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母親的短文章精選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母親,她是怎樣對兒女的呢?想想吧孩子們,她為了你們操了一輩子的心酸,風雨無阻多少年,母親含辛茹苦養你們成人,你長大了,母親卻都老了,孤獨的時候,她心中想的只是你能回家看看她,和她說說話,談談心,就這些期盼。趁你還年輕的時候,多回家陪陪自己的母親吧。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關於,希望對你有用!
關於1:鎖不住的目送
作者:平湖之鷹
我鎖著母親,鎖著她半年了。我把她的白髮和叨嘮鎖在了四樓。她趴在陽臺邊,像一棵半枯的藤蔓,在陽光裡呼吸,在風雨裡憔悴。她,在淡然地承接著歲月的眷顧。
最讓母親不堪的,這座灰舊的小樓還不是我的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母親常獨自訴說。那時的母親是孤獨而憂鬱的,她的叨嘮裡,最大的心結是走不回月下的故鄉了。
這是我工作的學校,現在也是母親沒有預計的旅店了。母親常說,無事莫如三堂。三堂,就是學堂、廟堂、祠堂。年初,我連哄帶騙、好說歹說,讓母親離開了她空巢的老家。短短几天,母親便意興蕭索了。我知道,離巢的老人比老人空巢更加無助、冷清和落寞了。
鎖著母親,其實是我最大的心殤。年前,要強的母親、88歲的母親,終於用一根柺杖走上了暮年。她是摔傷的,臥病一年後又奇蹟般地站起來了。只是她邁上幾步,兩腿顫顫巍巍的,讓一邊看的人更加著急。剛開始,母親在我房間裡走走,坐坐。一次,母親居然一個人走下了四樓。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坐在一叢石楠樹下,她和一個老婆婆在大聲地閒聊。兩位耳背的老人,大多聽不清對方講的什麼,但這不影響她們交談,她們聊得那麼的開心。
可是有一回,我下班回家,母親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校園,不見她的柺杖,也沒聽見那熟悉的叨嘮聲。我走出校門,看見母親了。她坐在路邊,正在揉著那條萎縮的腿腳。我很生氣,大聲地凶她:“誰叫你出來的?再摔一次怎麼辦?碰著車了怎麼辦?走丟了怎麼辦?”
母親怯怯地看著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唉,再不出來了。我就想看看這條路能走到哪裡。”我沒聽她細說,我一把馱起母親。我直起身的一瞬,心裡微微一疼。母親是那麼輕,好像我揹著的是一片葉子,又像是我揹著的小時候的女兒。
我揹著她,輕輕地,走過一片豔陽,走過學生的目光。
這以後,母親不出去而我上班時,我便鎖著母親了。
鎖著母親的日子,我回家更勤了。我怕她摔倒了,怕她燙著了,更怕她年邁的孤獨了。有次,我出門,母親明明是坐著的,可我走出樓道,偶一回頭,母親趴在陽臺上了,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這種情形,小時候母親送我上學、迎我回家是常見的,可這時候她的目光裡多了一份依賴和不捨。
母親是聽不見我的腳步聲的,她一定在心裡默數著我的步履,數著我走下四樓、三樓,再看我走出一樓的那一刻。我想母親是老了,她能看見我一定是她最大的心安了。母親眼睛不好,她的目光抵達不了遠方,但她渾濁的目光總能鎖住兒子的背影。即使人來人往,親情這個座標,母親說什麼也不會丟失的。
陽光滿天時,母親喜歡看雲,喜歡看落在陽臺上的麻雀,喜歡看樓下忙碌的人影;下雨天,陽臺上的母親叨嘮更多了,我想母親此時更落寞,一定在回想著她青春的往事。
每次上班,當我落鎖的那一刻,母親便走向了陽臺,她會準時地守候在陽臺邊。她目送著我的離去,搜尋著我漸行漸遠的軌跡。
我狠心地,有時是快速地逃離樓外那塊平地。當我走入石楠樹下時,我閉著眼,靜靜地站一會,我輕輕地說:
“母親,我會很快回來的”
關於2:鄉愁,你永遠是我心中最柔軟的花朵
故鄉,是我心中鐫刻痕跡最深的山水畫,那麼鄉愁就是畫中最柔軟的花朵。
時光,穿過百年的歲月長河,流過鄉村每一塊土地。土地上開滿了白色、黃色、紅色等各色妖嬈豔麗的花朵,而我的鄉愁,它是最平凡的那一朵,是心中最柔軟的那一朵。
故鄉,藏不住母親勞碌的身影。母親於我,這一生一世,都是一朵永開不敗的花朵。母親是美麗的。還記得她年輕時的模樣:盤起長長烏黑的秀髮,那溫柔似水的眼眸裡,似乎讓孩兒讀懂了做為鄉村的女人,那獨有的染著明山秀水特質的善良情懷。
母親是河岸邊一朵開得最柔美的野花。明眸善睞,脣紅齒白。阿爸是山裡繞過野花的一條小河,河水緩緩流淌,那柔軟清澈的聲音,彷彿是對阿媽的呢喃細語。水潤著花,花親吻著河的露珠。花,就在河水經過時,在春天的細雨中,傳播著愛的花粉。於是,一年年,野花旁依次盛開著許多的花兒。
母親是花,開放在肥沃的土地上。母親啊,在每個季節,都把自己奉獻給這片她熱愛的土地。春耕、夏灌、秋收、冬藏。每一步,都離不開母親的巧手。母親用她畢生的精力,生養兒女,為了我們,她不惜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奉獻給整個家族。
那一雙雙納底的涼鞋、那一件件打著補丁的衣服、那一席席柔軟的被子、那一碗碗放著酸菜可口的米粥、那一把把砍傷母親寬大起繭雙手的鐮刀、那一擔擔挑著一百多斤河水的木桶、那用牛糞築起的二層簡陋房屋、那一把把用剪刀彎成美麗圖畫的窗花、那用一針針繡著花色圖案的江南錦繡……一直是我忘不了的情結。
鄉愁的名片裡,記錄著一個個兄弟姐妹的名字;記錄著我們幹活嬉戲玩耍的每個畫面;記錄著剛升起的太陽,母親早已開始忙碌的身影;記錄著母親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母親用言傳身教潛移默化地教育我們;記錄著我半夜起來,揹著小弟,穿過飄著花香青草味的小石橋,往向十幾裡外的教室小心翼翼快步前行的日子;記錄著我拿著書,一邊放牛,一邊著迷看書樂兒忘返的偷閒歲月;記錄三妹在小河裡游泳,像一條河裡的小魚,從這個河洞穿到那個河洞的矯健身姿;記錄著阿爸坐在河岸上靜靜釣魚,每次都滿載而歸的快樂心情;記錄著家家戶戶的裊裊炊煙,在天色暗沉之前,催促著加快回家的腳步;記錄著春天,那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那些嫩綠的菜苗整齊地插在已翻鬆的泥土上;記錄著夏天,人們為半個人高的麥穗除雜草,去害蟲的忙碌身影;記錄著秋天,一大片遙望無際的稻田,長得老高,古老簡單的收割機,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迅速地分離麥穗與枝梗,農民笑在臉上,甜在心裡的興奮之情;記錄著冬天,一家人歡歡喜喜在大年三十的夜晚,包著只有那一天才能夠吃得上的餃子。一家人,有說有笑。門檻上的春聯,寓意下一年的豐收和平安;屋外的鞭炮,霹靂巴拉響個不停,映紅了人們臉,映紅了人們的心情。
鄉愁,總是牽絆著故鄉的一點一滴、一花一草、一人一木。年輕時離開故鄉,在城市打拼學習,就是想學成後,帶著技術、知識,改變家鄉貧窮落後的面貌。可是啊,想不到,那一去,竟是一生;那一去,竟然把青春獻給了這座如今我即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城市的發展太快了,現在已頭髮花白的我,竟也分不出所有城市複雜的路線。
鄉愁啊,為什麼你時常折磨著我?雙親的離世,讓我痛徹心扉。每年清明,我都回到那沒了小河小草小花的故鄉,跪在您二老的墳前,痛哭一場。喊一聲“啊母”,叫一聲“阿爸”,淚兒連連,彷彿看見阿爸在孤獨地抽著水煙;看見阿媽用紅繩為我扎著馬尾。
鄉愁啊,為什麼你時常寄託著我的希望?當我為了子女的前程煩心擔憂時,我就彷彿看見阿媽用賣了一頭豬得來的一大籃雞蛋,真心送給我的老師,希望老師能多多照顧我。阿媽啊,您真好,你的良苦用心,我何嘗不是用它來教育我的子女?當我的子女不幸患病,對我大吼大叫、大打出手時,內心的委屈,要像誰訴說啊!只有想起,我那可憐的老阿媽,我已經逝去的老阿媽,我那親親的老阿媽。只有想起您,我才覺得您是我唯一的最親的人,對我最好的人,這個世上唯一真心為我付出一生的親阿媽。
鄉愁啊,你永遠是我忘不掉的美麗風景;你永遠是我對親人最溫柔的牽掛;你永遠是我心中最柔軟的那朵花。
關於3:胸襟如海度餘生
作者:康瑛
母親今年已經85歲,共育有9個兒女。其中5個兒女伴隨著母親一路走來,或在他們孩提之時,或在他們成人之際,卻又像風摧樹木一樣,安然地倒在了黃土之中。對母親打擊最大的莫過於哥哥之死。哥哥是我們村上優秀的木工。1993年6月15日早晨,哥哥找來醫生,給病中的母親打上吊針,然後笑著說:媽你小心點,一會徐大夫就換藥。說完就出去坐上拖拉機給黃三拉木料。約下午5點鄰居王曉月急慌慌來學校尋我,說:你哥哥遇車禍了,在紅城醫院,你趕快去看。
坐了一個小時班車到醫院,見早先到來的嫂子已經哭得昏死過去,大夫們在急救。哥哥躺在病床上,口裡沒有呼吸,雙腳已經冰涼,並開始慢慢上移,瞬間身體就變成了一根硬棍。夜很黑,大雨如注。當我決定將屍體運回家中發喪,我心裡突然一緊:母親知道了會不會出事?我家與哥哥家相隔還不到300米,想瞞過她是不可能的。但我終於還是將屍體運回了家。片刻,鄰居王國龍跑來告訴我,康奶奶聽到哭聲在大雨裡趕過來了,泥身成了泥蛋,過渠時又栽倒在水裡,是我把她揹回家了,還派了王芳守著。這時我已經作了最壞的準備。
次日晨,我抽出一點時間回家看母親。母親見我進門,就微微欠起身子,紅腫著雙目說:我啥都知道了,你快去忙喪事。你外爺早年說過一句話:不養駱駝,不死駱駝。有氣的是假的,活人就是這麼個理兒。三天後母親被人扶持著在哥哥的靈前大哭一場,然後就下炕做活了。雖然垮塌的精神需要長時間去修復,但這堵牆依然屹立著。
也許上帝為了檢驗母親的胸襟,2002年的秋季將又一個災難送到了她面前。那天,小妹夫匆匆來叫我,說是妹妹突然發病,住在鄉醫院裡,她已經沒有了血壓。我和小妹夫趕到醫院,只見妹妹已經半睜著眼睛,氣管裡像一團亂麻塞住了,正在作臨死前的痛苦掙扎。我當即決定將她送往縣醫院。這年我已調入了縣城工作,縣醫院就在我家的隔壁。母親顫微微地來到醫院,端詳著妹妹一張黃紙般的臉,聽著她嗓中的呼嚕聲,說:不中了,不中了!她要走了,你們快去準備壽衣吧!母親出門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老淚橫流。我讓大妹守著母親,她長嘆一聲:為啥用我的命換不下她的命呢?半夜小妹嚥了氣。
這一次,母親昏睡了整整一週,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畢竟是70多歲的老人,抗難抵災的能力有所減弱,但仍然是一棵不倒的樹。
弟媳婦是個個性吝嗇而又暴戾的女人。一輩子不但將母親沒有叫過一聲“媽”,也沒親手端過一碗飯,而且還時不時地找茬尋錯。如果母親看電視,她就老早去睡覺,這樣母親也不敢看電視了,把電視留給了弟媳婦。一家人本來在一張桌上吃飯,但當母親坐在沙發上,弟媳婦就端了碗到陽臺去吃,母親從此也就不敢坐沙發了,吃飯時就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家裡做了饃,弟媳婦三下五除二給孩子們都拿去了,母親也不生氣,就用我和弟弟給的零花錢到街上買饃。我見母親床上床單舊了,就買了一條鋪上去,可又被弟媳婦撈去了。家裡如果只有弟媳婦和母親,弟媳婦就不做飯了,母親也只好啃幾口乾饃……可母親卻從來都沒有跟她紅過臉。我對母親說:這樣過日子費不費事,如覺費事,咱們另想辦法。母親卻說:這日子過得很好啊!你弟媳婦畢竟不是我生的,本來就沒有感情,她看我不順眼,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兒也很正常。有的親生兒女都有不養爹媽的,你弟媳婦比起他們又好到天上了。萬萬沒想到,母親對這種生活居然非常知足。
母親在70歲的時候,對於不期而至的“死”,她幾乎是做好了全面的精神準備。她催我做好了棺材,做好了壽衣。她又將壽衣從裡到外套理得整整齊齊:最裡層是一件黑綢子內衣,外罩一件繡花銀灰色緞子棉褂,最外層就是一件大紅綢子的長袍了。下身呢,一件天藍色棉布內褲,外罩一條青綠色緞子的夾褲。她又把一枚戒指放進繡花鞋裡。“這是你姥姥給我的陪嫁品,我一輩子都沒捨得戴,我嚥氣後你就把它放進我的嘴裡,亡人口裡金銀,後人不受窮。我一斷氣,你就把我套好的壽衣一次性穿在我身上,用不著一件一件地穿,那樣麻煩。”吩咐完這一切她咯咯笑了,“老姐妹們大多回‘家’了,我也成了熟透的瓜,得打點好行李,隨時準備‘上路’呀。”坦蕩自若,笑語盈盈;鎮定從容,豪氣萬丈。好像不是要永久地離開這個世界,而是去姥姥家做一回孃家。
母親的生活雖然單調、枯燥、煩心,可她的心胸卻像大海,任何進入這個大海的濁流臭水,殘物朽質都會激起她點點幸福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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