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心情散文
散文的語言,以清楚、明暢、自然有致為其本來面目,散文的結構,也以平鋪直敘,自然發展為主,因為散文以處理主觀的事物為較適宜,或對於客觀的事物亦往往以主觀的態度處理之的緣故。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瓶中信
她是一個報社的專欄作者。離異後獨自過著孤獨的生活,有一個兒子。一天,在海邊跑步的時候,她撿到一隻漂流瓶。瓶子裡是有一封信。是一個男人寫給他離去的妻子。
信寫得深情而悽婉。她費勁心機找到那個寫信的男人。然後千里迢迢到那個海邊的小鎮。男人修船,造船。他把自己叫做水手。妻子已經病逝。
是個畫家。他深愛她。一直處於悲痛的懷念裡面。可是這個出現在小鎮的女人,帶給他深刻的。
他們有過溫暖的日子。也爆發了激烈的矛盾。她覺得自己無法取代他心目中病逝妻子的地位。最終決定黯然放棄。他在失去她的那一刻,明白了心中對她的深愛。他決定去找她。和她一起生活。
他寫了最後一封信給她的妻子。告訴他的妻子,他對那個女人的愛和對她的愛,一樣的多。他帶著那個裝著信的漂流瓶獨自出海去和妻子告別。在暴風雨突襲的海面上,為了挽救一家三口,溺水身亡。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純粹的愛情片。瓶中信。一個簡單的故事裡,蘊藏著深厚而廣博的情感。愛和生死。離別和懷念。激情和新生。
鏡頭裡有洶湧激烈的潮水和風浪。也有平靜寂寥的夕陽下的海面。大海象人的感情一樣深不可測。也許我們永遠都無法預知。深藏在內心的激情可以有多麼澎湃。
凱文柯斯納的眼睛,一直是我喜歡的。沉默的目光,淡淡的憂鬱。一個小鎮上與大海做伴的男人。沒有野心慾望。有一顆澄澈的心。
因為他是一個接近自然的男人。當他在芝加哥去探訪她,在擁擠的地鐵裡,在忙碌的報社裡,他有微微的靦腆和無措。他不適應城市的喧囂和擁擠。他看慣廣闊沉默的大海。所以他不是處身商業氛圍裡面鋒芒必露,言辭激烈的男人。
那天在IRC裡有人問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說,平淡溫暖。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概念。也許只是一種感覺。遇到了才會明白。
可是我喜歡電影裡這個叫大衛的男人。他過著簡單樸素的生活。他悶頭幹活,能造出漂亮的木船。他對一個女人的愛情沉默卻持久。他對自己對別人沒有任何掩飾偽裝。
他不常說話。他有溫暖的舉動。他敢於開啟自己的心扉,然後為感情付出責任。他看過去非常堅強。可是他的溫柔和痛苦,脆弱和忍耐都讓人。因為他真誠。
而在我們的生活中,有太多不屬於自然的男人。他們可以隨便輕易地對一個女孩說,我喜歡你。他們目的明確,有時候只需要慾望。對金錢和前途,有太多注重和需索。
習慣對任何事物持輕率的調侃態度。失去對美好事物應有的尊重。以及對其他心靈的理解。
很難設想,這樣的男人能帶來愛情。
曾經我對一個朋友說,永遠不要對別人輕易地提起愛或喜歡。除非你是持遊戲態度。
因為有些感情,它們深藏在我們的心裡。只有沉默才能體現我們對它的尊敬。而且唯一能證明它的方式。只能是付出。
所以這是一部想象著愛情的電影。它唯美而浪漫。就象電影最後的那段臺詞。它說,失落一直是我們人生旅程的一部分。可正因為如此,才我們懂得珍惜的可貴。能擁有深深的愛,值得感激。它揭示了電影詮釋的主題。
可以被它感動。卻又始終被提醒著。它僅僅只是一部電影而已。
電影裡這兩個主人公。他們都已接近中年。承擔著感情創傷的痛苦,並且孤獨。可是他們有勇氣去愛。他們彼此靠近的時候,緩慢而溫柔。
是不是有經歷的心更懂得愛情的可貴。
我同樣喜歡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有一雙平靜無畏的眼睛。她的心靈敏銳。她追求她直覺中的方向。她理解這個男人。理解他的痛苦。也理解他給她的傷害。
或許只有兩顆同樣體驗過離別和失望的心,才能帶來安慰。
曾經有個男人對我說,漂亮是他區別女孩的唯一一條標準。我不知道他把心靈和思想的位置放在哪裡。同樣,也有一個男人說,他喜歡有經歷有故事的女孩。
因為那樣的女孩有一顆老心。所以她懂得理解。
區別很大。
不知道我們是否都能遭遇到,深刻而無悔的愛情。可以用一生來懷念。
我是這樣的不相信愛情。也許它在我的心裡,實在太美。因為美,所以才無望。
:隱忍的方式
這個男人。
他的臉很瘦,是英國男人常有的那種狹窄。鼻翼兩側有兩條深長的紋路,一直延伸到脣角。在東方的命相書裡,這樣的紋路代表著痛苦的隱忍,稱之為法令紋。
這個有法令紋的男人。
他安靜地站在60年代北京清涼如水的夜色下,看一個老人在水井旁邊捉螢火。那個在舞臺上笑容幽怨的女子,走在他的身邊,寂靜無言。她有漆黑的頭髮,漆黑的眼睛,淡黃的面板。
她是一箇中國男人。他愛上了她。
在監獄裡的眾目睽睽之下,他把刀插進自己的腹部。疼痛和鮮血帶來快慰。那是4年以後的事情了。他的,他深愛的女人,他的兒子,他的中國生 活……原來都只是一場幻夢。他選擇了自殺。唯一令人不解的是,那個男人從不對他寬衣解帶,可是他依然相信。甚至相信男人懷裡抱著的孩子。直到男人赤裸地站 在他的面前。
他的絕望,不是因為情慾。不是那白色棉衫下面遮掩的身體。而是他固執沉溺地幻想。神祕的東方哀怨,溫柔如水的眼角……愛情是宿命擺下的一個局。
依然是這個有法令紋的男人。在陽光燦爛的午後,看到被水淋溼的少女。他躊躇地走在夜色的迴廊上,小心翼翼地想象她的身體,一樹梨花壓海棠,良辰美 景,只是瞬間。他依然期待她柔軟的嘴脣,花朵般貼近他的臉頰,願意為此而陷入深淵不得翻身。而最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懷孕的陷入貧窮和平庸的女人。在塵 土飛揚中他含著眼淚落荒而去。所有的快樂,依然只是罪惡。
這是JeremyIrons.英國演員。主演過影片《蝴蝶君》,《洛麗塔》,《愛情重傷》……奧斯卡影帝。
我的一個女友也很喜歡他。我相信喜歡他的女人會有很多。那些心裡有陰影的女人,看著他的眼神,會覺得安全。就好象一間陰暗的屋子裡,它不是盲人般的黑暗,它只是陰暗。
他身上有英國男人的潮溼氣味,雨水綿綿的城市,長年不見陽光,每一棵樹都會滋生出黴菌和憂鬱。他在街旁走過,潦倒地經過燈光溫暖的酒吧,無法成為 其中酗酒縱情的一個,只能站在櫥窗旁默默凝視,然後離開。他具有神經質的美感。手指修長,臉色蒼白。在主演的電影裡,大部分都容易陷入病態的畸戀。他是喜 歡縱身撲入的人,雖然姿態優雅,依然常常潰敗到底。
他的情慾是黑夜中的潮水,洶湧盲目,但是並不骯髒。
只是依然絕望。那種無聲的絕望。一絲絲,一縷縷地,從他的面板,他的頭髮,他手指散發出來,滲透在空氣裡,消失在時間裡。
他不激烈,但是習慣摧毀或被摧毀。
這是一個傑出的表演者。他的神情可以被展覽。他的氣息可以被渲染。當一個人的氣味能夠透過攝像機鏡頭擴散的時候,他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電影演員。很多人在表演的時候,是一隻被操縱的木偶,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但那些快樂和痛苦並不屬於他自己。他是受控的。
而有些人在表演的時候,該笑的時候讓別人笑,該哭的時候讓別人哭。那些快樂和痛苦是他自己的,他使用得收斂而小心,並以此為武器,直抵人心,銳不可擋。他喜歡控制一切。
當刀插入身體,他跪伏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住刀柄,把它一寸一寸用力地捅進去。捅入自己身體的更深處。
他的嘴脣塗了悽豔的口紅,臉上是慘白的脂粉。那是一個在等待中枯萎的日本女人,是一箇中國男人扮演過的角色。他愛上了那個男人。愛上自己的幻覺。 可是通徹心扉的愛情是真的。註定要破碎的幻覺也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經以為的花好月圓。洛麗塔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容顏憔悴地對他微笑。她說, 我不愛你,抱歉我真的是不愛你。她所有的叛逃和拒絕,都是為了證明她不愛他。愛她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不是她的。所有的愛都只屬於自己。
他的眼淚,終於就這樣輕輕地掉下來。
這種深刻地壓抑以後的爆發,需要演員極大的張力控制。很多演員表情豐富,形體誇張,可是在表演的中途就能量失散,只為最後疲憊地退卻。可是他懂得控制。
如果讓JeremyIrons演話劇,對觀眾來說,是一種損失。試想鏡頭放大,慢慢地推進……他平靜悵然的面容佔據著影幕。深藍的眼睛,湧動著空洞回聲的潮水,兩條深不可測的法令紋,隱藏的痛苦,薄薄的嘴脣顫動著,顫動著……只是依然無法言語。
那張臉寫滿了破碎,卻無法被撫摸。
有這樣一張臉的演員,只能出現在攝像機的面前。
看他主演的影片,從來不曾掉淚。導演的手法通常平淡,不會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和催情。只有JeremyIrons.他控制著痛苦,讓它像插入身體的刀刃,鈍重地發不出聲音。但是他進入。
演員常會被當成孩子對待,因為他們常有幼稚的言行。
可是我是成人。他說。
也許這就是區別。
:抽菸,傷口以及紀念
以前我不清楚為什麼有些男人喜歡抽菸。應該很多女人都不清楚。但她們會希望自己變成男人脣間的一枝香菸。因為他們似乎離開它就不可活。
從小我是喜歡喝純水,睡覺之前把牙齒刷乾淨,恨不得讓自己通體透明的人,很注重清潔的氣味。總覺得抽菸會使人會變髒。那麼汙濁的煙霧把它吸到身體裡面去,簡直要把肝臟變成毒氣室一般。但是2000年,香菸變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是那種非常收斂和隱晦的喜歡。一如有些人對感情的方式。平時同事開會或者聚會,我會注意不分享他們的香菸。抽菸對我而言是一種私人方式,只能把它留給自己或在某個瞬間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
我記得自己依賴它的時刻。一個人等在夜色瀰漫的街頭,看著風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穿梭……凌晨時分在電腦面前頭痛欲裂,白茫茫的螢幕像雪後的原野……
又也許,是在失眠的深夜,想起某個人,感覺自己呼吸緩慢……抽菸像一劑藥,止住了所有的疼痛和迷惘的蔓延。
有時候,我會跟隨身邊的人。常在一起的某個朋友,或者是曾經愛過的一個男人。他們抽555,聖羅蘭,七星,茶花,駱駝,紅雙喜……各種各樣的牌子。
我也抽。不同牌子的煙有不同的味道。有時候會在自己的抽屜裡翻出某個空煙盒,裡面散落著幾根菸絲。而已經離去的人還在心裡留著模糊的氣息。
遇見的男人,很多一直抽的是555.英國煙,辛辣嗆人。一如那些神情優雅,心靈強硬的男人,常常能帶來。金黃的煙殼,不管是在街頭小販的架子上,還是在商店的櫥窗裡,我記得它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印記。
我記得他們拿出煙的樣子,記得他們把煙叼在嘴脣間的樣子,記得他們在深夜或凌晨推開視窗,輕輕吐出煙霧的樣子……
很多年以後,開始相信,所謂愛情,都是因為寂寞。在那個瞬間。
很多年以後,開始相信,有些事物或者有些人,僅僅是我們的記念。
蔡健雅的一首歌,歌名就叫《紀念》。在音樂頻道里看她淡淡地唱,他的樣子已改變,有新伴侶的氣味,那一瞬間,你終於發現,那曾深愛過的人,早在告別的那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MTV裡是一對相愛的少年,在落花如雨的樹林裡奔跑。
他們長大了,分別了。
男人結婚了,女人死了。
右眼下面有一顆褐色痣的蔡健雅,無謂的一張臉,聲音沙啞,沒有任何起伏。
失去了激盪的情感,就像黑色的海水退卻。
我們曾經深愛的人,在告別的那天,就已經在世界上消失。
我的一個朋友,手臂上有傷疤,是曾經用酒精燒過的針紮在面板上,寫下他愛過的第一個女孩的名字。那三塊醜陋的傷疤,要一輩子跟隨著他。而女孩和愛情,早已經離開。
所以感情只是我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愛,或者不愛,只能自行了斷。
傷口是別人給予的恥辱,自己堅持的幻覺。
而更多的人已經沒有傷口了。大家都記得把自己保護好。謹慎地尋求付出和回報之間的平衡,希望別人死心塌地,堅持自己優遊自在……溫暖淳樸的愛人們,像鳥一樣,紛紛飛離物慾的城市。就像很多年,我們沒有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街頭聽到鳥聲。
頹廢是破罐子破摔的東西。
這種放肆的碎裂聲音,已經陪伴在身邊很多年。見過許多頹廢的人,聰明的,偏執的。身上一種潮溼的氣息。是彼此都熟悉的氣味。
很多人過著沒有節制的生活,根本毫無自控的生活,像蘋果花一樣,禁不起一再地注視,看著看著就落了。活得很健康本能的人,值得尊重他們。因為有太多人,走不出他們的原罪。
那些神情陰鬱,面板粗糙,眼神清澈明亮的人。那些穿著布鞋和肥大褲子,走過城市喧囂人群的人。那些心走得比時間快,在開始就看到結局的人。那些一直輕輕地在死亡陰影裡呼吸的人。
我們在一起。海水一樣的沉默,無至盡的行走。我的朋友們。
我們在街頭,用手心護住打火機,互相埋下頭點菸,火光照亮彼此平靜的面容。那一瞬間,我們知道彼此在一起。世界能夠給予的評判和斷定,都在那裡。文字,夢想,血液,疼痛,也都在那裡。
愛我們的人,侮辱我們的人。他們和我們一樣無可逃脫。
2000年,我真正感覺到的快樂,看到生命如花海鋪展,激越的瞬間讓人墮落。
吸菸有害健康。
充滿意境的心情散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