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心靈的中短篇散文珍藏精選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6日

  人生猶如在大海中奮勇搏擊。衝出心靈的繩索,就會到達生機勃勃的彼岸。下面是小編給大家精選珍藏的觸動心靈的中短篇散文,供大家欣賞。

  :山 民

  兄弟,那一刻,我真的落下淚來了。你知道,哥哥再難的事也不會落淚的,可為這山民討要的5毛錢,哥落下淚來了。我掏出一張50元的大票子,塞到那山民手裡,轉身就朝村裡走去。

  做生意的二哥從隴上歸來,我去看他,見他鬱鬱寡歡,便提出請他吃一頓。我們在一家中檔餐館落座後,服務員小姐將選單遞到我手裡,卻聽見二哥冷冷地說:“點兩個素菜,夠吃就行。”我笑著對二哥說:“兄弟沒你錢多,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二哥瞪我一眼:“有錢也不能糟踐。”語氣中帶著一點慍怒之色。

  我大惑不解,卻只好由他。

  “老三,我給你講個真事,你看你能不能寫個啥,在報上發發,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二哥說。

  我點頭說:“沒問題。”

  二哥長長噓了口氣,緩慢講了起來:

  這次到蘭州討債,事情還算順利。當我準備返回時,忽然想起你嫂子的那個弟弟了。他也叫毛三,你該知道吧?30年前,從老家逃出來,流落到甘肅西南一個窮山溝裡,被當地人收留,成了人家的倒插門女婿。我想去看看他,接濟接濟,那裡還是貧困區嘛,主意定了,我就到汽車站買了票,去了。汽車在山路上顛顛晃晃走了七八個鐘頭,下午四點左右,到了終點站。到這兒,公路就斷了,四面全是山。和我一塊下車的只有五六個人,一散,就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發怔了。我真有點發毛,在這窮山旮旯裡,我該怎麼走?

  忽然,我看見一個山裡人正朝山上走,便急忙喊了一聲:“老鄉……”那人扭過身來,我忙問:“到刺兒溝咋走?”

  那山民四十來歲,身體也還算結實,只是穿得太破太髒。

  “刺兒溝遠哩,二十來裡,路不熟,趕天黑你都趕不到。天一黑山裡就讓人怕哩,狼、熊直吼叫哩!”山民的話讓我更怕了。真後悔怎麼想起到這鬼地方來。

  那山民卻咧著大嘴一笑:“莫怕,我給你帶路,天黑前準到。”

  我看那山民也不像歹人,便說:“那就謝謝了。我會給你付勞務費的!”

  山民肯定是搞不懂啥叫勞務費,眯著眼望著。我忙說:“噢,就是錢,我給你錢!”

  一聽說錢,山民那渾濁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來。

  就這樣,那山民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跟著,遇到溝溝坎坎,山民便先上去,然後伸手拉我,遇到有刺的草叢,山民便先用腳將草踏平,再讓我過。途中有兩條小河,山民不由分說,便將我背起來,踩著水裡亂石,小心翼翼地過去。兄弟啊,說句粗話:那簡直就比對他親爹還盡心!

  果然,天剛黃昏,我們就到了刺兒溝。那山民說:“到了,我回呀。”

  我一面連聲稱謝,一面問:“老弟,我給多少錢合適呢?”我原想掏個三四十塊錢給他,又怕人家嫌少不高興。我看見那山民腳上都滲出血來了,城裡人,給100元誰幹?

  那山民又用怯生生的目光望著我:“真給錢?”

  “當然,咋能讓你白辛苦呢,這一路也夠難為你了。”

  那山民,雙手在褲子上掛了半天,喃喃地說:“那……你就……給我……5……5……”噢,他準是想要50元,行,不多。我正準備開啟提包取錢,卻聽到一個膽怯的聲音:“給5毛錢,行不?”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瞪眼問了一句:“什麼,多少?”那山民一驚,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5毛不行……3毛……3……毛……”

  我聽懂了,可就這一串結結巴巴的話,卻如一聲炸雷,我的心猛地震驚了,發顫了!天啊,咱在大城市裡,一塊錢掉在地上都懶得彎腰去拾,麻將桌上一扔就是三千五千,一頓飯就是千把塊,山裡人拉你、揹你、扶你走20多里路,想掙你5毛錢,還如此戰戰兢兢。

  兄弟,那一刻,我真的落下淚來了。你知道,哥哥再難的事也不會落淚的,可為這山民討要的5毛錢,哥落下淚來了。我掏出一張50元的大票子,塞到那山民手裡,轉身就朝村裡走去。

  轉身的那一刻,我聽見身後有響聲,“嗵”,像什麼重物落地。可我心裡亂,沒顧上回頭看。等到了村口,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大山?”“不,兄弟,我看到的是,那山民跪在山路上,正朝刺兒溝方向磕頭啊,兄弟!”

  :紫色的菊花

  而我自己,也從中明白了些什麼。這奇蹟的產生,並非來自成人實用的經驗之談,而恰恰來自孩子們天真豐富的情感。孩子們想到了,在這陰鬱沉悶的11月,人們有時需要一盆逗人的紫色的鮮花!

  當時我在新澤西州龐姆特湖的聖瑪麗教堂教書。10月份,在一次宗教課上,我向我班上八歲的學生宣佈了我的計劃:“我希望所有的同學能在學校附近做些額外的工作,掙些錢。”

  我說:“然後用這些錢買些感恩節晚餐用的食品,送給那些可能連頓像樣的晚餐都吃不上的人。”

  我想讓孩子們自己去體驗書上所講的:給予比接受更能使人愉快。並想讓他們明白,信仰可不光是知道和說一些悅耳動聽的美妙思想言詞,更重要的是人們應該做些什麼,使它變成活生生的現實。我希望他們能夠切身感受到自己具有能使生活發生變化的力量。

  在感恩節那個星期,男孩和女孩們早早就來到班上,他們得意地攥著自己掙來的辛苦錢。他們為此去耙過樹葉,這從他們手上起的水泡可以看出來;他們擺過餐桌,刷洗過碗碟,幫助看護過小弟小妹們。現在呢,他們可真等不及了,只想趕快去買東西。

  當他們在超級市場的過道里穿梭般地跑來跑去時,我負責照管他們。最後,當我們推著滿載著火雞和花色配菜的小車向結賬處走去時,忽然,一個孩子又發現了“新大陸”,這又使他們飛奔起來。

  “看!花!”克瑞斯汀大喊起來,緊跟著是孩子們旋風般地飛跑,衝向節日植物陳列處。

  我極力勸說他們要實際一些,用餘下的錢再多買些主食多好,這樣可以多吃幾頓。白費了一頓口舌,最後我只好說:“花又不能吃。”

  “可是,謝勞克小姐,”回答我的是一片尖細的吵吵聲,“我們就想買花!”

  看著眼前那麼多排列整齊的鮮花,我終於讓步了。很多花瓶裡插著五顏六色的大朵兒的鮮花,有赭色的、金黃的,還有像葡萄酒一樣的紅色的。而鑲嵌在眾多陳列品正中的,是一盆與其他花色不協調的紫色的菊花。“她一定會喜歡這盆花的。”當孩子們把這盆紫色的植物費力地搬到小車上時,他們一致這樣認為。

  鎮上辦事處已經給了我們一個人名和地址,這是一位已經孤獨地生活了許多年的、窮苦的老奶奶。不一會兒,我們就顛簸在一條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去尋找老奶奶的住處了。這時車廂裡可沒有那種超俗的氣氛。“你擠著我了!”一個聲音大喊。“我可害怕見陌生人!”另一個說。在這些不停蠕動、咯咯發笑和你推我擠的孩子,還有那盆不起眼的紫色菊花中,我真懷疑,我的那些“給予”和“接受”的說教是否能起點作用,為孩子們所接受。

  最後,我們終於在一座淹沒在樹林中的小房子前停了下來。一個身材瘦小、滿臉倦容的老婦人來到門口,迎接我們。

  我的那群孩子們急匆匆地去搬運食物,當一個個盒子被搬進去時,老奶奶噢啊的驚歎聲,使她的小客人興奮極了。當埃米把那盆菊花放在櫃子上時,老奶奶大吃一驚。我想,她一定在想這要是一盒麥片或是一袋麵粉該有多好啊。

  “你喜歡在這兒看到這麼一盆花嗎?”邁克爾問,“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樹林子裡。”

  老奶奶高興起來,給孩子們講了許多生活在她周圍的動物的故事,還告訴孩子們,小鳥怎樣成群飛來,吃她放在地上的麵包屑。“可能因為這樣,上帝才派你們給我送來吃的。”

  她說:“因為我用自己的食物喂小鳥。”

  我們回到了車上,在系安全帶的時候,我們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直接看到屋子裡。老婦人在屋子裡向我們揮手告別,然後她轉過身去,穿過房間,繞過那一盒盒的食物,繞過我們送給她的火雞,繞過那些花色配菜,徑直走到那瓶菊花前,把臉埋在了花瓣裡。當她抬起頭時,嘴邊掛著一絲微笑。此時,她臉上的倦容一下子不見了,在我們眼裡,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頭一次,孩子們變得那麼安靜。就在那一瞬間,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力量,這力量可以使別人的生活變得更美好。

  而我自己,也從中明白了些什麼。這奇蹟的產生,並非來自成人實用的經驗之談,而恰恰來自孩子們天真豐富的情感。孩子們想到了,在這陰鬱沉悶的11月,人們有時需要一盆逗人的紫色的鮮花!

  :冬夜的燈光

  這時我開始領悟到了阿瑟?查普曼寫下這幾句詩時的意境:

  那裡的握手比較有力,

  那裡的笑容比較長久,

  那就是西部開始的地方。

  我和我的妻子珍妮特拋下我們自己的診所,離開舒適可愛的家,來到八千公里外的加拿大西部,這個名叫奧克托克斯的荒涼小鎮。這裡十分偏僻,天氣很冷,但是我們感覺到我們生活的地方是遼闊無垠,這裡有的是溫暖、友誼和樂觀。

  我記得一個冬日之夜,有個農民打電話來說只有他一個人在家,而嬰兒正在發高燒。雖然汽車裡有暖氣,他也不敢冒險帶嬰兒上路。他聽說我不管多麼晚也肯出診,因此請我上門去給他的嬰兒治病。

  他的農場在15公里外,我要他告訴我怎樣去他那裡。

  “我這裡很容易找到。出鎮向西走六公里半,轉北走一公里半,轉西走三公里,再……”

  我給他搞得糊里糊塗,雖然他把到他家的路線再說了一遍,我還是弄不清楚。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醫生。我會打電話給沿途農家,叫他們開亮電燈,你看著燈光開車到我這裡來,我會把開著車頭燈的卡車放在大門口,那樣你就找得到了。”

  他在電話裡告訴我這個辦法,我覺得不錯。

  啟程前,我出去觀察了一下阿爾伯達上空廣闊無邊的穹隆。在冬季裡,我們隨時都要提防風暴,而山上堆積的烏雲,可能就是冬天下雪的徵兆。每一年,都有人猝不及防地在車裡凍僵,沒有經歷過荒原風雪的凶猛襲擊,是不知道它的危險性的。

  我開著車上路,車窗外面寒風呼呼地怒吼著。果然,正如那位農民所說的,沿途農家全部把燈開亮了。平時,一入夜荒野總是漆黑一片,因為那時候的農家夜裡用燈是很節約的。一路的燈光指引著我,使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求醫的人家。

  我急忙給嬰兒檢查病情,這嬰兒燒得很厲害,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我給嬰兒打了針,再配了一些藥,然後向那農人交代怎樣護理,怎樣給孩子服藥。當我收拾藥箱的時候,我心裡在想,那麼複雜的鄉村夜路,我怎能認得路回去呢?

  這時候,外面已經下大雪了。那農人對我說,如果回家不方便,可以在他家過一夜,我婉言謝絕了。我還得趕回去,說不定深夜還會有病人來求診。我壯著膽子啟動引擎,把汽車徐徐地駛離這戶人家的門口,說實話,我的心裡滿懷著恐懼。但是,車子在道路上開了一會兒,我就發覺我的恐懼和憂慮是多餘的。沿途農家的燈都仍然開著,通明閃亮的燈光彷彿在朝著我致意,人們用他們的燈光送我回去。我的汽車每駛過一家,燈光隨後就熄滅,而前面的燈光還閃亮著,在等待著我……我沿途聽到的,只是汽車發動機不斷髮出的隆隆聲,以及風的哀鳴和輪下輾雪的索索聲。可是我決不感到孤獨,那種感覺就像在黑暗中經過燈塔一樣。

  這時我開始領悟到了阿瑟?查普曼寫下這幾句詩時的意境:

  那裡的握手比較有力,

  那裡的笑容比較長久,

  那就是西部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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