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洱海的長篇散文文章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3日

  洱海,顧名思義,就是象耳朵一樣的海,因其形狀像一個耳朵,故名“洱海”。洱海,雖然稱之為海,但事實上是一個湖泊。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塵滅洱海

  自從有了討厭頭髮骯髒蓬亂捲曲的癖好後,我對風和塵埃非常敏感。

  三十年前我時常進出橫斷山脈考察真菌資源。每一次路過洱海,不管是在鄧川、喜洲、洱源、大理還是下關,柏油馬路上被風吹起來的瀰漫塵埃,總是讓我不敢下車小便,購買路邊的乳扇,大理石做成的筆筒和花盆。

  到過大理之後,這種敏感與日俱增。只要颳風,或者別人提到風這個字眼,我就會聯想到下關大理市前稱的風,就會勾連出塵埃把風當成舞臺,把我的頭髮當成虐待我的刑具的景象。

  塵生於風而滅於水。洱海就是塵埃的墳墓。那個時候我就在幻想,如果柏油馬路是洱海的堤坎就好了。

  大理的柏油馬路是我進出橫斷山脈的通道,也是我遷徙生活的載體。我無法像洱海上空飛翔的白尾鷂,可以鳥瞰洱海鳥瞰人。我只能想象在白尾鷂的眼睛裡,我就是隨風遷徙的一粒塵埃。在我經歷過的遷徙中,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的情況不多,常常遇到的還是被風捲塵埃肆虐的日子。

  颳風的日子裡我特別留戀洱海。哪怕洱海不在身邊,只要想想洱海的樣子,都能夠減輕風和塵埃帶給我的敏感與肆虐。

  留念洱海,與其說是我的一個夙願,還不如確切說成是我遷徙生活中的一個宿命結局。洱海的一個波浪,一抹暗綠的水色,一隻水鳥的投影和一株水草的搖曳,都昭示了塵埃毀滅式的隱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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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記不清路過洱海的次數了。我只記得走上一條路,就會失去另外一條路上的風景這句話。它是我遷徙生活的真實寫照。其實在不同的時間裡走同樣的路,也會失去這條路上原有的風景。時隔三十年再次到洱海,曾經熟悉現在陌生的大理古城景象就是一個佐證。它們如同風停後降落在我腦袋裡的塵埃,覆蓋了我的記憶。

  只有洱海是我在這條路上看見的不變的風景。洱海的樣子基本沒變,是有河水雨水雪水源源不斷的補充,是有橫斷山脈與青藏高原相互交融的湖盆地勢保障。這還是其次。關鍵的是過去居住在洱海邊的白族人,靠水吃水捕魚為生,自然而然把洱海當成了他們心目中虔誠敬畏的神靈,不敢輕易對洱海造次,怕傷天害理遭五雷轟頂。

  我經南華、祥雲到洱海,三十年前開在路邊的杜鵑花、茶花、蘭花、松柏和竹子,還有開滿野百合及龍爪花的草坡和裸露的岩石,都被三十年後填充在蒼山與洱海之間的高速公路、立交橋、鐵路、密密麻麻的高樓和汽車尾氣、喧囂、廣告牌等取代了。它們在車窗外漫延,展示出不同的側面和縱深度,彷彿這裡天生就是它們的領地。

  單獨看建築物,它們很巨集偉。無論線條還是輪廓,都散發出了剛性的美感。要是把建築物放在蒼山洱海構成的背景中看,它們就成了蒼山上崩塌下來的岩石,梗在蒼山腳趾縫裡,傷害了蒼山的肌膚也傷害了洱海風光的許多細節。

  不知道山水相連的蒼山洱海,有沒有因為滾滾紅塵而感到痛楚與悲哀?

  蒼山太高,加之時間匆匆,我從來沒有上去過。洱海我倒是遙望過好多次了。洱海是天空的倒影。三十年前在陽光明媚的下午看洱海,三十年後在陰霾的天空下看洱海,洱海留給我的都是這個印象。

  是說大理人把洱海當成了自己的神靈,原來洱海就是天堂投下來的一個實實在在的倒影。

  過去我是從途經大理的汽車上看洱海。因為距離遠,感覺洱海就是一幅靜止的時間畫面。天有多藍,洱海就有多藍。天上的白雲有多悠閒,洱海中的白雲就有多悠閒。除了顏色給人帶來感官上的刺激外,看不出潛伏在倒影裡的層面、動感、線條和野性這些細節。

  藍天白雲可以掩埋洱海本來的水色,地理和時間上的距離也可以掩埋環境,尤其是環境中塵埃和人的細節。沒有了細節的糾纏與阻擾,大片大片富有油畫質地的美感和美韻,就順著蒼山的走勢和洱海的輪廓裸露出來了。雖已不是單純的南詔歷史時光,蒼山的山腰上也嵌合了大量的商住房,但洱海和蒼山原始的質地還在,三十年前它們留給我的輪廓、線條和原生的味道,還是像一曲無聲的交響樂。

  三十年後的今天就不同了。我離洱海更近了,它就在我的腳邊。看腳邊微波簇擁的洱海就是看搖晃的天空,看迂迴的時間漩渦。雖然水質的天空比我頭頂上的天空更深沉、更厚重、更顛簸。漩渦裡的時間比手錶上的時間更黝黯、更立體、更野性。然而,水質的天空和時間裡除了鵝卵石、魚、水生植物和漂浮的綠色藻類外,沒有喧囂,廣告牌,擁擠的汽車摩托,飛舞的塵埃,油煙或者汗臭的氣味。即便有,它們也早就沉澱在了水底的淤泥中了。

  坐在礁石上看陰霾的天空和洱海,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追蹤烏雲墜落到洱海里的過程,觀賞我叫不出名字的水鳥,在漂浮的水葫蘆上邊跳邊把頭伸進水裡覓食的細節。水鳥站在水葫蘆上抖動羽毛的樣子像是一個駐足的逡巡者。貼著彎彎拐拐的水岸線飛起來如同一個精靈。從水葫蘆上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就成了洱海里的幽魂了。

  整個下午,我與洱海的關係,應該就是水葫蘆上那隻水鳥與水的關係。也算是我這個肉質的塵埃被水淹沒的關係。

  我很喜歡這種關係,寂靜而不孤獨,有在水中沉淪的快感。大理古城的擁擠和喧囂,還有洱海岸邊賣油炸魚的商販吆喝,特別是梭織往來的遊人大呼小叫的聲音,都在一個失水的世界中執行。雖然跌宕起伏,但是少了水的韻致和旋律,顯得乾巴巴的。想象一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洱海水哪天漫過河堤將岸上的世界淹沒,讓喧囂停滯,擁擠消失,鋼筋混泥土不復存在,把塵埃瀰漫的岸上世界變成溼漉漉的天空倒影,應該是一件詩意的事情。

  隨波起伏不定的水葫蘆,增添了水鳥的靈性和洱海的畫面感。遍佈在湖濱地域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樹木和遠處白族人用色大膽的民居,又讓洱海顯出了豐腴的情調。這個時候脫掉鞋襪把腳杆伸進水裡,我體驗到了身體向著洱海沉淪的快感,比洱海顯露出來的畫面和情調更瓷實更詩意。洱海水來來回回撫摸我的腳杆,像是溫存之中一次次的難捨難分,極盡柔軟慵懶的慢節拍韻致。

  腳杆伸進水裡,水也淌進了我的心裡。三十年前我在洱海邊的歌聲中,用精神向著洱海沉淪的記憶,漸漸浮現在我的腦袋裡。

  是一個夏天的傍晚。我們結束橫斷山脈的階段性考察,投宿在鄧川洱海邊不遠的一家客棧裡。川大化學專業畢業的女才子,晚飯後生拉活扯要我陪她去洱海佈滿了鵝卵石的灘塗走走。習習涼風和黝黯的水色相互交融,讓洱海顯得特別陰柔也讓女同事顯得特別風韻。從她嗓子裡跑出來的歌聲,也因為身邊的洱海顯得特別潮溼。晚風拂洱海湧,歌聲就生出了倒鉤刺,鉤住我的魂魄飛了起來。

  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

  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

  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

  他對這樁事情一點不知道,

  少女為他思戀天天在心焦……

  當時我沒有明白她歌聲背後的心思。只是忽然覺得這首悽婉多情的歌,不適合俄羅斯人唱,不適合在塵埃瀰漫的世界裡唱,只適合她在洱海邊唱。

  天色越來越黝黯,水面上什麼也沒有,對岸也模糊不清。等她的歌聲停下來,我才看見她雙腳站在洱海水裡,頭髮隨風搖曳遮蓋了她的臉頰。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我在告誡她不要滑倒在洱海里的時候,我自己的靈魂,已經被她的歌聲牽引,滑進了洱海中。

  月夜的洱海比白天看上去更像一個陰柔的女人。如果上蒼給我選擇死亡之地的機會,我真的很想死在如陰柔女人一般的洱海懷抱中。

  一個小孩在鵝卵石堆上撿好看的石子。洱海在他的一側湧動,他的輪廓就多出了沙礫的味道,線條上也散發出了洱海的水色。我橫看豎看他簡直就是一枚肉質的鵝卵石,沉浸在被水淹沒的陶然中。可惜好景不長,一條水螞蝗在小孩驚恐的大叫中爬上鵝卵石,終結了他的好奇心。細碎波浪的湧動可以撫平成人心裡的皺褶,卻無力安慰小孩的驚恐。

  我兒時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景。我的小表弟帶領幾個比他更小的娃娃,跳進田邊的河溝裡逮魚。一邊打水仗,一邊彎下腰桿在水裡逮魚。篾巴簍子裡數量不斷增加的鯽魚,見證了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和對我這個小表哥的敬意。如果不是水螞蝗的出現,說不定就是到了吃完飯的時間,他們也不會上岸的。被水螞蝗叮在腿肚包上的娃娃,使勁涮了幾下腳杆也沒有把水螞蝗甩掉,慌忙爬上岸裂開嘴巴大哭起來。沾在腿杆上的淤泥漿混著血水,彎彎拐拐從腿杆上汩汩流淌下來。

  洱海邊的這條水螞蝗渾身黝黑,像一截橡皮筋不斷把身體拉長成線條,又不斷收縮回來形成一個團狀。它用這種運動方式朝水的方向爬去。鵝卵石堆是水螞蝗路途上綿延起伏的山巒。它每一次身體拉伸和收縮的過程並不急促。我可以想見它向水而行的坎坷。也相信它這一路跋涉鍥而不捨的動力,是來自於洱海的召喚。它看上去有些驚恐,大概是岸上的肉質沙礫太多,移動太紊亂,霸佔了它的活動空間。

  岸上的世界對水螞蝗來說只是一個伺機吸血或者臨時逗留的地方。它真正的生存世界還是洱海。它一生都在洱海和洱海邊的岸上穿梭,簡簡單單的,不像我還有更多的地方想去。

  洱海與岸上的塵埃世界有千絲萬縷的牽連,水螞蝗就是洱海與塵埃世界互通款曲的一個通道。我的目光,油炸魚的氣味,小孩驚恐的叫聲,還有岸上風颳起的塵埃,都可以被水螞蝗帶進洱海。但水螞蝗從洱海里爬上岸的時候,洱海只託它給塵埃世界捎來了水分。

  無論岸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委託水螞蝗捎來水分外,洱海都不會予以評論。它只在乎自己波浪湧動的姿勢和角度,還有在我眼前四下漫漶的趨勢。這就是天空倒影的實質,也是洱海水時間的實質。

  幾株光禿禿的樹丫長在洱海的淺水處。隔著樹丫看洱海上拖著馬達聲的鐵皮遊輪,遊輪就多出了木筏子的柔性。鐵皮遊輪與洱海僅僅構成了場景關係而非魚水性命攸關的聯絡。

  沒有看見木筏子,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幸運。木筏子不是用來捕魚就是用來撈人的,對水對魚對人都是一件傷感的事情。幾年前我在岷江邊上看見,有人在雨中用竹竿撐了木筏子打撈溺水而亡的屍體的記憶,迄今還停留在我的腦海裡。

  那是塵埃向水沉淪的另外一種形式。

  溺水者的沉淪並不悲哀,悲哀的是木筏子上打撈屍體的人。悲哀的原因多種多樣,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打撈者接觸到的水世界,沒有溺水者接觸到的水世界更具體更深刻。

  我現在看見的洱海,包括它的水色,細碎波浪,還有在岸邊上下晃動的彎曲水線,僅僅是洱海的一個區域性細節,也是塵埃滅於洱海的一個片段。和這個區域性細節相連的,是鵝卵石、水草、魚、水鳥以及河床中的淤泥組成的場景。在這個場景的背後,是那些溺水者,以及更早的時候就沉淪在了洱海里的高原斷陷而成的湖盆地勢和南詔國的整個歷史時光。湖盆地勢和南詔國的歷史時光,也僅僅只是整個瀾滄江水系的一個轉瞬即逝的過場。和這個過場相連的,則是青藏高原,以及在青藏高原的頭頂上奔流不息的廣闊無垠的浩瀚銀河。高蹈與深邃的銀河,是洱海也是我置身在洱海邊的塵埃世界所無法企及的。

  天更陰霾了。貼著洱海水面掠來的風涼颼颼的。我背後的蒼山和洱海對面的山巒起了乳白色的霧。水裡面冒出來的光禿禿的樹丫,反差性地襯托出了洱海的朦朧與寂靜。先前來洱海邊時我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此刻也隨了水面朦朧與寂靜的格調沉淪下來了。

  這世上就該有陰霾的時刻和洱海這樣的地方。空寂玄奧,包羅永珍。游魚螢光般的蹤影,水草扭曲的身姿,水鳥一頭扎進水中留在水面上不斷擴散的漣漪,還有朦朧的山水帶來變化莫測的詭奇元素,正在與洱海騰挪參差動靜互理。

  水中沉淪的靈魂,包括南詔時期的祖先,三十年前的歌聲,幾年前的溺水者,現在的水鳥與水螞蝗,還有此刻與我的思緒一道被洱海淹沒的塵埃,都有了妥帖的歸屬。

  我們都在等待著屬於自己的肉身再度出場的機會到來。

  :關於洱海

  關於洱海,這也許算是一種難得的奇思妙想,是我所見所聞過的古往今來許多比喻裡,從來沒有過的。譬如,把雲貴高原上的洱海比作大地明媚的眼睛,我佩服這樣的想象。這想象,讓我欽佩,也讓我遐思。其實,洱海水,就是眼珠,盆地和沙灘,就是洱海的眼窩,山峰和森林,就是洱海的眼皮,蘆葦和茭草,就是洱海的眼眨毛。再就是,雖然這個想象似乎有些俗氣,不過,我想到了莽莽蒼蒼的高原上洱海的秀麗和神奇。的確,洱海就像是一隻眼睛,蒼山的十九峰腳下,雖然洱海透明如玉,但,洱海充其量只是大地上的一隻獨眼。因為孤獨的洱海所承載的一切都是孤獨的,白雲、藍天,遊輪、帆船,以及水草、水鳥,還有味道鮮美的許多魚類。這是洱海孤獨的美。有時孤獨是一種美得不能再美的意識,沒有孤獨,洱海就不是洱海。孤狼,是自然界最勇敢的孤獨者。在孤狼的世界裡,世界就是孤狼的,荒野上,孤狼是孤獨的舞者和強者,迸發出的力量,凶悍的傲然,是同類無法理喻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洱海,那麼,洱海的美就不會是獨一無二的美,而是成雙成對的美。

  洱海四面都是山峰,下面是壩子,即使有沙灘,那也只是生長蘆葦、雜草的地方,或者叫溼地。如果真有一對洱海就好了。一對明亮晶瑩的眼睛,鑲嵌在崇山峻嶺之間,那該是多麼美麗的景緻。然而,世上只有一個洱海,不可能有第二個洱海,只有一隻孤獨的眼睛望著遙遠的天空,不可能再有另一隻眼睛來取代洱海。就這麼一隻獨眼,也已經足夠,無論怎樣,它都注視著天空以及太陽、月亮、雲彩和星星,撫慰著屬於大地的所有景象。

  我曾在一首《洱海吟》的詩裡這樣吟詠過洱海:“從海浪湧向沙灘的潮聲裡/我讀到了童年最美妙的快樂/老屋上築巢的家雀/呢喃著歸帆的祝福/光著腳丫的日子/疊映著少年時光的深深淺淺/青春被海風掀動的某一天/我卻與故園揮手而別/夢中一回回與洱海親近/思念凝結成沉重的鄉愁/洱海邊翠鳥鳴叫著季節/由遠而近的海浪//在我的枕畔響起/當我手拍洱海的水波/當我將手掌植入水影/一張張飄走的農曆/在海岸線飛旋/許多沉入水底的舊事/電影畫面般在眼前展現/我對洱海情深無限/我對洱海依戀永恆/洱海 ,我的洱海/我的生命因你而存在/我的歲月因你而精彩……”

  千年一個樣站立在洱海邊的蒼山,有十九峰,從上關到下關,依次叫雲弄、滄浪、五臺、蓮花、白雲.鶴雲、三陽、蘭峰、雪人、應樂、觀音、中和、龍泉、玉局、馬龍、聖應、佛頂、馬耳、斜陽,而其間的十八溪,像一條條銀鏈子,注入洱海。或者,更像是十八根琴絃,撥彈著洱海的歌謠。至於三塔,那也是洱海衍生出來的奇觀。從唐朝開始,就像三支箭鏃,深深地扎進洱海畔,任憑風風雨雨,依然直插雲天。洱海溼潤的風,日日夜夜吹拂著三塔,因而三塔雖然已經一千多歲了,依然傲然如初,俯瞰著遙遠而臨近的洱海。也只有這時,洱海的波浪,在輕輕拍岸,或者,猛烈地擊打著沙灘。其實,在蒼山洱海的天地間,哪怕一草一木,洱海都滋潤過,撫慰過,就像滋潤自己的孩子,就像撫慰自己的戀人。

  “蒼山無墨千秋畫,洱海無弦萬古情”。這副對聯,在大理人的心裡是永恆不變的感悟,是永遠銘心的記憶。這一切都基於蒼山和洱海的大風景,蒼山列如畫屏,洱海濤湧不息,而大理人就世世代代繁衍其間。勤勞、勇敢的白族人,是大理的驕傲,而大理的山山水水,是大理人的家園,在這個家園裡,蒼山和洱海就像是父親和母親,風花雪月就像是四姐妹,在畫山繡水之間生活了千百年,用青山綠水展示了許許多多燦爛的文化。這還用我多說嗎?文獻名邦,四個字就都包涵了。

  洱海的風光嫵媚,有島、有洲、有曲、有湖等景觀,湖光山色、漁村、海舌更是天然畫卷。難怪南詔詩人楊奇鯤在一首詩裡這樣描寫:“風裡浪花吹又白,雨中嵐影洗還清”。我想,在唐朝,這洱海一定是最藍的,像一方藍披肩,懸掛在南高原上。多少世紀過去了,這方藍披肩,仍然還藍得逼眼,在蒼山和雞足山之間飄蕩。

  洱海是神聖的。我常常以一種敬仰的心情去靠近洱海。這樣,我在靜夜一個人在洱海邊徘徊,感受洱海的博大和精深。或者,讓靈魂在海風中沐浴,淨化心靈世界。我相信洱海給予我精神層面的東西,是我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因而,我把洱海比作母親。我的一切與洱海緊密地融合在一起,我這一輩子與洱海已經不離不棄了。

  還有就是,我對洱海神祠裡神的敬仰。敬仰洱海神祠裡供奉著的神,是因為從小敬仰白族殺蟒英雄段赤誠。一個神話故事裡,段赤誠被尊為神。洱海神祠始建於隋唐,段赤誠是南詔時綠桃村人,他因為為民除害,殺死了惡蟒,成了人們心中的英雄。一年中,洱海神祠有三次廟會。一次是農曆五月初五端午節,二是農曆七月二十三日龍王誕辰節,三是農曆八月初八耍海會。這三個會,非常熱鬧,到時,到洱海神祠趕廟會的人很多,人山人海,龍燈歌舞豐富多彩。洱海神祠又名龍王廟、洱水祠、龍鳳村本主廟,在大理古城東邊龍鳳村,地處洱海畔,是一塊風水寶地。那裡,我去過幾次,也曾在哪裡徘徊和思索過,好多年前,我甚至在那裡住宿過。記得,那夜,一輪明月照耀在蒼山洱海之間,洱海寂靜得就像是一個溫順的女人。我在洱海邊倘佯、徘徊,構思著我的某一篇文學作品。這時,白族文化的博大精深,讓我的心靈久久沉浸在一種激動裡,就像近在咫尺的洱海的波浪一樣,一聲一聲敲打著我的心鼓,回聲是那麼的縹緲,那麼的久遠。

  我對洱海的感恩,永遠難以述說清楚。我的老家就在洱海邊,小時侯,我在洱海邊牧牛、放豬,在洱海里洗浴、撐船和打魚,與洱海親近粘乎在一起。即使是做夢,我也做著蔚藍色的夢。那時的我,就像是洱海的一朵浪花,或者就是其中的一滴盈盈的水。洱海的水,是那麼的清澈,就像是一面鏡子,將蒼山的倒影映進水裡,攬進懷抱。洱海,南北的長度也就只有百里,寬呢,十多裡,藍瑩瑩的水,就像是一杯竹葉青酒,只要風一起,那杯酒,就會無休止地晃盪、晃盪。好多次,我多想端起這杯透明的竹葉青酒,一飲而盡,醉倒在洱海邊。我對於洱海的依戀,一直無法割捨,即致長大以後,也常常回到老家,在洱海里游泳、撐船和摘菱角,尋覓童年、少年遺落的夢。每當此時,我心中總是響起一支遙遠而臨近的古歌。那支古歌裡,有我的祖先追尋過的東西,沙灘上留下的是深深淺淺的足跡。

  洱海的歷史是那麼古老。白族是個偉大而又神祕的民族,歷史悠久,文化燦爛,在洱海邊留下了不少奇蹟,說洱海是白族的搖籃是多麼的貼切。古滇的青銅文化,有著三千多年的歷史,這一切的演繹,是在洱海邊完成的。唐時的南詔國、宋時的大理國,數百年,一代又一代白王,在洱海區域經營著繁華的王國之夢。多少王侯將相、普通子民,在洱海邊,書寫屬於自己的輝煌業績,多少金戈鐵馬、歲月如歌,將洱海的故事,講述得生動迷人。千年前,唐王朝曾派特使在洱海邊的蒼山上,與南詔國設壇會盟。這之前,窮兵黷武的奸相楊國忠,前後派遣二十萬兵征討南詔,全軍覆沒在洱海之畔。白居易有一首《蠻子歌》這樣歌詠此事:“鮮于仲通六萬卒,徵蠻一陣全軍沒,至今西洱河岸邊,箭孔刀痕滿枯骨”。關於這次戰爭,大理如今仍遺留下幾處可貴的文物可佐證。座落在大理下關城中的數萬人合葬的“大唐天寶戰士冢”、祭祀陣亡的唐將李宓的“將軍洞”、記錄戰爭始末的“南詔德化碑”,無一不向人們昭示著洱海文化神祕的一面。再就是,石寶山石窟、雞足山、巍寶山和崇聖寺,都是道教、佛教的聖地。這些古董文物,如今在洱海近畔已僻為旅遊景點,供遊人感受洱海濤聲的起伏翻騰。

  在洱海里,撐著船兒,在微波盪漾的水面緩緩前行,那船就像是一支利箭,劃開水面,將平靜的水面分為兩半,船尾,激盪起一圈圈漣漪,漸漸消失在迷迷茫茫的遠處。但見東海岸的水中,金梭島好似一支金梭,在洱海里織來織去,在編織著藍玉般的布匹。如果去小普陀,一路上,洱海帆影、鷗翔,盡收眼底。碧海中倒映青山,青山上漂動白雲。這一切,無異於一幅人間美景圖。棄船登上小普陀,觀音閣立在上頭。亭閣式的建築令遊人嘆奇。閣的下層塑有如來像,上層塑有觀音像。細細觀看,觀音玉顏生輝,目秀慈祥,面如凝脂,顯得端莊威儀。分上下兩層的觀音閣,閣雖不大,卻展示了佛界的大慈大悲的意境。緣閣邊臨水懸崖攀援,才知觀音閣建在一塊龐大的礁石上。民間說,觀音南來時將鎮海神印置於石上,從此,洱海不再四溢成災。聽閣上風鈴搖盪,觀洱海波光閃閃,更容易使人領會民間傳說的現實性和浪漫性。我曾遊覽過位於南海普陀山的蓬萊仙境,往東望,大海茫茫,不知所終,而洱海小普陀確實有南海普陀山的神韻和感覺。在觀音閣的樓臺上觀景,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那山,那水,那波,那帆,那鷗,妙不可言。如若早晨登臨,霧靄薄霧籠罩中的小普陀,如臨仙境。觀音閣的門、窗湧動著縷縷霧氣,彷彿在佛界仙鄉“遊仙”,俗稱“嵐靄普陀”。小普陀的得名緣於南海普陀。傳說南海普陀是觀音的住地,而洱海小普陀也有關於觀音的傳說。

  洱海岸邊的漁村,星星點點,散落在山腳,只要登上漁村,就會品嚐到味道極其鮮美的酸辣魚。白族姑娘或許就在岸邊織網,或者就在餐館裡烹煮美味佳餚。那笑容裡,蕩起的或許就是洱海細微的浪花。

  在洱海的岸邊,或許不時可以看到一條條清澈的小溪,從山谷中汩汩流出,穿過山腳,匯入洱海里。這些看上去細細弱弱的溪水,它們是洱海清澈的來源,如果沒有它們日日夜夜的流淌,洱海將會缺少幾分碧波盪漾的樣子。其實,最大的水流,是彌苴河,它從遙遠的迷濛的地方流來,在注入洱海的那一刻,亦真亦幻,令人生髮無限的遐想和讚歎。有時,在洱海岸邊,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到望夫雲。這望夫雲,從蒼山頂飄出,此時,洱海定會巨浪驚天,整個洱海上,根本就見不到一隻船在航行。那個美麗的傳說裡,蒼山的獵人和南詔公主堅貞的愛情故事,至今依然令人心旌搖盪。雖然後來,獵人被羅剎施法,化為了一匹石騾沉入洱海,可南詔公主依然要執著地吹乾洱海水,不顧一切地去擁抱心上人。千百年來,不管風雲怎麼變幻,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一生一世遇上這麼一回刻骨銘心的愛,那該是多麼的幸運和幸福。如果是玉帶雲系在蒼山的腰間,那洱海就會溫柔可親,就像一個美麗而溫存的白族女人。只有這時,人們才會真正感受得到洱海原初的東西,譬如,洱海為什麼是洱海,而不是高原上其它的湖?

  我深信洱海這隻獨眼的目光定能穿透歷史,給每一個後來者一種啟迪的思想光彩。我是洱海的兒子,在洱海母親面前,一切所謂的名利和頭銜,在我的心裡,如浮雲般飄過洱海上空,可以說,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洱海給與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洱海母親的感恩。因為,洱海能沉澱一切,包括那些不值一提的瑣瑣碎碎的記憶,即使這些記憶早已沉沒在洱海深處。當碧波盪漾,風雨同舟,或者,靜靜的月夜,一輪明月,高懸在頭頂,沉思的瞬間,得到昇華的東西,是會讓人一輩子銘記在心的東西。其實,洱海記錄下了,發生過的一切,即將發生的一切,洱海在聆聽。在洱海面前,半點的虛偽和驕傲,都將無濟於事。

  無論我生活在哪裡,無論我走向何方,一種聲音總在召喚著我,那就是洱海母親般的懷抱裡,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酸甜苦辣和苦樂年華。歷史的迴音,有時超然於靈魂之上。當想要忘記過去的那一刻,這種聲音就會挾著萬頃波濤,盪滌著心靈上的塵埃。歷史這條長河,消失的是那些無意義的東西,留下的是彪炳千秋的壯志豪情。難道這是歷史的無情,才鑄就了千百年的英雄魂?

  洱海是孤獨的洱海,那有什麼不好?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才是最值得珍愛的東西。不是有孤本、絕品、極品的說法嗎?不是常常聽到某某“獨居慧眼”這樣的詞語嗎?孤獨是創造一切的動力。當世界知曉洱海的偉大和厚重後,就會加倍的對洱海頂禮膜拜。在我們重複而氾濫的仿製之潮中,真正的藝術品是不能複製的。洱海的美,就在於它是不可複製的美。

  這讓我想起了許許多多事來。是啊,這麼多年來,是有不少值得一提的文化名人不遠千里萬里來看過洱海。老舍、曹靖華、馮牧、費孝通、遲子建、白樺、季康、瓊瑤、金庸,他們在洱海面前,都發出了驚歎,洱海征服了他們的靈魂,使得他們在洱海邊流連忘返,不忍離去,即使不得不離去,也會在不經意的一刻,懷念洱海。

  再就是,洱海月是大理風花雪月四大景觀之一。洱海浩浩蕩蕩,煙波無垠,在月白風清的夜晚,泛舟洱海,萬籟俱寂,月色朦朧,月光盪漾在平靜的水面,天上月和水中月,相互輝映,水天一色,這時的洱海月真是令人消魂。

  為什麼洱海千百年依然那麼的碧綠,依然那麼的迷人,湖光山色,田園風光,人們看重的是,洱海的永續利用。保護洱海,就像保護自己的眼睛。只要眼睛清澈明亮了,洱海也清澈明亮了,就能看清水底的世界,那些五光十色的美麗,才是最迷人的美麗。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沙坪的那一塊塊溼地。過去,洱海水位高,不需人工去培植什麼的,岸邊就有密得不透風的蘆葦和茭白。那魚更是多得滿海都是,什麼珍貴的魚種也很多,人們嫌鯽魚刺多,很少有人吃。記得,那時栽插季節,往田裡放水,白花花一片,滿田都是鯽魚。弓魚則有幾條魚溝,每逢魚擺子的季節,就有很多。油魚則有油魚洞,那洞就在我的家鄉沙坪的一個石洞裡,捕到油魚煮食時,不需放油,那油亮亮的,漂在鍋面。還有丙穴魚也在我的家鄉沙坪的另一個石洞裡,每當雷雨季節,丙穴魚就會出現,最小的都有幾斤大,大的則有十多一二十斤。可惜現在有的魚已經消失了,譬如弓魚、油魚、鰾魚、丙穴魚。不過,洱海也有煥發生命的時候,看現今,我的故鄉沙坪,一大片一大片溼地正在形成,溼地裡繁衍生息著許多年少見的鷺鷥、翹鼻麻鴨、灰鶴、秧雞、紅胸田雞、黑水鴨、彩鷸、鳳頭麥雞、灰鷸、紅嘴鷗、銀鷗灰背鷗、水獺等水鳥和動物,也生長著不少菱角、蘆葦、海菜等水生物,有人甚至見到過有鋤頭棒粗的水蛇。這一切,預示著洱海必將以嶄新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

  傳說在洱海的海底生長著一棵碩大無比的玉白菜,這碧波瑩瑩的海水,就是一滴滴從玉白菜的心底沁湧出來的玉液。我相信這是真的,因為洱海的確綠得就像一塊無瑕的綠玉。其實,洱海躺在南高原上只是晶瑩的那麼一滴,有如一粒明珠,它必將千秋萬代閃耀下去,即使它閃耀的是孤獨的光芒。

  在孤獨的洱海碧波盪漾的波濤之上,我看見那些飛翔的海鷗,用翅膀煽動著歷史的久遠,帶給人們心中期待已久的對生命感悟不盡的美好時光。

  :掬起一捧洱海的水

  在白族人的心中,蒼山是聖山,洱海是聖湖。孩提時候,常聽到沒有到過洱海邊的老人講述蒼山洱海的故事,這些故事中伴隨著對觀音的崇拜。這些老人儘管沒有去看過蒼山與洱海,但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祖先是從洱海邊遷居到雲龍的深山中,故事口口相傳。於是,蒼山與洱海的名字就這樣烙在了心底。

  初見洱海,是在1988年9月,我考上了大理師專中文系,蒼山與洱海就這樣嵌入到生命的血液中。出發前,父親讓我他抄錄的《永登李氏家譜簡序》:“自始祖公由南京應天府募遊大理授職巡檢土司,落籍太和,所生二子,長曰福升,次曰福俊,福升襲職而遷往鄧川大邑里,福升長子智帶家丁平夷住居雲龍關裡豆寺村,宗子襲職,累世有功,載在雲龍志書中。伯琳公加封將仕佐郎,應朝公加封將仕郎,傳至世鳳兄弟四人,分為四支,世鳳生二子,長曰衙龍,襲父職,次曰秀龍,遷居永登,忠貞抱效,官至明朝親軍鐵旗大將軍隨徵遊擊之職,福俊公之裔元陽中進士點翰,官至道臺御史,是二公一時媲美,文武顯著也,爰及本朝,宗子襲職數代,民土歸州,不復承職矣,秀龍公堂侄恪由外翰而任藍井學博,其子若孫皆遊庠,小小功名代代不惟,願世世子孫,交相鼓勵,立志青雲,克繩祖武。”告訴我:“我們家族與明代白族文學家李元陽同祖,要以前人為榜樣。”接過父親給的生活費,我就一個人到了洱海邊上的校園。

  學校在斜陽峰下,站在校園就可以看見湛藍的洱海。自小在山裡長大的我,第一次見到湖內心就有一種震撼:“原來水還有這樣的藍!”第一次到洱海邊,是在一個週末的中午,特意準備了幾枚五分的硬幣,想以白族敬水的方式去喝一口洱海的水。一到湖邊,我就脫下鞋子,把褲腳捲起來,往湖水中走了幾步,將那幾枚硬幣使勁往裡拋,然後雙手合攏,掬起一捧洱海水,低下頭慢慢吸,洱海的水就這樣進入了我的身體,清涼,微微回甘,我在滿足中慢慢退出湖面。喝過洱海水,在絲絲的甜味中欣賞起洱海的碧波,水是那樣的清,又是那樣的亮,是那樣的聖潔。遠處,不時有幾隻水鳥從身邊飛過,遠處可見剛轉黃的稻田,還有一個個在雲下潔淨的村莊,正秀著家園的美麗。不由回望了一下蒼山,樹木蔥鬱,如屏如畫,雲在低垂想親近洱海,似在傾吐戀愛的情話。這樣和諧美麗的風光,如此安寧的家園,難怪已經離開這片地域的子孫永遠忘不了根。

  蒼山的奇,洱海的靈,無數次出現的不同時代文人的篇章中。我們學校當時的文學社就叫“洱海”文學社,許多同學都把筆觸伸向了蒼山於洱海,將風花雪月的景緻鋪陳無邊。一個同學曾這樣描繪:“搖閃在海上的點點漁火,似一顆顆跳動的心。”的確如此,洱海就這樣將人的內心包裹在脈脈的溫情中,浪花的濺起一陣陣如下關風一樣的微笑。“蒼山無墨千秋畫,洱海無弦萬古琴”,這片山水相依的白族人的發祥地,就是因為有絕美的風景,還有白族人在漁獵耕讀的歷史長河中所創造的璀璨文化,才名揚世界。水是山之眼,如果沒有洱海,這一切都不一定存在,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安樂生活,當真要感謝大自然絕妙造化。

  洱海月,是大理“風花雪月”四景之一,月讓人無限遐思,洱海並不張揚,漣漪但不浩蕩。這是一種內秀的美,美的讓人心跳。很多時候,我是在圖書館翻閱歷史的記錄,或在傳說的悽美中感受愛的力量。傳說天宮的公主羨慕人間的幸福生活,下凡到洱海邊嫁給一個勤快的漁民,為人們的豐足,將自己的寶鏡沉入海底,讓人們能清楚地看到魚蝦,得到更多的收穫,卻被父親強行帶回天公,她便將寶鏡永沉海底,寶鏡變成了金月亮,永遠照耀著這裡的人們。洱海邊這樣的傳說很多,比如蝴蝶泉的傳說,望夫雲的傳說,這樣的愛情看起來是悲劇,但體現了人類心靈中的至善。幾千年來,白族的先民逐水而居,從幹攔式草棚到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用漁樵耕讀創造了輝煌的農耕文明,將一個民族的淡然與包容、平和而謙虛、明德而至善、務實而奮發的民族性格展現給世界。“洱海清,大理興”,這是一個民族對美好生活永遠的祈願,也是天地湖人和諧各一的真實圖景,洱海就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幸福的源頭。

  還記得是在三月,我們一夥人登上蒼山中和峰的山腰,往下一看:桃紅柳綠的古城下,就是那彎藍藍的洱海,點點的白帆在自由穿梭,一個個村莊圍繞在洱海之邊,在菜花中顯得格外古樸。當時我是在想,幾百年前我們祖先,一定是在洱海風的吹拂中滋生出一股無聲的力量,將漁獵農耕的方式帶到蒼山之外,將洱海邊的建築樣式移植到深山之中,還將洱海的靈氣傳遞給每一個子孫,讓耕讀之風代代相傳。“日麗蒼山雪,瑤臺十九峰”,這是李元陽對蒼山神奇的歌頌,卻也是洱海流波的浩然,先人中有這樣詩意棲居的人,足見蒼洱間氣韻的流溢,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草木花香。忽然間,我明白為什麼移居到山裡的祖先為什麼都在口頭傳述洱海邊傳說的原由了,那是永遠的根,枝葉必須永遠連著,才能枝滿葉圓,萬代長青!

  求學終要結束,離開的時候,我又一次到洱海邊,掬起了一捧清冽的水,一滴一滴咂中,想將蒼山洱海的味道永遠帶在身上,祈願:洱海永遠碧藍,海水永遠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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