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謠六扇門什麼意思?
宋冬野斑馬什麼意思
這個故事說起來很長,不過很真實。
老宋滿眼深情地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酒桌那頭的一個據說來自成都的胖子眼睛裡亮了一下,老宋那被酒精刺激的大腦皮層顫抖了一下覺得不對勁,但是渾身酥麻的感覺像飛完葉子一樣讓人提不起精力去思考,他搖了搖頭,那個胖子只是個裝逼玩攝影的屌絲而已,他對自己說,然後提起老山城的瓶子對著滿桌的新朋友咧著被點八中南海薰啞的嗓子喊,幹了,今天演出多虧大家了!
老宋是個民謠歌手,高中那會兒他看上一個蒲公英一樣溫暖柔軟每天帶著耳機的姑娘,在姑娘那黑色的長髮飄飄裡他第一次摸到吉他——他想讓姑娘的耳機裡放著自己的歌,終於在那年的秋分被姑娘正式拒絕。因為他是個胖子,他默默地想,也許胖子是沒有擁有愛情的權力的。
他上了大學,開始了自己的民謠創作,很正式,甚至在豆瓣申請了自己的獨立音樂人小站,那一年李志很火,每一個文藝青年或者小清新都會哼上一兩句誰的父親死了請你告訴我如何悲傷或者我看見你靠在窗口沉默路過了青春我們還擁有什麼。老宋漸漸覺得自己選擇這條路或許也是正確的,起碼比窩在學校背什麼毛概好吧,於是他想離開學校,像每一個北漂一樣混跡在北影廠周圍或者浪蕩在鼓樓邊兒上,彈琴唱歌安享青春。可是,媽的可是,每一個好的故事都有一個你想不到的轉折,它會像一根魚骨頭卡在你的喉嚨口讓你的喉結上下滾動卻又無可奈何。
他遇到一個姑娘。
馬兒來到北京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剛剛兩個月,她不知道她該怎麼生活下去,應該說是怎麼生存下去。北京很大,大得看不到邊,滿眼的都是插進雲裡的大樓和像家鄉那條小河一樣湍急的人群,每個人都在忙碌,忙不完一樣,她卻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每天早晨醒來都會盯著北京東方火紅的顏色,除了這個時間之外北京的天都是灰色的,像爸爸嘴裡吐出的煙,那麼輕,那麼安靜。
馬兒哭了,因為她又想起了爸爸。她才初二,像每一個含煙的少女一樣,她會看明星雜誌,夢想著會有一個帥到死的王子穿著白色的禮服在水晶教堂裡給她戴上精緻的鑽戒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我愛你,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男人打碎了,像一面剔透的鏡子碎在家鄉那塊兒不大的土地上,濺起來的玻璃碴子狠狠地扎進她那顆稚嫩的心,連帶馬兒心裡的所有美好和幻想,都已經千瘡百孔。
她現在在一個大學邊兒上賣水果,每天早晨的時候她把每一個水果用棉布擦乾淨然後擺在學生必經的街旁,馬兒會安靜地看著大地東方的紅色,大樓太高了,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看到正在升起的太陽了,晚上的時候她把沒賣出去的水果小心翼翼地放進鋪著報紙的竹簍裡然後在她租住的攤位裡面搭蓋的木棚裡輕輕地躺下,沾著水果香味的手覆在肚子上的時候淚就像沸騰的水湧出眼眶。
老宋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甚至連哪個院系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個週末的下午他在操場邊兒上的樹下彈琴的時候她總會在爐渣鋪的跑道上蹦蹦跳跳地像只小馬一樣跑過,晶瑩瑩的汗滴在她俏皮的鼻尖閃著耀眼的光芒,有時候她會停下來聽老宋唱歌,那時候老宋還在抽大前門,銀灰色的煙從老宋的嘴裡隨著沙啞的歌聲吐出來,姑娘總會可愛地揉著鼻子轉身接著在跑道上一圈一圈蹦蹦跳跳。
老宋那顆忐忑的心在姑娘轉身離開後慢慢放下來,被姑娘盯住的時候老宋感覺這幾年的琴都白練了,手指僵硬地連弦都按不實了。他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像看到高中拒絕他的那個蒲公英姑娘一樣,這個像匹小馬一樣的姑娘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也柔軟地像要化了一樣,蜜糖蜜糖,或者是棉花糖。
大學的老宋還是個胖子,甚至還留起鬍子,每一個胖子心裡的最深處都是自卑的,特別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姑娘,他不知道那個多年後在重慶酒桌上見到的那個眼神傲慢的屌絲胖子的內心深處是不是這樣,但老宋還是慫了。他給姑娘彈《戀曲80》和《模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