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散文配樂3篇
本來許多運用的音樂自身就帶有鮮明的表達效果和形象色彩,這樣的樂曲能夠更有效的去刺激創作者的形象思維,使朗誦者獲得巨大的想象空間。下面小編整理了三毛散文配樂,供你閱讀參考。
三毛散文配樂篇01
愛情
世上難有永恆的愛情,
世上絕有存在永恆不滅的親情。
一旦愛情化解為親情,
那份根基,
才不是建築在沙土上了。
我只是在說親情。
某些人的愛情,
只是一種“當時的情緒”。
如果對方錯將這份情緒當做長遠的愛情,
是本身的幼稚。
不要擔心自己健忘。
健忘總比什麼都記得,
來得坦然。
愛情的路上,
坦然的人最容易滿倉滿谷。
一剎真情,
不能說那是假的。
愛情永恆,
不能說只有那一刻。
愛情,
如果不落實到穿衣、吃飯、數錢、睡覺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裡去,
是不容易天長地久的。
有時候,
我們又誤以為一種生活的習慣
——對一個男人的或女人的,
是一種愛情。
愛情不是必需,
少了它心中卻也荒涼。
荒涼的日子難過,
難過的又豈止是愛情?
愛情有如甘霖,
沒有了它,
乾裂的心田,
即使撒下再多的種子,
終是不可能滋發萌芽的生機。
真正的愛情,
絕對是天使的化身。
一段孽緣,
不過是魔鬼的玩笑。
對於一個深愛的人,
無論對方遭遇眼瞎、口啞、耳聾、顏面燒傷、四肢殘缺……都可以坦然面對,
照樣或更當新的愛待下去。
可是,
一旦想到心愛的人那熟悉的“聲音”,
完全改換成另一個陌生人的聲調清晰呈現,
那份驚嚇,
可能但願自己從此耳聾。
不然,
情愛難保。
說的不是聲帶受傷,
是完全換了語音又流利說出來的那種。
哦——難了。
愛情不一定人對人。
人對工作狂愛起來,
是有可能移情到物上面去的。
所謂哦萬物有靈的那份吸引力,
不一定只發生在同類身上。
愛情是一種奧祕,
在愛情中出現藉口時,
藉口就是藉口,
顯然是已經沒有熱情的藉口而已,
來無影,
去無蹤。
如果愛情消逝,
一方以任何理由強求再得,
這,
正如強收覆水一樣的不明事理。
愛情看不見,摸不著
——在要求實相的科學呆子眼裡,
它不合理。
可是學科學的那批人對於這麼不科學、
不邏輯的所謂空虛東西,
一樣難分難解。
愛情的滋味複雜,
絕對值得一試二嘗三醉。
三次以後,
就不大會再有人勇於痛飲了。
逢場作戲,
連兒戲都不如,
這種愛情遊戲只有天下最無聊的人才會去做。
要是真有性情,
認真辦一次家家酒,
才叫好漢烈女。
愛情是彩色氣球,
無論顏色如何豔麗,
禁不起針尖輕輕一刺。
雲淡風輕,
細水長流,
何止君子之交。
愛情不也是如此,
才叫落花流水,
天上人間?
三毛散文配樂篇02
驚夢三十年
那天,我坐在一個鐵灰桌子前看稿,四周全是人,電話不停的鬧,冷氣不夠讓人凍清醒,頭頂上是一盞盞日光燈,一切如夢。
電話響了,有人在接,聽見對方的名字,我將手伸過去,等著雙方講話告一段落時,便接過了話筒。
“是誰?”那邊問我。
今生沒有與他說過幾句話,自是不識我的聲音。“小時候,你的家,就在我家的轉角,小學一年級的我,已經知道了你。”我說,那邊又要問,我仍霸住電話,慢慢的講下去:“有一回,你們的老家人,站在我們的竹籬笆外面,呆看著滿樹盛開的芙蓉花。後來,他隔著門,要求進來砍一些枝椏分去插技,說是老太爺喜歡這些花。
“後來,兩家的芙蓉都再開謝了好多年,我們仍不說話。“白先勇——”我大喊起他的名字。
這裡不是松江路,也不是當年我們生長的地方。在慘白的日光燈下,過去的洪荒,只不過化為一聲呼喚。
小時候,白家的孩子,是我悄悄注意的幾個鄰居,他們家人多,進進出出,熱鬧非凡。而我,只覺得,我們的距離長到一個小孩子孱弱的腳步,走不到那扇門口。
十年過去了,我們慢慢的長大。當時建國北路,沒有拓寬,長春路的漫漫荒草,對一個自閉的少年而言,已是天涯海角,再遠便不能了。
就是那個年紀,我念到了《玉卿嫂》。
黃昏,是我今生裡最愛的時刻,飯後的夏日,便只是在家的附近散步,那兒住往不見人跡,這使我的心,比較安然。
那時候,在這片衰草斜陽的寂靜裡,總有另一個人,偶爾從遠遠的地方悠然的晃過來——那必是白先勇。又寫了《謫仙記》的他。
我怕他,怕一個自小便眼熟的人。看到這人迎面來了,一轉身,跑幾步,便藏進了大水泥筒裡去。不然,根本是拔腳便逃,繞了一個大圈子,跑回家去。
散步的人,不只是白先勇,也有我最愛的二堂哥懋良,他學的是作曲,也常在那片荒草地上閒閒的走。堂哥和我,是誰也不約誰的,偶爾遇見了,就笑笑。
過不久,恩師顧福生將我的文章轉到白先勇那兒去,平平淡淡的交給了他,說是:“有一個怪怪的學生,在跟我學畫,你看看她的文字。”這經過,是上星期白先勇才對我說的。
我的文章,上了《現代文學》。
對別人,這是一件小事,對當年的我,卻無意間種下了一生執著寫作的那顆種子。
刊了文章,並沒有去認白先勇,那時候,比鄰卻天涯,我不敢自動找他說話,告訴他,寫那篇《惑》的人,就是黃昏裡的我。
恩師離開臺灣的時候,我去送,因為情怯,去時顧福生老師已經走了,留下的白先勇,終於面對面的打了一個招呼。正是最艱難的那一剎,他來了。
再來就是跳舞了,《現代文學》的那批作家們說要開舞會,又加了一群畫家們。白先勇特別跑到我們家來叫我參加。又因心裡實在是太怕了,鼓足勇氣進去的時候,已近曲終人散,不知有誰在嚷:“跳舞不好玩,我們來打橋牌!”我默立在一角,心裡很慌張,不知所措。
那群好朋友們便圍起來各成幾組去分牌,叫的全是英文,也聽不懂。過了一會兒,我便回家去了。
那一別,各自天涯,沒有再見面。這一別,也是二十年了。
跟白先勇講完電話的第二天,終於又碰到了。要再看到他,使我心裡慌張,恨不能從此不要見面,只在書本上彼此知道就好。一個這麼內向的人,別人總當我是說說而已。
跳舞那次,白先勇回憶起來,說我穿的是一件秋香綠的衣裙,緞子的腰帶上,居然還別了一大朵絨做的蘭花。他穿的是什麼,他沒有說。
那件衣服的顏色,正是一枚青澀的果子。而當年的白先勇,在我記憶中,卻是那麼的鮮明。
那時候的我,愛的是《紅樓夢》裡的黛玉,而今的我,愛看的卻是現實、明亮、潑辣,一個真真實實現世裡的王熙鳳。
我也跟著白先勇的文章長大,愛他文字中每一個、每一種夢境下活生生的人物,愛那一場場繁華落盡之後的曲終人散,更迷惑他文字裡那份超越了一般時空的極致的豔美。
這半生,承恩的人很多,顧福生是一個轉折點,改變了我的少年時代。白先勇,又無意間拉了我很重要的一把。直到現在,對每一位受恩的人,都記在心中,默默祝福。又得走了,走的時候,臺北的劇場,正在熱鬧《遊園》,而下面兩個字,請先勇留給我,海的那邊空了一年多的房子,開鎖進去的一剎那,是逃不掉的“驚夢”。
三十年前與白先勇結緣,三十年後的今天,多少滄海桑田都成了過去,回想起來,怎麼就只那一樹盛開的芙蓉花,明亮亮的開在一個七歲小孩子的眼前。
三毛散文配樂篇03
雨季不再來
這已不知是第幾日了,我總在落著雨的早晨醒來,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沒有黎明的曙光,沒有風,沒有鳥叫。後院的小樹都很寂寥的靜立在雨中,無論從哪一個視窗望出去,總有雨水在沖流著。除了雨水之外,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在這時分裡,一切全是靜止的。
我胡亂的穿著衣服,想到今日的考試,想到心中掛念的涼,心情究竟無端的沉落下去,而對這樣的季候也無心再去詛咒它了。昨晚房中的檯燈壞了,就以次為藉口,故意早早睡去,連筆記都不想碰一下,更不要說那一本本原文書了。當時客廳的電視正在上演著西部片,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偶爾會有音樂、對白和槍聲傳來,覺得有一絲朦朧的快樂。在那時考試就變的不重要,覺得那是不會有的事,明天也是不會來的。我將永遠躺在這黑暗裡,而涼會不會找我也不是問題了。不過是這個季節在煩惱著我們,明白就會好了,我們豈是真的就此分開了,這不過是雨季衝亂著我們的心緒罷了。
每此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總喜歡仔細的去看看自己,浴室鏡子的我是一個陌生人,那是個奇異時分。我的心境在剛剛醒來的時候時不設防的,鏡中的自己也是不設防的,我喜歡一面將手浸在水裡,一面凝望著自己,奇怪的輕聲叫著我的名字——今日鏡中的不是我,那時個滿面渴望著涼的女孩。我凝望著自己,追念著涼的眼睛——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駐留在那時分裡,直到我聽見母親或弟弟在另一間浴室裡嗽洗的水聲,那時我會突然自己該進入的日子和秩序,我就會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然後夾著些凌亂的筆記本出門。
今早要出門去的時候,我找不到可穿的鞋,我的鞋因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緣故,已經全都溼光了,於是我只好去穿一雙咖啡色的涼鞋。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門時不及想象得沉落,這涼鞋落在清晨水溼的街道上的確是愉快的。我坐了三輪車去車站,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時辰來。車簾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靜悄悄的,看不出什麼顯然的朝氣,幾個小男孩在水溝裡放紙船,一個拾垃圾的老人無精打采的站在人行道邊,一街的人車在這灰暗的城市中無聲的奔流著。我看著這些景象,心中無端的升起一層疲憊來,這是怎樣令人喪氣的一個日子啊。
下車付車錢時我弄掉了筆記,當我俯身在泥濘中去拾起它時,心中就乍然的軟弱無力起來。
三毛散文配樂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