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車散文
媽媽的單車
那年夏天雨後天晴,大地就像被刷洗過一樣,一塵不染,花香鳥語,空氣也極外清新,可是鄉村坑凹不平小路上依然殘留著大地多餘的乳汁,雨停後許多農民依然談笑風聲的出來開始農作,一位臃腫的少婦騎著28寸的單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因為車上搭著5個小孩,兩個坐車頭前的那條橫杆上,兩個坐在後鞍,還有一個她自己揹著,坐在前頭的是一對2兩歲大的雙胞胎姐妹,她們似乎對這種車行很興奮,咧著嘴微笑著,坐在後面的是兩個4-6歲的小男孩,小的抱著媽媽的腰,大的抱著小的,在她背上的是一歲左右的小孩,似乎已經睡覺了,對與那些小孩來講她的身軀是那麼的龐大,那麼的有安全感。
車子還在泥膩的路中歪歪扭扭的進行中,少婦顯得很吃力,汗水一滴一滴的從她的額頭順著臉聚集在下巴,然後打在小女孩身上,前面路很狹窄,旁邊是條水溝,水並不深,但距離路面有兩米高,“停下,停下,快停下,前面危險”路人大聲叫著,少婦也顯得緊張,車子也不聽使喚的左右搖擺著,但她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不懂怎麼停下了,車子還在歪歪扭扭中進行,只聽見“啪”的一聲,車子連人一起倒了下去,沒有哭聲,路人們跑過去,以為悲劇要發生了,可是沒想到,少婦站在水溝中,手裡緊緊的抱著嚇得說不出話的兩個小女孩,兩個小男孩坐在水裡,哥哥也緊緊的抱住弟弟,背上的小孩似乎被驚醒的睜開恐慌的雙眼,但他們沒有哭,這時少婦開始檢查孩子們身體有無受傷,在確定沒有受傷後,少婦笑了,路人笑了,小孩也笑了。那位少婦就是我母親,而我就是那對雙胞胎中的一個,那天她帶我們去街上趕集。很多人問她是怎麼做到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孩子們卻毫髮無傷,她笑而不答,但我卻知道:那是母愛的力量。
幾年後,家裡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從外婆家的小村莊搬回了城鎮裡的家,我們也見到了奶奶,可是奶奶好象並不喜歡我們,對我們很冷淡,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原因,後來才知道因為奶奶不喜歡媽媽。最後媽媽受不了奶奶的冷嘲熱諷和爸爸出去開船掙錢去了,只留下我們和那熟悉輛單車去面對一個新的環境和一個陌生的老人。只要一有時間我們就會爬上那輛單車上去玩要,想起媽媽搭我們去玩的情景,我們也會淚水濂濂。
母親與車
母親一生能駕馭的只有兩種車,一種是獨輪車,一種是三輪車。
獨輪車,我們當地的說法叫土車,全是木質結構,看似輕薄,實則牢固。母親出嫁時就是坐著它來到我父親家的。那些年,抓鬥爭搞生產講究男女平等,男人擔谷女人也擔谷,男人推糞女人也推糞,所以在我還沒出生時,母親就是一個好車手,據說推百把斤東西可以跑得飛快。我能記事後,就常常看見母親肩挎一條油光粗重的車帶,一手搭一頭把住車翼,威風鼎鼎的樣子。我十來歲時,曾試著想推一推,可總是把不穩,走不了幾步就翻缸。因此,我對母親非常佩服。我們兄弟幾個很喜歡去外婆家做客,母親就經常推著我們去,一邊坐一個,穩穩當當,別提多舒服了。看到母親額上的汗珠,我心裡也覺得很內疚,所以上坡過坎時,我就叫著要下車,母親往往就會喊:不要下來,不要下來,媽推得起。那時,母親身體真好。
1982年村裡搞分田到戶,家裡農活重,需要幫手,我是老大,本要拿出來務農,可因我剛考上城裡的高中,有躍出農門光宗耀祖的希望,父親就只得讓成績不太好的大弟停了學,大弟當時才讀完小學四年級。父親那時身體不太好,不能做重活,大弟又還小,所以家裡的重活主要還是母親做。肩扛手推的,全落在了母親身上。特別是在盛夏雙搶時節,跟打仗似的玩命,母親領著我們起早摸黑,摸爬滾打,熬紅了眼乾。我和小弟主要負責收割、打穀、插秧,她和大弟主要負責推谷、擔谷、整田等重活。一尺來寬的田埂路上,母親推著滿滿兩蛇皮袋的溼穀子,一步一個腳印,卻終沒有跌倒,四野靜寂中,只聽見母親呼赫呼赫的喘息聲和汗珠子落地的吧嗒吧嗒聲,還有車身咿咿呀呀似要散架的呻吟聲。田埂路上深深地劃過一條車轍,車轍裡灑滿了一個鄉村婦女無言的堅韌。毒日下、汗水中、汙泥裡,我們有很多的怨言,甚至***的說辭,但母親從來就沒有,偶爾只說一句:誰叫你變人!變了人就得這樣過!母親那時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是不用這麼辛苦過的啊!又過了幾年,查得父親患了糖尿病,並且是晚期,母親就更勞累了。田裡、家裡,裡裡外外全靠她支撐著。白天干了一天的農活,腰痠背痛得很,回到家還要燒菜弄飯洗衣服,夜裡又要服侍父親,給他熬藥擦身,這樣的日子真是想想都後怕,可母親就這樣過了五六年。
1991年,不到五十的父親堅持不住,終於別我們而去了。我們和母親相擁而哭。母親說:你們爹還在的時候,凡事還有個依託,我也有個指靠;現在他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其實,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母親依然領著我們朝前走,朝沒有憂患的時光走。其時,我在縣城教書,領了小弟在縣中讀高中,她帶著大弟二弟耕耘著家裡的十多畝田。有一次禮拜我回家,看見誰正用土車推著五六根新砍的碩大的松樹幹進了院子,捆紮得高高的樹幹和上面一層松枝遮住了車手。我正尋思是哪個,母親從樹堆裡直起了身,累得直咳嗽,滿頭的白髮亂顫。我的淚湧了出來,我的嗓音無法不啞:媽,你怎麼還這麼做呀!母親見了我,頓時笑著招呼。我忙給母親遞上一碗水,母親一咕嚕就喝完了。又遞上一碗,一咕嚕又喝完了。我說:媽,以後這樣的重活你就不要乾了,花點錢請人家推吧。母親擦著身上的汗,笑笑說:媽還沒過五十呢,還推得動。
日子一日日地往前移著,一路上,人們辛勤地撿拾著一種叫幸福的東西,也會不自禁地丟失著一些也叫幸福的東西。鄉村的生活太苦了,太窮了,所以鄉村的年輕人都一窩蜂往城裡跑,因為他們恍惚覺得那種叫幸福的東西在城裡藏著。這樣,鄉村裡大都只剩下了跑不動的婦孺老殘。田地,沒幾人願意種了,不划算而且特辛苦,大都散給一些願意種田的人去作,哪怕每畝倒貼幾十元。禾斛打穀機水車土車鋤頭籮筐之類的農具一般人家就一概用不上了,燒的東西也很少用山上的木材了,大都燒煤球了,這樣,母親就無奈地和土車告了別。也應該告別了,母親已進入老年人的行列了。
我攜妻帶女到南昌定居後,距離母親就更遠了,一年之中只能回兩三次家。2000年,我在一次回老家時,就再也找不見那寄託了我無數悲歡的小土車了。代之而來的竟然是一輛嶄新的三輪車。和自行車一樣的車頭、腳踏,後面兩輪上載著一個車斗,車是新的,暗紅的油漆在烈日下發著光。還不等我開口,母親裂嘴笑了:前幾日買的,現在能騎,村裡很多老人家都買了騎。調皮的小侄子搶話說:奶奶騎車帶我們到了齊埠了。齊埠,是鄉政府所在地,孩子們眼裡的街市。以往母親都是走路去的,現在終於不用走路了。我為母親感到高興。我問:這樣的車,要多少錢?母親說:去掉四百多塊呢。哦……我的內心很感內疚了,母親怎麼捨得花這麼一筆錢呢?這錢應該由我出,可是我……臨別時,我塞給母親幾百元錢,說是給她零花。母親再三推辭,說我過年已經給了,不能再要我的,堅決不受。
有了三輪車,母親出門就方便多了。帶小孩上街做客、去地裡乾點農活***母親閒不住,還獨自侍弄了幾分地,種著蔬菜、花生、油菜、蕎麥之類***或者上集市賣點農作物,母親都嫻熟地踩著三輪車,騎得飛快。我有一次覺得好玩,也想試試,可怎麼也擺弄不了那龍頭,它就是要往左或者右鑽,一個大男人騎著它竟寸步難行。母親看得笑了,說:你這是不習慣,我開始也是這樣。不到十歲的小侄子竟也騎得穩穩當當,我真感到有點慚愧了。
2004年的五一長假期間,我帶了女兒,又回老家去看母親。母親便帶著我們去鄰縣看我生病了的外公。照例,母親騎三輪車,車斗上放一把小竹椅,竹椅上坐我的小女兒,小女兒覺得好玩而且舒服,眼睛都笑眯了。我則騎自行車,跟在後面。母親騎車的背影還是顯得有點笨重了,畢竟是60歲的人了,但速度並不慢。碰上陡坡,母親就下車,吃力地推著走。我想減輕點母親的負擔,就讓小女兒坐我的自行車,母親不肯,說:三輪車要舒服些。一路上,我講了幾次,小女兒也許覺出我的心意了,就也上了我的車。這樣輪換著坐,將近兩個小時,到了目的地。外公病得很重,常需要母親去照顧,所以母親這段時間既要顧這頭,又要顧那頭,二十幾裡的路程她來來回回不知跑多少趟了。我們返程的時候,遇上凜冽的寒風,母親依然躬著身,吃力地蹬著車,花白的髮絲在風中飄揚,我看著看著,眼裡又不禁潮溼了。
我最值得尊重的人——我的老母親
我也記不起我有多大,大約六七歲吧,很模糊的回憶了,還好,從我記得事起就沒有捱餓,吃過玉米麵,用麥面做的麵疙瘩,老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個非常勤快的人,院子裡少不了茄瓜小菜,就是沒啥油水,
不遇逢年過節幾乎不吃肉,隔壁的大嬸來我家串門,說了一件她自己尷尬的事,她說每次逢年過節祭奠她去世的老伴用的那點葷腥都捨不得吃,都用了大半年了,老伴投夢給她說:你那個刀頭都有味了,能不能換換!這種事在那個年代也不算什麼,我家遇到的事就難以啟齒了,不怕大家笑話,真實的事就不用遮遮掩掩,我家有一頭豬生病了,那時也沒有啥獸醫之類的人,眼看就不行了,母親對父親說,看起來也有四五十斤,扔了怪可惜的,殺了吃吧?父親是個又饞又懶的人,不願意動,扔了算了!而後還是母親一個人去做應該是男人做的事,去殺豬,清理,然後做了一鍋香噴噴的豬肉,而我那不知廉恥的父親還要大口大口的吃著豬肉,評頭論足,我替我的母親感到悲哀,看著一窩小崽子吃得心滿意足,母親的心是暖暖的!
在那個年代,男尊女卑,男人可以無緣無故的打女人,隨便找個理由羞辱自己的女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是那個年代女人的“美德”!我的母親很不幸,隔三差五都要被打被罵,我們一窩小崽子都敢怒不敢言,在瑟瑟發抖的時光裡慢慢長大。
我的父親唯一讓我欣慰的做了一件事就是讓我們兄妹五人全部上學,無論條件多麼艱苦,都必須去讀書,如果發現躲學,就會用趕牛的鞭子一直打到學校,感謝父親的堅持,我家沒有文盲!
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看到一本新的作業本,第一頁寫了一些字,不注意是什麼內容,我想丟起怪可惜的,拿去做作業了。過了一段時間父親問我是否動過那本書,我說我拿去做作業了,父親大怒,拿起棍子就打,邊打邊罵,敗家子,老子裡面寫的是魯班大師的咒語,是上樑用的,是老子出錢買來的,去找回來,找不回來就不用回來了,一頓棍棒打出來。我也沒有去處,只有來到外婆家,學還得去上,以後就是外婆照顧我,供我米供我菜,背到學校自己做飯吃。過了兩三個月,母親來找我,要我回去,我沉默了很久,還是默默的回家了,老頭子還在咆哮,是母親護著我,母親緊緊拉著我的手,示意別出聲,忍著,這就是母愛,每個母親都會對自己的孩子這樣好!又有誰長大了還會記得那些點點滴滴!
初中畢業回家,面臨的就是老兩口的吵吵鬧鬧,每次吵架,哥哥小妹都會選擇離開,他們已經漠視了,而我,最小的一個男人,母親的兒子,在一次菜碗在母親頭上“開花”的時候,終於爆發了,我情緒激動的站在父母中間,怒視著父親,父親氣壞了,咆哮道“你要造反,滾出去!”我給他最後通牒,從今以後,不要被我遇到打母親,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唉!直到今日,老頭子也沒有原諒我,我現在也是為人父母,感同身受,母愛是不需要回報的,那是無私貢獻,是人類文明的傳承,作為一個人,要學會感恩,學會寬容,學會大度,學會思考。人的一我中,除了要感恩父母外,還要感恩幫助過你的人,其次還要感恩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是這些人讓你懂得了什麼是親情,什麼是友情!還要感謝那些嘲笑,諷刺過你的人,讓你懂得了什麼是堅強,讓你懂得什麼是成熟!
其實對父母的感恩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做他們自己想做的事,讓自己的孩子經常去陪他們聊聊天,接受他們的再教育,這就是他們最開心的事!
其實每一位母親對孩子都是一樣的,那濃濃的愛,只要你用心都會感受到,我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對父母沒有太多的語言,就是坐一會兒也不會有太多話,我只是在默默的關注他們,在我們對視的時候,我知道他們的心是暖暖的!
母親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