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媽隨筆:我的奶奶?

奶奶今年86歲了,一個小腳老太太,說她的身體還有多硬朗,那是不尊重事實,但是奶奶照料著她和爺爺的起居(爺爺比奶奶還大2歲),做飯、洗衣服,不用他人伸手卻是事實,經常拄著個手杖,慢慢而有序的勞作著。奶奶爺爺和爸媽在一個院子裡生活,爸爸向奶奶提議:“您這麼大歲數了,就別做飯了,跟我們在一起吃吧”。奶奶說什麼都不同意,奶奶說:“等我實在動不了了,你們再做給吃吧!”

奶奶畢竟那麼大年齡了,身子骨遠不如從前了,高血壓、腰間盤突出、腿疼、腳上的雞眼還有一些其他的症狀總是折磨著她。奶奶說:“白天還好過,痛苦的是晚上,兩條腿輪流抽筋,躺是躺不住的,坐起來,將兩條腿垂在床沿上,要好長時間才能緩解。”奶奶將褲腿捲起來,我看到了甚至還沒有我的胳膊粗的腿。

奶奶房間裡的傢什多數都很陳舊,例如,她床前的桌子、她盛面的缸、她的一本用來放鞋樣的書、還有一輛老舊老舊的紡棉花車子,多數都伴隨她半個世紀了,也曾提議換些新的吧,奶奶捨不得,這些東西就這樣留了下來。東西雖然陳舊,但奶奶一生勤勞,每次到她房間裡,總感覺很乾淨,即便現在,腿腳不利索,給人感覺依然如此。

奶奶做的女紅活很漂亮,兒子出生的時候,奶奶和媽媽給兒子做了三條棉褲,關鍵的部位都是奶奶給上的,兒子週歲的時候穿上還真合適。奶奶說,眼睛不行了,不然再多給童童做幾件。奶奶做衣服是有目共睹的,我們小時候穿的棉衣,包括幾個小侄和侄女的棉衣,多數都出自奶奶之手,更不用說,我的父輩那代人的穿衣了。奶奶說:“現在沒那些力氣了,當年給你老奶奶做衣裳,那種帶大襟的褂子,我晚上剪好,第二天上午就給做好了”。

奶奶除了勤勞,也很可愛。奶奶很少出門,現在年齡大了,更是如此,前幾年,拄著手杖還能跑到後村的集上,這幾年連集市也去不了了。還是那次,她病了,帶她去鎮上的醫院,她才算出了趟遠門,看著寬寬的馬路,望著那麼高的樓,一點也沒有了記憶的摸樣,奶奶很好奇又很失落。奶奶回來說:“那就叫樓啊,我看跟咱們這平地一樣啊,也不暈也不晃的”,把我逗樂了,我說:“要是在上面晃來晃去的,怎麼能住人呢?”奶奶不語,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給奶奶看我手機裡的照片,奶奶對我在車站拍的那張很感興趣,奶奶說:“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你看有坐著的,還有站著的,還有男的,還有女的,看這裡還有個小孩”,我說:“這是初六那天在車站拍的”,奶奶問:“你婆家到底在哪裡啊,是不是很遠啊?”我回答她:“臨沂,離咱家也不遠,有三四百里吧”,奶奶說:“那得是多大的一個莊啊,你看有這麼多的人”。我笑了,回答她:“嗯,是挺大的莊”。

童童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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