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關於沙漠的散文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單調的黃色,連一棵樹木都沒有,沙漠的廣闊使我們每一個人都感到疲倦,似乎永遠走不出去似的。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沙漠裡的草
風吹打著沙漠的脊背,沙浪一水一樣的速度在流動。驕狂不羈的沙暴像野馬奔騰;像洶湧的洪水,勢不可擋。它讓這裡變得更孤寂、更荒涼,它要吞沒附近的良田和村莊。只有草勇敢的從寂寞的沙土裡伸出,毫無懼色地面對這一整個的蒼白而寂寞的世界,以自身的生命去填充那巨大的空白。
我無數次的看過這裡的草是怎樣生長的,它絕不同於公園裡的草坪,也不同於田間地頭的雜草。沒有人為它剪修、澆水和護理。也不能借田地裡的肥料苟且偷生。只有靠自身的努力去生存。凶殘的風沙無數次的折磨它,無數次的抽打它,折斷了它的葉兒,又把它的根逼出沙土的表面。可是,只要有一點點的細小的根鬚還在沙土裡,它就會給沙漠一個驚喜,給春天一個驚奇。春風拂過,乾柴一樣的草根上,便會長出一抹盈盈的新綠。於是,草便會在這荒蕪的沙漠坦坦蕩蕩的生長起來了,還開出了五顏六色的細碎的草花兒,草花兒小巧玲瓏,一閃一閃的像散落了一地的星星,還引來了同草花一樣細小玲瓏的蝴蝶,蝴蝶便在草花間舞蹈。風吹起,草兒便扭動著它纖細的腰肢或歌或舞,悠然綿長。
草用一種執著、一種信念、一種樂觀的態度,在乾燥荒蕪的沙漠裡站住了腳,用根根細小的腰肢撐起了一個沙漠的春天。“站住一根草,擋住一寸沙”它讓沉睡的沙漠有了一根根細小的生命,有了一絲絲清涼;有了一點點溼潤。從此,沙漠不再孤獨。
:沙漠與毒酒
真正的毒酒是放棄希望,選擇失敗和死亡。
——題
當你孤身一人,迷失在沙漠之中,身邊除了茫茫的黃沙和狂風之外,還有一壺毒酒,你會選擇什麼呢?這是朋友無意中提出很有意味的話題。
顯而易見,首先要排除的是那壺毒酒,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選擇它。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環境下容易讓絕望在心裡滋生,做出可怕的選擇,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就回到了哈姆雷特的那句經典臺詞:“活著,還是死去,這是個問題……”這才是問題的核心,做出了這一決定,一切都會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選擇毒酒是因為選擇了死亡,我決不會這樣軟弱。這個時刻最重要的是在心裡升起幸福的綠洲和求生的慾望。也許有的人會說,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水,首先用它來解決“渴”的現實問題。可這個時候來考慮這個問題,顯然顯得太膚淺、太現實主義了。不可否認,這時候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水,那怕是一滴,也會給人以甘泉的感覺和迫切的期待。
可是我覺得我應該超越水,超越現實。想像不遠的地方就是我夢中的湖水,綠草蒼蒼,一碧萬傾,伊人就在小船上輕歌。歌聲裡充滿渴望和思念,等待我歸來的笛聲。她的眼神一片迷離,她的臉上充滿希望。多麼美麗的臉龐,張望在星空下面,火焰燃燒在心間,一顆流星劃過她也毫無察覺,只是在為我等待,祈禱。
我看茫茫的大漠,既沒有孤煙,也沒有腳印。可是我必須走出去,這是唯一的選擇。我得根據經驗選擇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直到那綠洲和湖水出現在我的眼前。
多少次跌倒,險些被黃沙吞沒。可是我一次次地站了起來,比天還高。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走出去,那怕只有一小時,一分鐘也決不放棄。也許就因為這一分鐘,我等來了救援的飛機,遠航的駝隊,甚至會有外星美女的飛碟停下,呼我上船。
結果可想而知,最終我撲進了美麗的湖水,想喝多少隨你。如果不夠的話,可以把銀河也接下來,一杯可以裝一條河,無限希望。
這是一個富有哲理的提問,我們該如何選擇?條條道路通羅馬,可是別人永遠都幫不了你,因為環境註定了你要孤身走出沙漠才有希望,要不就喝下毒酒,與生命告別。唯一給你希望的就是你自己,你如何正確地選擇,勝利還是失敗,由你。
愛迪生髮明燈泡,經過了三千多次試驗。有人說他失敗了三千多次,可是他卻很有意味地說,我並沒有失敗,只不過是用了三千多種方法才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同一條路,隱藏著不同的成功和失敗,要讓它顯現什麼,這權利在於你,在於行者的選擇。
莊子說,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綠洲在眼前也會視而不見,把它看成沼澤和泥潭,大海就在身邊也會把它看成風浪和死海。
我曾在暴風雨中走過一座山樑,天上沒有星光,地上滿是泥水,還有一座矮矮的墳墓,像魔鬼的翅膀。可是這些並沒有使我後退,相反是的它們無法向我靠近,被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遙不可及。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那是黎明之前一定要走進那間為我痴痴等等的心房,不管身旁是什麼,我能選擇的只有前進。難道不是嗎?如果生活充滿了陽光,前面是一個比一個寬敞的飛機場,停滿了專機,那當然好,可是沒有呢?難道要讓腳退回原始社會嗎?
由此可見,真正的毒酒不是別人為你準備的,而是一直裝在你的心中,只是喝不喝,這完全取決於你,是你的權利。只要你不放棄主動權,別人無法強迫你喝下。真正的毒酒是放棄希望,選擇失敗和死亡。
:]初春到沙漠的弱水河畔
在沙漠生存,風塵吹動的焦躁和孤獨無處不在。初春時候,偌大的沙漠,近處的戈壁,西風捲動命運的塵沙,掠過乾燥的地表,乾枯的駱駝刺和沙蓬,還有倉皇一冬的沙雞和黃羊;在這裡生存的人們,也和這些簡單生命一樣,沉浸在漫長的孤獨和焦躁當中;可是春天,親切的靈魂撫摸,雖還是沒有一點跡象,但突然變暖的天空,令警覺而敏感的心靈頓時春意萌動——這生命歲月中唯一可以隆重地打動心靈的美妙季節,她細嫩的觸角,情人的手指,在我的靈魂中輕輕撥弄,我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經,就如同一根根琴絃,在漸而轉東的風中,果斷而又輕盈。
而沙漠——巴丹吉林的春天是從我內心開始的,窗臺上去冬被凍死的吊蘭傳達的資訊,讓我不自覺的感覺和懷想。是的,雖然寒冷和邪惡的力量無處不在,摧毀的速度令人張目結舌,但又有什麼可以阻止愛與親情的融化和進入呢?我長久地站在那盆不起眼的吊蘭旁邊,看著她們黃綠黃綠的小小面龐,莫名而長久地感動著。抬頭看看黯淡的天空,遠處焦黃而孤獨的巨大沙漠,沉浸一冬的龐然之物,焦躁不安的樣子,在風中,枯死或是沉默一冬的蓬棵、沙棘等植物不斷地抖落彷彿積攢了一生的灰塵。它們開始迎接春天了,春天的露珠和手掌,已經陸續抵達它們的不易暴露的內心。
但在初春時候,沙漠腹地該是怎樣的一副模樣?為此,我要到沙漠深處去看一看,儘管乍暖還寒,西風的穿透力依然讓人不敢迎面,但還有什麼可以阻擋春天的激情呢?我要到沙漠走走,到春天開始的地方,去造訪綠葉和花枝;在中國唯一的一條倒淌河——弱水河畔,聆聽堅冰融水的音樂,看翹首等待的灰鴨和狡兔奔跑的歡樂。當然,還要感受和體驗初春沙漠的律動,體驗春天到來之前的冷寂和漸次發生的溫暖。
“到沙漠去撒野”。這是我的聲音,一劍在旁邊大聲應合,還有芳瓊、鈴鐺和三千代。五個人的聲音在巴丹吉林沙漠西部邊緣的戈壁灘上響著,雖然很小,一會兒就被風吹散,可是有什麼可以壓制我們內心的呼喊?對春天的呼喊,這種心情,久居江南和中原的人們當然不會有真切的體驗。乾燥、冷清的沙漠,即使在夏天,也是極其單調和冷靜的,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些醜陋的駱駝刺、沙蓬和芨芨草,還有一些枝節橫生的新疆白楊。可對於我們,尤其是在沙漠居住並生存了10多年的外省人來說,看見一絲綠色,彷彿就看到了大片的森林,就想到了王維和泰戈爾的詩歌。
乘班車到達一個名叫河東里的車站,窄而長的站臺上沒有一個人走動,呼嘯的西風打在臉上,“大風似刀面如割”。長長的鐵軌由西向東,巴丹吉林沙漠深處唯一的一根綠色通道,連線著城鎮和沙漠軍營,往返運送著鋼鐵和血液。窄小的候車室裡僅我們5人,說笑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我們在說著春天,說著春天的花裙、襯衫、路邊素雅的馬蘭。每個人的臉上都充盈著春天的笑容。
由西而來的綠色軍列發出震耳欲聾的鳴聲,在戈壁深處,掀起一陣躁動的波瀾。我們提起行包,匆匆走到站臺,相互扶著爬上車廂。車廂乘客稀少,大都是軍人,有的躺臥在長凳上,有的在玩撲克遊戲。找座位坐下,芳瓊、鈴鐺和三千代便開始口無遮攔,說一些很青春的話題。我坐在臨窗的座位上,看著緩慢運動的巨大戈壁,蒼黃的顏色,讓人心生壓抑。粗大和圓細相間的砂土上面,滿是駱駝、牧羊和野兔的蹄印。遠處的村莊像是傳說中的遠古部落,黃白相間的房屋給人一種久遠的滄桑陳舊之感。看著太陽光芒勻灑的巨大戈壁,我在想:是什麼將這一方土地改造成如此模樣?《水經注》、《大德經》裡描述的弱水流沙,居延古塞,曾經繁華一時的“亦集乃路”***元時置,相當於今天的一個省***,竟然在時間和自然的雙重毀滅下,淪落成這般模樣。絡繹不絕的商賈和迎風招展的旌旗,都已化作了廢墟和塵煙。沒有什麼可與時間爭短論長,簡單的生命,一粒塵沙的溫度,我們所擁有的,僅僅是從一座沙丘到另一座沙丘之間的微渺過程。
列車到達上源車站,一個比河東里車站還要小的兵站,不速不緩的西風在站臺上搜颳著。除了一小片水泥砌成的站臺之外,便是坑坑窪窪的沙土地了,幾座灰舊的房屋外表破爛,如果不是有青煙冒出,就如同廢棄了的一般。站臺外有數棵形體扭曲的沙棗樹,叢生的枝椏沾滿了灰塵,被風一吹,便就滿天濁黃了。
沿著列車前去的方向,踏著鐵道上的砧木和鋼軌,我們一行5人,頂著初春的寒風,向弱水河走去。四周一片空茫,太陽無精打采;臨近的土石路面上偶爾有幾輛四輪車突突馳過。行約200米,就到了著名的弱水河畔。在河的右岸,白色的堅冰中搖曳著蘆葦高挑的身影,它們稀疏而堅韌,頭頂的盔纓,猶如將軍不屈的頭顱,在春意料峭的弱水河畔,警覺的張望著。再遠處,河邊突起的壩堤上,一叢叢細毛柳的顏色姿態悠閒,襯在冷豔的弱水河上,便顯現出一團團類似少女臉頰一般的紅暈。
跳過一條融化了的水道,從一片胡楊樹下穿過,在一個背風的低窪地,我們放下行包,5個人一起出動,呼喊著揀來乾枯的樹枝,採一把茅草,點起火焰。那些已然朽敗多年的樹枝,在火焰中噼噼剝剝,褐紅色的火苗呼呼奔竄,像一群風中舞者,在初春的曠野,在巴丹吉林沙漠唯一的血脈——弱水河畔,瘋狂地扭動著身軀,盡情揮灑著自己積攢一生甚至數年的熱情。哦!可愛的精靈,沉默的爆發者,它們的燃燒不但是一種天性,更是上天賦予的使命。
坐在絨布鋪就的“地毯”上,帶來的食品一個個的被我們移送到燃燒的火焰中,我們與火焰一起分享,連同罐裝的牛奶、可樂和健力寶,雖然後兩種有可能爆炸,但我們知道怎樣控制溫度,好像神賦予的一樣。一劍首先用木棒穿起火腿,在灰炭上燒烤。我和鈴鐺、三千代紛紛效仿。一時間,類似臘肉的味道飄滿了整個弱水河畔。芳瓊站在身後,拿著並吃著自己喜愛的食品,紅色的風衣洋溢著熱烈的光芒。一劍還是一位不錯的攝影師,要我們擺出不同的浪漫姿勢,快門的響聲很是清脆。一劍站起身來,小心奕奕地深入白冰。接近蘆葦叢的時候,滿以為,有蘆葦軀幹的支撐,不會陷入水中,卻不料,咔嚓一聲,雙腳陷進冰冷的水中。這正是季節的力量,是春天在逐步攻陷冬天堡壘之後為我們設下的陷阱。我們異口同聲地爆發笑聲,但沒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我們只知道快樂,在遠離煩瑣、吵鬧的春天的戈壁,難得的消閒時光,平日的顧忌和微妙的心理不會也不可能隨身攜帶。
弱水河的滔滔流水連綿不絕,在我們耳畔響動著清澈的音樂。河面堅冰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凝神細聽,就彷彿聽見了大地解凍的聲音。我們收起行包,把火焰拋在身後,越過星羅棋佈的水灘,來到巴丹吉林沙漠中唯一的一座鐵橋,明亮的鋼軌像是夢想的延伸,朝著東面巍峨的祁連雪山,蜿蜒而去。站在鐵橋上,舉目四望,河流的發源處一片蒼茫,灰色的煙嵐彷彿歲月的沉澱物,在我們的視線當中,形成一堵巨大而又輕盈的虛幻之牆。俯身向下,河面很寬,有1000米之多;解凍的弱水河泛著渾濁的浪花,更遠處的泥漿和破碎的堅冰,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只是兩岸還有大片的堅冰,像是一張巨大的冷漠面孔,朝著高原的天空,朝著鐵橋上不住感嘆的簡單生命,不露出一絲笑容。
沿橋邊的石階走下,在低低的壩堤上,就可以清楚地看見湧動的流水的浪花和波紋,還有大量的碎草、黃沙和石礫。一劍感嘆說:這就是時間,這就是我們無法把握和琢磨的生命,一刻不停,並且拖泥帶水,不但要帶走我們的肉體和生命,還要將我們身邊的瑣碎事物、經歷和麵臨的生活一同推向消失的方向。
坐在河邊,我感覺到眼裡的流水就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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