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類散文範文
遠去的母愛
慈母駕鶴去,空留教誨音;身教勝言傳,端正言行品。
在生日的這一天,想念三年前逝去的母親,在痛苦無助中,卻又夾雜了一絲幸福。
母親只是個稍讀過幾年書的農村婦女,她的世界很小,但心卻一點也不小,通透而又充滿了原始智慧。
在母親的思想裡,沒有比子女的未來更重要的事。在我們小的時候,儘管家裡很窮,全家人住著漏雨的房子,吃著又粗又硬的窩頭,母親卻仍然堅持讓每一個子女上學讀書;後來在九十年代初中國第一輪下崗的大潮中,母親又鼓勵支援子女放棄所謂的鐵飯碗工作,到省城、到南方去尋求更有前途的發展空間。正是因為母親當年的獨到眼光和堅持,我的兄弟姐妹們如今都還算是成功和幸福的。
母親的心大,而對子女的愛卻又細又小。
母親對子女的關心總是十分細緻,甚至微小到生活中很不重要的一些細節,無論是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還是後來成家立業後,母親的這一點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
從小學開始,母親就愛在放學的時候專程等我們回家,而後來在我初中住校後,母親每週末等待和送別的地點,又變成了傍晚村西頭的馬路邊。那時候我要步行近十里回家,一轉上回村的那條長土路,遠遠的總能看到母親站在那裡等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不知道母親在長久的等待中,是否焦躁著急,卻只記得母親每次等到我回家時的舒心笑顏。而我每次離家的時候,走完了那天長長的土路,在拐彎處回頭,母親也依然還站在那裡觀望,我不清楚那時候母親的心裡是充滿了離別的惆悵,還是又開始期盼下一個週末的趕快到來。後來的對待孫輩,母親更是把孫子孫女當珍寶捧在掌心裡,呵護關愛備至,在我送孩子上學的時候,母親也表現出極大的不放心,為了能看到外孫安全的走過小區的小馬路,她會從房子的前窗飛快地跑到後窗,長期樂此不彼。因為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孩子,沒有自己,孩子們哪怕十分細小的一點小事,終也大過了她個人很重要的一切。
母愛不會隨著子女年齡的長大而變薄,反而會變得越來越厚,因為她想要愛的,除了子女,還有子女的子女。
三年前母親健在的時候,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她不僅幫我照顧家,更是幫我撫養和教育孩子。那時候,我的工作總是很忙,加之自己又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常常會忘記吃飯,忘記按時回家、忘記對孩子的照顧。而母親卻從來都不會為此來煩擾我,一個農村老太太,硬是學會了操作各種家電,學會了坐很遠的公交車帶孩子去上各種輔導班,還經常代替我去給孩子開家長會、參加孩子幼兒園和學校各種名目的集會活動。孩子被母親教育打理的很好,生活條理,謙虛懂禮,愛好廣泛,還富有正義感和同情心,鄰居和同事們都說,老太太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對於我的工作晚歸,母親會在家裡不停的唸叨,還會站在窗前頻頻觀望,就像小時候等我回家一樣。可不管我多晚回家,在敲響家門的時候,來開門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我的母親,而鍋裡也永遠會有溫著的可口飯菜,她會緊跟在我的身後反覆的問“吃飯了沒有”,反覆地叮囑“天黑外面不安全,以後要早點回家”,還會嘮叨一些孩子的生活細節瑣事等等。
那時候,被嘮叨煩了,偶爾我也會把這份愛當成束縛,也會為此和母親爭爭吵吵,但當母親真正走了以後,我對那些嘮叨的深深懷念,卻常常會讓我在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痛徹心扉。
如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母親那樣,因我晚歸而焦急;在我敲響家門的時候,滿臉欣喜的把門開啟;在大清早因怕我們上班遲到,扯著大嗓門一遍一遍的叫早。在母親去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感覺家裡安靜得好像能讓人窒息,我開始懼怕在黑夜裡回家,懼怕開啟家門看到空蕩蕩的屋,懼怕廚房裡冷鍋冷灶的樣子。更有無數個不眠之夜,我努力想象母親還在的樣子,努力回味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溫暖記憶,母親的愛從此凝固在那裡,不再有任何溫度。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這首通俗又幼稚的兒歌,如今常常會在我這麼一個四十過幾的人耳邊響起,這聽上去似乎有些好笑。只有在你真正失去至親之後,才會明白《寶蓮燈》的故事為什麼那麼感人,小沉香為什麼會有勇氣獨自去劈山救母,母親——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無人能替。
我的母親真正走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陪伴我,不知道要過多久,自己才能從這種痛失的麻醉與彷徨中走出,母親的逝去,讓我開始明白一個道理:母親帶給孩子的,永遠會是她所能擁有的最好的東西;而孩子能回報給母親的,也永遠不及母親為孩子所付出的萬分之一。子欲孝而親不在,今後唯有像母親那樣,即強悍又細膩的愛著我自己的孩子,才是告慰母親亡靈最好的方式吧!
總而言之,這世上的愛有千萬種,真正最愛你的那個人,一定會是生你養你的母親,她對你的愛不管是細膩還是粗糙,卻一定是最本真、最良善的;她對你的愛不見得有多麼偉大、多麼轟轟烈烈,卻一定是最負責、最無私的。
母親的孤獨
母親來縣城已經整十年了。十年來,母親一直為我帶孩子,兼做飯。十年前,我和妻在西安做生意,女兒佳佳也到了入學的年齡,可當時西安市對外來務工人員子女上學卡得比較嚴,不但要交極為昂貴的擇校費,還要出具一系列非常難辦的入學證明。母親說:“送回來吧!送回到縣城,我幫你帶。”那時,我在縣城剛買了房子,經過幾番思量之後,我將女兒送了回去。母親也到了縣城,開始了為我帶孩子、做飯的生活。
我家有姊妹四人,大姐因患病去世得早,留下一女在母親身邊生活。哥哥是公務員,二姐是教師,都在縣城工作。母親來縣城後,我們家一下又恢復到昔日小時候的“大團圓”狀態。母親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打攪團、蒸涼皮、拌麥飯、包餃子......做好後,便打電話叫哥哥、嫂子、二姐、二姐夫帶著孩子們過來吃。有次,我和妻子恰從西安回來,全家十多口人擠在一張大飯桌上,母親在廚房忙前忙後。飯菜上桌了,哥說:“我經常在外出差,大大小小的飯館吃過不下一百家,可臊子面還是覺得媽做得味道好,特別是那個湯,走遍天南海北總吃不出媽調得那個味。”二姐說:“媽,你打攪團和得那個調和,我學了十幾年,所放的調料和你一模一樣,為什麼做出來就達不到你那個味呢?”媽笑呵呵地說:“不用到外面吃,也不用學,以後你們愛吃啥,就讓媽給你們做對了。”媽笑了,笑的那麼開心,那麼快樂。
這樣的生活大概能維持三年。三年中,母親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不是操心兒和孫子吃飽了沒有,就是在乎女兒、女婿的小日子是否過得美滿。母親很忙,也很累,但從她嘴角邊所留露出的笑容看,她還是快樂的。
然而,就在母親來縣城的第四年,我們家的生活開始出現了波折。那時,女兒剛好十歲,上小學四年級。由於女兒和我及妻子長期分離,使得性格顯得有些偏執和叛逆。也許是是非不分,不懂事吧!女兒誤以為造成她和“爸爸媽媽”分離的原因都在於“奶奶”。如果“奶奶”不給她做飯,“爸爸媽媽”自然而然就會回到她身邊了。於是,留守在家的女兒有事沒事經常和母親吵鬧:頂嘴、吵架、絕食、嚴重了還會離家出走。母親起初是忍讓,最後是委屈,直至痛苦。母親在電話中對我說:“我把全部愛都傾注在佳佳身上,變著花樣給佳佳做最好吃的,洗衣疊被,從未讓佳佳幹過一件家務,到頭來,佳佳卻整天和我對著幹,我自己受點委屈倒沒什麼,只是感到沒把孫女教育好,對不起兒子和兒媳,失了職。”有一年冬天,母親又打來電話,嚶嚶哭泣道“國強,佳佳又不見了,你哥和你姐正滿街道找呢,此時縣城正在下大雪,天冷得厲害......”從電話這邊我聽得到母親的哽噎聲。我心裡一緊,但還是強打住精神勸解了母親幾句。半小時後,哥打來電話,說佳佳找到了。
我理解母親,更感到對不起女兒。為撫慰母親,彌補女兒作為留守兒童那顆殘損且受傷的心靈,我放棄了西安的生意,和妻子回到了縣城。然而,回縣城後,女兒還是和母親有些隔閡,有時會賭氣不吃母親所做的飯,且和母親當面頂嘴。對此,母親選擇了沉默,話也比平時少了許多。
但就在我和妻子從西安回到縣城的那年春節,我們家又發生了一場變故:母親和嫂子因一些家庭瑣事吵架了,而且吵得特別凶。嫂子在臨走前,留下一句狠話,她再也不回我家了。嫂子性格固執,有些拗。她話說到做到,果然此後,她再也沒回過家,也沒吃過媽做的飯。哥回來吃飯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母親一下子老了,六十歲多一點的人,頭髮已花白了許多,走路也顯得蹣跚而佝僂。每次逢年過節,母親照舊會做一大桌豐盛的飯菜,給哥打電話,給嫂子打電話,給二姐、二姐夫打電話。到最終,除過嫂子,所有人都到齊了,母親又喃喃地說:“是我不對呀,我當初不該和人家吵架呀!”全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母親變了,變得不善言辭,變得缺少了微笑,變得多了幾分沉默和憂傷。家裡有什麼好吃的了,她從不主動去動,即使有人讓她,她也會說:“我胃不好,吃啥都沒味。”家裡有剩飯剩菜了,她卻會搶著去吃。她從不要求兒女為她做點什麼,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說兒女半點不是。她每天只是默默地幹著家務,無怨無悔,不求絲毫回報。而這種變化,著實又讓做兒女的感到心酸。對於母親,我深感虧欠她的太多,她把全部愛給了兒女,給了我們整個家庭,豈料晚年卻得不到快樂,很使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感到愧疚。
今天是母親節,寫此短文,以告慰母親,願母親節日快樂!更祝願全天下的母親節日快樂!
母親的一畝三分地
我家在農村,父母是農民,農民就有土地。父母親從爺爺那裡分到了土地,不多不少,一畝三分。我不知道一畝三分究竟是多少,但外公告訴我,每一處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真的只有一畝三分。
我是1994年出生的,家裡很窮,記憶中每頓飯都是玉米做的,偶爾有一頓米飯,我會不停的吃到最後,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米飯要好吃一些。大概是小時候玉米飯吃得太多了,如今,只要聞到玉米的味道,就油然而生的討厭。現在,想想那些窮苦的日子,若沒有那一畝三分的玉米地,估計就沒有今天的我。不止是父母親,連我都深深的愛上了這片土地。
母親在這一畝三分地中專門劃出一塊來,一年四季的種上各種蔬菜,母親書讀得不多,卻總是念叨外面買的蔬菜農藥太重。正是這樣的理念,每年放假回家,我總能吃到母親自己種的菜。每次回家,我最想聽見母親說的話:“你想吃什麼菜,自己去菜地裡拔來。”我也高高興興的背上揹簍,滿滿的帶回各種各樣的蔬菜,真的是各種各樣的,很多。母親總是很清楚的知道我和弟弟喜歡吃什麼,菜地裡,滿滿的都是我們的最愛。
有時候,我靜靜的坐在菜地的邊沿,望著菜地裡各種各樣的蔬菜,幻想著母親在菜地裡辛苦勞作的樣子,心裡不禁泛起陣陣的漣漪。這一畝三分地裡,就這一片菜地最好,無論什麼季節都可以看到郁郁青青。每次給母親打電話,她總是開玩笑的說:“什麼時候回來啊,再不回來,我就把菜背去賣了。”然而,她每次都沒有這麼做,她說:“自家種的菜是綠色的,賣了可惜”。是啊,這些菜都是母親一手種出來了,沒有農藥,只有母親辛勤的勞動,只有母親滿滿的期待,又怎麼捨得呢。在這片菜地裡,我看到母親的辛勤,總是這樣的默默無聞;我看到母親的愛,總是這樣的潤物無聲;我看到母親的等待,總是這樣的充滿期冀。我慶幸母親有這樣一片菜地,我還有這樣的一份期待,還有這樣的一份深愛,還有這樣的一份眷戀。
母親,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土地,我是理解她的。早在年輕時,同村人邀約母親外出務工,那時改革開放,機會與平臺都有,但母親只說了一句話;“我出去了,孩子們怎麼辦?這個家怎麼怎麼辦?”。為此,直到現在,母親也沒有離開過那一畝三分地,迴圈著春有小麥夏有玉米的規律。也正因為如此,無論什麼時候放假回家,都能看到那個整潔的溫暖的有母親的家。
父親常年在外,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幾乎幫不上母親什麼忙,若沒有父親的支撐,我們姐弟也走不到今天。父親最初出去的幾年,母親不知道如何耕地,她寧願每天都早出晚歸的自己一鋤一鋤的挖,也不願運用牛耕。後來,父親見母親太辛苦,每到耕地時也回家幫忙,可母親不許,父親回家耕地,工錢扣除了許多,母親也就堅強的學會了耕犁。至此,這一畝三分的地全歸了母親的照料,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什麼都有。母親總說:“人啊,只要勤快,什麼都有多餘,就怕懶了什麼都沒有”。所以,一年四季,家常用度母親都不曾用過父親給我們攢的學費。
如今,在那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農村,母親守候的一畝三分地上規劃了城鎮建設。鄉政府在母親的一畝三分地上要求全種上石榴樹,其餘的什麼都不能種。母親很憂傷,我知道,沒有了這片一畝三分地,她也能活得很好,因為她是一個勤快的人。但若沒有了這片郁郁青青的菜地,母親就沒有了等待的期望。母親不相信這是真的,她期待著這片菜地上能種上各種各樣我和弟弟最愛吃的菜,可是,沒有人會同意。
因為城鎮化,母親沒有了菜地;因為石榴樹,母親沒有了期待。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母親,因為我知道母親對著片土地的熱愛就是對我們的愛。母親木訥於言語,她雖在言語上什麼也沒有說,但我知道她失去了這片菜地就像失去了支柱,那是她向我們表達愛的最簡單的方式。
我不知道那一畝三分地上的石榴會不會結果,但母親對我們的愛不會就此削弱。在這菜地裡衍生的簡單的愛,或許會用另一種我想不到的方式延續。
這一畝三分地就是最簡單的平凡的來自一個母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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