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大學母校的文章

General 更新 2024年11月27日

  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母校的回憶

  也許,我是母校不肖的學生,從離開之後,我竟然近三十多年再也沒有回去過。

  也許,太多的荒涼歲月,已經我的心風化成了堅硬的石頭,就是在夢中,也很少再現過母校的曾經。

  關於母校的許多記憶,已經破碎得很難收拾了。

  聽覺的、視覺的、味覺的……彷彿都已木然,只剩下了些許碎片。

  母校的大門的右側的牆壁上***牆壁是那種用淺黃色的水泥甩上去的,有著細碎的凸起的花紋。也因為年代久遠,舊了,顏色黯淡***,上面畫著一個化學課本上原子結構圖,圖的旁邊寫著:“進入原子能時代”。字,是屬於什麼體的?忘記了。那幅畫,好象激發過我的許多幻想……

  教學樓後牆爬著蓊鬱的爬山虎,爬山虎裡面的磚牆,長滿綠色的苔蘚。教學樓前,有幾棵蒼老的柏樹。苔蘚與柏樹,還有那紅色鐵皮屋頂,別緻的西洋式結構,共同構成了一部母校的歷史。據說,這是外國人用庚子賠款建造的一所教會學校。教學樓西側的那棵柏樹上經常會掛著一塊小黑板,公佈臨時通知和廣告。我的名字曾經“榮”登過一次:“某某等三名同學因為吃螃蟹,中毒,引起嚴重腹瀉。”

  那重達一斤的紅色的螃蟹,只要一角錢一隻,吃的時候味道是那樣鮮美……

  我一直是外語興趣小組的成員,有時這時候活動的時候,教我們俄語的宋書巨集老師,偶爾會讓我們小組的成員去他的辦公室裡聽伊索寓言的唱片。他的辦公室在教學樓三層,房間很小,類似一間閣樓。樓梯是木板的,很陡,走上去時,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我們咯吱咯吱爬上去後,那種老式的唱機便在膠木唱片上滑動出來了來自遙遠的俄羅斯的聲音……

  宋書巨集老師是哈爾濱俄語專科學校畢業的,右派分子。那時,學校的老師大都是右派,或者是國民黨的遺老遺少。我記得,一個夏天,我曾經在北京的建國門外偶然見到宋老師,他的家在北京。

  教室門前是一排挺拔的白楊。“白楊樹在風中嘩嘩響,我們的生活像它那樣美麗堅強。”

  操場的東頭,是一簇簇薔薇花叢。夏日,黃色的薔薇花開的時候,會有一股很青翠的芳香,在校園裡流淌……

  我們的宿舍是一座類似元寶形狀的二層樓——元寶樓。樓上沒有洗手間。晚上需要排解的時候,只能跑到樓下。當年,我是住在36號宿舍的。有一天,班主任陳老師在班會上點了36號的名:

  “早晨,我去查房,發現了36號宿舍門前有三潑大尿。開始時,我認為是水。我低下頭一聞***他用手在鼻子前揮了三下。好象在化學實驗上課聞燒瓶裡化學反應的氣味那樣***,不是水,是尿!三潑大尿!”

  於是,36號與三潑大尿便成了中學時代的一個經典故事。

  也難怪,在那寒冷的冬夜,誰願意忍受著徹骨的痛楚,跑到遙遠的樓下去呢?也許,當年的那些修女們的道德操守確實比我們好。也可能,教會就是為了考驗修女們對上帝的忠誠,才用這種不太人道的辦法來懲戒她們吧。

  在讀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寒假,我曾經在學校門前徘徊了一會兒,沒有走進去……

  唯一一次重回母校是1993年的夏天,那是母校百年校慶後。我帶著兩個女兒,在校園裡走了一會兒。整修一新的校園,已經很難找尋到當年的記憶了……

  那些小洋房龜縮在新式的高樓裡,已經成了一種歷史的點綴……

  :回憶母校

  再次踏進母校的那一刻,身份一下子就從學生變成了友人,昔日的一草一木,報國碑上鐫刻的文字,霞尉廊上張帖的藝術品…猶珍之若金,敬之如往。

  我記得樸素的校門,記得從門邊蜿蜒的小路,記得小路兩邊青翠的草地,記得君子故里旁隨風起舞的柳條。浦園裡那許多花,還開放如故嗎?濯纓池、浣月沼裡的金魚是不是又在搶食了?毓秀、萬選樓裡還總是亮燈到深夜嗎?晚自習後,是不是還有和我們當初一樣傻傻的人,故意把腳跺得啪啪響,看看誰能喚醒織綿樓走廊上的燈光?我記得校道中央的鵝卵石,記得每天清晨在鵝卵石上健身的老人家,他們臉上的神情總是那般祥和恍有笑意,他們的步伐總是那樣精神充滿默契,沒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惆悵,而是“霜葉紅於二月花”的鏗鏘。春暉齋的天台上,還有那麼多談心的人在嗎?或站著或坐著,陸續地來,陸續地走,噥噥的私語聲,分散開來,充滿了整個天台,月光照在每個人身上,感動直碰觸到靈魂中去。

  印象中有那麼一次,凌晨兩點,天台上卻擠滿了人,獅子座的流星雨鋪天蓋地射過來,包圍了我們。三五一群,擠在一起,把裹在外面的被子包得緊緊的,卻又拼命地大喊大叫,頭頂上飛來飛去的紙飛機,帶著一個個美好的願望飛向遠方。這塵封了許久的記憶突然觸動了我的心絃,點點滴滴的感觸淡淡地傾訴而下,卻道不完絲絲縷縷的想念。回憶就是這樣,像漫山遍野在微風中輕舞的蒲公英,搖曳中略顯靜謐,卻在不經意間已經飄逸至遠方。在回憶裡,有許多可以觸動你心靈的,而又難以言喻的感覺,單純而神聖。母校在我的記憶中亦是如此。雖然扉頁上有過煩惱與不順,但結語上卻寫滿了欣喜與感恩。

  現今,炳輝中學已經十歲了,也許還不出名,也許並不出色,但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奮鬥著,為每一名學生、每一位老師譜寫著一段絢麗的生命!建校十年,在眾多學校中是年輕的,因為年輕,我們還有許多需要努力和改善的地方;因為年輕,我們更有激情創造輝煌;因為年輕,我們敢於創新、追求遙遠的夢想;因為年輕,才使這所學校充滿著無限的希望。

  十年,在歷史的長河中,是白駒過隙的瞬間,對於炳輝中學來說,卻是不斷進取、成就輝煌的長篇畫卷。十年來,揮灑過青春熱淚的沃土,而今已花開遍地;十年來,聆聽眾位恩師諄諄教誨的學生,而今已飛翔四方;十年來,走過的風風雨雨,而今已成甜蜜的往昔。一批又一批的學子,懷著希望而來,在這片土地上,灑下汗水、留下歡笑、付出努力、獲得成長,最終渴望著搏擊蒼穹、乘風破浪。多少個日夜,他們刻苦奮鬥,終有雄鷹展翅振飛的力量,可以去更廣袤的天空翱翔;多少個日夜,他們無所畏懼,終能駛向更遼闊的海域,挑戰驚濤駭浪……即將告別時,卻不捨,要將心中的感謝、感動、感慨、感激、感恩統統釋放……不捨陪伴左右的老師,不捨令人魂牽夢繞的校園,不捨揮灑的青春,不捨同學的真情。人生就是這樣吧,在歲月的磨練中,成長壯大,撰寫出屬於自己人生的閃亮篇章。

  :回憶母校---我的南京大學

  我在1993年投考入南京大學,是埔口一期的學生。1997年,香港迴歸的七月,告別了母校。再過一個月,我就已經工作四年了。

  在母校的四年裡,一直在抱怨。抱怨伙食太差,抱怨宿舍條件太爛,抱怨校圖書館的書太少,抱怨漂亮的女生都被人先一步掐了。那時候,做夢都想盡快畢業,逃回我四季如春的家鄉。畢業看似遙遙無期,但是我現在居然已經畢業四年了。聽說大學同學裡,生了孩子的都有了。真的到了社會上,雖然混得人模狗樣的,夜夜笙歌,卻總找不到大學時代的那種美好的感覺。現在的我,比當窮學生的時代日子好過多了,再不抽廉價的大橋香菸,再不喝簡裝的洋河大麴了。面對著金裝紅塔山 2000,鐳射防偽的五糧液,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我翻出畢業留言冊,找出那些老照片,甚至尋到了印有北大樓的筆記本,看著它們,覺得傷心欲絕。這時我才發現,當年急欲逃走的我,其實早在心裡埋下了懷念母校的傷痛。隨著歲月的流逝,母校的魅力終於一點點顯露出來,而我心頭的傷痛也就一天天嚴重起來。

  我終於會發夢,夢見我又回到了南大,回到了北大樓下。夢醒的時候,那種思念的傷痛無比清晰,象是巨槌敲打著我的心房。

  我很早就做了網蟲。在網路上流浪的日子裡,我最想見的就是來自母校的人。不為了什麼,只是想問一問他們:紫金山的落日遠了,玄武湖的荷花凋零了,雞鳴寺的鐘聲沉寂了。

  你們在做什麼呢?我的學弟學妹們?南園的林蔭路是否依然?北大樓前的草坪上是否依舊人潮洶湧?情侶們是否還是相擁而過,甚至說著我們曾經說過的相同情話?

  我在OICQ的聊天室裡找尋,在網易的社群裡搜尋,在5460的花名冊上似夢似真,在小百合BBS上等網頁展開到天明。我象離開了水的魚,翕張著嘴,尋找潤澤;象溺水的人,重出水面,如此貪婪的呼吸。我渴望聽見哪怕一點點訊息,一點點關於母校的訊息。

  我的母校沒有北大和清華那樣的顯赫聲名,甚至也沒有一個顯貴出自南園。她曾經是國立中央大學,這就是她的原罪。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年風雪交加的元旦之夜。先校長曲欽嶽先生在校廣播裡致新年賀詞和辭職宣告:“國家對教育口惠而實不至,我已身心疲憊,萬難繼續校長的工作。”當時,國家教委承諾給予興建埔口校區財政撥款,而最後卻不見下文。母校在萬難之下,毅然借款完工,卻因此背上了數千萬元的鉅債。甚至有傳聞說要賣掉南、北兩園,籌措必要的資金。《南大報》全文登載了先校長曲欽嶽先生的辭職文告,一片黯然。

  就在這種變亂紛呈和篳路襤縷的時局下,我作為埔口一期的學生,開始了在埔園的學習。

  到今天為止,我都不喜歡埔口。記得當時我抵達南京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校車把我們送到江北去,看著一路上黑黢黢的景緻,讓人懷疑是否走錯了方向。等到了埔口校區,兩扇大黑鐵門在車後緩慢而沉重的合上的一瞬間。我的心在“呯”的一聲中,沉到了底。毫無疑問的,我覺得這裡與其說是一個學校,倒不如說是一所少年犯管教所。而隨後的半軍事化管理,也證實了我的這種預感。

  那時候的埔口,整個象一個巨大的工地。我們在校園裡軍訓的時候,整夜都可以聽見電鋸的聲音。甚至到正式上課了,走廊裡還是堆放著很多建築材料。最令人絕倒的事是一位仁兄,他老人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在教學樓裡急速奔跑,而他好象對玻璃門並無一點概念。。。。。。第二天我們去看事故現場的時候,只看見玻璃門上碎出一個人形,一地玻璃,還有明顯的血跡。《南大報》專門就此寫了評論文章,指責有關單位的疏忽大意。很快的,所有玻璃門上立即出現了彩色貼紙。

  一種叫輔導員的奇特生物突然降臨到我們中間,在習慣了十二年的班主任後,這些剛從學校畢業就直接由學生而曜升為管理者的人,給我們吃盡了苦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臉上總不見一點笑容。而且,在其他系裡,更流傳著恐怖的故事,說輔導站怎麼怎麼厲害,如何如何變態。我們大氣系和數學、哲學三個系組成了第三團總支,輔導員是著名的蔣恩銘同志。小蔣同志長著翹翹的睫毛和鼻子,一頭捲髮,看上去溫柔無比。此公給我們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他是如此介紹自己的: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輔導員,我姓蔣,蔣介石的蔣,恩,周恩來的恩,銘,銘記的銘。他一口南方普通話,又快又急,我們一百多個人聞之大笑。過了幾年,等我周星弛的《國產007》聽見“飛是小李飛刀的飛,刀是小李飛刀的刀”時,終於明白,小蔣同志的先進之處。

  相比其他輔導員,小蔣同志還算和善,不過也找過我的麻煩。那是98年的新年附近,校區裡草木枯槁,北風呼嘯,空氣裡還總帶著揚子石化飄來的硫磺味道。面對如此蕭瑟的景象,每個人都很想家。當時,全校只在每個宿舍下有一臺電話,要通過校總機房來轉。大約是機房人的心情問題,我家人打的幾次電話都被封殺。當他們終於接通我並告知這情況後,我簡直怒不可遏。當晚就寫了一張大字報貼在一食堂前的報刊欄裡,記得我說:“千里求學,苦於思鄉。何至於荼毒若斯?”***那估計得算我的第一個帖子:-******我立即就被校奸出賣。小蔣同志找我談話,問我究竟想搞什麼搞?並且表示,已經保我不住,校區主任想和我談談,要我深刻反省。當時他一臉嘆息遺憾,把我嚇得屁滾尿流。後來,不過交了一份檢查了事。小蔣同志在我離開南大的時候,已經榮升了。不知道現在是否真的“蔣介石的蔣”?先校長中,蔣中正可是其中一位啊!

  既然開始了學習生活,重點自然轉移到生活上去了。男生五舍和女生四舍是面對面的兩棟,因此又了很多趣事。五舍的人在陽臺上,就可以一覽四舍的無邊春色。不知道是哪一天開始,五舍裡各個樓層都配置了大量望遠鏡。一到熄燈,一群光著樑子的兄弟就那手電往對面射。有時候,對面的女生用電筒或者是照相機迴應過來, 5舍頓時爆發出一片狼嚎。輔導員老師聞聲出來指責,居然立即被上百把電筒照在臉上。歡呼聲、掌聲如雷鳴一般。這事的結果是:所有的電筒和望遠鏡都被沒收了。還記得四舍四樓***408?***有一北京籍周姓女生,據說是南京大學埔口校區的金陵12叉之花魁***當時軍訓的時候,就已經評比出了金陵12叉,不是釵***。此人在夏日炎炎之時,常穿著極為暴露的衣服,在宿舍裡打轉。引得對面眼球暴出,鼻血狂噴,怪叫聲連綿不絕。

  埔口周圍都是農田和魚塘,我們就到埔口鎮買來了魚鉤,把自行車輻條磨尖做成魚叉,開始了我們的知青生涯。一般是在5點鐘左右,釣魚組的人就出發了。一是趁這時候守塘人睡得熟,二來這時候的溫度不太高。他們曾經創造過一個記錄,用一米五的竹杆,釣起了一斤的魚。龍蝦組在十點左右出發,由於中國農業部的失誤,我們引進了一種美國產的螯蝦。此種怪物性格凶殘而貪婪,貪吃而愚蠢。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繁殖,而且在田埂上大打其洞,把水田變成了旱地,南京的農民恨死了這種蠢東西。一見我們,知道是去釣蝦,他們立即熱情的指路,把我們引到螯蝦最多的地方。獒蝦非常好吊,用肉皮或者小青蛙栓在繩上,放進水裡。不多時你就看見水面有了動靜,紅色的大螯在水下揮舞,直接把繩子拉上來就成了。多的時候,一塊肉皮上能有三四隻呢。有的時候,它們也會鬆了大螯。逃回水裡。但是由於它們是那麼的愚蠢和貪婪,你在原來的地方重新放下餌,吊起來的往往還是它。正因為這樣,一天的收成能有兩大塑料桶。

  龍蝦組在釣蝦的同時,青蛙組就去用魚叉叉青蛙。一位來自吳縣的錢英龍同學,可謂是個中高手。我們還什麼都沒看見的時候,他已經大喝一聲“中”!魚叉脫手而出,直飛前面某個地方,牢牢的釘在青蛙的後腿上。我從來都無法很好的使用魚叉,只有一次,我叉中了一條水蛇,頗引以為豪。其他各組自行尋找吃的,在村子裡有一片桑樹,他們經常吃得嘴都紫了,才帶回來一小捧桑葚。最搞笑的是,他們去地裡偷萵苴回去涼拌,還美其名曰:借菜。呀日被一農人狂追,其中一個拖鞋都被追飛了。那農民追上他,看著驚魂未定的他,氣喘噓噓的說:“同學,你們挖的這幾棵太老了,不好吃,我帶你去拿幾顆嫩的。你別跑那麼快啊!”

  等回到宿舍,大廚當然是我。宿舍裡不允許生火,但是管理員被我用一包煙搞定了。和菜頭大廚創造性的發明了紅燒龍蝦肉,清炒小龍蝦,青湯田雞和糖醋魚。一群男女生吃得大呼痛快,一直到後來的珍珠泉和紫霞湖燒烤,都是任命我為首席廚師長。在埔口的一年時間裡,學習沒有什麼進步,但是我的廚藝卻大大的上了一個臺階。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老覺得餓。一群人簡直如同是餓癆病患者,見什麼都吃。從家裡帶來的油辣椒,開始的時候,南方的同學都表示不吃辣的。但是等到後來,他們下手比我都狠。甚至到今天,我在惡夢裡都能看見他們天大地大的調羹向我飛來。

  我的記憶裡,埔口的生活真的非常象知青。但也有值得記憶的景色,在操場邊,夏天夜裡的時候。你能看見螢火蟲。它們順著上升氣流,飄忽不定的飛上天去。那種美麗的螢光和流線,讓我一直難忘,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在操場的另外一邊,是我們的植樹區,也是校衛隊掃蕩情侶的沙場。秋天的時候,長草過頭,裡面埋伏了很多情人。有人還起了個名字:情人谷。在情人谷外,靠近操場的地方,有一棵樹,團團如蓋。我曾經在炎熱的夏日裡到樹下溫書,那大概是我唯一一次在埔口溫書的經歷。

  在94年春節前的一個晚上,大家的思鄉之情達到了頂峰。我在12點左右,跑到陽臺上。全校區一片漆黑,北風劃過樹梢,發出尖銳的嘯聲。我扯開喉嚨唱張楚的《姐姐》。等唱道“姐姐,我要回家”一句時,幾乎所有的男生宿舍裡都傳出一樣的狼嚎般的歌聲,到了最後,簡直聲震四野,我淚流滿面,這是最值得記憶的事。 這就是我在埔口的歲月,埔口就是那麼個地方,一個囚禁了無數青春和熱血的田院。埔口最後似乎成了我們所有人心頭難以揮去的痛。我們最美好的青春,居然是在那樣的高牆之後度過。埔口孤單單的站在長江的北岸,大鐵門封鎖了一切試圖穿越的嘗試。當最激昂的青春無從揮撒,熱血被禁錮在四方的天空下,誰會對此心滿意足,誰會在回憶中無動於衷呢?只是一道鐵門,一道鐵門,就殘酷的把我們與夢想中的大學城分隔在世界的兩端。

  記得剛開學,在課間休息的時候,總聽得頭頂人聲鼎沸。抬頭望去,卻發現教學樓頂上站滿了人。甚至在休息的時候,依然有人會爬到行政樓和教學樓的天橋上。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眺望。教學樓是唯一可以攀爬的地方,能看見遠方的景色。向南,其實最多能看見泰山新村。長江上一年四季總是水氣迷蔓,哪裡可以見到南京城的景色呢?在記憶裡爬樓是件有意思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非常傷感。那時候,我們對新世界的嚮往,只能是登高望遠,登高望遠而已。

  人在孤獨中總會想抱成團,於是林林總總的同鄉會在一夜之間出現了。海報亭裡一到週末,所見的全是同鄉會召集人馬的招貼。我只參加過昆明和四川同鄉會。因為我能操多種方言,其中四川話最為流利,所以經常隨了本系的人冒充四川人,到處騙吃騙喝,順便還可以看看漂亮的四川妹妹。妹妹最終沒泡到,但是畢業的時候,居然分了我一份四川同學通訊錄,菜頭之變色龍可見一斑。其他的同鄉會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參加最多的是昆明同鄉會。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同鄉會最重要的一項內容居然是大家說昆明話。我因為能講很多昆明話中最俚俗的土話而倍受歡迎。經常我講出家鄉一句土得掉渣的話,大家立即歡呼鼓掌,說是很正宗,好久沒有聽過了。在鄉音裡的鄉愁,往往使這樣的聚會持續很久。

  同鄉人大家溝通自然方便,但是一個系裡的人卻來自五湖四海,大家所操之國語簡直洋相百出。記得我的上鋪,是位來自湖北紅安的兄弟。此人開始的時候,居然是用筆和我交流。他先問我:大消裡消不消叟消?我聽了二十幾遍,一直懷疑此人對中國火藥有深刻研究,滿口的都是“硝”來“硝”去的,卻不見下文有“木碳”、 “硫磺”出現。遂用手勢請他拿筆寫字,他老人家一行仿宋體寫下來,卻是:大學裡學不學數學?我當時就倒地氣絕,拖鞋滿天飛。另外一位仁兄是山西太原人,直到畢業都是一口太原腔,又含糊又衝,醋味充腦。上課的時候,他的名字還很帥,經常有年輕英文女老師請他起來念課文。他出口就是一篇打著滾翻著跟頭的老醋英文,簡直能把人笑死。教室裡笑翻了天,大家捂著肚子就往課桌下鑽。一開學,我們就欣賞了很多種英文:四川椒鹽英語,東北菜幫子英語,陝西信天游英語。。。。。。據說北京英語---Beiglish不錯,班裡沒有北京人,欣賞不到。但是想想“點頭YES,搖頭NO。來是抗母,去是夠”,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大家一開始的時候,彼此之間都比較陌生,所以非常之客氣。上個廁所遇見了,也必然打招呼曰:在上廁所呢?回答也特別謹慎:是啊,蹲著呢。後來熟悉了,也就亂開起玩笑來了。***女生不知道***大家一開始是首先交流各自家鄉的髒話,躺在鋪上,就互相詢問:你們那地方罵人最狠的一句是什麼來著?然後做唸唸有詞狀,其刻苦程度,便是文王轉世也望而興嘆。後來博取百家之長,薈萃各地之精華,大氣系提出了男生標準罵法:“你個***!我閹你就象閹只螞蟻一樣!”其語言之毒,罵人之狠,設計之精妙絕倫,到今天我都感慨不已。誰說人民群眾不是最有創造性的呢?再後來,每人每句都帶大學男生標準口頭禪“***”,根據我的統計,最高頻率出現在宿舍聊天中,平均每一句話裡帶三個。類似:“***!今天的飯,***,簡直和***子彈一樣!”有的還喜歡在每句話最後,意猶未盡的補上一個。畢業以後,上了一天班,我居然徹底忘記了這種語法結構。真是奇事一件

  !特別記之。

  埔口的歲月裡,總是讓人感覺到飢餓。我時時背誦魯智深的名言:“這幾日,口裡淡出鳥來。”開學時形成的原始共產主義迅速土崩瓦解,有人開始在半夜十二點偷偷拿餅乾出來在被子裡偷偷的啃,幾乎被革命群眾當成老鼠打死。那時的埔口,只有兩個小賣部,教學樓裡的一放學就關了,食堂門口的也在飯後飛快的關門。你想在晚上買點什麼東西吃,根本不可能。埔口吃飯的時間特別的早,大約五點半開始,不到六點就結束了。當時最可恨的就是校廣播室的,一到吃飯時間就放張學友的《吻別》、《每天愛你多一些》等歌曲。畢業以後,一聽見張天王的歌,還沒等欣賞,肚子就條件反射一般叫起來。張學友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的歌曲居然會成為了巴普洛夫的那個鈴鐺,在埔口。

  宿舍下面開始賣方便麵了,北京牌的,五毛五一包,同時也賣火腿腸,全面粉的。其他的,還有北京牌方便麵和麵粉火腿腸。你完全有自由選擇吃或者不吃。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難吃的方便麵就是在埔口吃的,到了南園的後,我曾經在青島路的批發市場和北京牌方便麵邂逅,當時的心情很複雜。就象是在五十年後遇見小學那個暗戀的女生,她已經是個臃腫的老太太,因此懷疑自己當年是怎麼了?即使是這樣,你的麵條還不能保證完好無損的吃下去。日子艱難,校區的共產風越刮越厲害。尤其是那些人緣好樓層高的人,從一樓煮了面出來,層層樓梯都有人把守,雁過拔毛,還美其名曰:“只喝一口湯。”言辭間大有小兵張嘎》裡胖翻譯官的“吃你兩個爛西瓜!”的氣概。大氣系在五樓,有的人到五樓的時候,只有兩種選擇。選擇A:喝下最後一口湯,哭著睡覺去。選擇B:下樓再煮一碗。

  因此,那時候非常流行過生日。其實就是藉口大吃一頓。埔口裡就兩個飯館,當時屬於嚴重壟斷行業,我那時太年輕,換了今天,我一定在網上罵得某些人祖墳冒煙。其中一個位於校門口的山頭上,其特點是:豢養了一萬多隻蒼蠅,我當時估計是寵物。你冒冒失失的推開門,沒有和它們打個招呼,它們能立即把你推出來。另外一個就是所謂的風味食堂,雖然你可能忘記了它的名字,但是你的胃總能記得的。由於該食堂上菜是以半小時一個而聞名的,所以,你要是在這裡召開生日晚宴,就得小心。往往是酒比菜下得快,菜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酒已經喝得太高了。從風味食堂裡出來的人,沒有迎風不吐的。你受盡蹂躪的胃一定對它印象深刻。如果還有另外一個人記得的話,那就應該是你的錢包。半小時一個菜,吃飯的人都等成狼了。見什麼吃什麼,一個菜上來,不到五秒,就已經瓜分一空。在風味食堂最後吃下來,每個人能吃出平常幾倍的菜來。有次,校區停電,在突如其來的黑暗裡,我就看見一圈綠光閃閃的眼睛,女生的還有紅光在裡面,非常好辨認。

  在風味食堂,我大醉過一次。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97年11月3日,星期一,晴。下午體育課,我們逃到操場邊的水田裡抓龍蝦。那時候還根本不知道去釣,看著田埂上有洞,就伸手下去摸。天可憐見,那其實是用我的肉身去試探龍蝦的真身。龍蝦一見我的肉手下來了,哪裡還客氣,立即就夾上了。然後我一聲怪叫,順勢把手抽出來。如是者三十餘次,可憐我一雙豬人玉手,被夾得血肉模糊。同學們為了安慰我,決定當晚為我在風味食堂過生日,並且邀請了我暗戀女生來,以壯行色。該女生對我的兔子***生於1975年***野心早就洞若觀火,準備對階級色狼的野心給予毀滅性的打擊。在桌上,她冷冷的望著我,把滿腔的壓迫苦階級恨,都通過她的一雙明眸表現得淋漓盡致。我當時手又疼,風又冷,菜不見上,過生日卻不見個笑臉,卻似乎是鴻門宴。於是空腹喝酒,一瓶52度的洋河喝完了,又上一瓶 36度的。不到半小時,我就瘋了。覺得心裡鬱悶難當,想去跑步。連美國阿甘跑步,

  其實都在我之後。大家攔都攔不住,我象瘋了一樣,跑到操場上。最後,還是被革命群眾打昏了拖將回來。第二天統計,共失去眼鏡一副,皮鞋一隻,護身符一個。從此,失去了媽媽給的護身符,我四年裡徹底走上了一個酒徒的道路。

  1994年的夏天,南京的溫度達到了42度。在五樓的宿舍裡,一過11點,就沒有電也沒有水。赤身露體的躺在草蓆上,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每個人幾乎都以學習英語的名義,買了收音機。在炎熱的夏夜裡,我們徹夜開著收音機,等待著《零點有約》節目,等待著一個叫李嬋的女人。“在如此寂寞的夜裡,你睡了嗎?朋友?還是守在收音機前?讓李嬋陪伴你度過這一段美好的時光吧!”李嬋甜美的聲音不知道構成了多少男生的春夢?

  我總覺得她那種媚到骨頭的聲音,和二戰時的東京玫瑰可有一比。而我們就象一群美國大兵,在營房裡艱難的等待著凌晨四點才會起的涼風。李嬋的節目在四年大學生涯裡一直陪伴著我,在我最悲傷的時候,最痛苦的時候,只要開啟收音機,聽上一段她的話,我就會開心的要死。因為她的節目經常出現這樣的經典句子

  :“。。。剛才,和大家說了那麼多。其實,李嬋也不知道和大家說了些什麼?”間或有熱心聽眾打進電話去:“喂喂喂?是我媽***嗎***?是我媽***嗎***?喂,李嬋哎,你不曉得我有剁***多***高興!喂,你啊曉得,我震***真***的很喜歡泥***你***的哎。”如此妙主持和妙聽眾,經常讓人聽的越來越興奮,一直笑到三點。

  在記憶中,那一年真是熱。我就象一隻閹雞一樣,打不起半點精神。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我只到食堂吃過三次飯,其他的時間都是吃西瓜。校園裡的田鼠都舉行了遊行示威:埔口的呆胡!我們已經啃不動你們的西瓜皮了!!!以我那麼生龍活虎的人,面對著穿那麼少的女生,我居然沒有一點點多看一眼的衝動。只想低頭趕快回到宿舍,把衣服脫光了,衝一個涼,可想見當時的炎熱。六月的一天裡,我創記錄的衝了十次澡。在小小的沖涼房裡,身子外面是水,肚子裡也是一包水。

  天氣如此之不堪,但是試要照考。現在過去四年了,我也可以坦誠的向大家交代了:我根本不會高等數學。教我們數學的是張明生博士,此人一般只上半堂課,然後誠懇的對大家說,同學們,一定要出國去!就出國這一話題發揮半堂課。我本身數學就很爛,加上只聽後半堂課,所以到考試的時候,你們應該瞭解我的痛苦。教室裡溫度比外面還高,我心裡由於焦急,溫度更高。當時真的是揮汗如雨,翻卷子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用指頭。拿滿是汗的手臂往試卷上一沾,就OK了。到今天回憶起來,我都不知道我在捲紙上回答了點什麼?只記得上面全是汗水和鹽。

  校方最後提前放假,叫大家回家避暑,下學期回來再繼續考試。因為天氣熱而停止考試,我有生以來只遇過那麼一次。正好,我趁機溜到女朋友家去了。

  和炎熱的夏天想對應的,是南京寒冷的冬天。南京的秋天幾乎是在瞬間就到了,草木在一夜之間就可以變成了黃色。我們曾經去了一次玄武湖,說是遊玩。當我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時,目睹如此蕭瑟的景緻,我當時只想哭。從南方來的同學最不能適應的就是這樣的四季分明,南方的秋天哪裡有南京那樣的蕭瑟,充滿了殺伐之氣。中國古人認為秋天屬金,主殺伐,所以就秋後問斬的一說。經歷了南京的秋天,你才會感覺到,為什麼秋天主殺伐。埔口周圍丘陵上的樹都落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樹下的長草也都枯黃了,秋風一起,看它們在風中搖曳,象是在唱著輓歌。在小小的校區裡,環顧四周,你會感覺到你的心也在凋零。

  冬天終於到了,等你早晨起床發現窗子上有冷凝的水氣時,冬天就真的到來了。北風吹過空曠的校園,被電線和屋角所撕裂,發出悽慘的尖嘯聲。你裹著被子,縮成一小團,桌上的檯燈由於華東電網的不穩定,一明一暗,覺得簡直是在世界末日。這種心理上的摧殘還能忍受,因為春假很快就要到來。而生理上的痛苦,就更令人難以忍受了。在埔口的冬天裡洗衣服,那種滋味真讓人難以忘懷。水的溫度太低,幾乎無法融化洗衣粉。你用一個手指攪拌一下,那種寒冷的能立即穿到你的腳跟。你用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鼓起勇氣,一聲慘叫,把手放進水裡,馬上你的第一反應就是用牙齒吸冷氣。你站好馬步,強行運起內力,將真氣灌注於兩手之上,象個烈士一樣揉起了衣服。

  南京本地產的洗衣粉的威力開始發揮出來,你感覺到很小的顆粒在你的手掌間磨擦。不多時,你的感覺就麻木了。寒氣在這時候開始滲進你的骨頭,你感覺到的是劇烈的疼痛,從骨髓裡的那種痛。你忍受不了了,把手從水裡縮回來。你發現自己的面板已經變成了奇異的紅色,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你又會把手放回水裡。因為面板上有水,風吹過的時候,感覺象是小刀在割。在這種反覆中,你艱難的洗完了衣服。手指已經麻木,臉已經扭曲,眼睛已經充血。你只想狂叫一聲:“不要!我什麼都招了!”你用毛巾擦乾了手,這時候你的手象發了高燒一樣,讓你感覺到灼熱,用臉貼上去的時候,卻依舊冰涼。許久,你的手終於恢復了過來,但是另外一種火辣辣的疼痛又吸引了你注意力。那種洗衣粉已經在你的手上偷偷開了無數小口子,象是無數的針刺。

  每個人都在第一年裡盼望著春節的到來,盼望著回家。思鄉的感情在每一個空氣分子裡蔓延。夜深了,宿舍裡的人卻沒有睡。話題一般由“老張,春節你家吃什麼” 開始。中文再爛的那個人都能在床上口述一篇優美的回憶散文,平常口吃得無法溝通的人,也能在那時間用類似趙忠祥般渾厚而充滿深情的聲音把濃郁的思鄉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每個人都在說,聽的人似聽非聽,其實早已經神馳天外,回到他萬金不換的草窩裡去了。話題似乎永無休止,說完了吃的東西,又談各地的風俗。談完了奇風異俗,大家又開始回憶自己的家是什麼樣子的,門在哪裡,廚房和客廳的位置,在什麼地方會有零食,什麼地方放了一本寫真集。在那些夜晚裡,家似乎成了天堂,家裡的什麼東西都顯得那麼美好。我甚至清晰的記得,我當時刻骨銘心的懷念我家放在門背後的那把條帚。我甚至打算,等火車到達昆明站的時候,我會跪下來,親吻昆明的土地。回到家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我的老條帚,希望這半年時間裡,它過得好。

  第一學期的期末,思鄉是一種狂熱,是一種流行感冒。甚至你和什麼人要動手了,你突然問他一句:今年春節你回家嗎?那廝也會立即放下捏緊的拳頭,眼波里全是溫柔的波浪,嘴笑浮現出動人的微笑。甚至是江蘇省的同學,他們的思鄉之情也於我們這些遠離家鄉萬水千山的人一樣。週末的時候,教學樓裡幾個IC電話都排滿了人,等待著給家裡打一個電話。嚴冬的到來,艱難的環境,讓人更加的渴望回家。那一年冬天裡,最流行的一首歌是張楚的〈姐姐〉。我分不請什麼是姐姐,什麼是家。我也希望著在千山之外,在寒冷蕭瑟的南京,又一雙溫暖的手,牽著我,帶我回家。回到那一千條河流,一萬重遠山之外的故鄉。那裡是溫暖如春的,不再有寒冷和孤獨。那裡是安全的,我可以在睡了十年的床上一下進入夢鄉。因為,關了燈的家裡,非常安靜,我的泰笛熊在臺燈邊看護著我。

  我再也沒有坐過比第一學期回家時更慢的火車了。家鄉據說會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時鐘總是如此的慢,似乎被什麼粘住了。火車外的景色再沒有的十月份出來時那麼吸引人,我在焦急不安中催促火車再快些。我甚至不和人交談,因為根本沒有情緒去說話。等到火車轉入雲南境內,那象是被血染紅的熟悉的土地終於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淚水滾滾而下。高原的罡風吹拂著我的頭髮,空氣裡又是親切的味道,雨後泥土的味道,家鄉的味道。

  1994年的春節前,我們回家了。

  附記:血仍未冷

  我都沒有想到,我的一篇小東西,得到了那麼多人的喜歡,在海外的同學居然都能看見。

  我想,埔口的歲月有很多苦難,但是我們走過來了。就象一位每個星期天從南園回埔口看女朋友的人,已經和他所愛的人在溫哥華的陽光下享受著生活了。回憶過去,所有的苦難都變成了甜蜜。在記憶中結出沉甸甸的金果。

  埔口歲月是我們自己的,而我們的感受絕對不會是校刊上我們整齊的軍訓隊伍,不會是迷你圖書館館裡做刻苦學習狀的學子。在埔口一年,或者兩年的時光,給予我們的感受太多太多。我們來過,愛過,哭過,笑過。若如此簡單的把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故事,我們的悲歡,簡單的封進官方檔案,一任上面落上灰塵,我到死都不會甘心。我們存在過,就必須留下我們的足跡。

  我相信,在浩瀚的位元之海里,我們的故事將以這樣或者那樣的形式流傳下去。作為文字也好,作為記錄也好,我想通過我的筆,趁著我還年輕,血還沒有冷,把這些感受和故事寫下來。讓後來的人可以看見,在南京大學的歷史上,曾經有多這麼一群人,曾經這麼生活過,愛過,唱過,走過。

  尤其是對於我在外地和海外的同學們,我們也許終生不能再見了。只是在南京大學的四年裡,我們在時空上的這一點上相聚,隨後就象飛矢一樣,一去不回。一想到,我們會在以後幾十年裡同樣生存在這世界上,彼此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卻無法相見,這種隔離的感覺真讓人窒息。但是,我能讓你們看見我們的故事,做到這一點,我就非常滿意了。

  我們分散在各個時區,當我寫做時,也許你正在入眠。但是,請你們相信一點,我思念你們。請讓我聽聽你們的聲音。我想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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