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看日本文化

General 更新 2024年11月15日

  茶道是日本傳統文化中的奇葩,是最具日本特色的文化形式。日本茶道集美學、宗教、藝術、文學及建築設計等為一體,通過茶事活動來修身養性,達到一種人與自然和諧的精神意境。下面是小編精心為你整理的,一起來看看。

  

  日本的茶道文化的形成和發展不象中國茶文化那樣主要受儒道佛三位一體的中國文化綜合影響。日本的茶文化是由中國傳入的。在7世紀之前,日本人沒有喝茶記錄。而在這一文化傳入過程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佛教的僧侶們。他們去中國學習佛教,同時將寺院的生活文化也帶了回來。其中之一便是飲茶與茶禮。由此,日本茶文化自開初就與佛教結下了不解之緣。在飲茶習俗傳入日本的初期,飲茶活動是以寺院、僧侶為中心展開的。據史料記載,公元805年日本傳教大師最澄從中國帶回茶籽,栽種在比睿山麓,形成了日本最古的“日本茶園”。從那以後,弘法大師空海於806年把從中國帶回來的茶獻給了嵯峨天皇,他還從中國帶回了茶碾、茶籽。至815年4月,嵯峨天皇幸遊近江時,在唐代生活了長達30年之久的高僧都永忠親自煎茶獻給天皇,嵯峨天皇對此大為欣賞,由此命令近江等地修建茶園。至榮西為止,茶與禪宗的關係可以說是以禪為主,以茶為輔。茶為坐禪修行時的飲料、禪案的素材、行道之資、救國之助等等。這些都只能說明茶與禪宗生活的密切關係,仍不能證明兩者之間的法嗣關係。

  茶道的集大成者是千利休。利休在茶道聖典《南方錄》中說:茶道的技法以臺子技法為中心,其諸事的規則、法度有千上萬種,茶道界的先人們在學習茶道時,主要是熟記、掌握這些規則。並且將此作為學習茶道的目的。

  由此可見,日本的茶道藝術的思想背景為佛教,其思想的核心是禪。它是以禪的宗教內容為主體,以使人達到大徹大悟為目的而進行的一種新型宗教形式。

  在日本文化中,禪文化佔有很大比重,這是日本文化中最有代表性、有特色的文化現象。禪的思想及禪宗的形式影響到日本文化的大部分角落,如建築、園林、音樂、茶道、書畫、武術等。

  在日本,歷代大茶人都要去禪寺修行數年,從禪寺獲得法名,並終生受禪師的指導,但在他們獲得法名之後並不留在禪寺,而是返回茶室過著茶人生活。茶人的生活近似常人的生活,近似藝術家的生活。所以說,茶人雖通過禪宗學習到了禪,與禪宗持有法嗣關係,但茶道有其獨立性,是獨立存在於禪寺之外的一種“在家禪”。如果把禪寺裡的宗教活動叫做“寺院禪”的話,那麼茶道與禪宗就是一組平行並行的關係。

  久鬆真一說:“茶道的第一目的為修煉身心,其修煉身心是茶道文化形成的胎盤。無相的了悟為一種現象顯示出來的才是茶道文化。茶道文化真是一種內容豐富的文化形式,自己開始研究茶道以後感到驚訝的是,其文化形式有著強烈的獨特性,即它是一種由無相的了悟,無相的自己表現出來的形式。未滲透著無相自己的茶道是不存在的,反過來說,茶道中必須滲透著無相的自己。即茶道文化是無相的自己的外在表現。茶道又是一種根源性文化,它修煉人的身心,創造無相的人、了悟的人,即創造文化的創造者。所以說,茶道是創造文化創造者的文化。這些創造者創造的文化反過來又創造文化創造者。茶道是這樣一種修煉人的天地,是這樣的一個文化創造的領域。在此意義上來說,茶道是無相自己的形成及無相自己表現的場所。”如上所述,真正意義上的日本茶道的形成,是以珠光為開山,邵鷗為先導,千利休為集大成者而完成的。

  在日本,最純正的茶道被稱之為“草菴茶”。草菴茶的茶道是對高貴、財富、權利的徹底批判,以及對低賤、貧窮的新的價值發現與價值創造。

  至今,茶道已成為日本人最喜愛的文化形式,也是最常舉行的文化活動。喜愛茶道的人比比皆是。為追求茶道而終身不嫁的女子,為追求茶道而辭去公職的男人屢見不鮮。現在,茶道被認為日本文化的結晶,日本文化的代表。

  學術界對日本茶道精神的解釋主要使用三個概念:***一***和敬清寂;***二***一期一會;***三***獨坐觀念。這些概念與禪的思想是相聯絡的。

  “和敬清寂”被稱為茶道的四諦、四規、四則。是日本茶道思想中最重要的理念。茶道思想的主旨為:主體的“無”,即主體的絕對否定。而這個茶道的主旨是無形的。作為“無”的化身而出現的有形的理念便是和、敬、清、寂。它們是“無”派生出的四種現象。由這四個抽象的事物又分別產生了日本茶道藝術成千上萬種形式,如茶室建築、點茶、道具、茶點心等。

  “一期一會”一詞出自江戶末期最大的茶人井伊弼所著茶論《茶湯一會集》。井伊說:追其本源,茶事之會,為一期一會,即使同主、同客可反覆多次舉行茶事,也不能再現此時此刻之事。每次茶事之會,實為我一生一度之會。由此,主人要千方百計,盡深情實意,不能有半點疏忽。客人也須以此世再不能相逢之情赴會,熱心領受主人的每一個細小的匠心,以誠相交。

  “獨坐觀念”一語也出自井伊弼的《茶湯一會集》。面對茶釜一隻,獨坐茶室,回味此日茶事,靜思此時此日再不會重演,此刻茶人的心裡不禁泛起一陣茫然之情,又用起一股充實感。茶人此時的心境可稱為“主體的無”。

  由此可見,茶道是一場靜心清魂的佛事。茶人不愧為在家的僧人。茶室可比作寺院的佛堂。所以,日本茶道思想是茶與禪的融會貫通。茶中有禪理,禪理又在品茶中深刻體會到。

  日本茶道一直可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的奈良時代,由中國唐代的鑑真和尚及日本的留學僧最澄法師帶入日本,很快在日本的上層社會流傳。

  十五世紀初,名僧村田珠光***1423-1502***採用“茶寄合”的大眾化形式。吸收“茶數寄”的品茶論證和鑑賞茶具的內容,結合佛教莊嚴肅穆的儀式。創立了茶道藝術。提倡茶禪合一,旨在清心。以後由禪門逐漸普及民間,形成20多個流派。如內流、樂流、細流、織部流、南聲流、宗偏流、鬆尾流、石洲流等,十六世紀後期豐臣秀吉時代的茶道高僧千利休,集茶道之大成。創立了最大眾化的“一派茶道”又稱“千家茶道”後來,千利休子孫分三支,又稱“三千家”。“一派茶道”在日本流傳最廣,影響最深。千利休也被日本人尊為茶道宗匠。

  所謂茶道,就是有關沏茶,飲茶的禮儀,有一整套形式,用以修心養性,增進友誼和學習禮法。千利休提出茶道的根本精神是“和,敬,清,寂”。稱“四規”是茶道的宗旨。

  日本的茶道源於中國,卻具有日本民族味。它有自己的形成、發展過程和特有的內蘊。

  日本茶道是在“日常茶飯事”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它將日常生活行為與宗教、哲學、倫理和美學熔為一爐,成為一門綜合性的文化藝術活動。它不僅僅是物質享受,而且通過茶會,學習茶禮,陶冶性情,培養人的審美觀和道德觀念。正如桑田中親說的:“茶道已從單純的趣味、娛樂、,前進成為表現日本人日常生活文化的規範和理想。”十六世紀末,千利休繼承、汲取了歷代茶道精神,創立了日本正宗茶道。他是茶道的集大成者。剖析利休茶道精神,可以瞭解日本茶道之一斑。

  村田珠光曾提出過“謹敬清寂”為茶道精神,千利休只改動了一個字,以“和敬清寂”四字為宗旨,簡潔而內涵豐富。“清寂”也寫作“靜寂”。它是指審美觀。這種美的意識具體表現在“佗”字上。“佗”日語音為"wabi",原有“寂寞”、“貧窮”、“寒磣”、“苦悶”的意思。平安時期“佗人”一詞,是指失意、落魄、鬱悶、孤獨的人。到平安末期,“佗”的含義逐漸演變為“靜寂”、“悠閒”的意思,成為很受當時一些人欣賞的美的意識。這種美意識的產生,有社會歷史原因和思想根源:平安末期至鎌倉時代,是日本社會動盪、改組時期,原來佔統治地位的貴族失勢,新興的武士階層走上了政治舞臺。失去天堂的貴族感到世事無常而悲觀厭世,因此佛教淨土宗應運而生。失意的僧人把當時社會看成穢土,號召人們“厭離穢土,欣求淨土”。在這種思想影響下,很多貴族文人離家出走,或隱居山林,或流浪荒野,在深山野外建造草菴,過著隱逸的生活,創作所謂“草菴文學”,以抒發他們思古之幽情,排遣胸中積憤。這種文學色調陰鬱,文風“幽玄”。

  室町時代,隨著商業經濟的發展,競爭激烈,商務活動繁忙,城市奢華喧囂。不少人厭棄這種生活,追求“佗”的審美意識,在郊外或城市中找塊僻靜的處所,過起隱居的生活,享受一點古樸的田園生活樂趣,尋求心神上的安逸,以冷峻、恬淡、閒寂為美。茶人村田珠光等人把這種美意識引進“茶湯”中來,使“清寂”之美得到廣泛的傳播。

  茶道之茶稱為“佗茶”***不是沱茶***,“佗”有“幽寂”、“閒寂”的含義。邀來幾個朋友,坐在幽寂的茶室裡,邊品茶邊閒談,不問世事,無牽無掛,無憂無慮,修身養性,心靈淨化,別有一番美的意境。千利休的“茶禪一味”、“茶即禪”觀點,可以視為茶道的真諦所在。

  而“和敬”這一倫理觀念,是唐物佔有熱時期中衍生的道德觀念。自鎌倉以來,大量唐物宋品運銷日本。特別是茶具、藝術品,為日本茶會增輝。但也因此出現了豪奢之風,一味崇尚唐物,輕視倭物茶會。熱心於茶道藝術的村田珠光、武野紹鷗等人,反對奢侈華麗之風,提倡清貧簡樸,認為本國產的黑色陶器,幽暗的色彩,自有它樸素、清寂之美。用這種質樸的茶具,真心實意地待客,既有審美情趣,也利於道德情操的修養。

  日本的茶道有煩瑣的規程,如茶葉要碾得精細,茶具要擦得乾淨,插花要根據季節和來賓的名望、地位、輩份、年齡和文化教養等來選擇。主持人的動作要規範敏捷,既要有舞蹈般的節奏感和飄逸感,又要準確到位。凡此種種都表示對來賓的尊重,體現“和、敬”的精神。

  日本茶道文化的七大美

  缺陷之美

  日本茶道雖追求精神上的“一心”,但卻倡導面對現實生活的不完美,欣賞缺陷。比如,茶道中使用的茶碗,不論從造型到色彩等,常常可見到不均衡一致的陶瓷品,有的左右不對稱,有的是釉沒足色,有的更是表面粗糙。還有茶室中的花入或掛軸等茶道美術品,入眼的常常不是整齊劃一的感覺,多是參差不齊。這種帶有缺陷的美,卻常有深度的魅力。日本茶道認為,缺陷的美,是一種奇數單一的美。就如中國書法中的行草,行雲流水間的狂草,在不是正楷的忘形中,獨自擁有一種看似不整齊規範的奇美。

  簡素之美

  簡潔樸素單純的美,是日本茶道文化的第二屬性。日本茶道文化的基本元素之一,是禪宗的“無”,所以,茶道的簡素,就是“無”的表現之一。比如,日本古來建築中,神宮和茶室的建築,雖然理念上都推崇簡素之美,但神宮的簡素和茶室的簡素,卻是同一概念下的兩種簡素。神宮的建築是古樸、莊巖、靜穆,京都的桂離宮,東京的明治神宮,選材上用巨木和整齊的巨石等;茶室的建築,則是簡單、純樸、寂靜,選材上是就地取材,粗木簡瓦搭成,詮釋了一種脫離於寺院的俗世修心養性之願望。這兩種簡素,都體現了日本禪學的美感。茶庭中只有常綠樹木而無花草,茶室中的掛畫,也多為水墨淡彩的山水之作。尤其是茶室中的木柱或橫樑,看似毫無精雕細刻,卻有種稚拙笨樸的素美,令人入目難忘。進入茶庭和茶室,舉目所見,沒有絢爛只有素雅,這種簡單的素美的深處,蘊藏著枯淡的清寂之美。

  枯槁之美

  毫無感覺的空白澄明,枯老中的孤高,歷經歲月滄桑的變遷,不論怎樣的蒼老,其中都有著無覺的靜默之美。在茶室中,常常見到掛軸中的書法或畫,墨跡淡薄難辨,或者老舊斑剝的茶盒等,雖然一目所見,有種枯槁之狀,但卻令人感悟一種枯中沉澱的力量,外表不再強大,內在卻雄氣的陽剛厚重之美。

  自然之美

  無心,無念,無意識。不論是茶師或茶客,在茶室中,相視深禮一敬時,彼此流露出來的平常心態,為自然之美。古來日本茶道文化中,視人為做作的行為不美。所以,從茶見到茶人的行為,皆追求自然狀態。比如,使用的茶碗不需名匠之作,不需華麗釉彩。最好的茶碗,就是自然燒製的粗陶。這和現代的一些所謂茶道新風完全不同。刻意的完美,不是美,自然無心的美,才是純美。

  幽玄之美

  中國的古詩句有:庭院深深深幾許,這和日本茶道提倡的幽玄之美,有著相同的意境。幽玄之古美,是一種無限深幽之處的無限意境之美。比如,在幽暗茶室中,簡單的眼神和無言的會意,有種心領神會的幽深玄美。這種東方的含蓄之美,在茶道文化中達到極致。留白處的空闊意境,是一種自覺自悟的韶美,是一種非日常耀眼明燦的幽深玄闊之美。幽玄,不是陰暗沉鬱之氣氛,而是沉靜中的寂落之美。

  脫俗之美

  踏入茶庭,走過碎石板路,進入茶室入座,這一過程,是一種短暫地脫離紅塵俗世的忘我之境。放下塵念,遠離喧鬧,進入神清心寧的境地,這是日本茶道文化的一種忘我脫俗之美。日本茶庭的露地“石板路”,不僅僅是一條短短的路徑,而是一種更多象徵意義上的迴歸身心本我的回家之路。進入茶室前的淨水洗手等動作,也是一種淨心脫塵之舉。茶道追求的脫俗之美,不是簡單地脫離世俗紅塵,不食人間煙火,而是讓疲倦的身心得以短暫的淨化,再以清新的“我”回到日常俗世中前行。所謂的脫俗,不是表象的脫離現實的生存規則,而是令人在真實生活中,自然暢順地融入世道。利休大師倡導的“心中一尺自悟”,便是對脫俗最練達的詮釋。世人若能心中有道,胸中有規地行走塵路,便不易迷失本我,會走得更逍遙自在。比如在茶席中聚會的開始前或結束後,禁忌高談闊論地炫耀財富和擺弄學問之談。不論是茶師還是茶客,茶前茶後的交流,大多是輕語溫句的情趣之事。脫俗,便是俗人在此一時,求得此一刻的清淨俗念之願。

  靜寂之美

  沉穩、安靜、平和,面對日常中的“我”內省內悟,也是日本茶道文化的元素之一。茶道的開始和完了,時常都是在一種無言的靜寂中展落。從茶師到茶客到茶具到掛軸到茶花,均以靜為旨,以求得悟淡中感知雅美,靜中品味動美。窗外的風聲雨聲鳥聲,室內的水沸滾動聲和茶師手中竹刷的輕動做聲,眾靜皆一動過程中的寂美,是紅塵俗人在日常中忘知忘覺的美感,而在日本茶道中,寂靜之美,卻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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