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智慧(八)
無稽之愛
文/胡曼荻
中國的《百裡挑一》在美國上了CNN(美國的新聞臺)節目。不過出現的形式似乎在搞笑。主持人首先問一位男嘉賓:在中國男多女少,那麼,男士需要怎樣的努力才能贏得女士的矚目?一個男士說要別出心裁,然後便在舞臺上表演倒立翻。樂得CNN的主持人前仰後翻。
CNN還採訪了一位姓謝的姑娘,CNN給她的註解是:這是個很挑剔的女孩。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謝姑娘用半生不熟的英語筆劃著:眼睛小的。她還想說有鬍子的,但不會說英語的“鬍子”,在同伴的提示下,說了一個BEGE,其實她是想說BEARD,但是主持人聽成BIGGER(大的),便說她喜歡大的,這次是聽眾笑得直不起腰。
許久都沒有看過中國電視,忽有一天在美國看到如此報道一箇中國節目,有些好奇,上網查了查,原來不過是一樁相親節目。相連的信息,顯示相親電視秀紅紅火火,盛行各臺。在短短的幾十分鐘牽手,聽起來像小孩子過家家,臺上的嘉賓還正襟危坐,鄭重其事地問著問題,作為選擇的前奏,作模似樣。
美國也有一檔相親真人秀,稱為《單身者Bachelor》。一開始是一位男士和二十五位女士在鏡頭下相處,每週淘汰若干人,歷時兩月,挑出他的新娘;後來為了避免女性歧視的話題,開始從落選的女士中挑選一名口碑好的佳麗,讓她從二十五位男士同樣選出她的新郎。此節目是美國電視臺(ABC)從2002年開始的播出的,歷經十一年,一年兩季,撮成的碩果寥寥無幾,倒是電視上許下誓言要相守一生的伉儷,成了所謂的名人,不多日分手的消息充斥街頭小報刊,成為一時的花邊新聞。電視上看起來登對著的緋聞,是傳媒熱衷的,因滿足普通民眾的獵奇心理。
美國其他的電視臺也有類似的節目,但似乎都是播了幾季便夭折,沒有了下文。ABC這檔節目經久不衰,節目製作精良,老牌節目品質,不過似乎也過了黃金期,挑戰著美國民眾的審美疲勞。節目還有觀眾,只因還有相信愛情童話者,以為愛是一剎那的感動,是郎才女貌的美麗結局。
不過當公開的愛情變成了噱頭,成了電視臺的產品,一個個追愛者變成了明星,已經忘記了自己上節目的初衷。愛變成一種炫耀,一種走秀,一種競爭,一種挑選,沒有了神祕和含蓄,真愛似乎變成了一種奢侈。電視臺本是流水線的製作,如是虛構,是一齣戲,無可厚非,但如果是真人秀,節目背後的虛假和鏡頭前的做樣,無從可知。看到觀眾眼裡的是,嘉賓們似乎變成了傀儡,被電視臺的利益操縱著,愛情的牽手成了舞臺上的一種起鬨。
愛情本是私密而唯二的,是兩人之間的卿卿我我花前月下,靜靜地分享美麗的過程,在對視中醉心,相擁在星光下忘我的浪漫情懷。愛情本身自然的本能,原始的衝動,心中的渴望,生命中一剎那怦然心動的相遇,變成一輩子的承諾,一生的相依為命。
當愛情成了一種舞臺快餐,所謂的牽手不過是無稽之愛,將口口聲聲吹捧的愛情做了兒戲。臺上演戲的是瘋子,臺下看戲的是傻子,最終是瘋子自亂情懷,毀了一生。
2013-1-20 @美國費城
注:《愛的智慧》系列專欄專稿,刊登於2013年每週三出版的《天津日報》副刊上,本博客也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