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隨筆

General 更新 2024年11月23日

  培根隨筆很有見地,不妨來讀一讀。下面是小編精心為你整理培根隨筆,希望你喜歡。

  培根隨筆篇一

  論財富

  對於財富我叫不出更好的名字來,只能把它叫做“德能底行李”。羅馬話裡的字眼更好――impedimenta***障?物、輜重、行李***。因為財富之於德能正如輜重之於軍隊。輜重是不可無,也不可拋棄於後的,但是它阻礙行軍;並且,有時候因為顧慮輜重而失卻或擾亂勝利。巨大的財富並沒有什麼真實的用處,它只有一種用處,就是施眾,其餘的全不過是幻想而已。所以所羅門說:“大富之所在,必有許多人消耗之,而它底主人除了能用眼睛看它以外,還有什麼享受呢?”一個人底財富達到了某種限度之後,便為個人底享受所不能及,他可以儲藏這種財富,他可以分配並贈送它;或者因此而出名;但是於他本人,這些財富是沒有實在的用處的。不見世人對於小小的石頭或希有之物予以多大的虛價麼?又不見世人擔任多少為虛榮的工作,為的好讓巨大的財富似乎有用麼?但是你也許說,這種財富可以買通關節,使人出於危險或困難。如所羅門說的:“在富人底想象中,財富有如一座堅城”。這話卻是說得極妙,因為這在想象中是如此,在事實上則未必然也。因為“多財”所賣之人的確是多於買活的人也。不要追求炫耀的財富,僅尋求你可以用正當手段得來,莊重地使用、愉快地施與、安然地遺留的那種財富。然而也不要有一種遁世的或乞僧式的對財富的輕視。應當善為分別,如西塞羅關於拉比瑞亞斯?波斯丟瑪斯之言是也。“他對財富底追求,顯得他所求者並不是為滿足貪婪,而是要得到一種為善的工具”。還應當聽從所羅門之言,不可急於斂財致富;“欲急速致富者將不免於不義”。

  詩人們底寓言說,當普盧塔斯***就是財神***為久闢特***天帝***所派遣的時候,他步武蹣跚,行走遲緩;但是當普盧陶***閻羅***派遣他的時候,他就跑得很快。這個寓言底意思就是,用善良的方法和正當的工作得來的財富是來得很慢的;但是由別人底死亡而來的財富***如遺產,承繼等***則是驟然落在身上的。但是若把普盧陶當做魔鬼,這個寓言也用得上。因為當財富是從魔鬼那裡來的時候***如由詐欺、壓迫和其他不正當的手段而來的財富是也***,他們是來得很快的。致富之術很多,而其中大多數是卑汙的。吝嗇是其中最好的一種,然而也不能算純潔無罪;因為吝嗇底手段使人不肯施捨救貧。發展地中的產物是最自然的致富術,因為這些產物是我們大家底母親――大地――底賞賜,但是用這種方法發財是很慢的。然而若是有錢的人肯屈就農牧礦產之事,則其財富底倍增是非常厲害的。我從前認得一位英國底貴族,他底錢財是時人中最多的;他是一位大草原主人,大牧場主人,大森林主人,大煤礦主人,大鉛礦主人,大鐵礦主人和許多其他類此的產物底主人。因為這個原故,土地之於這位貴族直如一片大海,因為它給他的進款是源源而來,永不枯竭也。

  有人說,他自己致小富的時候很難,致大富的時候很容易,這話是很真的,因為一個人如果已經富有到可以坐待市場好轉,並且作成常人無錢辦理的交易,又能與年輕一點的人底事業合作的時候,他底財富是非大增不可的。

  由普通的各種生意和職業得來的財富是誠實的,其增加底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勤勉,二是在交易上正直公平的好名譽。那用奸詐的手腕作成的生意其所獲的利益卻是比較可疑的:如乘人之急需而抬高價格,賄賂某人底僕役和親倖,用詭計使別的較為公道的商人無從與之接近,而你得以與之作成生意,諸如此類,都是奸詐卑劣的。至於那??論價,購買***,而目的不在自己保有這種貨物,卻在重售於他人的事情,乃是榨取現在的售者與以後的購者雙方的。合股的生意,如果所託的人選擇得當,是很能致富的。放高利債乃是獲利底最可靠的方法之一,雖然它是最壞的方法之一:因為這種方法,可說是使放債的人借他人底汗流滿面而果自己之腹的;不但如此,這種人並且是在安息日耕田的。然而放高利債雖是很靠得住的致富術,這種方法也不無缺陷;因為介紹人和中人之流常常為了自己底利益會替信用不佳的人誇其財富的。在某種發明或特權上佔有優先權,這種幸運有時能使人奇富,如加那利群島之第一個糖業家是也。因此,如果一個人能作真正的論理學家,就是,既有發明之才,又有判斷之能力,他是可以成大富的;尤其是在好的時代為然。專靠固定的收入的人是不容易致富的;把一切財產都擱在經濟冒險上的人往往會傾家蕩產的;因此最好能有以某種固定的收入為冒險事業底防衛,以便如有損失,可有相當的支援。專利與獨家承售某貨之事如沒有束縛,是很好的致富之術,尤其是做這種事的人若能知道某種貨物將要有廣大的需求因而預為購存的時候為然。由服務而得來的財富,雖然來路最為高尚,然而這種財富假如是由諂諛逢迎以及其他的奴婢行為而得來的,則可算是一種最卑劣的財富了。至於圖謀遺囑及遺產監理權之事***如泰西塔斯關於塞奈喀的話:“無子嗣者和他們底遺產都被他捉住,如入網中”***。則較上述之事更為卑劣;因為在這種情形裡,人們財富底倍增是非常厲害的。我從前認得一位英國底貴族,他底錢財是時人中最多的;他是一位大草原主人,大牧場主人,大森林主人,大煤礦主人,大鉛礦主人,大鐵礦主人和許多其他類此的產物底主人。因為這個原故,土地之於這位貴族直如一片大海,因為它給他的進款是源源而來,永不枯竭也。

  有人說,他自己致小富的時候很難,致大富的時候很容易,這話是很真的,因為一個人如果已經富有到可以坐待市場好轉,並且作成常人無錢辦理的交易,又能與年輕一點的人底事業合作的時候,他底財富是非大增不可的。

  由普通的各種生意和職業得來的財富是誠實的,其增加底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勤勉,二是在交易上正直公平的好名譽。那用奸詐的手腕作成的生意其所獲的利益卻是比較可疑的:如乘人之急需而抬高價格,賄賂某人底僕役和親倖,用詭計使別的較為公道的商人無從與之接近,而你得以與之作成生意,諸如此類,都是奸詐卑劣的。至於那??論價,購買***,而目的不在自己保有這種貨物,卻在重售於他人的事情,乃是榨取現在的售者與以後的購者雙方的。合股的生意,如果所託的人選擇得當,是很能致富的。放高利債乃是獲利底最可靠的方法之一,雖然它是最壞的方法之一:因為這種方法,可說是使放債的人借他人底汗流滿面而果自己之腹的;不但如此,這種人並且是在安息日耕田的。然而放高利債雖是很靠得住的致富術,這種方法也不無缺陷;因為介紹人和中人之流常常為了自己底利益會替信用不佳的人誇其財富的。在某種發明或特權上佔有優先權,這種幸運有時能使人奇富,如加那利群島之第一個糖業家是也。因此,如果一個人能作真正的論理學家,就是,既有發明之才,又有判斷之能力,他是可以成大富的;尤其是在好的時代為然。專靠固定的收入的人是不容易致富的;把一切財產都擱在經濟冒險上的人往往會傾家蕩產的;因此最好能有以某種固定的收入為冒險事業底防衛,以便如有損失,可有相當的支援。專利與獨家承售某貨之事如沒有束縛,是很好的致富之術,尤其是做這種事的人若能知道某種貨物將要有廣大的需求因而預為購存的時候為然。由服務而得來的財富,雖然來路最為高尚,然而這種財富假如是由諂諛逢迎以及其他的奴婢行為而得來的,則可算是一種最卑劣的財富了。至於圖謀遺囑及遺產監理權之事***如泰西塔斯關於塞奈喀的話:“無子嗣者和他們底遺產都被他捉住,如入網中”***。則較上述之事更為卑劣;因為在這種情形裡,人們所卑躬屈節以奉承的人乃是卑賤之流,不如在服務中所奉承的人乃是王公貴人也。

  不要相信那些表面上蔑視財富的人;他們蔑視財富的原故是因為他們對財富絕望;若是他們有了財的時候,再沒有比這般人愛財的了。不要愛惜小錢;錢財是有翅膀的,有時它自己會飛去,有時你必須放它出去飛,好招引更多的錢財來。人們通常把錢財或留給親屬,或留給公家;在兩方面都以適中的數目為收效最好。給子嗣留一分大家業而如果他於年齡和識見上都不堅固的話,則這分家業無異於一種鳥餌,是誘致一切的鷙鳥使之環聚於你底子嗣之旁以圖捕噬的東西。類此,為虛榮而贈與的捐款,基金等,有如沒有鹽的祭品;並且不過是“施與”之粉刷過的墳墓,不久就會從內部腐敗起來的。因此,不要以數量為你底贈與底標準,而應當使之適度。再者,也不可把捐款於慈善事業的事情延遲到死後;因為,假如把這件事正當地考慮一下,則可以看得出這樣做的人實是慷他人之慨,所花的乃是別人底錢而不是自己底錢也。

  培根隨筆篇二

  宗教一統

  宗教既是人類社會底主要維繫,那末要是它本身能居於統一底真正維繫之中,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關於宗教的爭執和分裂是異教徒所沒有的惡事。原因是異教徒底宗教並無任何固定不移的信仰而只有儀式和典禮。他們教會中底主要宗師和長老乃是詩人,從這個就可以想到他們底宗教是什麼樣的一種宗教了。但是真正的上帝有這種性質,就是他是個“忌邪的神”;因此他底崇奉和宗教便決不容有混雜和伴侶。所以我們想關於教會底統一說幾句話,所說的是其結果如何;其界限如何;其方法如何。

  統一底結果***僅次於得上帝底喜悅,而得上帝底喜悅是至善至美的***有二,一是對教會以外的人的,一是對教會以內的人的。對於前者,無疑地異端和分裂是各種醜事中之最醜者;真的,這兩樁事甚至比傷風敗俗還壞。因為,如同在肉體上創傷或割裂是比一時不良的體液為劣,在精神上亦復如此。所以再沒有比“統一底破壞”更能使在外者不入教堂,在內者急欲出外的了。因此,到了這種情形的時候——就是,有的人說“看哪,他在曠野之中”。又有人說:“看哪,他在密室之內”。那就是說,有的人在異端的祕會裡找尋基督,又有人在教堂的外表上找尋基督——在這種時候我們底耳中須常有那句話——“不要出去”。那“外邦人底宗師”***他底使命底特性使他對於在教會以外的人特別地在意***曾說:“假如一個異教徒進來,聽見你們七嘴八舌地說話,他難道不要說你們是瘋了麼?”再者,那無神論者和世俗之人聽見宗教之中有如許衝突矛盾的意見,他們底意見比上面所說的異教徒底意見必然好不了多少;這種情形使他們要離開教堂,去“坐在褻慢人底座位之上”。有一位“褻慢底大師”在他底幻想的叢書中間列了這樣的一本書名:《異端派的摩爾舞》。

  這件事在這樣嚴重的問題中提出為證,似嫌不莊,然而它把那過失之處表現得很好。因為異端諸派真是各有其不同的態度和卑鄙模樣,這些態度不能不使世俗輕薄兒和下流的政客心生譏笑,這些人本來就是易於汙衊神聖的事物的。

  至於宗教統一對教中人的結果,那就是和平;和平是有無限的福祉的。和平樹立信仰。和平燃起仁心。教會底外觀上的和平純化而為內心的和平。它並且把寫讀爭論文章的工夫移到寫讀懺悔和敬神的著作方面去。

  關於統一底界限,這種界限底真正位置是極重要的。在這個問題上好象有兩個極端。在某種激烈派看來,所有的調和的話都是可恨的。“耶戶,是和平麼?你與和平有什麼相干?你轉到我後面罷”這一派人是不問和平但問黨派的。反之,某種老底嘉派的人和不冷不熱的人們以為他們可以把宗教上的問題用不南不北,亦南亦北的手段和巧妙的調和來遷就解決;好象他們要在上帝與人類之間公斷似的。這兩種極端都是應當避免的;避之之道就在以基督自己為基督徒手訂的盟約中那兩條相反相成的條文切實並清楚地解釋那盟約。這兩條條文就是“不幫助我們的就是反對我們的”和“不反對我們的就是幫助我們的”。所謂以這兩條條文解釋基督底盟約者,就是說,要把宗教中基礎的實際的要點同那些並不純粹屬於信仰的而是關於意見、教派、居心的問題的要點真實地辨別與分開也。這在許多人看起來也許是件小事,並且是已經做到了的。

  但是這件事要是做的時候黨派之見少些,那末擁護它的人就要更為普遍了。關於這個我只可以小規模地貢獻這點意見。人們應該注意,勿以兩種爭論分裂上帝底教會。一種是當所爭之點過於微細,不值得那熱烈與爭執,這些熱烈與爭執都是因為有辯駁才引起來的。基督教中的早期著作家中有一位曾經說過:“基督底外衣確是無縫的,但是教會底衣服卻是多色的”。因此他說:“讓這件衣服有變換之處,卻不要有分裂之處”。原來“統一”與“劃一”是兩件事啊。還有一種就是所爭之點是很重要的,然而爭論到了後來趨於過為微妙或幽晦,以致這種爭論巧慧而不切實了。一個有判斷力和了解力的人有時會聽見一些無知識的人表示不同的意見,然而他心裡很明白這些人底意思其實是同一件事,但是他們自己是決不同意的。在人與人之間判斷力不同之處既有如此的情形,那末我們就不可以相信天上的上帝***他是明白世人底心的***能看出愚弱的世人在他們底爭論之中有時其實是意思相同的,因而接受雙方底意見的麼?象這樣的爭論其性質曾經聖保羅在他底關於本題的警告和教訓中優越地表現了。“避免世俗的新說以及敵視真道的似是而非的學問”。人們造出實際並無其事的衝突;並且把這種衝突裝入新的名詞之中,又把這些名詞定得以致本來應當意義支配名詞的,在事實上名詞反而支配意義了。“統一”亦有兩種假的:一種是以盲從的愚昧為基礎的,因為在黑暗之中所有的顏色都是一樣的。另一種是以乾脆接受根本要義上矛盾之處為基礎而彌補成的。在這些事情裡真理與偽說就象尼布甲尼撒王夢中所見的偶像底腳趾底鐵和泥一樣;他們也許可以互相依附,但是不會化為一體的。

  說到取得統一的方法,人們須要注意,不可在為了取得或增強宗教底統一的過程中,消滅和毀損了博愛底大義和人世底準則。基督徒有兩口劍,精神的和塵世的;二者在護持宗教上都有相當的責任和地位。但是我們不可以拿起那第三口劍來,那就是謨罕默德底劍,或是它一類的劍。這話底意思就是不可以戰爭為傳教底工具,或者以流血的壓迫手段強迫人底良心,除非是遇見有明目張膽的醜事,褻瀆神明的行為,或者將宗教混於不利國家的陰謀的時候;更不可暗蓄異志;明助陰謀和反叛;授平民以刀劍。諸如此類,意在傾覆朝廷的舉動都應力避,朝廷者,天意所立也。如不避上述種種,就等於把紀錄上帝旨意的第一塊石牌與第二塊石牌猛撞;把人類當作基督徒看,而忘了他們是人也。詩人盧克萊修見阿加曼木儂忍心以他底女兒為犧牲,遂嘆曰:

  “宗教能叫人為惡有如斯之大者”。

  假如他能知道法國底大屠殺和英國底火藥陰謀他又當作何語?恐怕他要變得比原來的他更要是七倍的享樂主義者和無神論者了。因為那口塵世的劍,在為了宗教而拔出的時候,既需極端審慎,所以把它放在一般平民底手裡,就是一種荒唐之極的舉動了。

  這種事情留給那些再洗禮論者和別的妖魔罷。當魔鬼說:“我要上升並且要和至尊一樣”的時候,那是很厲害的瀆神之言;但是把上帝安排成某種角色並使這角色登臺說:“我要下降並要和黑暗之王一樣”是更厲害的瀆神之言了。如使宗教底大義墮落到謀殺君主,屠戮人民,顛覆國家與政府的那些殘忍而可恨之極的行為上,那末比上述的瀆神的言行又有何較勝之處呢?這樣的行為真有如把聖靈底象不繪作鴿子模樣而畫成一隻兀鷹或渡烏,把基督教會底船舶掛上一面海賊或凶徒底旗幟一樣了。因此必須教會借教義和教律,人君借威力,一切的學問界***屬於教會的及屬於倫理的***借誘導底力量***如接引神底杆杖一樣***把那些傾向於擁護上述諸惡的行為和意見明定其罪並投之地獄,和有一大部分已經做到了的一樣。在關於宗教的言論中,無疑地那位使徒底話應當是為首的:

  “人底怒氣並不能成就上帝底正義”。

  又有一位明智的早期的教會作家說:“凡是施行或勸人壓迫他人底良心的人多半是為了自己底利益的”。

  這話很值得注意,並且說法也是很巧妙的。

  培根隨筆篇三

  論真理

  善戲謔的彼拉多曾說:“真理是什麼呢?”說了之後並且不肯等候回答。世上盡有一般人喜歡把意見變來變去,並且認為固定了一種信仰即等於上了一套枷鎖;在思想上和在行為上他們都一樣地要求意志底自由。並且雖然這一流的各派哲學家已成過去,然而仍有些心志遊移的說者和他們同聲同氣,——雖然這般人比起古人來血氣薄弱一點。但是使人們好偽說的原因,不僅是人們找尋真理時的艱難困苦,亦不是找尋著了真理之後真理所加於人們底思想的約束,而是一種天生的,雖然是惡劣的,對於偽說本身的愛好。希臘晚期哲學學派中有人曾研究過這個問題,他不懂得偽說之中有什麼東西竟會使人們為偽說底本身而愛它,因為偽說既不能如詩人之所為,引人入勝;亦不能如商人之所為,導人得利。我亦不懂得這是什麼緣故:可是“真理”這件東西可說是一種無隱無飾的白晝之光,世間的那些歌劇、扮演、慶典在這種光之下所顯露的,遠不如燈燭之光所顯露的莊嚴美麗。真理在世人眼中其價值也許等於一顆珍珠,在日光之下看起來最好;但是它決夠不上那在各種不同的光線下顯得最美的鑽石和紅玉底價值。攙上一點偽說的道理總是給人添樂趣的。要是從人們底心中取去了虛妄的自是,自諛的希望,錯誤的評價,武斷的想象,就會使許多人底心變成一種可憐的、縮小的東西,充滿憂鬱和疾病,自己看起來也討厭。對於這一點會有人懷疑麼?早期的耶教著作家中有一位曾經很嚴厲地把詩叫做“魔鬼底酒”,因為詩能佔據人底想象,然而詩不過是偽說底影子罷了。害人的不是那從心中經過的偽說,而是那沉入心中,盤據心中的偽說,如前所言者是也。然而這些事情,無論其在人們墮落的判斷力及好尚中是如何,真理***它是隻受本身底評判的***卻教給我們說研究真理***就是向它求愛求婚***,認識真理***就是與之同處***,和相信真理***就是享受它***乃是人性中最高的美德。

  當上帝創造宇宙的那幾日中,他所創造的頭一件東西就是感官底光明;他所創造的末一件東西就是理智底光明;從那以後直到如今在他工作完畢而休息的期間內,他底作為全是以他底聖靈昭示世人。最初他在物或渾沌底面上吹吐光明;然後他由人底面目中吹入光明;到如今他還在往他的選民面目之中吐射光明。有一派哲學在別的方面都不如他派,可是有一位詩人為這派哲學增光不少。這位詩人曾說:“站在岸上看船舶在海上簸盪是一件樂事;站在一座堡壘底窗前看下面的戰爭和它底種種經過最一件樂事;但是沒有一件樂事能與站在真理底高峰***一座高出一切的山陵,在那裡的空氣永遠是澄清而寧靜的***目睹下面谷中的錯誤、漂泊、迷霧和風雨相比擬的”;只要看的人對這種光景永存惻隱而不要自滿,那末以上的話可算是說得好極了。當然,一個人底心若能以仁愛為動機,以天意為歸宿,並且以真理為地軸而動轉,那這人的生活可真是地上的天堂了。

  從教義中的真理和哲學中的真理再說到世事上的真理。即使那些行為並不坦白正直的人也會承認坦白正直地待人是人性底光榮,而真假相混則有如金銀幣中雜以合金一樣,也許可以使那金銀用起來方便一點,但是把它們底品質卻弄賤了。因為這些曲曲折折的行為可說是蛇走路的方法,蛇是不用腳而是很卑賤地用肚子走路的。沒有一件惡德能和被人發現是虛偽欺詐一般使人蒙羞的。所以蒙泰涅在他研究為什麼說人說謊算是這樣的一種羞辱,一種可恨之極的罪責的時候,說得極好。他說:“仔細考慮起來,要是說某人說謊就等於說他對上帝很大膽,對世人很怯懦”。因為謊言是直對著上帝而躲避著世人的。曾經有個預言,說基督重臨的時候,他將在地上找不到信實;所以謊言可說是請上帝來裁判人類全體的最後的鐘聲。對於虛假和背信底罪惡再不能比這個說法揭露得更高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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