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駕馭奇裝異服 風險並非人人能夠承擔?
幾乎每個女人出門前都有一套莊嚴的儀式。儀式進行過程中,她們搬出整個衣櫃裡的衣服,———往身上比畫,在安全與好看間掙扎不已,在潮流與創意中躊躇
誰能駕馭奇裝異服 風險並非人人能夠承擔
幾乎每個女人出門前都有一套莊嚴的儀式。儀式進行過程中,她們搬出整個衣櫃裡的衣服,———往身上比畫,在安全與好看間掙扎不已,在潮流與創意中躊躇萬分。通常大部分女人掙扎來掙扎去,出門穿的照舊是老三樣,至於那件心血來潮買的露背短裙或者橙色長褲,除了積灰只能供其自娛自樂。
你肯定不是沒想過,為什麼不能穿出點新意?但奇裝異服的風險,的確並非人人能夠承擔。
過年時有朋友留美回來,和我坐在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喝咖啡。忽然他感慨道:上海人現在穿得比以前好看多了。我隔著玻璃窗舉目四望,小姑娘們的確一個個娉娉婷婷,頗有看點。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女子像吸鐵石一般,吸引了整條馬路的注意。她上身掛一件斑點皮草,下身是一條白色打底褲。如果我母親在場,肯定會驚呼:這女人怎麼穿著棉毛褲出來?更讓人肅然起敬的是,此女腳踏一雙三寸細高跟涼鞋,唯恐皮草帶給她的周身熱氣散不出來。我朋友大吃一驚,許久才定神:你說這女的是幹什麼的?過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看著不像正經人。
這大概是下了大工夫搭配衣著的姑娘最不願意聽到的猜測。奇裝異服在很多場合,經常充當廉價的代名詞。英國某人類學家分析,中產階層及上流社會非常講究在著裝上的不刻意。倘若一個女人衣著過分講究,化太濃的妝,戴太多的首飾,以及各種閃閃的連褲襪、高到令人擔心的高跟鞋,基本可被判定為下層階級。一位英國作家寫道:用奇裝異服吸引注意力未免太小家子氣。這種小家子氣在我們這裡是另外一種解釋。《銀元時代生活史》記載,當時時髦婦女衣著分為兩種,一種是大家閨秀的裝束,一種是娼門中人的奇裝異服。
這套理論換到今天稍有變化。我發現的定律是,倘若有一天,你發現一個曾經熟悉的姑娘忽然開始熱衷各種奇裝異服,那麼她很可能剛剛減肥成功,迫不及待地從死板的黑色中解脫出來,恨不得赤橙黃綠青藍紫各來一遍。然後,要麼迴歸正常,要麼走向更極致的瘋癲。
只有一種人,才是奇裝異服最好的統治者。偉大的小資祖母張愛玲,曾被她的新婚丈夫記錄一次讀書會的衣著:她穿著稠黃色上衣,藍顏色裙子,戴著黃色玳瑁邊的眼鏡。因為她是李鴻章的後人,是最當紅的女作家,所以她有本事將自己穿成一本傳奇。上層階級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她自己也在《更衣記》裡寫:人生最可愛的當兒便在那一撒手罷?
你既然不是愛玲,就最好別胡亂撒手。馬路閒人們熱切追隨你的眼神,並不會在內心讚歎:這人真是時髦。他們沒準暗自好笑:這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