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村莊散文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8日

  順著彎曲的小路,尋著遠去的記憶,提著一隻桶,粉刷著田園農舍,山巒,讓大山開滿花苞,萌芽。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一

  抵達之前,對於這個村子是有過一些想象和期待的。村前應該有一片菜地,其間的油菜花正開得歡。走近一些,或許會有一群剛從水裡上岸的鴨子或者鵝,蹣跚地回到各自的院子裡,然後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對於我們這些路過的人愛理不理。村裡也應該有幾隻愛管閒事的狗,對著前來的我們狂吠,卻又底氣不足地邊叫邊退。門前的竹竿上,剛晾上的衣服應該還滴著水,而屋頂還冒著炊煙的人家,此刻應該是在煮著豬食,幾隻飢腸如鼓的豬也許正不停地在槽裡舔著昨天剩下的食物,時時發出不耐煩的埋怨之聲。在我的這些想象裡,村莊總是帶有一種活生生的土氣、人氣和煙火的氣息,這種迷人的氣息常常讓我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比如,我曾經想一個人在太陽出來的時候去離城不遠的西村,看看那片廣闊的菜地裡垂掛的茄子和苦瓜,還想到面豆地裡,摸摸那些從各個角度看都一律齊刷刷的竹豆簽。甚至想在黃昏的時候,隻身到遠離城市的地方做一回村莊的女兒,坐在灶前燒著灶火,在通紅的火光之下,靜靜地看那位忙碌著的母親,夜晚就這樣不知不覺地來臨。

  但現在,我感到很驚訝,因為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一番蕭條的景象。房屋們失去了屋頂,看不到哪怕是躺在地上的一根柱子,也找不到一片木門,剩下的殘牆斷壁上長滿了青苔和蘆葦。迎面而來的本是三月的風,但風過之處發出的聲響卻有一種秋天的蕭殺。走過的路邊看不到一個丟棄的化肥袋子,和村民們在脫貧致富中可能留下的香菇筒。這個時代應有的欣欣向榮,以及那些時尚的環保問題似乎和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一個村莊被命名為“甲第”,總是有一番道理的吧,是對族裡讀書人“學而優則仕”的一種希冀,還是對先人已經獲得過的榮耀的一種緬懷呢?這些問題的答案已無從尋找,一叢叢荒草掩埋了村莊所有的故事,就算其中有再多的壯麗和悽美,也只能通過想象一廂情願地發出讚歎或者唏噓了。

  已是春分節氣,這裡的春天梯次到來。暖暖的陽光照著牆邊的一棵桃樹,樹枝因為無人修剪而一味往高處長,卻也不影響它的花開,幾朵粉色的花,也依舊用它的明豔展現出春天該有的亮麗。可人與自然的關係有時候真的讓人難以理解,如果這兒原本就沒有這個村子存在過,那麼春到深山時,有綠樹紅花與青山作伴,也應有一番動人的景緻。又如果這個村子不是這樣蕭條,而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樣,處處看得出人氣,聽得到犬吠或者豬哼,那麼這裡的花開除了美之外,就會有另一種朝氣和生命的原動力。可怎麼偏偏是這已然被時代遺忘的荒涼背景和不與季節脫節的花開依舊,這兩種反差極大的畫面融合在一起呢?望著這黯淡中的明媚和明媚中的黯淡,真讓人無語而立。

  我們沿著似路非路的小徑而上,想在這裡找一些可能的痕跡來說服自己村莊也許尚未遠去。在一片小坡上,我們果然發現一座完好的房子,伸出的屋簷和門邊的石門檻攔住了可能抵達木門的斜風細雨,所以門上未見青苔。門右邊的空地上有幾棵芥菜,這本是讓人欣喜的發現,卻因為久未有人搭理而枯敗和參差不齊的樣子,又讓人懷疑它們也許只是前人的遺種在那裡自生自滅。所以回頭再看這唯一完好的房屋不禁會想,它緊閉的房門究竟深鎖了多久?它的主人多久會回來看一次?他沒有拆去房門和屋內可能再利用的柱子,讓它們依然在這片寂靜的土地上孤單地守著日出與黃昏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而這最後的堅守在多久之後,會一樣被荒草埋沒,成為風中瑟瑟而響的悲涼?

  這座房屋旁邊再往上是一片山坡。這兒在村莊興旺的年月應該是層層梯田,但現在是隨處可見的草蕩和蘆葦蕩。撇開村莊的荒涼,它們是美的,因為這兒離天很近,天空的明淨除卻了坡下的黯淡與沉悶,而明晃晃的陽光,也會使你的心情亮起來。所以此時的夥伴們紛紛放開心情,走進這些柔柔軟軟的草蕩裡,或蹲或站地做起各種姿勢互拍照片,作為此次踏春的見證。

  可以找到的幾塊梯田在沿山往下的地方,它們背對著來時的村落。我們意外地發現田裡一群又一群蝌蚪在遊,這似乎是這裡所能見到的春天唯一的動響。本想蹲下身子用手撈一撈它們,可又總覺有哪裡不對勁,想起來了,是它們的顏色,居然是從未見過的全黑色,而不是以往慣見的灰褐色。再往四處一看,真的嚇一跳,整群整群的,數量之多也從未見過,所以頓時毛孔悚然起來,剛才的好奇之心與驚喜也頓時變成不停的喃喃自語:這是蝌蚪嗎,是蝌蚪嗎?原本只是一種尋常的發現,可我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聯想起前面所看到的一些東西:佈滿青苔的殘牆斷壁,牆頭上隨風飄蕩的蘆葦,和少有人走的荒草沒膝之路。這些聯想使我一下子被一種莫名的恐懼包圍,似乎這兒的一切都有一種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詭異,所以我突然加快往前的腳步。

  回家的時候,我們依原路返回,又路過那座房子。我很想知道自己剛才的恐懼是為什麼,所以刻意在房前又站了一會兒。之後,漸漸有些明白了,這個寂靜的山坳,除了這座模樣還算齊全的房子之外,再無人間煙火。我們所留戀的村莊其實已經遠去,這裡的一切不過是它的殘骸,偶爾的鴉聲便是殘骸上的一點印痕,而我的恐懼正是緣於這種死亡的氣息。

  二

  在歲月或淺或深的行進的腳步之中,村莊緘默地窩在西北這片廣袤無垠的黃土地上,像個透析世事人情的智者一般在與大地齊平的角度上親眼目睹著這片土地上上演的一幕幕的悲歡離合。她在自己的身軀上出生並養育了成千上萬的子民,也將成千上萬的逝去的生命連著軀體和靈魂一起吞噬掉。她的存在歷史之久遠,甚至於連村裡最年長的老人和時至今日依舊流傳在村尾巷首的古老的講述之中也不能尋得一二。古往今來,有多少新鮮熱烈的生命在她的見證下出生成長,又有多少鮮活明媚的生命在她的軀體上被人悄無聲息的埋葬;有多少懷揣夢想與希冀的年輕人帶著一腔的意氣風發轉身離開只留給她一個果斷剛毅的背影,又有多少漂泊半生孤苦無依的老來遊子在遍嘗世態疾苦之後帶著一臉的斑紋和淚水重新回到她的懷抱被她溫暖的擁抱。如今村莊裡四處還是可以聽見四處啼哭的聲音,只不過有時候是因為出生的艱難和喜悅,也有時候是因為生命逝去的悲愴與不捨;村莊還是有人在不斷地離開還是有人在不斷的返回,但是村莊不可否認的是村莊終究是被人掏空了,變得空空蕩蕩無所依靠。村莊還是以前的那個村莊,只是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滄桑落寞起來,更多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出生地的代名詞,然而這個詞卻與思鄉的情感、與年夜飯的溫暖、也與一些隱藏在歲月深處的記憶無關。現在的村莊更像是被人刻意遺棄了一般,就那樣沉靜地停留在時光的某個角落裡面,任憑歲月老去,自己被人遺忘至死。

  村莊早些年很熱鬧,儘管在地域規劃甚至於人口規模上來說都無法與周圍的幾個巨無霸式的存在相提並論,但這並不能成為影響她的存在的因素。我一直以來都潛意識地認為她的存在的全部意義似乎只是為了讓在外受了委屈和苦楚的遊子可以提供一個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的場所,但是隨著年月的漸長歲月的無情冷漠的變遷,我逐漸發覺這似乎與她的初衷似乎有些違背。村裡的人離開了一批又一批,道上的荒草長高了一寸又一寸,村莊的淚水也流淌下一河又一河。但是這似乎更像是她早已被命運書寫好了的劇本一樣,從她存在之日起就應該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就應該會想到自己會親眼目睹著在自己的土地上出生的一個個子民最後都會背棄她離去,而她卻更像是在提供他們奔向更好的生活和歸宿的路途之中的一個驛站,僅此而已。

  有人離開了,然而有人卻還在固執地守候著,情願與村莊一起伴著歲月慢慢老去。村裡留下了白鬢斑斑的耄耋老人和尚在咿呀學語的稚童,還有一片片被荒草侵蝕的田地以及草長過膝的馬路,他們同村莊一起固定成這片土地上最後的守護的姿態,亙古不變。村莊開始變得日漸荒蕪,顯出一片死寂的氣氛,就連空氣之中也開始透漏著一股腐敗的氣息,這種氣味,農忙的時節更甚。六月時節,本來是屬於村莊裡一年之中最為忙碌和喧囂的季節,麥田裡的歡騰聲音,被農夫用磨刀石仔細打過好幾遍的鐮刀親吻麥稈的聲音,村人搶收麥時間在地裡吃早飯的嘴巴吧唧聲,往家裡運送麥垛的牲馬騾畜的嘶鳴聲音,打麥場裡三輪車來回碾壓鋪滿在地的麥子的聲音……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組合出一出悅耳動聽的鄉村大合唱,但是這些聲音和氣氛註定只是屬於曾經,屬於村莊最不願回憶也最願意回憶的過往。如今只剩下空氣之中躁動不安卻又尋不得宣洩的情感,被太陽打得奄奄一息的樹葉和滿塘池水晒乾之後一群小蝌蚪擠在一起的絕望與悲涼,在傍晚時分燒一大堆艾草用來驅蚊避蟲的老人和孩子,以及夜色襲來時微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的響聲,空虛而寂寞。

  有的時候,空氣燥熱不堪,村莊整個陷入死寂,放佛被人施了詛咒一般再也沒有了生氣和活力。老人和孩子搖著蒲扇抱著板凳坐在打麥場上的樹蔭下眼神呆滯地望著眼前那個同樣冷寂的鄰近的村莊,相顧無言,劃過一滴辛酸的淚水在滿地的塵埃裡砸出一個黃豆一般大小的坑點來,村莊也似在自己身上被人剜去一塊肉一樣疼痛的一陣心悸。

  我也是夢想著有一日可以逃離村莊的束縛去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的人,我也是親眼目睹村莊是如何一步步被人給拋棄,又看著她如何一步步的遠去消失在歲月裡。

  我也曾經親眼目睹過一個畫面,臨近八十歲的老人和他年尚未滿五歲的重孫在一起幹活。兩個人,相隔四代,一副落寞的背影。每次想起那副讓我長久難以忘懷的畫面,我的心裡便如同剛剛下過雨的池塘的邊沿一般潮溼。

  母親經常和我打電話過來,喃喃問候之中不時透漏出一些並不美好的資訊。離開的人更多了,村莊越發的空了。聽得出來,母親的聲音裡有羨慕但更多的是不滿,我總是羞愧於自己竟然尋不到適當的詞彙來安慰母親來勸慰母親,來給自己一個回去的理由。

  村莊在哭泣,村莊在呼喊,村莊在歇斯底里地怒吼,但是沒人能聽見。或許村莊早就該明白這是她避不開的宿命,就是梁山伯遇見祝英臺,縱是可以美好的可以讓人心驚,但終究是留不住。村莊是這個時代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城鎮化所摧殘的產物,是在於世俗的金錢榮譽名利地位相爭過後被撕裂開來的會讓每一個老人都忍不住喊疼的口子。但是,這就是她的命,不服不行。你老去了,你離開了,你青春不再,你韶華消失,你龐大的身軀在這個星球上面消遁的不見蹤影,但是,眼淚和哭泣決計是不能再去挽留你了。

  高中上學回家,從小道抄近路的時候卻被在腳邊肆意纏繞的荒草亂了方寸,我羞於承認我再也尋不見小時候一次次上學返學時踩過的小路了。沒有人走的小路,便沒有存在的價值。村裡小孩早去了附近的鄉鎮和更加遙遠的縣城讀書,村裡的年輕人都去了車馬喧囂華光溢彩的北上廣深去消耗青春,村裡的中年人丟下養育了祖先也埋葬了祖先的土地去了賺錢更多的工地。一批批的人離開了,一包包的錢被帶回來了,只是村莊再也沒了以往那種讓人讚歎不絕的氣味。離去的人的青春被無情地消散揮霍在了一座座繁華到無與倫比的城市裡,村莊的蒼老卻被一次次的埋葬在了對外出遊子的一次次不絕於耳的聞聲呼喚裡。

  有時候一個不經意間的選擇便會成就一段佳話的流傳亦或是促成一株悲壯的往事的誕生,而村莊在一代一代世代相傳的故事之中蒼老了身軀。

  村口的年輕的新媳婦出了外遇,終於在丈夫終日的辱罵指責和村裡人異樣的眼神之中選擇了逃離。她是村裡最後一位包辦婚姻的犧牲品,也是村裡第一位自由婚姻的實踐者。山頂的二叔從工地的腳手架上摔了下來,斷了脊骨癱瘓在床,女人和兒子終日在床前為他侍奉湯藥。村裡人都說這婆娘仗義,這兒子孝順。故事不斷地被人講述,只是主角確實換了別人。我也曾想著把自己的一生寫成一個蒼美淒涼的故事,再假借村莊的口吻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可是你覺著現在還會有人在聽麼,村莊這樣質問我。原來很多的時候我們都是在自己幻想著美好之中消極度日,對外面這個殘酷現實的世界不願觸碰。我們一直生活在幻想裡,卻一直以為外面的這個世界才是幻想。

  突然就很想念那些逝去的歲月,真想用盡全身的力氣與那些逝去的美好來一場奮不顧身的擁抱。我懷念那時的空氣中飄蕩著的一股新鮮的芳草的氣味,那時微風吹過時一股沁入心脾的麥粒的味道,隔壁家老人的牛又跑了,村口的小賣店裡的喇叭又在大聲喊著村裡的某某人前去接電話,早上迎著晨陽歡歡喜喜和小夥伴一起去上學,把一聲聲的歡喜與喜悅以及沾滿露水的艾草留在身後,村裡人在田間地頭忙碌的身影以及吆喝聲,新來的媳婦早上起來後做好早飯便往田地裡的男人送飯的匆匆忙忙的身影,在某個閒靜的午後一群女人圍在一起納鞋底拉家常以及那一串串滲入雲霄的歡樂。我是如此深情地想念著這些聲音,我的村莊也是同我一樣開始變得無比懷舊。

  也許是生性使然,無論離開的再遠,對這個貧窮荒涼的土地是有多麼的不滿,人總是習慣在自己受傷之後給自己尋找一個依靠。而這一次,原本被無情拋棄的村莊又一次充當了整個角色,只是我們永遠都不曾思考的一件事是,我們的離去與迴歸,永遠都使得村莊處在一個尷尬的地步,逃脫不了,卻又無可奈何。

  年輕人拼命逃脫之後在外面為自己的理想與幸福奮鬥。他們用自己的青春和力氣與命運做著一次殊死拼搏的賭注,這個賭注,涉及家庭,涉及愛情,涉及希望,唯獨漏了家鄉。可是現實終究容不得這群青春正盛的年輕人放肆撒野,他們總是被生活的現實撞得頭破血流,被一次一次的失敗折磨到無力回擊。當初的夢想與雄心早已奄奄一息甚至於被忘卻,但是不能回去的想法卻如生根一般常駐腦海。他們拼死也要留下,他們發誓寧願餓死也不願面對村人的嬉笑與不屑。可是,誰會輕易貶低以為敢於為夢拼搏的孩子呢?

  或許對於村莊而言做痛苦的事情不是無法選擇被遺忘,而是即使選擇了安然地接受這種遺忘卻依然會被人一次次的被人回憶起。或許是無法選擇留下他們匆忙的步伐,而是即使已經開始淡然接受這種命運卻又在一次次在被人重新翻出來傷口晾晒,直至腐爛化膿流血。

  村莊依舊沉寂地窩在這片黃土地上面,安靜地看著這個世間上演的一幕幕悲歡離合的故事,然後在人們把她淡淡地遺忘的同時,自己也把自己慢慢遺忘。

  但我明明聽見有人在喊疼呀!

  三

  其實也是沒什麼寫的了,已經是“江郎才盡”了……。偶然想起了一個幾乎在記憶中快要消失的山村——東崖屋,那美麗的小山村的影象在眼前一幕幕的閃過,把我的記憶拉回到90年代末……

  記得那是一個春天,為了開發任務我們一行幾個人先期去了連雲港。然後在當地老百姓家裡租住了一套民居,就離開了旅館住了過去。這個地方叫東崖屋村,村裡住的多數是張姓人家。我們租的這間房屋的主人,也姓張。

  這家房子坐落在半山腰,當然不是很高的,只是比村裡其他的高很多,確實也要上山的。這間民居在遠處便看到了,掩映在周圍濃濃淡淡的綠色裡,露出些許的院牆和屋脊。我們來到了這裡,順著石階一蹬蹬的踏上去。房子的基礎是大青石一塊塊壘起來的,看得出很美的幾何圖形。上到他家的院落,我環視著周圍,一間很乾淨的典型農村住宅,靠山而建,一排三間正房,一側偏房是雜物間和廚房。一個很正的院子,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看得出這家女主人是個很能幹很要強的人。院裡有兩棵碗口粗的山楂樹,正在開花,撲撲啦啦開了一樹粉蕊白花,煞是清爽素潔。樹下落英繽紛,鋪了一層的花瓣,可惜沒有黛玉,要不那個多愁善感的揚州姑娘*嘴裡咕咕噥噥、叨叨著葬花吟,手裡拿個小花鏟收拾一下哭哭啼啼去葬花了。山楂樹旁還有兩棵石榴樹也在含著嬌羞的、紅紅的花苞,等待著開放,也有個別的已經開了。靠門邊一溜,主人也砌了花池,裡面栽的是月季花,大概有年頭了,月季花的枝幹有人高了,生長的很茂盛,婆婆娑娑開滿了花,把個農家小院裝扮的很是美麗。月季品種很多,花頭很大,有紅色、粉色、黃色、各種顏色的花開的奼紫嫣紅,爭風吃醋,熱熱鬧鬧,一個比一個嬌豔,煞是好看。整個院落乾乾淨淨卻極富生機。由於這個房子建在半山腰,站在這裡,放眼就可俯瞰遠處村落高高低低的房屋,並偶爾聽得見一兩聲狗叫,時而又有大牲畜幹完活回來發的幾聲嘶鳴,看得出是一副自然和諧的人類生存的圖卷。

  第一個清晨,竟然聽到了雄雞的啼曉,這是在城市裡聽不見的,是一種久違的感覺。當第一聲雄雞啼明之後,就隨後有很多雄雞跟著此伏彼應。再等第二遍雞叫時,隨後就有農民牽著大牲口吆喝著下地,牛也發出“呣。。呣。。。”的叫聲,家家房頂炊煙裊裊,一會,孩子們有騎車子的,還有三三兩兩的一起揹著書包上學去了,一派太平和諧的景象。

  我們房東的老太太來了,問候我們是否睡好了,說,到了一個新地方可能不習慣睡不著。我們隨和著,回答著,她也“嗯麼…嗯麼”這是當地回答對方的方言,然後又講了些其他的事情。

  但讓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家房子的旁邊有個很大的有半間房子那麼大的一個不規則橢圓形的大石頭,然而在與地面接觸的地方,則很小很小,旁邊是個崖坎,很深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似地。後來我們幾個人去推,根本就紋絲不動。聽老人講,原來抗日戰爭時期小日本也在這駐紮過,小鬼子也很好奇,一大幫鬼子也去推,但也是紋絲不動,說是要給炸掉,好在他們後來沒有把它給炸掉,就一直這樣保留著。你看這石頭是不規則的圓,你想撼動它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他很大啊。

  在這裡還有個趣事,就是我們的同事小曲,看到下面村莊旁有個小葦子蕩,水裡面有魚和龍蝦,他原來是去釣魚的,誰知道很快就有東西上鉤了,一看是龍蝦,乾脆就用一根簡單的木棍綁了根繩子,上面栓了一塊骨頭,然後就在那等著,誰知一會就有了動靜,一個身穿大紅袍的傢伙耀武揚威的緊緊地抱著骨頭不放,哈哈,釣的就是你。我在旁邊看,每當綁著骨頭的“釣鉤”一下到水裡,就眼見著有龍蝦游過來,先是抱住,然後就啃,我們就起鉤。很快,就這樣,一上午釣了一洗臉盆,讓我們這些外鄉人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這盆龍蝦在市場上還不得百十塊錢呀,哈哈……

  在這村莊附近有個很美的景點,“船山瀑布”,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走小路很快就到了。這裡是因為山頂有一灣溪水,流到這的懸崖邊突然沒有去路了,就從崖上傾瀉下來形成很有氣勢的瀑布,猶如一道白練,水瀉下又發出轟響,在山谷裡迴盪。加之瀑布下是個山洞,就更加顯得神祕莫測了。在洞頂的岩石的平面上不知哪朝哪代的書家大書三字“瀉水崖”,書法看來極大氣,遒勁。很多遊人都要在這裡留影紀念。瀑布後面的山洞裡是冬暖夏涼。洞內有一井,裡面的水極清澈透明。洞頂不停地向下面滴著水,發出清脆的響聲。水珠有節奏的滴答著,上面由於常年滴水形成了石鐘乳,下面向上形成了石筍,很美的。洞外滿山的綠樹,灌木,翠竹,山上隨處可見嶙峋的怪石,巉巖,有些山頂上竟有一些大石就在一個小石頭上面頂著,好像是人有意識放到那裡的,當地人稱飛來石。這山上的樹鬱鬱蔥蔥,然而它們的根就從這石縫裡扎進去又長出來,虯勁的根,裸露著順著岩石的縫隙頑強的攀爬著、生長著。

  由於我們住的離瀑布很近,也不用買景點的門票,從村裡的山上小路走,很快就到了瀑布。這裡沒人管,因為我們就是這村裡的住戶,享受著大自然給我們的饋贈,所以就用水壺來洞裡的井打水吃。這水的味道絕對如某廣告詞裡說的“有點甜”。真的,過去沒喝過這麼甜的水。山裡住著一戶農家,他每天來這洞裡打井水回去用,一來二去的也就熟識了,他給我們說,這水質相當好,他家是大鍋,每天燒水,這鍋常年使用,鍋邊沒有一點其他的印跡。說明這水質渣滓少,清亮乾淨,其實就是我們說的“礦泉水”因為它是自然之水,透過石頭浸出來的,水中自然含一定的礦物質的成分。每當單位有人從總部來辦事,我們就給他灌一瓶礦泉水在路上喝,大家都說好喝,這才是真正的礦泉水呢,真的帶點甜味呢,你不信?我信!

  離開那已經很多年了,每當想起來就覺得那個小山村很美,很適合人居住生存的,那裡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山野是那樣的綠。但那已是過眼雲煙,一段難忘的回憶了……

  難忘的小山村——東崖屋,你永遠留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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