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雪花

一

。

認識你，期待是個美麗，或許是種疼痛。

萬不得一時，我才鋪開詩箋，只是有些語言無法付諸筆端，怨情長，更恨紙短。

這個冬天，瑩瑩的月光成為多餘，我依靠雪花的光輝，尋找孤獨和承諾的真諦。

二

那年，當我詩路快要凍僵時，雪花降臨。

猛然回首，一朵雪花闌珊回眸，覆蓋了我一生的思維。

不知不覺間，梅花綻放於冬枝之上，端坐於我的指尖，一朵朵燈盞般照耀我的生命和詩歌。還有那些曾為我所忽略的花蕾嬌豔地開滿夢境，使我感動，又讓我陌生。

我的影子踩在雪地，腳的溫熱融化了梅花林不凋的圓月。一瓣雪花伏在梅朵的嬌豔之上，聆聽記憶的足音。

三

那時，彷彿不曾相識；又彷彿相愛了萬年。

冬夜的風踮著腳尖，貼著梅花過於明亮的眼睛踅過。

當一瓣瓣晶瑩的雪花翩然而來，遮擋住我悠長的視線時，以為近在咫尺，其實遠在天涯。

在一張素箋的背面，有相思的影子在喘息，離愁的步履沉重得沒了聲音。

許多時候我一個人在想，你應是雪花，是梅朵裡孵化的那隻雪鳥。天空，因了你的掠臨，而更加美麗。

四

那時，我認為，你的心還太清純，是常年積雪初化晶瑩的一滴，沒有色彩的情節，比嫦娥奔月的故事還要真實。

當我重新仰望天空，我忽然覺得一朵雪花要想同月亮一樣有詩情畫意，還需太陽潑上油彩。

否則，多年後回首的那個冬夜，你的名字敲打我又苦又澀的稿紙，你會省略了一些伸手可及的光芒，會有溫柔的風凜冽地掠過。

五

假若，明天的雪鋪就你的道路，會有梅花般的腳印，留下一串串深深淺淺的眷戀麼？

也許，對我來說，懷念冬天，獨自久久地感受某種真實，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思念，一如你遠去的背影，仍牽引著我百年的孤獨。

即使，沒有人為我掛一條能讓我回首的黃絲帶----可又誰能說，千里共嬋娟。

惟有滿世界的雪花，在今夜如羽飛舞，終馱不了許多浪漫的印記。

六

夜那麼深，生命這麼短，一朵雪花就會把我埋葬。

是否所有的雪花都浸透憂傷，芬芳和美麗從來都脆弱易碎？

我應該作策劃，讓那些雪花再明瑩起來。

我應該作倒敘，讓時間的腳步踏碎各自的印跡。

可現實是，誰也購不了回程車票的歲月，時間的暗道已提前拓至我的額際。

多想拽住冬風，不讓時間的雪花飄落。

可那一瓣瓣落梅砸傷的時光，誰能拯救來自心靈深處的痛悔？

七

現在好了。月在窗前，詩在案頭，雪花用月光的語言已把我喚醒。

梅林不再是夢中的風景，就像你，早已成為我心底的一脈芳馨。

於是，想象你，只能以雪花的意象來表達。易失的雪花，仍在展翅的想象中，永遠的活著。

而愛，可否以一隻雪鳥的姿勢，洞穿時空的凝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