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母親的精美散文作品

General 更新 2024年12月22日

  母親的愛是一股清泉,讓你的情感即使蒙上歲月的風塵也然透明清澈。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母親

  當每一個孩子哇哇落地的時候,就有了和母親密不可分的聯絡。

  因為小小的嬰兒出生前的十個月能在母腹中安然無恙,這都是源於母親偉大的母愛——才孕育了一個一個的新生命。在這過程中母親忍受了種種的不適和煎熬,因為在母親心裡有著博大的愛和希望。母親把痛苦變成了喜悅,直到孩子來到這個世上,母親看著孩子紅撲撲的小臉,終於臉上露出了笑容,母親臉上滿足的笑容是那麼地燦爛動人。

  對孩子來說,母親也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字眼,但是我來到這世上,享受母愛的日子卻是非常地短暫。我的人生有二段日子是在母親身邊渡過的,一段是在我出身後至未滿週歲11個月時,後來因為我父母工作繁忙,就把我和我姐姐都交給了我在杭州的外婆帶。

  我外婆就住在杭州城裡的一所有牆門的房子裡,那個又大又厚、沉沉的黑牆門裡住著五戶人家,圍牆也是厚厚的高高的一直高到外婆家二樓的窗戶那般高。牆門進來有一個長長的寬寬的天井,很寬敞平時就是我們孩子們活動的天地。

  我記憶小時候經常和鄰家的孩子在這個大天井裡玩耍,玩跳橡皮筋、踢毽子、還有一種是在地上畫好方格的線,然後單腳跳一塊小石子不能出線的遊戲。大天井裡一邊是牆門和高大的圍牆,另一邊是一排五戶人家的住房,然後抬頭看到的會是頭頂上一片蘭色的天空了。

  外婆家房子的門就是常在電影裡電視裡可以看到的那種高高的窄窄的上面有像窗戶似的木門,因為這整個的房子應該都是木頭的結構吧。一進我外婆家的門是一個很大的客堂間,是招待來客的。裡面是那種老式古典的桌子、茶几和椅子,都是擦得錚亮的。我母親以前也曾經在這裡渡過了她一段年少和青春的歲月。

  我母親是長女,從小就特別懂事,很照顧弟妹。想起我在外婆家的日子也讓我想起我外婆非常的好客,經常有親戚們來做客,外婆會燒上一桌豐盛的菜餚招待來客,外婆燒的紅燒肉也是我的最愛。

  我外婆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讀過私塾,能看書信。也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她有四個子女,但是剛解放時都參加了革命工作,各奔東西,都不在我外婆身邊她也從無怨言。外婆家的堂屋的裡面是前房,原來住著我太太,外婆的母親,我外婆照顧她,晚上外婆帶著我和我姐姐住在二樓的房間裡,不時還要下來照顧一下我太太。

  有一次我姐姐和我一起都出疹子,把我外婆忙壞了。後來不知怎麼我姐姐就被我母親接回上海家裡了,就我一個人留在外婆家,不知道過了多久記不太清了又來了我表妹比我小四歲。我從小在外婆家長大,到了小學三年級下半年的時候我二姨把我接到了她那裡去上學,我因為在杭州沒有戶口上小學都是上的民辦小學,我二姨在浙江長興縣的小學裡任老師,所以我去她任教的學校讀書很容易,直到四年級母親才把我接回家中。

  我上海的家原來是住在一個帶著大院子的法式的房子裡,房子很寬敞、明亮。但是我們家裡卻只有幾件是向單位租的後來買下來了的舊傢俱,大廚、五斗櫃、寫字檯、椅子、床。還有一張三人長沙發算是我們家裡的奢侈品了,這張沙發是俄國造的,質地很好很柔軟,我母親再鋪上了乾淨的沙發布,真的是又漂亮又舒適。我家裡很乾淨很整潔,這也是因為我媽媽是一個愛乾淨的人吧。

  母親在我的印象裡很溫和,但是整天都很忙碌,她那時在派出所做戶籍警的工作,經常要下里弄,還要在派出所值班。節假日如果有什麼慶典活動那最忙的人就又是我母親了,在那天,她會端莊地穿上民警的制服,早早地出門來到馬路上維持秩序,是國慶節的話就要保證讓國慶節的遊行隊伍順利地通過。而我們姐妹三個則被我母親安排在朋友家臨街的房子二樓視窗觀看遊行隊伍浩浩蕩蕩、鑼鼓喧天、載歌載舞節目紛呈地游過去。我母親卻要等遊行隊伍全部走完結束後才能回家。

  我母親在家裡總是會給我們燒出可口的飯菜,她做的菜味道很好吃,我們都吃的很香甜。她是一位好母親她什麼事都會想到我們幾個孩子,她如果星期天不值班就會帶我們出去玩,我還記得她帶我們去西郊動物園,那是我第一次去動物園也是和我母親唯一的一次去動物園。

  她也會帶我們幾個孩子出去逛街,上海的馬路很氣派、繁華,人流也是熙熙攘攘的。而她卻經常淘一些便宜貨買,她是一個自己很節儉的人,對別人卻很大方,別人有困難她都會出手相助,也會借錢給有困難的需要幫助的人。以前我們小時候在我家做過的阿姨很多年以後在我回上海後,還記得有時會來我家找我母親,我媽媽就會給她一些糧票、布票、一點錢什麼的。

  我記得我回上海後母親那時一有空就會帶我們去觀看文藝演出、游泳、跳水比賽和雜技表演等。又抽出點滴時間教我們學會了騎自行車,那時她還給家裡添置了縫紉機,讓我們學會了自己做衣服。這些,在失去了母親的日子裡,以往的那些情景像畫面一樣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難忘。

  ***運動開始了,我們不知道那是一場多麼嚴峻的運動。***開始不久,我媽媽的單位裡開了憶苦思甜的會議,媽媽為了教育我們也是傳達上面的精神,回到家裡就轉述給我們聽,一起來聽的還有我們家對面樓鄰家的大孩子,我們一群孩子都圍坐在我母親身邊,好像我母親身上有一股凝聚力,大家都聽的入神了。聽完後我母親還把她帶回來的用糠做的窩窩頭分給我們吃。

  平時我母親出門會遇到一些附近周圍的鄰居或熟人,都會很熱情地跟我媽媽打招呼,親熱地叫她徐同志。因為我媽人很隨和,又時常熱心幫助別人,對別人也像對自己的親人一樣。

  後來***中我母親因為有個遠房的表舅有點歷史問題而被受到了牽連,她被隔離審查,還被楸到交大去批鬥。在她被隔離前我上小學五年級那時學校已經停課了,我母親要我回杭州去看望外婆,她幫我買好了火車票送我上了火車,囑咐了我幾句。火車要開了,她要離開了我們告別了,沒想到這竟是我和母親的最後一別。

  過了些日子等我得知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趕回上海家裡時已經再也見不到我母親的身影了。我姐姐陪著我,我的淚水不停地掉落,傷心難過地哭泣再也不能把我母親喚回來了。***結束後單位給我母親平了反,結論是“不明政策……”還開了隆重的追悼會。我母親就這樣結束了她自己寶貴的生命,年僅38歲。她那麼無辜地走了。

  時間像飛一樣地流逝,我母親去世已經四十七年了,我經常會想起她,我覺得她不是為自己的冤屈而死,她是為了不想讓我們看到她這樣受罪難過而死。因為她凡事都是在為別人著想為我們著想。她想活著就要有尊嚴但有人卻讓她失去了尊嚴、她想活著就是一個革命隊伍裡的同志有人卻讓她成為了被楸斗的物件,這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屈辱,也讓她無力反抗。她失去了維護我們的能力,只會牽連我們,這是她不想看到的也不願意看到的。她為了我們是付上任何的代價都在所不惜的。

  想起母親我無法形容我內心的傷痛,因為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也萬沒想到我13歲那年成了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歷史的長河不只是長河,它還是洶湧的海浪。它勢不可擋地來了,又倏然悻然地退去,而我只是沙灘上一粒渺小的沙子。

  我母親去世後,我二姨也一直很懷念她,她常向我誇讚我母親,說她從小寫得一手好字。解放後,我母親先出來工作,後來我二姨也出來工作了,二姨講她當時有二個職業可以選擇,做醫生或做教師,當時她跟我母親商量了,我母親說做教師吧。我二姨聽了我母親的話,就選擇成為了一名教師。也可見我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對教育工作非常的重視。無獨有偶,我姐姐去插隊落戶後來考上大學,畢業後也做了一名教師,這與我母親的意願應該是相當吻合。雖然我母親生前並沒有對我姐姐說過要她當一名教師,因為我母親離開我們時我姐姐才15歲也還未成年。

  我有時會幻想一下,如果母親還活著,我在她眼裡永遠都是一個孩子,我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滄桑感,卻有著母親溫馨的愛的陪伴多好啊!多年來在我的眼前時常會彷彿浮現出母親瘦弱的身影,在不辭辛勞地工作著,為了我們這個家在奔波著。

  母親啊,您給了我生命,女兒已無法再報答您了。只有心中緬懷……

  :水田裡的母親

  掀開窗簾子,我把夜色攬入懷裡,常常會想起彼時的母親。

  彼時的母親,剛過而立之年。母親把我往田埂上一放,然後獨自走進了水田。她手握著鋤鎬,舉過頭頂,再使勁地落下,腳下的黑泥便翻了個身,散開了。山脊吹來春寒料峭的風,薄霧好像要把母親的樣子吞噬去。我站在田埂邊感到恐慌,溼冷,不安。我不知道為什麼母親從早到晚都要勞作在水田裡,我更不知道父親的突然離去意味著什麼。我只有隱隱約約地覺得,母親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滿手的血泡頗讓人痛心。當天色擦黑,母親走出水田,看我站在田埂邊笑著,母親也笑了,全然忘記了褲腳已被泥水打溼,衣衫卻被淚水淋透的事實。母親緊緊地拽著我的手朝不遠處的土坯屋走去,溼滑的泥巴小路上留下一串大,一串小的腳印,即便是夜已深,依舊清晰可辨。

  彼時的我才三歲,朦朦朧朧的記憶,讓我不知道失去父親的傷與痛,多少零零散散的枝節已經模糊不清,甚至是枯黃凋零,猝然消逝。迄今為止,我記憶裡還有多少關於母親的細節,還有多少兒時的夢可以重現?我說不清。唯有,夜色裡,湛藍的天空,星辰密佈,我看到那是水田的倒影,母親佇立在水田中央,無奈地向現實屈服。

  水田裡的母親為什麼要屈服於現實,母親對我講過,但那是我長大成人的時候。喪夫的痛苦像一把無情的利劍插入了母親脊髓裡,母親不能喊痛,淚水漫過了長夜卻漫不過生活,漫不過膝下那幾張嗷嗷待哺的小嘴。一直到母親花甲之年,母親還不能原諒自己的屈服……

  ***末年。母親二十一歲。一場不平等的婚姻把母親推向了萬丈深淵。當一個“賣國間諜”的女兒嫁入了僱農家庭,那是多少人羨慕的美事。母親和父親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或許,洞房花燭夜才是母親第一次見到消瘦的父親吧。母親擺脫了無數人的欺壓,卻擺脫不了貧困生活的欺壓。幸運的是,那時候,父親懂得疼人,當父親把手心的溫暖傳遞給母親的時候,母親“咯咯”地笑了。晚上,母親在煤油燈下縫補衣衫,父親在編草鞋。父親還託人為母親謀得一份差使——到村小學代課。雖然每月只有幾元錢,但燃起了母親求學的慾望,還可以讓全家人每月嚐到一些肉腥。父親是母親唯一的最好的依靠。

  那時候,母親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就像兩丘水田,水汪汪的好看。母親水汪汪的眼睛又好像一盞明燈,點亮那些黑暗的日子。遺憾的是,還沒有捱到黎明一刻,那盞明燈就熄滅了,讓母親再次陷入黑暗。夜再黑,母親也必須醒著,她知道,自己不能痛苦到死去,不能步入父親的後塵。我和大哥大姐成了母親新的支柱,只要我們還在,母親就只能想方設法地活著。母親徹夜地醒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暗淡了下去,但一直在等待黎明。

  母親在父親死後第三年,嫁給了我的繼父。這成了繼父村裡人謾罵的話柄。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兒女寄人籬下,這是村莊裡多大的笑話啊。母親和繼父走進了同一丘水田,無數的手指在指指點點,戳得人脊背發涼。但母親顧不得那些,母親心裡,即使自己累死,也不能讓兒女們餓死。

  我和大哥大姐漸漸長大。大哥大姐也走進了水田,和母親並肩站在了一起,我為他們送水送飯。因為有了兒女們的長大,母親的那丘水田越來越寬,似乎想要包括母親的生命。母親想要那丘水田出一些餘錢,想那些餘錢可以讓兒女們生活得以改善。母親的姊妹也常常來水田裡幫工,來的時候還會帶些糖果,或者一把炒花生。後來,母親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外公派來的,外公每隔一些時日都想知道自己這個苦命的女兒和她的兒女是否還好好活著。於是,那丘水田裡還包括了外公。

  母親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的繼父除了有一把蠻力外,還好菸酒,還性格殘暴。最要緊的是,繼父不願意拿些錢供繼子女們讀書學習。母親不得不擔起了賺錢供兒女們讀書的重擔。她除了要打理好那丘水田外,還必須種菜、養豬、從事山裡人的副業。母親愈發的沉默,話語幾乎被淚水取代了,甚至是被血水取代。母親咬緊牙關,就是百來斤的膽子壓在肩膀上,母親依然不能喊苦,打落的牙往嘴裡吞。母親無法穿越那丘自己耕種過的水田,她只有把穿越水田的夢寄託給了兒女,一夜一夜地期盼著。

  我上初中的時候,貧寒的家入不敷出,母親和繼父常常打鬧。雖然母親也一直想方設法地節約家庭開支,但絲毫都沒有博得繼父的同情,打打鬧鬧一點也沒有減少。日積月累,母親身上因打鬧留下的傷疤數不勝數,有些迄今還未痊癒,即使表面外邊痊癒了,心裡不還淌著血麼?再後來,繼父老了,繼父的父母相繼離世,繼父才想起自己應該有個依靠了,繼父才對母親好一些。此時,母親把繼父的好不斷地嘮叨到我的耳朵裡,磨得我耳廓生繭。繼父的養老問題順理成章地推到了我的身上,直到繼父老去的那一天。

  母親一輩子都佇立在那丘求生存的水田裡,無處可逃。母親想要遠離那丘水田,可是水田卻越來越寬。母親為了把三個子女撫養成人,忍受著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在那丘水田裡佇立著,掙扎著。

  多年以後,我和母親再次從兒時的那丘水田田埂邊走過,但我們都沒有走進那丘水田。母親深深地知道,既然她的兒女們已經離開那丘水田,就沒有再次走進去的道理。但我知道母親的心依然沒有走出那丘水田,母親滿臉的委屈和痛楚,流露了她此刻的心。

  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自然的變遷,那丘水田早已乾涸,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叢生的雜草。母親的一生無法重來,唯有捱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如果母親還佇立在那丘水田裡,無論如何我都要弓起脊背,託著母親走出去,走得越遠越好,即使那時候我也是白髮蒼蒼!

  :母親

  妻子出現產前的陣痛,是在凌晨一點。起初,細密的汗珠緩衝著從她的額頭開始彙集,不大一會兒,豆大的汗珠便時緊時慢的順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敲在我疼痛的心裡,濺起一陣一陣的抽搐…這種疼痛直到兩點零八分,妻子才被扶進婦產室。我和岳母在過道里來回踱著步,緊張而喜悅地等待著孩子的到來。可是,這種等待,是那樣的漫長和煎熬,妻子的疼痛聲像一道道閃電,急而高地劃破夜空,穿過僵硬的牆壁後變成了一條條結實的麻繩,直鑽進我心裡,將我的心緊緊勒住,呼吸不得。我的十指,不經意間,就將那明亮的燈光捏碎,撒滿一地。而岳母,早也一片淚眼!

  此時,我才為我原來幼稚的想法感到羞辱:妻子的預產期時,我還在威寧參加整理檔案,後來在同事的提醒下,我才匆忙請了假趕回來陪她。為了工作,我差點兒感受不到做女人的辛苦!聽到妻子聲嘶裂肺的叫喊,我竟在心裡想,如果我還有選擇的機會,我將選擇不要孩子。正當我這樣艱難的想著時,一聲清脆的啼聲鑽進我的耳膜,我抬頭緊盯了一眼時鐘,是五點二十九,當我把提得高高的心塞回胸膛時,醫生為妻子完成了四針的縫針!我匆忙走進婦產室,妻子散了骨頭似的攤在產臺上,雙眼噙滿快慰的微笑斜視著旁邊清脆啼哭的小傢伙!

  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又回到了工作崗位,妻子便一人精心地照料著胖乎乎的小傢伙。可是,第一次做母親,第一次照料這樣粉嘟嘟的一條小生命,是何等的不易:有時,小子就是不睡覺,努力地抱在懷裡,一抱就是天亮;給他換件衣服,可那柔軟的小手,就是放不進衣袖;剛換上的尿布溼,轉眼間又沉重起來!就這樣,從小在蜜窩中長大的妻子,硬被小子拖進了“苦海”…

  而這只是孩子成長的第一步,要將孩子撫養成人,我們不知還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情不自禁地,我又想起了年邁的母親!

  母親只是一個平凡的農村女人,她和妻子一樣瘦小,卻一共生育了五個兒女,並將我們撫育長大,她的一生,是何等的不易!

  當我病危時,是您一人揹著我跋山涉水,四方求醫。母親,茫茫黑夜,漫漫征途,您害怕嗎?

  當我懂得把母親當一本書來翻閱時,母親曾經茂密的青絲,已在秋風裡凋零一地,一樣滄桑的青布帕下,裸露著的千溝萬壑,盛裝著家鄉貧瘠瘦小的土地,上面阿,是母親一生忙碌的身影。我不忍心再去看母親嶙峋而躬著的身子,和那長著厚厚繭子的雙手…

  母親啊,請原諒我在您面前的哭泣!

  翻開朦朧的記憶,篩下一片母親的影子…

  年幼時,因物質的貧乏,我們穿不起新鞋。母親哦,是您在昏暗的油燈下,將一片片破爛的碎布、用漿糊貼上在一起,待晾乾後做成一雙雙酥軟的布鞋。我們五姊妹,穿著這樣的布鞋,在童伴羨慕的目光中慢慢地成長…

  回首,時光深處那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裡,便滿是布鞋的影子。母親,今夜,我彷彿又看見您將針尖在青絲中劃過的姿勢…

  徜徉在記憶中,我的記憶總被清涼的雨水打溼。母親呵,就是在這樣清涼的雨水中,您披著沾滿泥土的塑料紙,把長長的紅薯藤,剪成五寸長短的尺度,用右手翻開潮溼的土地,左手將紅薯條放進泥土裡,再將泥土壓實,只等秋後來收穫。然您卻已忘卻,雨水早已把您的衣服浸溼!

  母親,說起您的勤勞,我總想起幼時我們一家人在月光裡收穫小麥的情形。月亮從那排柳樹梢頭升起,很圓,天空的藍也顯而易見。我和弟弟,在淡淡的清風裡追逐著幾絲頑皮的雲彩。而您們卻早也忙碌在收穫中,只聽見乾枯的麥根離開土地的聲音。之後,我看見小麥像士兵一樣整齊的排列開來。於是,我和弟弟就在隊伍中玩躲貓貓的遊戲或翻開泥土尋找蟋蟀,直到士兵在我們的目光裡來回移動,您便叫大哥帶著我和弟弟先回家睡覺。哦,母親,現在想來,是如水的月光漂白了您秀麗的青絲嗎?

  我想,如果沒有您和父親不捨晝夜的勤勞,我們的童年也應該會有刻骨銘心的飢餓吧?

  哦,母親,您用汗水澆灌得大姐、二姐的嫁妝春天花朵般豔麗,澆灌得我們三兄弟的生活陽光般溫暖!

  然而,您卻充滿了遺憾,您說,您和父親沒有讓大姐和二姐上學,誤了她們。可是,那時,又有幾個女孩子有上學的機會呢?現在,大姐和二姐的勤勞、善良、團結鄰里之間等品質不是您親身傳授給她們的嗎?母親,您就是我們最好的老師啊!正因為有了您們這樣千千萬萬的老師,中國老百姓的血液裡才一直流淌著那些樸實而高貴的品質!

  每一次回家,母親總是激動地呼喚著我的小名,然後,做出我最愛吃的飯菜。離別家時,也是母親用她的手搭在額頭,眺望著我的影子在她的視線裡變得越來越小。或許,就因為我一直在這樣甜蜜的母愛裡成長,我才一直堅信:一個家庭,要堪稱完美或溫暖,就應該有母親的存在;或許說,一個家庭,有母親的存在,就堪稱完美或溫暖。若回到家,看不見母親的身影,心裡便充滿失落,但不要緊,母親是下地去了,不大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是的,有了母親的噓寒問暖,我們的生活幸福得花兒般開放,然而,母親又何時為自己著想過呢?現在,母親六十餘歲,卻也像樹梢彎彎的月亮了,然她卻依然默默地耕耘在鄉間的田地裡。而她的兒女們,就像一隻只被放飛的風箏,只有線被拽在她手裡。

  母親,昨夜,我又夢見您在那棵開滿花兒的桃樹下,把手在額頭搭出一斜陰涼,眺望著我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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