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中的笑聲
導語:在如今日益千篇一律的生活裡,人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人們需要感官上的刺激,於是便有了鬼故事這種文學消遣。下面小編為大家推薦一恐怖而又刺激的鬼故事,膽小的小朋友千萬別看哦,更多精彩的故事盡在。
人云:鬼神之事,傳而不論。吾自命凡人,然身邊異事不窮,令人費解。日夜求索,苦無頭緒。今述就身邊之實事,願與天下人論之。
床前明月光,我本穿警裝。若問名和姓,本人叫董剛,是一名警察。
到目前為止,我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五年。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我受理過無數的案件,殺人、搶劫、強姦、詐騙等等,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然而,最讓我感覺到恐怖和離奇的卻是人力以外的東西。它們有著常人不能接受的思維,它們有著常人不能征服的靈力,殘忍、血腥、恐怖、離奇、都是它們的特點,那就是靈異案件……
五哥!一個和我一起扛過槍、下過鄉、喝過酒、分過髒的人物,一個和我從小穿開擋褲一起長大的朋友,此人長相奇特,身長7尺,擅做符香之事,精通鬼神之禮。既可穿梭於地府,也能遊走於九天。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是用心眼看世界的人。”
我曾經問他:“你說世界上有鬼,你給我抓一個過來看看,讓它和我聊幾句。行不?”
他說:“你知道陰陽學說吧!世界上的事物有陰就有陽,有男就有女。比如,有人溺水而亡,臉朝上的都是女人,臉朝下的全是男人,這是陰陽的相和。再比如,不管藥物毒性多猛,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這就是相剋,如果天上有飛的,地下就一定有走的,而水裡一定有遊的。所以,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有非人的存在。所謂的非人,也就是我們說的‘煙混’,也就是你們說的鬼。既然有鬼的存在,那麼,仙、妖、神、佛都是存在的。再比如,有非人就會有非事,有非事就必然有解決非事的人。我很榮幸,也很驕傲。因為我就是哪個解決非事的人,你是保衛人民利益的人,可是人民的利益是人民自己賺來的,不是你往人群中一杵,人民就有人民幣的。而我,我啊,我卻是幫助人民解決他們能力以外的事情的人。所以,再順便證明的是,我比你偉大,而且要偉大的多的多。當然,我本人是不搞個人崇拜的,如果你真的把我驚為天人,來,這個地方大,到這兒磕一個。”
除了怒髮衝冠,就是氣憤填膺了,我不把他暴打一頓,哪就是對不起‘強壯才是硬道理’的名言.不過,漸漸的,我發現在我們人群當中,還存在著很多別的東西,這不得不讓我重新來觀察這個世界,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嗎?
都說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五哥的玻璃又不用擦了。此時的傾盆大雨已經替他完成了已經計劃兩個多月卻沒有進行實施的一個偉大工程。屋子裡面有些潮溼。雖然是五樓,可是連續下了三天的雨,感覺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乾爽的。
此時我坐在五哥的電腦前,正在玩著跑跑卡丁車,嗯,別人說這個遊戲比較弱智,可是這個怎麼也算競技的遊戲吧,五哥還不會呢,就會一個空當接龍,還是我教的。
“剛子,把藥給我。也不知道杉杉讓我吃的藥好不好使,這都三天了,肚子始終疼,媽的,昨天上廁所一看大便是紅的,當時可給我嚇蒙了,我還以為要死了呢,回頭一想中午吃的西瓜,靠,真是吃啥拉啥。啥時候才能正常啊,唉,愁死我了。”
我把藥遞給五哥,順手倒了一杯水給他,拍了拍肩膀,安慰他說:“五哥,人都有生病的時候,沒事。為了治療你吃啥拉啥的毛病,依我看,你也只有吃屎了。”
“靠,你他媽去死,我都這樣了,你他媽還氣我是不?我這輩子最高興也最犯愁的事,就是認識你了。靠。”
我笑了笑:“五哥,別生氣,人生就是這樣,你想過嗎?人生有兩件看上去很幸福,其實卻很痛苦的兩件事,知道是啥嗎?”
五哥搖了搖頭:“不知道,啥?”
我呵呵一笑“便是結婚和生子。怎麼樣?對吧。不過也有兩件看上去很痛苦,其實很幸福的兩件事。”
“哦,哪兩件?”
我點了根菸:“就是做愛和拉屎。你現在還能拉出屎就偷著樂吧,萬一哪天拉不出來也好回味回味當時的感覺,人生啊,就是要不斷的吸取教訓,這樣才能利於成長。我們在一起,便是要不斷的探討人生,要將萬物的變化都融合進人生的規律中去,所謂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有的時候,人生就像在拉屎,有時你已經很努力了,可出來的只是一個屁。難道你能說你沒努力嗎?唉,想開吧,珍惜現在吧。”
幾句話說的五哥深思不已,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是依然可以看見掙扎著要起來跟我拼命的架勢,我回身也沒理他,邊玩遊戲邊對掙扎的五哥說道:“五哥,這都三天了,你跑了二三十趟廁所了,還有力氣嗎?我跟你說的都是人生的至理名言,你怎麼能這個態度呢,你再想想,你家現在是有水,要是沒水呢,你說你怎麼辦?從這個問題上來說,老天爺是公平的,雖然讓你壞了肚子,可是有水啊,你就自足吧。”
五哥罵道:“我寧可停水也不想壞肚子。大不了去別人家,靠。”
我對著螢幕哈哈大笑:“五哥,你想過沒?你說你要去別人家,人家要是也停水呢?呵呵,行,就算是不停水,可是你發現沒手紙怎麼辦?就算有手紙,你沒衝下去怎麼辦?就算衝下去了,他又漂上來了怎麼辦?我跟你說,你……”
“哇……哇……你他媽還讓不讓人活了,剛子,我不就前天把你灌多了嗎?至於你抓著我不放嗎?這都三天了,你他媽氣我三天啊,你非要抓著蛤蟆握成糰粉才舒服啊。我錯了行不,你願意玩電腦你就玩,喜歡搬家去。你別刺激我了,我求你了。我靠。”說完,五哥翻個身對著牆大叫,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我邊玩電腦邊哈哈大笑:“老不死的,這就知道難受了,你把我灌的睡路邊被巡警逮著你怎麼不說?回到局裡沒讓人家笑話死,我不殺了你我都不解恨,靠。”
五哥對著牆壁:“我不也睡了嗎?我找誰去?”
“你快拉到吧,你是刑警大隊大隊長嗎?你知道我平時多少仇家,找機會還找不到呢,我還睡路邊了,靠,給我們局長氣的好玄沒掐死我。我不找你出氣我找誰?昨天星期六,今天星期天,從明天開始,便是公務員每年十五天的假期了。要不是你有病了,咱倆現在都不知道去哪玩了,你耽誤多大事你知道嗎你,還怪我說你,靠。你睡覺吧。好好養養身子。沒功夫嘞你。”
看著五哥此時的神態,好似少婦被強姦了一般,痛並快樂著。所謂痛就是我現在虐待他的感覺,所謂快樂就是前幾天他虐待我的感覺吧……
砰!砰!砰!
嗯,有人敲門?來到客廳,開啟門,看見一個渾身溼透的中年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年紀四十多歲,平頭,大牙,一笑露牙齦。一身灰色的阿迪達斯運動衫,怎麼看怎麼像假的,藍色的褲子。膠鞋。整個一個傻根。
我上下打量了半天:“你好?有事?”
那人點了點頭:“恩那,有事,俺想問,這是不是劉師傅的家?俺們是上合村的。找他老人家有點事。”
呵呵,還老人家,有點意思,我點了點頭:“這家倒是姓劉,你家怎麼了?電線有毛病了?上合村是哪啊,我怎麼沒聽過。來,來,進屋再說。”
那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嘿嘿,俺不進去了,俺就在這站這,俺腳埋汰。不進去了,不進了,麻煩你把劉師傅叫出來吧,俺在這等著。”
“哎,你就進來吧,都爺們,沒人限期你,你看你這一身,趕緊把衣服脫了。來,我給你拿拖鞋,你穿這個吧,五哥,五哥,起來,有人找你,說上上合村的。”
“啊,誰找我啊,麻煩你讓他進屋吧,我實在是不出去了。”
我笑了笑:“大哥,進屋吧,劉師傅起不來了,不過他可不是啥老人家,年輕著呢。來,進屋。”
那人跟進來,看見床上的五哥驚訝道:“哎呀,沒想到劉師傅這麼年輕啊,嗯……嗯……俺,俺好像找錯人了,對不住了,俺這就走,這就走。”說完,便要轉身出門。
我一愣,咋了?:“大哥,你不要找他嗎?咋又走了呢?”
那人回身:“他們跟俺說劉師傅會看事,想想應該是年歲不小了,不能這麼大歲數,不能,打擾了,對不住了,俺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五哥躺在床上招了招手:“你先別走,跟我說說誰讓你來的。”
那人回頭道:“你不是俺找的人,俺要找劉師傅。”
我笑了笑:“你是不是要找***樓**單元**號?姓劉?”
那人拿出一個紙條,點了點頭。遞給我:“大兄弟,還有這個地方嗎?”
我看了看,果然是五哥的地址:“呵呵,沒有,就這一個,說的就是這屋、我哥們身體不好,拉肚子,拉三天了,不方便招待你,你坐著,我給你倒水。說說怎麼回事?”
那人仔細看了看五哥,上前又看了看五哥臉色:“哎呦,可不是,這就仗著體格好,換一般人早就起不來了,那什麼,俺有個方子,你能信俺嗎?”
五哥激動的直點頭:“信,信,你說吧,我再不好就要死了,你就說吧。不管行不行我都謝謝你了。”
那人從兜子裡拿出一個大煙袋,一尺來長,把頭拿掉,找來跟細鐵絲往裡插了插,帶出一些煙油,拿來一塊紙,把煙油摸上去,呸,吐了口唾沫,用手和好。撩起五哥的上衣,對著肚臍眼貼了上去。動作一氣呵成,毫無美感。
看見五哥要吐的感覺,心裡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心疼,我欺負他行,別人不行啊,可是人家也是好意,咱也不好說什麼。
那人弄完後,笑道:“這是小毛病,一會就好了,在俺們那旮沓,都這麼整,可是有一樣,別給小孩子用,五歲以下的孩子壞肚子別這麼整,整不好會傻的。”說完,看了看錶:“過個三分兩分就得勁了。”
看著五哥欲哭無淚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大哥,您先坐。你是打哪來啊,怎麼還渾身都溼呢。”
那人笑道:“俺是吉林的,下車就看見下雨了,可是俺得找啊,找來找去就溼透了。”
我一愣:“哦,吉林的?你來啥事,誰讓你來的?”
那人看了看五哥:“小劉師傅,有個叫冬明的你認識嗎?”
我和五哥對視一眼,五哥問道:“你說的冬明多大歲數?是不是也很年輕,跟我們歲數差不多。我倒是認識這麼一個人,不過他在西藏啊,不在咱們這片。”
那人一拍大腿:“是嘞,是嘞,就是那個冬明,他前陣子去我們那,幫俺們看了不少事,可俺家的事情他管不了,就告訴俺這個地址,讓俺過來找你。唉,要說這冬明啊,真是好人,看事不要錢不說,碰到家困難的,還幫我們買東西。唉,真是好人啊。”
五哥笑道:“他去吉林幹什麼?剛子,給他打個電話。”
拿起電話,打了半天:“五哥,冬明換號了吧,這個號是空號。”
我遞給那人一杯熱水:“大哥。你怎麼稱呼?”
那人喝了一口:“俺姓李,叫大奎。呵呵,你們叫俺李大哥吧,聽著熱乎。”
五哥點了點頭:“呵呵,那就叫你李大哥,我說李大哥,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啊?”
一提起家裡的事情,李大哥嘆了口氣:“唉,俺也不瞞你,俺們家苦啊。俺都四十的人了,連個孩子都守不住啊。”
我一愣,長的也太老了吧,看上去都像五十了,五哥說道:“嗯?怎麼回事?”
李大哥說道:“俺們那旮沓窮,年年收成都不好,俺年輕時候借錢娶的媳婦。本指望著好好過日子,可誰知道,這孩子生一個折一個,孩子他媽為這事都快瘋了,你說要是有病,咱也說的過去,可哪次都是四歲都過不去啊,這都是第三個了,找人看過了,也沒說出什麼毛病,冬明去俺家看了半天,除了說風水不好,也找不出來啥毛病,不過他倒是說了,俺們那陰氣重,可能和這有關係,可是為啥別人家的孩子沒事,專找俺們家啊。唉,兩位兄弟,俺不瞞你們,要是這個孩子再沒了。怕是俺媳婦也活不成了,現在天天提心吊膽的過。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唉。冬明看我家困難,還給俺拿了一千塊錢當路費。俺就按照他寫的地方來了。小劉師傅啊,求你幫幫俺吧。求你們了,你要多些錢俺都幹,俺就是賣房子賣地也給你湊出來。俺就想留下個孩子啊。嗚……嗚……嗚……求你了。”
五哥點了點頭:“大哥,你別犯愁,等我好些咱們就去,別上火啊,凡是都有解決的辦法,咦,你別說,哎,我這肚子怎麼感覺有股熱氣往上串呢,舒服著呢,呵呵,好,我先歇一宿,咱們明天就回去,怎麼樣。”
那人點了點頭:“那敢情好了,那俺就等著你,那俺就先走了,等明天俺再來。嘿嘿。”說完,就要轉身出門。
五哥揮手:“李大哥,你幹嘛去啊?”
那人回頭:‘俺去找個地住下,明天就來接你。晚上俺去車站排隊買票。”
五哥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明天咱們開車去。呵呵,本來我們想去五臺山呢,正好去把車借來。你就別走了,在這住吧,有地方。剛子,找兩件衣服給李大哥換上。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你先洗澡,換上衣服咱們吃點。”
那人不好意思:“那、那哪成,俺來求你,咋還吃你的住你的呢。”
五哥笑道:“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冬明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呵呵、剛子,幫他放水,大哥,你先洗澡。有事情一會再說。”
我將一切安排完畢,趁著他洗澡的時候問五哥:“好沒好點?你能去嗎?”
五哥點了點頭:“你別說,這玩意挺好使,肚子現在不疼了,真的。歇一夜吧,到時候咱們就去,對了,你等會打電話叫點飯送上來,別讓人家掏錢,我衣服兜裡有,你去拿吧,要是讓冬明知道咱們吃李大哥的,還不知道怎麼笑話呢。”
我笑道:“靠,他敢,小樣的,兩年沒見到,翅膀還硬了,敢不老實就揍他,呵呵,你別說,我還真想他了。”
經過一夜的準備,五哥恢復了不少,借來車,加滿油,朝著吉林出發。
一路上,陰雨連綿不斷,車上唰窗戶的刷子晃的人腦袋都迷糊。這很類似於催眠,李大哥已經坐在後面被催倒了,五哥催睡又被催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剛子,我來開會吧。”
“不用啊,你歇著吧,這雨不停,看什麼都跟霧似的。快了,早過哈爾濱了,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吧。五哥,叫醒他吧,問問怎麼走。”
五哥回身叫醒他:“李大哥,醒醒,咱們怎麼走?”
那人看了看:“哦,這是靠山屯了吧,看見那個小路沒,往南拐,個把小時就到了。”
看了看左右,我堅信這地方地圖上肯定沒有,按照他告訴的方向,剛拐了過去,五哥說道:“剛子,你慢點開,這滑。咦。剛子,你看那個山,怎麼一面直的呢,跟刀砍的似的。這山不好啊。”
李大哥在後面忙點頭:“是嘞,是嘞,以前聽老人們說這個山就不好,說是擋了人氣。以前還有個老道在這裡扣個小廟呢,現在早就沒了。你看,前面那就是俺們村子。”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車緩緩進入了村子,在李大哥家門口停下。家裡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眼神有點呆滯,但沒什麼大問題,估計是前面兩個夭折的孩子給造成的。把我們接進家裡,便看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在炕上玩,這孩子留個元寶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見到我們來了,連忙跑到孃的懷裡,怯生生的看著我們。
李大哥嘿嘿一笑:“這孩子,認生,沒出息。六子,過來,叫叔叔。”
六子看了看大奎,又看了看我們,小聲叫道:“叔叔好。”
我笑了笑:“嗯,好,你幾歲了?”
六子說道:“俺三歲半了。”
五哥笑了笑跟我說:“怎麼樣,買對了吧,哈哈,來,六子,看叔叔給你買好吃的了。拿著。”說完,把兩袋子零食扔到床上。大奎的媳婦笑道:“您看看,我們家大奎坐你車回來的,怎麼還讓你給孩子買這些東西。這哪好意思。六子,還不謝謝叔叔。”
六子拿起一袋子果凍使勁的撕,利用有限的時間抬頭看了我們一眼:“謝謝叔叔,娘,開啟,要吃。”
五哥上前抱起六子笑道:“一會再吃。過來,讓叔叔看看六子長的好看不。來,讓叔叔仔細的瞧瞧。”說完,抱著六子上下左右的開始看,等六子快哭的時候,五哥才放下。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把這孩子的八字給我。”
大奎說完後,五哥用手算了半天,搖頭道:“這孩子不錯啊,身子骨硬著呢。沒問題啊。”說完,抬腿走到外面看了看房子,又進來看了看格局,點頭道:“這房子是有點毛病。”說完,用手握拳量了量外面:“大哥,你這房子怎麼偏西面呢?”
大奎嘿嘿一笑:“當初蓋房子的時候是咱們幾個年輕人蓋的,看見前面是山,怕擋著不好,就挪了挪。就是現在這個位置了。”
五哥笑道:“說的不錯的話,你們家除了人應該養不了什麼活物了吧,雞鴨鵝狗這些東西,你們家養的起來嗎?你看看你們家的炕,哪有這麼睡覺的,咱們睡覺都是南北睡,你們睡覺不南不北,不東不西的,你就不難受?”
李大哥“唉,你說的真是,俺們家養雞雞瘟,養狗狗死,你看,剛開春抓了三十個雞崽,現在就三個了。至於睡覺吧,呵呵,在哪裡不是睡覺。就那麼回事唄。”
五哥一笑:“大哥,這可不對了,咱們地球南北有磁場,人的血液在睡眠時候走的方向正好是這樣的。要是不這麼睡覺,血液流淌不暢快,睡醒了感覺也累。呵呵,有機會換換吧。”
李大哥嘿嘿一笑,連忙對他媳婦說:“老蒯啊,趕緊的整點飯啊,把雞殺一個,咱們家來踥了。沒看見啊。”
五哥笑道:“大哥,別忙了,有啥對付一口就行,剛子,走,咱們去外面看看。”
李大奎忙道:“那俺也跟你瞅瞅。”
此時的雨已經小了不少,但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芬芳,雖然是下午三四點鐘,但天依舊是灰濛濛的,附近的樹木被雨打的一塵不染,深綠的葉子放佛能擰出水來。我們走在泥濘的小路上,一步一滑,沒走出多遠,身上就透了。
“啪~~~~~”
五哥哈哈大笑:“剛子,你還警察呢,瞧你個笨樣,走路都能卡倒。怎麼樣。沒事吧。”
我被他們扶起來,搖頭:“沒事,太滑了,不小心卡倒的。沒事。”
李大哥到路邊抉了幾跟樹枝遞過來:“來,拿著,這道滑,有東西撐著管用不少呢,等回去咱們還能燒火呢。呵呵,走。”
隨後走了十多分鐘,便看見一片小樹林,說是樹林,其實就是一個小山坡,這山坡上面佈滿了石碑,按當地的人說話,這裡就是亂死崗子。
五哥看了看說道:“剛子,你看,這地方的樹林正好被夾在兩條道中間,這是典型的二鬼抬轎,你看這碑文上面大多數都是女的,這裡陰氣本就重,加上死的都是女人,反而老陰變陽,而這裡的陽氣卻為陰氣所化,所以,這個村子裡面多數先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勞累而死。李大哥,我說的對吧。”
李大哥忙點頭:“是嘞,是嘞,俺們這個村子裡面大多數都死肺結核上面了,有的婦女都是咳血咳死的。小劉師傅,你真行啊。”
五哥搖了搖頭:“這不算什麼?走,咱們往前走走。”
我們三個來到樹林裡面,最近連續的降雨已經造成一定的水土流失,不少的墳地都露出了棺材,其中還有不少白骨。此時的天氣,加上瀝瀝的小雨,讓人便體發寒。
五哥一愣:“大哥,你們這怎麼不火化啊。”
李大哥一嘆:“這離城裡太遠了,再說了,咱們這都是土葬,沒有幾個火化的。”
五哥抬頭看了看周圍:“唉,你們這的日子不好過啊,這山都把你們擋住了,想出息個人都難啊。”
我說道:“五哥,你也不能這麼說,凡事都要努力,多少山溝裡飛出鳳凰,你就敢說這裡沒有?要是我說啊,哪天誰要是有好心,在這裡建個希望小學,你看看,不出幾年,肯定有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學。”
五哥對我笑了笑:“但願你說的對吧。呵呵,大哥,咱們往北面走走。”
沒走多遠,看見遠處有一個窩棚,李大哥笑道:“走,咱們到窩棚裡歇一會,這是片瓜地,一會摘個瓜咱們解解渴。俺們這好啊,別看不是自己的地,走過路過,渴了就摘個瓜,沒幾個錢的東西,大夥都不管,等起瓜的時候,都會來幫忙的。你們等等,我去挑一個。”
聽到李大哥說完,心裡真羨慕,也就是在這吧,沒幾個人拿,你放郊區試試,幾天就給你罷園,我敢說有人專門開轎車去拿瓜,雖說不夠油錢,心裡就是要這種便宜。切。
五哥笑了笑:“走,剛子,讓大哥去偷瓜,咱們進窩棚裡待一會。”
我和五哥漸漸的向窩棚裡面走去,此時天空陰暗,看不清楚裡面,等快到跟前的是,發現窩棚里居然有個穿紅衣服,扎這兩個小鞭子的女孩子。五哥一愣,剛要喊,就見那女孩子嗖的一下沒了。嚇的我大喊:“什麼東西?”
五哥搖了搖頭:“沒看清楚,應該不是好東西,走,進去,一會李大哥進來別說這些。”
走進窩棚,滿地潮溼,我們找個樹杈多的地方坐下來,李大哥拿進來一個西瓜:“快嚐嚐,保證是沙洋的。”
此時外面的雨漸漸大了起來,不過我們卻是一身臭汗,看見西瓜不覺食慾大動,李大哥拿起窩棚裡面的鐵鍬一砸,西瓜發出一聲清脆。露出裡面飽滿的肉,我們三個用手一掰,開始了徹底的掃蕩。
“呵呵,五哥,這的瓜真好吃。你少吃點,肚子剛好。”
五哥擦了下嘴:“沒事,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東西多好啊,多新鮮,多吃點沒事。李大哥,你也吃。”
李大哥拿起一塊西瓜啃了起來:“呵呵,我挑瓜還是在行的,從小就在這吃,長這麼大……”
我連忙擋住李大哥:“別吵,聽?誰家的孩子?”
五哥一愣:“哪呢,我怎麼沒聽見……哎?誰家的孩子。玩什麼呢?”
此時,就聽離窩棚不遠的亂死崗子方向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嬉笑聲,彷彿是一個女孩子在和別人玩什麼,喊的什麼沒聽清,依稀聽道:“爹爹進山裡,俺娘去殺雞,我一頭扎進了飯鍋裡。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
我吐了口瓜子:“切,有病……”說完,我和五哥對視一眼,五哥大叫:“不好,出事了。快回去。”
一路的連滾帶爬,李大哥此事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一聲大叫後漸漸和我們拉開了距離,等我和五哥跑到他家時候,發現門口竟然站滿了人。
有個大娘抹著眼淚:“唉,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沒了。”
“嗚……嗚……好孩子啊,怎麼就死了呢,真是造孽啊。”
“唉,是啊,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唉……”
我和五哥連忙走了進去,看見李大哥抱著六子座在院子裡,雙眼呆滯,他媳婦已經哭暈在地上,臉色慘白,五哥忙道:“剛子,趕緊把孩子搶過來,這個時候說多了沒用。”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我去抱孩子,李大哥竟然沒有一絲的反抗,我把孩子抱到五哥面前,五哥仔細的聽了聽心跳,把手放在他鼻子上試探了一下。拿出一張符對著六子頭上邊繞邊說:“牽魂,牽魂,莫牽孤苦命中人,凡人不曉陰靈意,一符奪魂拽陰身。”五哥唸了三四遍,六子依舊沒有反應,五哥嘆了一口氣:“咱們來晚了,這地方我還沒看明白呢,怎麼就……剛子,快看。”
我順這五哥的手指望去,竟然在屋子裡的炕上發現了窩棚中的小女孩,她此時依然扎著兩個辮子,座在炕沿邊上,兩腿來回的晃動。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懷裡的孩子,說不上是哭是笑,突然一閃消失,留下了一串聲音:“哈哈,真好玩……哈哈、”
五哥罵道:“小勾魂崽子,一會我非撕了你不可。”說完,隨手將符向地上一扔,突然符立在了地上,五哥一看大喜,不管什麼地方,連忙席地而坐,手上打了一個不知道的手勢,嘴裡不停的在小聲嘀咕什麼。
這個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走到李大哥身邊蹲下說道:“大奎啊,想開吧,唉,你也明白。這孩子不能埋,咱們按老辦法辦吧,他四叔,教給你了。”
人群中走出一個青年,和我們歲數差不多,嘆了口氣說道:“那就還扔亂葬崗吧。”說完,就要過來抱孩子。
這時,五哥突然睜開眼睛說道:“剛子,把這孩子左手的無名指剁下來。”
我一驚:“五哥,你瘋了,你這是犯法,你懂不懂。”
五哥忙道:“犯不犯法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的。快點,我剛把這孩子魂給拽住,不斷手指不行啊。”
“不行,說什麼也不行,五哥,別犯傻了,真要是救活了咱不說,真要是剁下來活不了,你可是要判刑的,孩子再小也是人啊。”
五哥忙道:“我怎麼就跟你說不明白呢,你給我,我剁。”
我一把搶過孩子:“五哥,別逼我,真不行。我是警察,別逼我抓你。”
五哥氣的一跺腳,指著我罵道:“剛子,我他媽告訴你,這孩子真救不過來就是你耽誤的。操。”說完,也沒看我,對這李大哥腦後就是一拍,李大哥一愣神,頓時反應過來,看見我懷裡的孩子,多年的擔心變成現實,一把搶過孩子哇哇大哭:“六子,六子,爹的兒啊,你怎麼也走了呢,是爹對你不好嗎?嗚……嗚……爹沒本事啊,救不了你啊,六子……六子……”
五哥連忙說道:“李大哥,先別哭,我有個辦法你敢不敢試。”
李大哥一愣:“都這樣的,還有什麼不敢試的。”
“那好,你現在那刀把這孩子左手的無名指剁下來。就這根。你敢嗎?”
李大哥一愣,點了點頭:“敢!”說完,也沒有停留,回身走進屋子,拿起菜刀對這六子的無名指一刀而下,五哥連忙拿出一張符喊道:“日出東方一點油,手持金槍騎白牛,三聲喝住長江水,止住紅門不再留,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到……”說完,把符貼在六子手上……
門口的人紛紛叫嚷:“這人是誰啊,這孩子都死了怎麼還用刀砍呢。這麼缺德呢。”
“是呢,是呢,這大奎也是的,孩子都死了還聽人家的。”
“還老爺們呢,一點主見都沒有,孩子死了還聽別人的話,哪冒出來這麼倆人。”
正當大家叫嚷的時候,突然聽見屋子裡哇的一聲啼哭,六子活過來了。
這時,滿院子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屋子裡面,有幾個歲數大點的婦女小聲嘀咕:“哎呀媽呀,六子活了?不會是詐屍吧。媽呀!”說完,大叫一聲,弄的人群都跟著害怕。
此時我也很高興,看著五哥頓時順眼了不少,五哥邊忙邊跟我說:“剛子,趕緊把嫂子抱屋裡,放炕上,大哥,趕緊把孩子送醫院吧,送的及時差不多還能接上。”
此時李大哥也沒了主意,我將嫂子放在屋子裡,把嗷嗷大哭的六子抱進車中,剛要上車,五哥說道:“剛子,你別去了,在家裡照看點吧。我去就行了。”說完,帶著李大哥開車直奔山外的醫院。
這裡的人很熱情,看見五哥走了以後,三三倆倆的走進院子幫忙收拾。我也沒道謝,坐在炕邊上等著大嫂醒過來,越想越鬱悶,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還掉鍋裡了呢。按理說炕上這麼多零食還沒吃呢,怎麼就能跳鍋裡去了?難道真是小女孩勾魂嗎?不能啊,就算是再喜歡玩的孩子也不能扔掉沒吃過的東西去玩吧。怎麼回事?警察的直覺讓我不住的打量四周,我心裡明白,肯定一無所獲,但是本能的就想多看兩眼,依舊什麼都沒有。
大嫂的哭聲將我的思維拉了回來,我連忙安慰她:“大嫂,別哭,別哭,孩子沒事,剛才已經醒了,送醫院了。”
大嫂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相信,可是她不說話。哀大莫過於心死,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我想了想,拿出手機:“喂,五哥,你們到哪了。”
“哦,進市裡醫院了,剛進來。”
“醫生怎麼說?”
五哥一笑:“呵呵,沒什麼,可以接上,沒事。”
我也笑了起來,看見麻木的大嫂對這五哥說道:“五哥,大嫂醒了,你讓六子說話。”
就聽那邊五哥笑道:“來,六子,跟你娘說話。你說寶寶沒事。呵呵,別擔心了。”
我將電話放在大嫂的耳邊,大嫂的眼睛漸漸有了光亮,連忙拿起電話聽著,眼淚嘩嘩的流,俺漫遊的花費也在嘩嘩的流啊。
嘮了能有十分鐘,大嫂臉上有了笑意,放下電話長長喘了口氣,對我笑道:“謝謝你們了,謝謝了。俺們婦道人家沒什麼規矩,大兄弟,來,炕上坐,你大哥和小劉師傅出去了,你就歇著吧,呵呵,唉,六子沒事了,嗚嗚,六子沒事了。你看我,高興的都不知道怎麼才好了,這麼著,你等著,大嫂給你燙點酒,咱們燉小雞。呵呵,你大哥說要最慢晚上九點能到家,現在才四點多鐘,一會好了你就先吃吧。別惦記他們,呵呵,我這就去,這就去。”
感覺大嫂高興,我也跟這開心不少,不讓她做飯吧,還真怕她胡思亂想,做就做吧,我也幫這收拾屋子。剛要把炕上的零食撿起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問道:“大嫂,這六子怎麼掉鍋裡去了。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大嫂邊收拾雞邊說:“唉,這孩子,平時一個人玩的好好的,還自己跟自己說話呢,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唉,今天要是沒你們,六子就完了。大兄弟,不瞞你說,俺們要個孩子不容易啊,前面兩個都夭折了,這是第三個了。唉,人家說俺們家也沒什麼大毛病,可怎麼就絕後呢。今天我就像現在一樣收拾雞,就聽到噗通一聲,我連忙進屋,一把將六子拉出來,抱在懷裡一看,我就哭了一聲,然後就暈了。唉,大兄弟,你讓你朋友給好好的看看吧。究竟是咋整的啊?”
此時我的腦海也是一片混亂,這究竟是咋回事啊,怎麼專門掐根呢?看見大嫂在忙活,我多少也得找點事情做吧。嗯,這炕摸著挺熱乎。這幾天淨下雨來著。烙烙腰吧。
恍惚中,有人在門口叫我,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哇哈哈,這個地方還又這樣的美人?
看見她在門外對著我笑,眼睛不住的往外瞄,示意我跟出去,我這麼好的悟性,能讓他失望嗎?裝作很忙的樣子,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只見那個女子嫣然一笑,飄飄而去,我剛走處門外,一晃,嗯?人怎麼沒了。
沮喪的走進屋子,突然,一股陰風吹的我頭皮發麻,此刻,屋子裡面的大炕上竟然又一個老頭坐在炕上,他穿著黑色的壽衣,滿臉皺紋,黑白相間的頭髮盡顯花白,一雙微眯的眼睛,青黑的眼眶,撇著嘴看著我。
突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只見老者的身後出現了扎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子。小女孩從老者的背後鑽出來對我呵呵直笑。白色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青黑的眼眶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叔叔!”嗯?誰叫我。我回頭一看,只見六子拿著不少零食站在我身後。六子抬頭看著我笑了笑,繞過我的身子想它們跑去:“姐姐,姐姐,你快看,好多好吃的呢。”
小女孩看見後從老頭的後背鑽出來,看了我一眼後,便和六子一起吃零食,而炕上的老頭始終都沒動,依然眯著眼睛。撇著嘴看著我。
我站在門前,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突然,我想起五哥,怎麼回事,五哥不應該和六子在一起嗎?怎麼就六子一個人回來了?“五哥,五哥”我不住的大叫。不管我怎麼叫,小女孩和六子依然在吃零食,老頭依然撇著嘴看著我。
我該怎麼辦,這倆人是誰啊?看樣子根本就不是人,他怎麼能和六子在一起呢?我向六子望去,只見六子與小女孩玩的很開心,不時的開心大笑著。此時六子眼眶已經發青,然而自己卻不知道。
我是不是該讓六子過來?是不是該帶他跑出去呢?正當我躊躇的時候,突然見到六子放下手裡的零食,對老頭說道:“爺爺,一會等我爸爸媽媽回來,我再和你走行嗎?”
什麼?老頭要帶六子走?上哪去?看著模樣就不是好地方,我趕緊走到六子身邊,抱起他問道:”六子,你要上哪去?”
六子抬頭看了看我,笑道:“叔叔,爺爺要帶我走,他說小姐姐陪我玩。說完,揉了揉青黑的眼眶。
我趕忙把六子抱到屋子外說道:“你都這樣了還玩什麼玩,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眼光青黑,你跟這樣的人混,有好嗎?走,叔叔帶你走。嗯,不對,這是你家啊,不行,咱們出去躲避一下也好。“
六子搖頭:“不嘛,不嘛,我要找小姐姐。”
“你找個屁,這麼下去命都沒了,你才多大歲數,為了女孩子命都沒了,有沒有點出息了。不是我說……”
“把孩子放下。”一個陰冷的聲音將我的目光帶到門口。只見那個老頭手扶著門框,旁邊一個小女孩在牽著他的手,兩人都用那青黑的眼光,陰冷的眼神看著我。
“五哥,五哥,快來啊,有人搶六子,快點啊。”我抱著六子大喊。
“快放下,要不連你一起帶走。”老頭冷聲說道。
“五哥,五哥,快來啊,快來啊,要不行了,快……你別過來,我告訴你老頭子,你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把你腿插屁眼裡當燒雞賣了?啊……救命啊。你別過來,嗚……嗚……你他媽要嚇死我啊。五哥,你跑哪去了,五哥,五哥,你個老不死的。五……”
“你叫也沒用,跟我走吧你……”說完,就要上前。
“剛子,剛子……快醒醒,快醒醒。”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
我努力的讓自己睜開眼睛,投入眼簾的是五哥焦急的眼神,看了看周圍,李大哥和六子已經回來了,六子此時正在吃著零食。低頭看了看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我蓋上了被子。唉,多好的人啊。
五哥看我醒過來笑道:“我咋得罪你了,做夢還罵我,你也是,好端端的怎麼就睡著了呢?”
我坐起來,看了看周圍,此時腦袋還又點暈:“等我一會剛才做個夢想跟你說說。”
大嫂端過來一碗水:“看你睡的,一頭汗。呵呵,快,喝點水,涼快涼快。”
喝完水,自己組織了一下語言,便把夢中的事情告訴了五哥,想了想:“不能吧。這個老頭是誰啊。他為啥抓你?你看你眼眶也青了。怕是真有點事吧。李大哥,剛子說的人你認識嗎?”
李大哥搖了搖頭:“不認識,怕是做夢嚇到了吧。呵呵。別怕。六子沒事了,大夫說來的及時,手指頭還能接上,歲數小,筋也好長。慢慢就好了。這次可真是要謝謝你們了。要是沒你們,六子今天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李大哥,別這麼說,咱們也是有緣分。對了,五哥。你沒事剁人家手指頭幹嘛?”
“靠,是我想剁嗎?那個時候六子魂剛被勾出身子。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行,無名指是通往心臟的。只要斷了他,這個人便和外面失去聯絡,它們也就拽不走了。”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的嘛,你不能無緣無故的剁人家手指頭。無名指是通向心臟的?我剛知道。呵呵,我說為什麼結婚戒指都帶這個手指頭上呢。呵呵,不錯,有點意思。”
李大哥嘿嘿一笑:“咱們一會再說,都沒吃飯呢,來咱們邊吃邊聊。六子他娘,放桌子,咱們吃飯。”
吃完飯已經是深夜了,五哥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剛子,走,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好好看看這個地方。李大哥,你給我們留個門就行。”
李大哥連忙說道:“走,這裡我熟悉,我帶你們轉轉。山裡沒什麼東西,就是這景色還不錯。你們城裡可沒有啊。呵呵,走。”
我們三人一行走出院子,剛過村頭,就見到前面一片深藍色的火球在不停的飄蕩,我用手一指:“五哥,什麼東西。”
五哥看了看前面:“切,你還警察呢,前面是亂葬崗,這裡的人都不火化,時間長了,裡面的頭髮和骨骼中的磷揮發,因為燃點低,遇見空氣便產生了自燃。如果有空氣流通,它還會跟著你走呢。”
我笑了笑:“呵呵,我是問五哥什麼東西,我沒問前面是啥,靠,顯著你了。剛才睡覺的時候,那麼叫你也沒反應,靠,嚇的我腿都突突了。不報復你我就難受。”
五哥一聽這話,頓時對我拳腳相加,可是他有我快嗎?我騰騰向前幾步,等五哥追上來的是,猛的一個轉身,抓住一個胳膊,向他後面一退,輕輕往下一按。五哥便被我壓了下去。
五哥忙到:“服了,服了,不鬧了,不……剛子,你看看前面怎麼有青氣呢。你看看。”
我抬頭一看,可不是,那是哪裡啊,回頭一看,亂葬崗在身後呢。五哥站起身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用樹枝在地下畫了畫,又掐算了一下,迷茫的抬起頭:“那個地方是哪啊,怎麼陰氣陽氣摻和在一起了呢。怎麼回事?
李大哥仔細的向前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那個好像是咱家。”
“啥?你家?”五哥一聽大驚:“大哥,你確定?”
李大哥搖了搖頭:“咱們往回走走看。”說完,我們三個人開始往回走,五哥一路不斷的看著月亮,好像在算些什麼東西,走了一會,李大哥點了點頭:“你看,就是咱家,現在還亮燈呢。小劉師傅,怎麼回事?”
五哥望著月亮說道:“幸虧今晚是十五啊,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別說我了,就是再大的手來了也看不出來。李大哥,你蓋房子可真會找地方。”
李大哥一聽,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啊,麻煩您給講講。”
五哥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今天晚上是十五,除了今天,任何一天都看不出來,你這個房子蓋的地方叫‘青霧團陰穴’故名思義,就是到陰間團圓的意思。這個穴不好找,而且找到的話風水先生都告訴你不讓在這裡下葬。因為這個穴犯‘內呼’。”
我一愣:“誰?唬誰?”
五哥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所謂的內呼就是人死了以後專門找家裡的人,有的家裡,今天死人了,第三天,或者第七天就又有一個親人死去,而且都是直系親屬。不過大多數的都是一年,最明顯的就是死者的死亡時間和前一年死亡的時間在一天。最多不到第二天。大多數都發生橫禍。也有因為生病而死的,但是都是內呼的範圍。有呼三口的。四口的,還有全窩端的,最厲害的就是滅門,三年之內,能把這一輩人都呼走,包括堂兄堂弟。但不包括他們家人。犯內呼的大約有兩種,一種是人死的時辰不好,很多風水先生都明白這個道理,而且能推算出呼的日子,便告訴家裡人,如果家裡人不相信,那麼風水師傅便要背地裡替家人燒替身,因為他知道不做,那就是害人。即使他們死了,難麼罪孽也要算在他的頭上。還有一種內呼,就是風水。這個地方不好找。如果誰要是安置在那裡,三天到七天之內肯定要有家人死去,但是如果這個地方被活人蓋上了房子。那麼此地就變成外呼了,也就是專門呼在他們身上的人。”五哥說完看了看李大哥:“李大哥,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家房子下面就是埋了這麼戶人家。你的孩子留不住,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本來此時月黑風高,聽五哥說的又異常滲人,結果我們還要在這個房裡睡覺,加上我剛才又做了一個那樣的夢。我的媽呀,不能呼我吧。
李大哥看了看家裡的方向,蹲下身子使勁拍了一下腦袋:“唉,都怪我啊,都怪我,當年蓋房子的地方也沒找人看看,那個時候年輕,什麼都不信,誰成想變成這樣?小劉師傅,有什麼辦法嗎?不行,俺就搬走吧。”
五哥搖了搖頭:“你不能走。你已經壓在人家身上了,走就行了嗎?還有房子呢,除非你把房子也拆了,再把人家的石碑立起來。把地方原原本本的還給人家,可是我問你,你知道底下壓的是誰嗎?”
看見李大哥搖頭。五哥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我有點著急了,趕忙問道:”五哥,再沒別的辦法了嗎?”
五哥說:“有,那就是把它們的墳起出來,然後找個風水相對好點的地方重新埋葬。雖然沒有石碑了,可是也比被壓著強百倍吧。當然了,這個地方你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最好也馬上搬走。”
李大哥連忙點頭:“成,成,那就麻煩小劉師傅了。麻煩你了。空房子咱們村裡還又幾個,我們能住。”
五哥點了點頭:“大哥,不是我騙你,最好今天搬走,今天是十五,陰氣太大了,對大人孩子都不好。你要是方便的話就搬走吧,如果實在不方便也行,我把你家門上貼上符。過了今晚再說,咱們不知道也就拉倒了,知道的話就快點搬,你這樣,咱們現在就去挖,要是能挖出來,咱們就搬,挖不出來就是我算錯了。不搬更好,不過我勸你大哥,還是搬吧,你那房子別說占人家地方,就是不佔地方,你的風水誰也不好啊,這麼下去,大人孩子身體都不好,找個好房子,住著也舒坦不是,少了不少擔心的事。你說呢。”
李大哥連忙點了點頭:“是,是,小劉師傅說的對,俺聽你的,那樣吧。咱們先回去挖,要是挖出來了,我就叫六子他娘去別人家裡對付一夜,明天找房子咱們就搬家。要是沒有,唉,不管有沒有了,都不在這住了,走,咱們現在就回去。”
說完,三人一行回到屋子當中……
五哥來到屋裡後,便讓李大哥安排大嫂喝六子出去住。然後開始不住的四下打量。找了半天,五哥嘆了口氣:“唉,要是有羅盤就好了。”
我笑道:“你快拉倒吧,就算有羅盤給你,你頂多也就是看看風水,你還能看處哪裡埋死人了,靠,打死我都不信。”
五哥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知道為什麼叫羅盤嗎?因為那是包羅永珍的盤子。別說埋個死人,你要是會用,哪裡颳風下雨你都知道。靠,我到現在還沒學明白呢。別以為羅盤就是看地下的,白痴。”說完,拿處一張符,來到屋子外面,開始圍著屋子轉圈。
當時給我樂的,為啥房子不大點,要是像體育館那麼大該多少,累你個你老不死的,叫你說我白痴。靠。
也不知道五哥饒了多少圈,反正有二十分鐘左右,五哥進屋摸了把汗:“還行,外面沒有,看來就在屋子裡賣弄了,我再試試。”
說完,五哥席地而坐。雙目微閉。我一愣,剛才不還轉圈來著嗎?怎麼進來就不轉了呢?難道外面和裡面有區別嗎?想到這裡我忙問:“五哥,你咋不轉圈了呢。”
五哥慢慢睜開眼睛:“靠,你累驢呢?我都轉迷糊了,歇一會。”
“那你整的跟真事似的。靠。早知道你有這本事,我就找個豆腐坊給你送過去,天天轉圈唄,還供吃供住的,一叫起來這動靜……額啊……額啊……額啊……你放心,這動靜練好了也有用,萬一哪天王八咬手了,你一叫,它就鬆嘴了。”
五哥站起身,看了看我:“你等一會的,等我有時間再收拾你。叫你埋汰我。”說完,拿起一張符,類似於打太極拳一般邊舞邊念:“天乙之神所在宮。大將宜居擊對衝。假令值符居離位。天英坐取擊天蓬.若見三奇在五陽。偏宜為客是高強。忽然逢著五陰位。又宜為主好裁詳。靈符尋屍,走。”
說完,五哥兩跟手指夾著一張符,滿屋子開轉。當時唸完後我還以為是符自己飛呢,沒想到還是一頓轉,符被五哥兩手夾著在空中飄蕩,我與李大哥站在旁邊看著。說不出的詭異,唉,仔細想一想,深夜之時,一個人拿著符在你家裡轉悠,而且要挖處死人,誰不害怕啊,反正如果是我,肯定先是一頓大嘴巴子打出去,然後自己也搬出去住。媽的,太滲人了。
突然,地下傳處啦擦一聲微響,在夜裡顯著異常清晰。正當我納悶的時候,竟然看見五哥手裡的符筆直的向下面指著。指著的地方,正是李大哥的廚房。
五哥擦了下汗:“還好,幸好不是炕上。你要是真壓人家身上了,當真是全窩端了。李大哥,你家有鐵鍬嗎?準備一塊紅布。”
李大哥連忙上外面拿過一把鐵鍬:“還是我來吧,剛才可把小劉師傅累壞了。我自己來就行。”
五哥一笑:“別啊,要挖大家一起挖,剛子,再拿兩把鐵鍬去吧。”
我一笑搶過李大哥的鐵鍬:“大哥,你出去拿吧,我找不到地方,對了,有鎬頭嗎?那玩意挖的比較快。你輪鎬頭,我倆挖,一會就完事。”
李大哥把傢伙拿進來後,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對著廚房中間開始刨。而我和五哥開始跟著挖。
漸漸的,十分鐘過去了,我停下來問五哥:“大哥,你整的準嗎?別挖半天再啥也沒有。”
五哥邊挖邊說:“你廢什麼話,讓你挖你就趕緊挖得了。靠,磨嘰啥?”
“不是我磨嘰,咱們現在已經都挖了快一米了,啥也沒有啊。”
“才一米一就叫喚啊,那些倒鬥***盜墓***的要挖幾十米呢,人家都沒說什麼,靠,管那些幹嘛。挖,別跟我廢話。”
我嘆了口氣。既然五哥說挖,那咱就挖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已經挖出了一個近三米的大坑,此時我們三人坐在坑裡累的跟死狗似的,這個方法一般都是勞教人員用的。我怎麼也跟著體驗呢?
我嘆了口氣:“五哥,究竟有沒有啊。別累傻小子了。趕緊給個明白話吧。少跟我說什麼心誠則靈,別給我逼急眼了削你。”
李大哥連忙站起來:“別生氣,兄弟,都是大哥的不是,大哥讓你們受累了。來,抽跟煙,你們別吵吵啊。為了大哥的事情吵吵不值得。”
五哥一笑:“大哥,別往心裡去。我們習慣了,天天鬧,再說了,他也不是沒削過,靠,累死你個臭小子。”
我站起來一指五哥:“你個老不死的,信不信現在我把你活埋了,我跟你……”
“別動……”五哥一伸手,我一愣。沒敢動。“剛子,你再往後點,再往後,再往後,李大哥,你從這挖。剛才我聽到咔嚓一聲。對,就這,挖。”
果然,不到兩分鐘,就聽到鐵鎬刨進木板的聲音,大家連忙重新開始挖,漸漸的,一個盡兩米的大棺材,這個棺材是用松木做的,看年頭應有些年頭了,現在想要這樣的棺材可太難了。我底下身子蹲在旁邊敲了敲——邦!邦!邦!邦!
突然,就聽棺材裡面傳來了敲擊聲邦!邦!邦!邦!
啊~~~~~~
啊,我和李大哥騰下的蹦了起來。此時頭皮發麻,但是身體卻是異常輕盈。我低頭看著棺材,月光此時正好照了進來,照到了這間屋子廚房裡的棺材上。
“有人,有人,這裡面有人。誰拽我?”我大喊一聲,李大哥連忙說道:“兄弟,別怕,別怕。是小劉師傅在敲呢。”說完,我一回頭,正碰上五哥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要揍他,我要抽他,我要踹他,我要強姦他,強姦完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還強姦他,強姦完我救過他,我還殺他,我靠,我要瘋了:“你個老不死的。我把你塞棺材裡去。”說完,就要上前。
五哥笑著擺手:“別鬧,別鬧,我錯了,我錯了,別打我。我受不了,哈哈,哈哈,我、我錯了,你看、你看我認罪態度多好,你、你就放了我吧。”
“我放了你,我放了拉登我也不能放了你,老不死的,我叫你笑我……”幾步走到五哥面前,一把拽住五哥的衣領……
“呵呵,真好玩……呵呵……”
什麼聲音?
“剛子,別鬧,有東西。”說完,五哥對著空中打出一個手印:“三霄洞內妙中玄,兩條金龍顛倒顛,亡魂擋路赦印破,一道紫光顯真顏!破!”話音剛落,五哥兩手往前一推。
漸漸的,只見在這個坑中出現了一個人,它離我們不遠,都在一個坑中,我直直的看著出現的人,難道真的這麼巧嗎?居然是我夢中的那個老頭!
此時老頭陰冷的看著我們,而我們也跟他對峙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彼此都沒有說話……
“呵呵,真好玩……呵呵,真好玩……”話音剛落,從老頭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穿著一身紅,扎著兩個小辮子,我們在窩棚中,在李大哥家的炕上,在我的夢中出現的那個小女孩。
我慢慢的像五哥身後躲去,很有義氣的還帶上了李大哥,這個時候,也只有五哥能說上話了,我們都沒戲。只見五哥笑了笑:“沒想到吧,居然還有人給你們挪墳。呵呵。”
對面的老頭點了點頭,將小女孩抱進懷裡,摸著她,良久不語,而小女孩也好似很懂事一般的坐在老頭的懷裡,抬頭看著他。
五哥嘆了口氣:“知道你們受苦了。這不,我朋友打算搬家,臨走的時候想幫你們把家也換個地方,這麼多年了,雖然大家不見面,但畢竟也是鄰居,以往又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您老就擔待一下,唉,誰都不容易,他們家已經死了兩個孩子了。我們打算給你換個住處,您覺得怎麼樣?”
老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抱著女孩子笑了笑,顯出了慈祥的一面,這個時候,只見小女孩點了點頭,對五哥說道:“我爺爺不會說話。他說好。還讓我謝謝你們。叔叔,謝謝你們。”
我躲在五哥的身後想了想。哦,原來這老頭是個啞巴啊。呵呵,那在夢裡他怎麼還會說話呢?不對啊,就是啞巴了,變鬼也會說話吧。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五哥笑了笑:“沒事。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小姑娘。你年紀這麼小怎麼、嗯……怎麼也死了呢?”
小姑娘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有天夜裡我在睡覺。後來就聽到大喊的聲音就醒了,當時爺爺抱著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救火,後來他們抬出兩個人,我才知道那是我和爺爺。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問過爺爺,爺爺搖頭,也說不知道。”
五哥點了點頭,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不說話,而對面的老頭卻是笑盈盈的看著五哥,不住的點頭,難道五哥會啞語?而且還是鬼啞語?這算不算一門外語呢?
過了一會,五哥站起身來笑道:“你叫肉肉對不對?”
小女孩子看了五哥一眼,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五哥笑了笑:“是你爺爺告訴我的呀,呵呵,你爺爺說你小時候很胖的,渾身胖嘟嘟的全是肉。肉肉啊,告訴叔叔,你想要個什麼樣子的家呢?叔叔幫你找一個。”
肉肉想了想:“我跟爺爺在一起。”
五哥點了點頭:“行,那你還要什麼樣的呢?”
肉肉低頭想了想:“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跟爺爺在一起就行,爺爺說了,到了晚上,或者是沒有太陽的時候都讓我出去玩,不過等我出去的時候,都沒有小朋友了,這家就有一個小男孩,平時我就和他玩,你們要是搬走了,我就沒有地方玩了,前幾年他們家的孩子死了以後都沒有棺材扔出去了,被太陽殺了,叔叔,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有小朋友的地方?最好還有水的地方,爺爺喜歡水,爺爺喜歡吃魚,還有,爺爺喜歡寫字,喜歡畫畫。爺爺還喜歡喝茶,還喜歡……”小女孩停下來膽怯的看著五哥:“叔叔,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那我不要小朋友了,我、我也不讓爺爺教我畫畫了,你就給我們點茶葉吧,爺爺愛喝……”
聽完小女孩的話,我鼻子忍不住發酸。多懂事的孩子啊。
五哥也有些哽咽,點頭說道:“不多,不多,你要的不多,叔叔能滿足你。好孩子,叔叔都能滿足你。你等著,叔叔給你搬家以後,一定都燒給你。”
李大哥忙到:“不多,不多,你要的這些家裡都有,都有,明天就給你。”
小女孩高興的抱著爺爺:“爺爺,爺爺,肉肉有畫筆了,爺爺能教肉肉畫畫了。”
老頭摸著肉肉點了點頭,有對著五哥點了點頭,五哥笑道:“你們進去吧,明天我們就給你們找個新家。對了,棺材太重了,能不能搭把手?”
看見老頭點頭,五哥讓我們都爬出坑外,只見老頭一個人跳下坑裡,一個人慢慢的將棺材舉了起來,而且,竟然一步步走了上來。
放好棺材,看著他們離去,五哥嘆了口氣:“今天就到這裡吧,天也快亮了,走,咱們去給他們找個好點的地方。”
踏著清晨的朝露,我們慢慢的向大山裡走去。
一路上,看著太陽高高升起,看著鳥兒早早的出門覓食,看著草尖上的露珠晶瑩欲滴,聞著山中清新的空氣,好像把肺都洗了一遍。走著走著,我看五哥始終不說話,我問道:“五哥,怎麼了?”
“我在想那個女孩,叫肉肉的那個女孩。”
“哦,她怎麼了?對了,你跟那個老頭都聊什麼了。”
五哥嘆了口氣:“他爺爺告訴我,肉肉的父親是一個豪賭成性的人,本來家境挺好的。可惜居然迷上了賭博,後來肉肉生病了,醫生說要不少錢。而此時她父親為了賭錢已經把能借到錢的地方都借了,實在是借不到了。眼看著肉肉一天不如一天。全家都跟著上火,有一次肉肉疼的暈倒了,他剛好出去買東西,肉肉的父親一狠心就將房子燒了,做成火災的假象。而此時她爺爺剛好回來。看見大火已經著起來了,看見他父親手上握著家裡僅有的三百塊錢,老人家明白了怎麼回事,上前打了他一巴掌後,便跟著鑽進了火裡。火太大了,都沒出來。”
等肉肉醒的時候,看見的都是鄉親幫忙,而他父親還假仁假義的在邊上嗷嗷大哭。後來他們被埋在了這裡,由於風水不好,必須要等住在這裡的人都死了以後才能投胎,所以才到了現在。唉,他爺爺到了現在也不想讓肉肉恨她父親,還騙他說他父親已經到外地去了,等忙完了會找到這裡看他們的,而肉肉也在一天天盼著。肉肉有時候睡覺都在喊著爸爸的名字,老頭在邊上不住的擦眼淚。那是他自己的兒子,如今變成這樣,他也痛心啊。看著肉肉在夢裡哭著喊爸爸。老頭的心都要碎了。我和老頭嘮嗑,老頭還表現出高興的樣子。老頭說,等搬了家,過段日子就帶肉肉去投胎,到時候騙她喝下孟婆湯,也算是不枉他們祖孫一場了。唉,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不敢想老頭騙她喝湯的樣子。那、那是讓自己心愛的孫女永遠的忘記自己呀……嗚……誰受的了啊。”
我長長嘆了口氣,摸了下眼淚。唉,多好的孩子啊,為什麼爹媽就這麼沒正事呢?難道自己的女兒都喚醒不了沉迷賭博的父親嗎?難道父親就任由自己的兒子這麼賭下去嗎?唉,天下的父母啊……
“對了,五哥,他兒子呢?”我邊走邊問。
五哥一笑:“老頭死的第七天,他兒子就死了。也算是報應了。”
“他母親呢?”
五哥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老頭沒說。”說完,嘆了口氣:“人啊,千萬別被一種東西給迷住,不管是什麼,不管是好是壞,凡事都要有個度,即使好事,沉迷下去也會害人害己的,賺錢是好事,越多越好,可是有多少人為了錢走了下坡路,又有多少女人為了錢背叛丈夫,有多少男人為了錢脫離了自己。錢少的時候懂的珍惜,等錢多了那天,湖北一個工廠,上海一個工廠,做大了,全國都有分廠。每天坐在飛機上來回的飛,真不知道是你控制了錢,還是錢控制了你呀……”
五哥的一番話,讓我思量很久,是啊,凡事都要有個度,過了這個度便是不好。即使你愛一個人,愛成了痴,愛到了骨頭裡。拿到手裡怕掉下,放到嘴裡怕化了,處處的呵護她,處處的保護她,處處的看護他,處處的提醒她,就算她最後不背叛你,也會因你的無休止的‘愛’而離你而去的。
“剛子,這個地方怎麼樣?”五哥將我的思緒拽了回來。
“嗯,我不知道,你看著好就好。不過這個地方挺寬敞的,呵呵,山下還又一條小河呢。這就是所謂的背靠青山腳蹬川吧。呵呵。”
五哥笑了笑:“這個地方不錯,雖然不是什麼好穴,卻是個好住處。人不要求什麼好穴,地球在運動,星辰在轉移,好穴是可遇不可求的。費了好大的心機得來的,未必有那福分消受啊。這個地方不錯了。”五哥說完,從兜裡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李大哥:“大哥,麻煩你出去買點茶葉,買點酒,再買條魚,咱們好好孝敬孝敬老爺子吧。”
我也拿出一百塊錢:“大哥,給肉肉買些畫筆,多買點,挑顏色好看的買,再買點紙。零食,去花圈店問問會不會做漂亮的衣服,買本雜誌讓他們做,錢不夠咱們再拿。整個十件八件的。”
李大哥忙道:“俺怎麼能要你的錢,雖然俺們不富裕。俺這錢還是有的。”
我說道:“大哥,這事咱們現在都知道了,這些就是我們兄弟的一點心意吧。麻煩你幫著跑個腿,不用了,你和五哥在家吧。我開車去買。五哥,你沒事吧。”
五哥點了點頭:“行,剛子去買吧,我和大哥給他們搬家。大哥,你讓嫂子趕緊找房子吧。咱們今天都開始搬。剛子,你下山去買東西吧。快去快回。”
告別了五哥,我走下山,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屋子中間的棺材,插入鑰匙,進城!
忙活了一天,回來後已經是下午快黑天了。見到李大哥憨厚的笑臉,感覺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六子見到自己的新家高興的滿屋子亂跑,弄的大嫂滿屋子追他。最後還是我用糖把他吸引過來。五哥告訴我,肉肉它們已經搬完了,他們對那裡很滿意。我聽到也很高興,大嫂心情好了不少。聽說以後養什麼都不會再死了,一狠心,在僅剩兩隻雞中又挑出比較肥的一隻燉上,我從車上拿出兩條大鯉魚,讓大嫂做好了,一條自己吃,一條留著孝敬老爺子。
這頓吃的,溝滿壕平,我們三個人收拾完了以後,便大包小裹的上山。
來到墳前,我蹲下身子笑道:“老爺子,給,這魚不小吧,呵呵,多吃點。來,還有酒呢,多喝點。我們也沒什麼孝敬你的。也不會買什麼,聽肉肉說你喜歡吃魚就買魚了,對了,我這還有豬頭肉呢,呵呵,您多吃點。肉肉,呵呵,你看叔叔給你買什麼了,對,畫筆,喜歡嗎?你看,這是紅色的,這是黃色的,這是藍色的,還有灰色的,橙色的,黑色的,好多好多呢,商店的阿姨說這個是顏色最多的畫筆了,哦,對咯,這還有紙呢。你要是想爸爸了,你就讓爺爺教你畫,想誰你就畫誰吧,多畫,紙咱們有的是,叔叔給你買了足足一百個畫本呢,你、你別閒著。你多畫點。沒事就多畫畫這裡的花草,你看,這花多漂亮啊,來,叔叔給你摘下來放跟前。沒事自己拿著玩。呵呵。叔叔眼睛有點難受。肉肉啊,你要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記下來,用畫筆記下來,用心記下來。知道嗎?”
慢慢的,我聽到了身後的哭泣聲,我轉身看見肉肉被爺爺抱在懷裡看著我,點了點頭:“謝謝叔叔,肉肉知道了,肉肉會畫的。謝謝叔叔。”
我笑了笑,想起她的遭遇,想起他父親那麼對她,然而她卻依然在夢中喊著爸爸。想起她說爺爺喜歡好多好多東西。想著她要喝下孟婆湯,忘記世界一切的事情,想著想著,不由眼淚掉了下來。
“叔叔,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肉肉要的太多了。?”
“呵呵,不多,不多,叔叔眼睛進沙子了。肉肉要的不多,真不多。來,肉肉,看看,叔叔還給你做衣服了呢,查查幾件,九件衣服呢,好看嗎?”
肉肉狠狠地點頭:“好看,好看,叔叔真好,謝謝叔叔。”
五哥拍了我一下。“兄弟,別難受,這樣不好。”說完,對這肉肉笑道:“來,叔叔現在就給你燒,你穿上看看。”說完,點著了火將衣服放進了火堆之中。
………
“叔叔,你們看我好看嗎?嘻嘻,好看呀,我看著也好看。爺爺,我好看嗎?”肉肉穿上新衣服不住的在地下跳來跳去。歪頭想了想問五哥:“叔叔,我還能找小弟弟玩嗎?爺爺不讓我去了,說是對小弟弟身體不好。”
五哥笑了笑:“沒事,能去。去吧。小弟弟也願意跟你玩。”說完,拿出一張符遞給李大哥:“大哥,把這個給孩子戴上,等過段時間……”
“咳……咳……”我連忙提示五哥,千萬別把她要投胎的事情說出來。
五哥連忙改口:“等過段時間這孩子大了,身體也就好了。也就看不見了。”
李大哥接過後點了點頭。
五哥笑了笑:“肉肉,你出去玩吧,我跟你爺爺說點事情。”
看見肉肉高興的往山下跑去,五哥拿出兩串佛珠埋到土裡,埋完後對老頭說道:“老爺子,我把這個佛珠埋到這裡,這樣能消除你們身上的戾氣。投胎能快點。等投胎的時候,你們一人一串,希望佛珠保佑你們都能投生到一個好的人家吧。唉,我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做不到的,您別見怪啊。”
老頭激動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是激動。五哥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老爺子,好好的活,凡事想開點,想喝酒了,就告訴李大哥多給送點。呵呵,沒事。畢竟這麼多年的鄰居了。大哥,這爺孫倆就靠你照顧了。”
李大哥拍了拍胸口:“兄弟你們放心吧,咱們這酒肉都有,想吃就來。呵呵,不過你們再待幾天唄,忙活玩了就走,俺心裡過意不去。”
五哥笑著搖了搖頭:“有緣分咱們再見。呵呵,老爺子,我們先下山了。”說完,跟老爺揮了揮手,我們三人轉身下山。
告別了李大哥全家,我和五哥座在車上。插好鑰匙,我問道:“怎麼走,是回家啊,還是出去玩?”
“走,上五臺山,我師傅也不知道讓我去幹什麼?反正也沒事。去看看。對了,剛子,我怎麼發現你怎麼多愁善感了呢,這可不是當警察的性格啊。”
我笑了笑:“都他媽跟你混的,誰說警察不能多愁善感啊。世間萬物有情。何況我一個凡人呢,五哥,說實話,跟著你,我學到不少東西,。真的,對人,對事,對這個世界,我漸漸的有了感悟。我知道我不是什麼聖人,但是作為凡人,我要好好孝敬我的父母,好好對待杉杉,好好工作,好好的做事。五哥,是你教會了我這些。謝謝你!”
五哥笑了笑:“你喝多了吧。這麼肉麻。兄弟之間有什麼好謝謝的,我跟著你也學到了不少,你身上有股子堅韌不拔的韌勁。對事都有明確的規則,不會讓別的誘惑打破你的道德底線,你雖然好色,但卻是精神上的快意,這點我很佩服你。真的。其實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的性格。敢做敢當,想什麼做什麼。你也很正直,本身……”
“行了,行了,別誇我了,牙都倒了,兩個大老爺們,黑燈瞎火的在車裡互相誇獎啥,也沒人聽,都半個小時了,一步都沒走出去呢。靠,李大哥家都關燈了。走吧。”
五哥笑了笑:“走吧,再吹吹沒邊了。哎?剛子,你看!”
我透過倒車鏡,看見肉肉被爺爺抱在懷裡,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們。看見肉肉,鼻子又些發酸,連忙啟動車,按了幾下喇叭,在肉肉的揮手中上路……
車走了很遠,五哥座在車上笑道:“剛子,怎麼不說話,別太難受了,有什麼事說出來就好了,人啊,畢竟不是佛,發洩也是一種辦法。”
一個剎車的聲音,我把車停到路邊。五哥一愣:“停車幹什麼?”
我擼起袖子,對著五哥呲牙:“老不死的,我剛想起來,我真得發洩發洩,你他媽敲棺材玩我,小爺今天不玩死你,我就不是剛子。”
黑夜中……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不住的晃動,裡面不時傳來五哥另類的呻吟。
“剛哥剛哥我錯了,我真錯了、嗚嗚別打了,別哈哈,哈哈哈,你別咯吱我啊,哈哈,我服了,真服了,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啊!別脫我褲子啊!啊別!我這張臭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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