眼說道:"他們都不讓我抽菸."
"他們?"
"哦?啊.我老婆跟我女兒.他們嫌嗆得慌."
聽這話的時候王東已經進入遊戲了,也就沒搭腔,雖然他很同情這個胖大叔,因為他爸媽也是因為他煙癮太大才經常把他趕出去讓他抽完才回家的.
王東很聰明,遊戲玩得相當棒.聰明人不一定都能把遊戲玩好,比如說我;可是能把遊戲玩好的一定是聰明人,比如說他.幾輪下來,他冠軍的寶座沒有讓出過.王東瞥了一眼身旁的大叔,不過十分鐘而已,他沒有藉助任何提示就已經考到了駕照正準備叫王東讓他一起遊戲呢!王東一下子來了精神,還沒見過這等高手呢!匆匆忙忙幫大叔進入了遊戲準備和這個聰明的高手一決高下.
王東緊張地等待著遊戲的開始.大家應該都知道跑跑卡丁車要開始的時候會倒數.就在遊戲倒數到一時王東賽車旁的那個賽車手突然轉過頭來瞄著螢幕前的王東壞笑了一聲!那表情那笑聲跟先前的小貝一模一樣!天哪,王東嚇得手都抖了,心裡那個毛啊,渾身雞皮疙瘩,都沒把車開出去.王東抖著手像觸電一樣摁了一下退出鍵,抖了半天,不知道幹什麼才好.
"怎麼啦?"大叔發現遊戲裡他不見了,又看他的電腦,關心地問.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我掉線了,你玩吧,我不玩了."其實王東此時已經想回家了.
"哦,那你不玩我也不玩了."大叔很流利地退了出來.王東覺得有些奇怪,看樣子他應該沒怎麼碰過電腦,可是為什麼......不是他的外表在欺騙,就是他是的百分百天才.
就這樣走了不是王東的風格,再說他平時也不相信什麼鬼怪的,就鎮定了一下,開開QQ遊戲打起保皇來.保皇裡可沒有運動角色,看你怎麼嚇我.
打了幾局果然沒什麼異樣.突然聽到"咣鐺"一聲,一把錚亮的菜刀乾淨地落地.王東現在是連氣都不敢出了,整個身體僵硬地斜轉向旁邊,胖大叔正費力地彎腰揀刀,起身的時候看到王東一臉的茫然和恐懼愣了愣,然後:"把你嚇的.呵呵,這是我剛買的,我那把不快了這兩天干活都費事,就去買了把新的.你害怕呀?"胖大叔一臉奸詐.
王東嚥了一口唾沫慢慢轉過身來,"誰怕呀......"其實今晚的怪事已經夠多了,他準備回家.就在他要關掉遊戲下機的時候,猛然看到遊戲聊天框中有一行字: 想走嗎?別呀,再陪我玩會.
沒錯,發這話的人就是沒有名字.跟他玩遊戲的人誰知道他想走呢?就連身邊這個大叔他都沒告訴啊.果然有個人是沒有名字的,王東迅速查他的個人資料.這一看可到好,王東全身的肌肉全部都緊繃在一起,準確的說,是他的神經快要斷了:
使用者暱稱:胖大叔***本來QQ上是沒有名字的***
個人說明:這傢伙很懶,只想留下你一條命.
噌,王東又一次從椅子上蹦起來,拔腿就往門外跑.
"你去哪啊?"身後的胖大叔問.
"廁所!"媽的要是告訴他回家今晚不就有滅門慘案了嗎?
"我也去."王東跑到樓梯口的時候胖大叔陰森森的低沉嗓音從網咖旁邊的後門躥了出來.......
此時的王東已經一片空白了,傻傻地應了一句便經過了樓梯來到走廊的盡頭走進了廁所插上了門.當然,那恐怖的胖大叔是跟來的.
躲進廁所沒有人了安靜了許多,王東也漸漸回過神來.該怎麼跑呢?王東哆哆嗦嗦地掏出電話想報警,可人家也沒幹什麼呀,難不成告訴警察有人跟著我上廁所我害怕?等拿出電話一看,王東懵了,完了,這下連找警察胡言亂語的可能性都沒有了--根本沒訊號!王東人還算機靈,慌忙編輯了一條簡訊,內容也不過就是網咖很奇怪有個胖了吧唧滿臉贅肉拿著菜刀的男人老跟著我你快來接我之類的話,準備發給好友文,但願一會出去有訊號,但願能發出去,但願他沒睡覺,但願他沒關機......
王東把手機放在褲兜裡,拇指就放在那個傳送鍵上開了門,哇,是一張掛滿贅肉的臉在打火機微弱的光亮下忽明忽暗!
"到到...到你了."看到這樣恐怖的臉只是結巴已經很讓人佩服了,換了我,早暈了.
胖大叔沒有說話,繞過王東走了進廁所.
不對呀,他都進去了,我不跑幹嗎?想著王東就笑出來了,哈哈終於可以解脫了!可是還沒等跑起來,那個陰森的聲音再一次在他身邊響起:"走吧,我尿完了."
王東崩潰了,可終於沒有勇氣說出我想回家.跟著,不,應該是陪著胖大叔乖乖回到了電腦桌前.
接下來的時間簡直就是度秒如年啊,王東再也玩不進去什麼遊戲了,只是時不時得瞟一眼旁邊的胖大叔,他也不玩遊戲了,只是安靜地邊抽他的煙邊看電影,那電影王東只聽說過看過介紹但沒有膽量看的--<咒怨>.
終於,胖大叔把王東一盒煙都抽完了,王東瞅準了時機跳起來就想往外走啊.
"你幹嗎?"
"去櫃檯買菸."
"不用了我不抽了."
"我抽!"
王東頭也不回的閉了眼撒了腿就往外跑啊,跑著跑著在樓梯口撞到了一大大圓圓的障礙物!王東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抬起了頭......
那張掛滿贅肉的臉在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的輝映下格外猙獰,與那些贅肉齊高的明晃晃的菜刀映著月光像是正露出奸詐的微笑......
從走廊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月黑風高......
兩駝贅肉中間的縫隙緩緩張開,露出火光下通紅的尖牙,蹦出幾個似乎要挖掉王東心臟的字:
"櫃 臺 在 後 邊 ......"
2:電腦邊上的腳印
開啟電腦,隨著內建揚聲器發出的一聲低低的叫聲,我帶著點興奮看著WIN98的啟動,跳出那幅熟悉的藍天白雲的畫面。
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上網了。我幾乎沒看畫面,手下熟極而流地點選著。進入撥號,然後,聽到那隻老爺之極的33.6K貓發出象叫春一樣的聲音,再開啟瀏覽器。
我用的是FOXMAIL的收信軟體。平常上網,也只是收收信,看看新聞,偶爾在深夜沒人時訪問一下免費的色情網站。當然,色情網站由於廣告太多,圖片也太多,開啟來十分麻煩,也只能偶一為之的。
我正看著最近的一些八卦訊息,什麼某個跳水的體育女星和那個收回沒幾年的殖民地一個老頭子高官戀愛啦,一個唱主旋律歌曲的半老徐娘自殺啦,一個唱情歌的被他的同性戀情人捅了一刀啦,某市發生數起瘋子襲擊晚歸的單身女子,一直未被抓獲啦。在這些半真半假的訊息裡,我也只當看電影一樣看看。
這時,FOXMAIL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叩擊。那是收信完畢的訊號。我打開了,一個星期沒來,居然已經積了一堆的信件。
我一個個看下去。不少是垃圾郵件,有個臺灣人正在推銷一種重工業機械裝置,另外有個入口網站正在招收編輯,待遇從優。
正按序看下去,忽然,我看到了一個很古怪的主題:《腳步聲》。
那幾乎象是個故事。我有點失笑。這些年網路上寫東西的越來越多,也有不少人在這片天地裡闖出萬兒來了,居然也出了書,人模狗樣的算是個屁也不值的“網路作家”,用一些狗屁不通的句子寫著一些對女人的妄想什麼的。那大概也是個想出名想瘋了個寫手寫的東西吧,為了出名,就到處亂髮。
我打開了,心裡已經決定,如果有附件,我不看;如果頭一段沒勁,我也不看,馬上刪掉。這年頭,連***也看得膩了,那些什麼“他那彷彿是用橡膠做成的玩意兒始終都在駁起的狀態”的玩意兒我也沒什麼興趣,那個美女其實不如直接拍部寫真集行世,可能比那本書更有看頭吧,至少照片上看那個手託香腮的半老徐娘要奶有奶要屁股有屁股的。
開啟那封信,頭一句是這樣的:“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一定也帶著恐懼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了。”
說也好笑,門外果然傳來了腳步聲。當然,我住在二樓,而整幢樓有六層,二樓到六樓那十五戶人家人人都得從我門前走過,要是哪一天聽不到腳步聲,那才讓人恐懼呢。不過這頭一句話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接著下去。
“我是一個平平常常的男人,有點好色卻沒錢,有點貪財卻又有點懶,有點懶卻又只能天天上班賺些工資度日,不喜歡打牌,不喜歡在卡拉OK唱歌,不喜歡跳舞,那麼唯一的興趣只能是上上網,在網上騙騙那些天知道是真是假的美眉了。反正我也見不到她們,她們也同樣見不到我,那麼就當她們全是真的吧,我想你也一樣,因為無聊才會來看我的信。”
我不由失笑。果然,他好象在說我。我也曾經想卻打野雞,可因為實在不捨得花上幾百塊錢讓自己身上的某一塊肉進入另一個人的某一塊肉,說句實話,我更喜歡那是塊煮熟的,加好了調料的肉進入我這塊肉裡。我馬上對這個寫信的人產生了興趣。
“你,讀信的人,我也不再廢話了。我想跟你講一個故事,也許這故事會讓你覺得難以置信,那麼信不信也隨你,因為你並不知道電腦這一頭的是個什麼,你也猜不到我其實是個殭屍,穿了一件因為在泥土裡埋得太久變得腐爛了的白色衣服,用肌肉都已經爛得成了半流質的手笨拙地打著字,蛆蟲正不時從我身上掉下,爬滿了地。”
我不由笑了起來。那也是個變態的人。網上不少人很變態,我見過一個天字第一號的變態傻瓜寫過的一個故事,說一個人被埋在墳裡,靠吃他妻子的屍體撐到爬出墳來。那種噁心故事倒適合節食用,不過寫這個故事的人一定還不夠變態,還不及那個變態狂。他怎麼不說說他這個殭屍是如何弄到這臺電腦的?
那人大概也猜到了我會笑,象是跟我說話一樣,接下去就寫道:“不要笑,那是真的。
我本來並不是這樣的,事情得從幾天前說起。那天,我象往常一樣,開啟電腦,登入上網路後收了些信件。在一堆垃圾信件中,我看見了一個很古怪的名字:《腳步聲》。”
我看到這裡,也覺得是猜到了那人寫這個故事的機關了。這是個分層次的故事,因為他是發在我的信箱裡的,我當然也得在一堆信件中看到這個故事,他故意寫成這樣,可以讓人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也放到那故事裡。不管怎麼說,這種寫法也只有在電腦上讀的時候才別有風趣,要是印在紙上,就不會有那種象照鏡子一樣有趣的聯想了。這個人雖然想象力很老土,不過這種寫法卻還新穎,我倒有點期望他這故事別編得太離譜了,讓人一下子就知道是編的。
看到這裡,已經是一頁了,我用滑鼠把活動條向下拉了拉,接著看下去。
“那封信的開頭,和你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不用懷疑,一開始我也覺得那只是個無聊的玩笑,幾乎立刻要把那扔到垃圾箱裡了。可是,我馬上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對於你來說也許並不是件奇怪的事,可是,我要告訴你,我是住在一幢二十七層樓的頂層,最上一層有四套房,但只有我一戶住人的。可想而知,當你聽到那聲音時我會如何恐懼。
“我扔下電腦,飛快地跑到門邊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二十七層樓上,外面是一片死寂,不知哪裡有個水龍頭在漏水,滴答滴答的聲音單調而沉悶地響著。我大聲喊道:‘有人麼?’”
信到這裡嘎然而止。說也奇怪,這個要女人沒女人,要金錢沒金錢,說情節也平淡得象白開水一樣有頭沒尾的破故事,卻有種妖異的吸引人的力量。我看東西很少有那麼認真的,可這些字卻讓我足足十幾分鍾,浪費了我好幾毛錢的網費。我翻了下去,可已經沒有了,另外就是些廣告。
第二天,上班時不知為什麼,我腦子裡總轉著那封信。說實話,我開始對這個有頭無尾的故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想知道那有什麼。
下午一下班,我買了一盒方便麵,回家泡上了,一邊便開啟電腦。一連上,我立刻就去收信。
今天只有一封信。果然,主題還是那個《腳步聲》。我打開了,把方便麵擱在腿上,小口小口地吃著,慢慢地看下去。
“門外只有風聲。”今天的郵件是這樣開頭的。
“門外只有風聲。也許是走廊裡的窗子沒關好吧,我壯著膽,打開了門。在門拉開時,我真有點害怕門外會站著個口鼻流血的殭屍一類的東西,開門時都是心驚肉跳的。但門一拉開,卻什麼也沒有,只有風在吹動
3:死亡提款機
才五月初,這鬼天氣就像中了邪一樣,氣溫直向上飆升,再加上都市裡的熱島效應,整個城市就像被塞進了火爐裡一樣。海東青從開著冷風空調的計程車裡鑽出來,站在了海德大廈樓下,立刻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氣。
海東青所在的網路遊戲公司就在海德大廈,他擔任的職務是技術總監。最近公司正忙著與一家海外公司討論風險投資的事宜,正是關鍵時刻,再過幾天海東青就要去北京,向海外公司的亞洲區總裁介紹並演示一個新開發出來的網路遊戲軟體。不過海東青一點也沒感到緊張,因為這款遊戲是他親自主持開發的,整整花了三年時間才做出了現在的雛形,他引以為傲的技術正是制勝的關鍵,他相信海外風險投資商一定會看中自己研發的遊戲。
在走進海德大廈公司上班之前,海東青準備先去一樓自助銀行的自動ATM取款機取點錢。在自助銀行門口,他將銀行卡在一個凹口槽上劃了一下,玻璃門自動打開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海東青取好錢,又在自助銀行裡的另一個凹口槽劃了一下銀行卡,玻璃門再度開啟。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幾個穿著制服的銀行工作人員走進自助銀行,在玻璃門上掛了個牌子:"暫停使用"。
海東青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取款的時間恰到好處,但他還是順便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幹什麼啊?為什麼要暫停使用?"一個銀行工作人員告訴他,為了方便顧客更快捷地取款,需要對銀行的內部設施進行一點小改造。
離開了自助銀行,海東青來到了公司,立刻看到技術部的小秋走了過來。小秋是海東青最得意的助手,三天後的北京之行就是由小秋與他一起去的。
小秋沒大沒小地對海東青說:"海總,我們技術部的同志們又熬了個通宵給遊戲找BUG,你是不是得獎勵我們一條好煙啊?"
海東青忙笑著回答:"沒問題,沒問題。"他從錢包裡摸出一張才取出來的百元大鈔,然後又添了三十塊零錢,"去買條特醇三五吧,我私人掏腰包。"他知道,熬夜的人都喜歡抽勁大一點的香菸,而他自己也只抽特醇三五這一種煙。而這種煙大廈的小賣部賣一百三一條。
小秋笑了起來:"不用拿這麼多錢的,出了大廈向東走三十米有條小巷子,進去二十米有一家新開不久的小店,那裡的特醇三五一條只賣九十。據說是走私貨,絕對是正品。"
小秋捏著百元大鈔歡天喜地地下了樓,而海東青則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再次測試起遊戲軟體。
忙了一上午,海東青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於是決定到大廈一樓的餐廳去吃點東西。剛走出大廈,他就看到一大堆人站在一樓的自助銀行外一邊指指戳戳,一邊竊竊私語,似乎在議論著什麼事。
海東青的視野越過人群,看到自助銀行的大門緊緊關閉著,門外拉了一根黃色的警戒帶,還有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旁邊拍照。突然間,自動門打開了,兩個警察抬著一具蒙著白布的擔架走了出來,人群裡立刻爆發出一陣唏噓。
海東青看到小秋也站在人堆裡,連忙問他出了什麼事。小秋興奮地回答:"海總,今天上午有個人到自助銀行的ATM自動提款機取錢,結果有個搶劫的傢伙尾隨他也進了銀行。這個人還算機靈,見勢不對就只取了一百塊,誰知搶劫者見一百塊也要搶,活生生就把他捅死了。連線著捅了好幾刀,那血濺得四周都是!一百塊啊!就為了一百塊,你說那人死得甘心不?"
擠過人群,海東青向銀行望去。透過玻璃門,他看到銀行裡的牆上地上還殘留著烏黑的血跡。海東青不由得想,如果那個搶劫殺人犯是在上班時間到這裡來的,那現在蒙著白布被擔架抬出去的屍體,就是他海東青了。一想到這點,他就感覺胃裡一陣翻湧,渾身不由自主也跟著顫抖起來。
2 跳樓的咖啡廳女招待
看到眼前這一幕,海東青再沒了胃口去吃飯,他悶悶不樂心懷餘悸地回了公司繼續工作。可一下午的工作他都做得不順心,他的腦海裡不停浮現出那具從自助銀行裡抬出來的擔架。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海東青開始感到肚子很是難受,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出去吃點什麼東西。可現在這個時候倒早不晚的。哪還有什麼可以吃東西的地方啊?
見海東青面有難色,小秋連忙跑了過來。他告訴海東青,公司對面大廈的十二樓新開了一家兼營西餐的咖啡廳,味道不錯,價格也不貴,而且二十四小時營業。
聽了小秋的介紹,海東青連忙下了樓,來到了那家咖啡廳。
海東青駕輕就熟叫齊了東西,剛想起身去一下洗手間,卻不料卻被一個女招待撞了一下,大半杯咖啡就灑在海東青西服下襬。海東青皺了皺眉,抬頭見那女招待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長得蠻水靈的,便就心想算了。
誰知那女孩卻柳眉倒豎地說:"你這人怎麼走路的?這杯咖啡算是誰的?你得賠!"海東青一聽臉上立刻變了顏色,他沒好氣地說:"我不和你吵,你把你們經理叫過來。"那女招待突然哭了起來,扔下托盤撒腿就跑了。
此時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聽到喧鬧走了過來,對海東青說:"您好,我是這裡的經理,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咖啡廳的經理問清緣由後,一個勁地向海東青賠不是。經理硬塞了一張貴賓卡給海東青,並表示他一定會狠狠批評女招待的。海東青也不是一個太刻薄的人,聽他服軟便揮手算了。
剛吃了幾口牛扒,海東青就接到了小秋打來的電話,說他發現遊戲軟體還存在一點細節上的問題。於是海東青連忙叫小秋趕到咖啡廳來。過不了一會,小秋就夾著一大堆檔案資料過來,兩人把方案推敲了幾次確認無誤便準備回公司。
就在走出咖啡廳大門的時候,海東青卻聽身後突然"嘩啦"一聲,好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下到了馬路,海東青這才注意到咖啡廳樓下的人行道上,站了一堆人,還有些嘈雜的議論聲。他抬頭望了一眼,看見那咖啡廳臨街的玻璃牆撞裂了一大幅。沒等海東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小秋把檔案和資料往海東青手上一塞說:"海總,我去瞧瞧。"
過了一會兒,小秋就飛奔回來,吐著舌頭大聲說道:"晦氣啊!有一個女招待跳樓了,一地的血和腦漿。聽說她是把咖啡灑在客人身上,被經理罵得想不開才尋了短見……好像就是那家咖啡廳的……"
一聽這話,海東青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空白。那個咖啡廳的女招待竟然因為自己的責備而自殺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就因為自己的一次投訴而消失。海東青在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乾洗一件西服也不過二十塊,自己何必去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他不敢再向人群裡多看幾眼,趕緊拉著小秋離開了馬路。
回到公司,海東青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工作,於是請了個假決定回家。他全身無力精神恍惚地上了一輛計程車,剛開出一會,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公司老闆打來的,他告訴海東青,海外投資商提前來到了中國,現在有另外一家競爭對手已經趕到了北京,正在與投資商會面。老闆要求海東青趕乘明天中午的飛機,與小秋到北京去見投資商。
雖然海東青腦海一片空白,但他深知這次會面將對公司的存亡至關重要,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向老闆保證,自己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
3 ATM取款機會殺人
回到家裡,海東青的心神還是平靜不下來,老是在屋裡踱來踱去。他不敢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只好埋在心裡的最深處。海東青也試圖說自己,投訴只是件很正常的事,要怪就怪那個責罵女招待的經理。可不管怎麼,這事是因他而起,一條鮮活的生命是因為他而選擇了自殺,這讓他感到非常難過與沮喪。
因為第二天還要去北京,海東青不能再像平常那樣熬夜。為了好好睡一覺,他只好喝了一大瓶紅酒。儘管如此,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卻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一會兒夢見從自助銀行裡抬出的蒙著白布的擔架,一會兒夢見披頭散髮的咖啡廳女招待眼中淌著鮮血來找他索命。
第二天一大早,海東青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看到小秋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海東青想去找公司財務領差旅費,卻意外發現財務並沒到公司來。他連忙打了個電話給已經身在北京的老闆。老闆打著哈欠在電話裡說:"哎呀,我忘記讓她加班了,老海,你先墊著吧,回來報帳就是了。"
海東青掛了電話對小秋說:"走吧,別人休息咱幹活,還得自己墊錢!走吧,跟我一起去取錢。"
他話音剛落,小秋眼裡立刻閃爍出恐懼的光芒:"海總,你一個人去取錢吧……"
"怎麼了?"海東青趕緊問道。小秋說:"昨天上午樓下的自助銀行裡剛死了人,我實在是不敢去那裡取錢。"
"有什麼好怕的!"海東青臉色有點不悅。他告訴小秋,今天的晨報已經登了,那個殺害取款人的凶手已經被抓住,昨天自助銀行裡的錄影機完整記錄下了凶手的行凶過程,同時也拍下了他的臉型特徵。
"而且,"海東青補充道,"就算你不敢去那家自助銀行,還有很多其他的街邊ATM機可以取錢啊。"
聽了這話,小秋才壯起膽子和海東青一起下了樓。他倆的飛機是中午一點的,所以上午必須要把錢取出來。當他們來到一樓,樓下的自助銀行裡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大家都覺得這個地方有些晦氣。
可街上的其他ATM機就不同的,所有的提款機前都排起了長龍。先後把附近幾條街的自動提款機走了個遍,卻不是錢被取完了,就是因故障無法使用。
海東青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要是再不動身去機場就來不及了。他無奈地聳聳肩膀,對小秋說:"看來我們只有去公司樓下的自助銀行提款了。"
小秋立刻抗議起來:"不要,我寧願辭職不做了,也不要去那家才死了人的銀行。"海東青沒辦法,只好對小秋說:"這樣吧,我去取錢,你留在自助銀行外面等我就行了。"小秋這才不情願地和海東青一起來到了公司樓下的那家自助銀行外。
處於大堂照壁後面的自助銀行,並沒有因為接近正午的陽光而明媚起來。海東青刷了一下銀行卡,那兩扇老舊的玻璃門才緩緩開啟,像是拉開了一張幕布。當玻璃門在開啟的時候,還顫慄著發出類似呻吟的聲音。海東青猶豫了幾秒,他仔細向裡面望了一眼。萬幸的是,他並沒有看到牆上地面還殘存著駭人的"6E0000"色調--這種色調是在設計軟體Ph-t-Sh-p中被用於繪畫鮮血的顏色程式碼。
海東青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捏了捏手中的卡,鼓足勇氣走進了銀行,他並不想在小秋面前丟臉。他的額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等他努力移動沉重的雙腿,直到把銀行卡塞入提款機的入卡口後,才發現手指已一片青灰。他知道,自己的臉色不會比這好上多少。
卡塞進自動提款機,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螢幕上有所反應。正當海東青焦急的時候,螢幕上突然出現一行字:"本機暫時無法受理貴卡,請與髮卡行聯絡。"海東青取出吐回來的卡,他驚奇地發現這是那張咖啡廳的貴賓卡,卻不知剛才是如何刷開自助銀行的門?
"也許是刷開門以後,我習慣性地把卡塞回錢包裡,而走到ATM機前,再掏時給弄錯了吧。"海東青在心裡安慰自己。可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種說法。
海東青重新從錢包裡摸出了銀行卡,這次不能再出錯了。用提款機每次只能取2000塊錢,而一天最多隻能取5000塊。輸入密碼後,海東青在按下了2000的數字,幾秒後,螢幕下方的出鈔口吐出了一疊錢。
海東青正準備彎腰去取錢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螢幕變成了黑屏。難道是停電了?海東青擔心出鈔口裡的鈔票會被提款機自動吞回去,趕緊伸手去抽。就在這個時候,螢幕忽然一亮,上面出現了一張模糊的女人的臉--是那個咖啡廳裡的女招待!
女招待直勾勾地盯著海東青,幽幽地說:"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邊說,她的眼睛裡還一邊流淌出了兩行渾濁的血水。
海東青頓時大駭,他抓著出鈔口吐出來的錢,想要轉身逃跑,卻發現錢給夾在了出鈔口上,竟一點不能動彈。情急之下,他手上略一使勁,錢終於被他抽了出來,但卻因為他用力過猛,所有的鈔票竟然漫天飛舞在了空中。
一愣神之際,螢幕上的咖啡廳女招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動提款機的正常頁面,海東青的銀行卡也從入卡口裡退了出來。海東青連忙慌張地取回銀行卡,又拾起散落一地的紅色百元大鈔,逃也似的跑出了自助銀行。
出了銀行,海東青看到小秋正聚精會神地玩著手機上的小遊戲,一點沒注意到自助銀行裡的駭人一幕。海東青清點了一下剛取出來的錢,這才發現手中竟有二十一張百元大鈔--取款機裡竟然多出了一張錢?!
海東青將二十一張百元鈔票放進了錢包,走到小秋身邊,卻發現小秋並不是在玩遊戲,而是在看手機螢幕上的一段錄影短片。小秋用的是最新款的多媒體手機,既可以打電話,還可以錄製觀看影片。
小秋抬頭看到海東青後,臉上頓時露出恐懼的表情。他把手機遞給了海東青,同時戰戰兢兢地說:"海總,我只是個打工的,還是獨身子女。我能不能不去北京了?我可不想死得太早……"
海東青疑惑地接過手機,盯住了手機正在播放視訊檔案的螢幕--螢幕上,海東青刷開了自助銀行的大門,然後猶猶豫豫地走了進去。一定是小秋在無聊的時候拍下了這一幕,一切都很如實的被攝下。
這時海東青的手突然顫抖了起來,他見到畫面中:在門裡的提款機邊上似乎有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在輕輕向他招手,然後他走了進去,隨著那個影子的招手走到提款機前面,放進了銀行卡,畫面搖得很厲害,當穩定下來了,那個影子愈加清晰了,連四肢都可以分得出來--正是那個咖啡廳自殺的女招待!她就站在他身邊,似乎在得意的大笑!當他伸手進去取錢時,她也向裡面伸出了手……
短片到這裡就完了,海東青的眼神變得迷茫而無焦點,如果不是邊上的小秋扶住,他很可能會癱倒在這大廈的門前。
4 冥幣***
"我們取消行程吧,別去北京了……"小秋聲音顫抖地說,"一定有女鬼纏上了你。"
海東青黯然點頭,但這次北京之行事關公司生死存亡,如果他不去,又怎麼可以向公司老闆交代呢?他決定給老闆打個電話。
電話裡,曾經當過兵的老闆一聽海東青的話,立刻大發雷霆。海東青連忙敘述了這兩天遇到的怪事,先是在咖啡廳裡因為投訴女招待,而造成了女招待跳樓自殺的後果;接著又是在剛死過人的自助銀行裡看到了那個女招待的鬼影。
"老海……"電話裡沉默了片刻,老闆緩緩說,"你投訴女招待又沒做錯什麼,要怪就怪那個女孩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即使不因為你的投訴而跳樓,也會因為其他客人的投訴而自殺的,別太責備自己了。至於小秋拍下的錄影,大廈在市中心,外面來往的人流多,拍下倒映在玻璃門上的人影,這很正常。再說天氣這麼熱,海市蜃樓的道理總明白吧?"
也許老闆說得有道理吧,可就算拍下的是倒影,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拍到那個女招待的模樣,要知道女招待已經跳樓自殺了啊。
小秋扶著精神恍惚的海東青在大廈旁的一處長椅上坐下,遞了一根特醇三五給海東青點上,然後說:"海總,我去幫你買瓶水吧。"
小秋離開後,海冬青默默不語地抽著煙,五分鐘後他吸完了這根菸,然後他又哆哆嗦嗦地去摸口袋,準備再抽一根。此時的他,心裡已經被恐懼所佔據,大概也只有在抽菸的時候,才可以稍稍緩解一下心中的緊張與壓力。
可不知為什麼,他翻遍身上的口袋,也找不到自己的煙到哪裡去了。於是他站了起來,向最近的一家小商店走去,誰知一問,這家商店的特醇三五已經斷貨了。海東青只喜歡抽這一種煙,不願意換牌子,無奈之下,只好去遠處的幾家小商店買菸。不料奇怪的是,每家商店的特醇三五都沒貨了--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海東青突然想起,小秋曾經說過在大廈後巷裡,有一家新開的小商店,那裡比較偏僻,說不定那裡還有剩餘的特醇三五賣。很快,他就找到了這家店面,他要找的煙就擺在顯目的位置。海東青從錢包掏出一百塊給那店主說:"拿一條特醇三五給我。"
店主殷勤地笑著應了一聲接過錢,但他那和善的笑臉突然變了色,他憤怒地罵道:"你什麼意思?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你給我說清楚,要不我就報警!沒錢就用冥幣?"
海東青一愣,看著店主手裡捏著的一張鈔票,不由得心中一驚--店主手裡哪有什麼百元大鈔?他手裡捏著的是一張同樣紅色的冥幣!
海東青臉上一片死灰,他想起在自助銀行裡取錢的時候,竟多取出了一張一百塊的紅色大鈔。難道多出來的一張竟是冥幣?難道那個死去的女招待果然陰魂不散,要纏著他報仇索命?
驚懼之下,海東青的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趕緊道歉,換了一張錢後連煙都沒拿,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回到大廈前的長椅,海東青看到小秋正拿著一瓶礦泉水四下張望。這時,海東青的手機又響了,一看號碼,是老闆打來的。
老闆在電話裡聲如洪鐘地說,如果海東青能及時趕到北京並且把這單業務做下來,公司可以幫他沒交完的房屋按揭款一次性付清,當作獎勵。如果海東青不來北京,那麼請立刻走人,以後都別再在公司裡出現。
聽了這話,海東青不得不掂量一下後果了,他在鬧市買的那套躍層,現在還欠銀行八十多萬的按揭款,如果老闆願意繳清,那可是一筆大數目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海東青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小秋面前,說:"走吧,我們打個車去機場,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小秋驚悸地說:"海總,你不怕索命的女鬼了?"
海東青身體一顫,但他隨即掩飾住心中的惶恐,說:"也許女鬼這能在這個城市裡糾纏我。說不定我到了北京,他就不能再來害我了……"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說法。
攔了一輛車,海東青拉著面如苦瓜的小秋上了車,計程車快速向機場駛去……
5 一根頭髮引發的思索
因為一上午的詭異事件,在飛機上,海東青依舊驚魂未定。他沒有一點胃口,謝絕了空中小姐送來的午飯後,他自顧自地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可只要一閉攏眼睛,他就在一片朦朧中看到女招待幽怨的眼神、小秋手機拍下的鬼影,還有那張紅色的冥幣。
在飛機即將達到北京的時候,海東青才醒了過來。海東青在洗手間裡狠狠地用冰涼的水洗了把臉,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
出了安檢口,海東青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老闆。
老闆一見到海東青,就大聲說:"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真撞了邪?"
海東青掩飾著說:"沒事啦,我只是胃口不好,在飛機上沒吃東西。現在反倒覺得有些餓了。"
老闆笑著說:"小秋,你以前就來過北京,帶海總監去找個地方吃飯。我先回賓館準備一下,晚上就和海外風險投資商見面。"
小秋點頭,他給海東青說,就在離機場不遠的地方,有一家潮州食坊的味道不錯。
海東青在小秋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家潮州食坊。小秋點菜的時候,海東青摸出一根特醇三五點上,然後百無聊賴地四處梭巡。當他的眼神落到食坊門邊靠窗的位置時,海東青看到了那裡坐著的一個人,頓時心中一驚--那裡坐著一個披著長髮的白衣女人,正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海東青。她,正是那個因為海東青投訴而跳樓自殺的女人!
駭然之下,海東青擒住了小秋的胳膊,然後指著門邊那白衣女人,聲音充滿恐懼地叫道:"你看,她在那裡!"
小秋轉頭望了一眼,卻淡然說:"海總,那裡什麼人都沒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什麼?小秋看不到那個女人?難道那真是鬼魂?即使是自己逃到了北京,她還是陰魂不散地跟來了?
那個女鬼在海東青驚恐的眼光中,施施然站起來,嫋嫋婷婷地向門口走去。在即將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回頭望向海東青,幽幽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在你談判的房間裡來找你……"說完,他就飄然而去。
海東青渾身顫慄地問小秋:"你真的沒看到那白衣女人嗎?"小秋搖頭,說:"海總,現在這個食坊裡就我們兩個客人,哪有什麼白衣女人啊?一定是你太緊張,加上沒吃東西,所以產生的幻覺吧?"
"也許是這樣吧……"海東青喏喏地說,"可是,我聽見她說,會在今天晚上的談判現場來找我……"
小秋一下跳了一起來,大聲說道:"天哪,這女鬼真的找來了!今天晚上我們別去和外商談判了吧!我可不想死在那裡!"
海東青嘆了一口氣,默然不語。
就在這個時候,食坊裡一個剃了光頭的男服務生把小秋點的飯菜送了過來。這個食坊也挺有特色的,所有男服務生都剃了光頭。
海東青的肚子"咕嚕"一聲,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他還是嚼之無味地吃起了飯菜。剛吃了幾口,他覺得舌頭似乎被什麼細長柔弱的東西纏住了,吐出一看,竟是一根頭髮。他心情本來就不好,這下看到嘴裡吐出的頭髮,立刻動了真火。
海東青招了招手,那個光頭服務生立刻跑了過來。海東青指著盤子裡的頭髮,沒好氣地說:"怎麼回事?你們的菜裡怎麼有頭髮?"
服務生看著這根頭髮,摸了摸發亮的光頭,說:"先生,我們食坊所有廚師與服務生都剃了光頭,這根頭髮絕對不是我們這裡留下的。說不定是您吃飯的時候,自己的頭髮脫落,飄到了盤子裡……"
海東青看著這根頭髮,心想這的確怪不到食坊服務生的頭上,也許說不定真是因為自己這幾天太過於緊張,內分泌失調,造成了頭髮的脫落。於是他只好揮手讓光頭服務生離開。不過他再沒了胃口繼續吃東西,而是兩眼聚精會神地盯著了盤子裡的那根頭髮,一言不發。
小秋詫異地望著海東青,問:"海總,你這是怎麼了?"
海東青說:"小秋,你不要打擾我,讓我好好想想沒,理一下思路,考慮一下今天晚上的談判怎麼組織語言。"
"啊?!你今天晚上還是要去談判?"小秋渾身顫慄地問,"你不怕那個女鬼來索命嗎?你想死,可我還想好好活著呢。"
"沒事!"海東青冷冷地說,"今天晚上你不用去見外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就算真有女鬼來索命,要的也是我一個人的命。"
海東青從錢包裡摸出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說:"這張錢也不會再變成冥幣了,除非這家食坊的收銀小姐會變魔術。"
6 真相大白 陰霾盡掃
回到賓館,老闆已經把所有資料準備好了。老闆問海東青還有什麼要求時,海東青笑了笑,說:"老闆,我只有一個要求,在談判結束後,你可以讓我為公司做一個決定。"
老闆好奇地問:"什麼決定?"海東青卻笑而不語。
當晚的談判相當順利,海外風險投資商對海東青的網路遊戲軟體非常滿意,當時就初步答應了高額投資的意向。而在談判的過程中,也並沒有什麼索命的女鬼出現。
送走了外商,老闆高興地與海東青擊掌慶賀。老闆問:"你不是說有個決定要做嗎?快告訴我是什麼?"海東青正色說:"等我們回了屋見到小秋再宣佈吧。"
見到小秋,海東青這才對老闆說:"我要做的這個決定就是,替公司開除一個商業間諜--小秋!"
小秋像是著了火一樣,跳了起來:"海總,你憑什麼說我是商業間諜?"
海東青冷冷地說:"我也是到了今天下午在潮州食坊裡吃飯的時候,才把所有問題想通的。你的目的,就是想幫我們的競爭對手,讓我以為見了女鬼,不敢與海外投資商見面。可惜無意間你們卻露出了馬腳。"
海東青的推測是這樣的,當他去咖啡廳吃飯的時候,小秋故意安排他的女同夥去碰撞海東青,然後灑落咖啡在他的西裝上引發爭吵。而假扮咖啡廳經理的另一個同夥立刻出現,當著海東青的面表示會處理女招待。當他下樓後,圍在樓下的那群人自然也是他們的同夥,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海東青以為,自己的投訴造成了女招待跳樓自殺。
海東青隨後來到自助銀行取款,那裡的提款機已經被小秋這幫人動了手腳。當他們看到海東青走進銀行,就啟動了程式,讓提款機的螢幕上出現女招待雙眼流血揚言索命的圖案。別忘了,小秋也是IT精英,這樣的程式並不是很難做的。而在昨天一早海東青上班前去銀行取錢時,正好看到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改造裝置而讓銀行暫時停止營業,一定就是這幾個人在提款機上動了馬腳。
至於小秋手機拍到的鬼影,不用說,拍的就是玻璃門上的倒影。當時那個白衣女人就站在銀行外招手,然後讓小秋拍下了這段錄影。
後巷的那家小賣部,一定也是小秋的同夥開的。海東青在大廈外抽第一根菸的時候,小秋就偷偷拿走了他衣兜裡的香菸,然後趁著買礦泉水的藉口,跑到一邊把附近幾家小店的特醇三五全部掃完。這樣一來,海東青就只有去後巷裡的那家小店買菸了。當小店老闆接過海東青遞來的錢,立刻用很快的手法換成了一張冥幣。這樣的手法,任何一個粗通魔術的人都可以成功地完成。而海東青取錢時多收到的一張百元大鈔,肯定是他在俯身拾錢的時候,有人從自助銀行的門縫裡塞了一張進來。說不定就是那個白衣女人乾的,因為那時她正好就站在門外揮著手,讓小秋拍出所謂的靈異錄影。
到了北京,在那家潮州食坊,小秋又故意裝作沒看到那個穿著白衣的女人,讓海東青以為自己又看到了索命的女鬼。而白衣女人在離開食坊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威脅會在海東青談判的時候去找他索命。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海東青放棄與外商見面的決定。
聽完了海東青的話,小秋臉上一片死灰。
老闆嚴肅地問:"小秋,這真是你做的嗎?"
小秋渾身顫抖了起來,他黯然回答:"海總,你說得不錯。反正你們的談判結束了,我們的計劃也失敗了,所以我可以坦白,你的推測完全正確。你就像是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做事一樣。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哪一點讓我們露出了破綻?"
海東青笑了笑,說:"是潮州食坊的那根頭髮,讓你們露餡的。"
"頭髮?!"
是的,就是那根頭髮!當食坊的光頭服務生說,他們為了不讓頭髮掉到菜裡,所以他們所有的廚師和服務生都剃了光頭。這不竟讓海東青想起了第一次在咖啡廳裡看到那個穿著白衣的女招待。
所有的女招待都應該把頭盤起來,或者是在腦後紮成馬尾,特別是檔次高一點的西餐咖啡廳。而那個女招待,卻是任由一頭烏黑的頭髮披在肩上。
"小秋,你見過這樣的女招待嗎?"海東青笑意盎然地問。
小秋無言以對,只得收拾好行李,默默走出了賓館客房。
老闆拍著海東青的肩膀說:"老海,真看不出你有這麼厲害啊。"
海東青說:"其實,也不是我有這麼厲害。只是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真正的鬼都藏在人的心裡。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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