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追憶曾經的生活故事隨筆
編者按:斗轉星移,四十年悠悠歲月,彈指一揮間,花樣年華,在那朦朧的歲月裡,留下的似乎只剩下一個影子了。如今的我,也開始追憶著曾經。
追 憶 曾 經
——赴同學聚會之程斷想
文/馬永欽
踏上客車,前往同學聚會地點,一路之上,我感慨萬千,心潮翻滾……
斗轉星移,四十年悠悠歲月,彈指一揮間,花樣年華,在那朦朧的歲月裡,留下的似乎只剩下一個影子了。
開啟記憶的閘門,四十年前的一幕幕是那麼歷歷清晰,又是那麼暗淡無光——那是1976年春節後13歲的我背起了書包,步入了初中,一切那麼陌生,校園由一家地主宅院改建而成,校舍十分簡陋,共有六個教室,原本不大的每個教室內還兩個頂柱,門窗應該安裝玻璃的地方,釘的全是塑料,東面小跨院是個三合院,仍是原有的建築房屋,那是老師們的辦公室。我按通知找到了自己的班,老師集合開會說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安排了座位,那時我們還很“青澀”,男女同學都不交談,同一課桌的中間畫上了分界線,為此經常進行邊界戰爭。記憶最深的當屬我們實行的“隔日製”。也就是這一屆同學兩個班只有一個教室,上一天學休息一天,學校說這是根據實際情況創造性的做法。
那一段特定的日子,正是教育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期,大量的教學時間,被學農學工佔用,我們“隔日製”的年級每週五下午全是勞動課,有專門負責勞動的老師。學校安排的勞動專案繁多,勞動強度繁重——農場勞動、搞小秋收、搞小麥收、拾糞、砸副料***打井用的***等等。學農專案根據季節給生產隊去拔草、間苗、治蟲、送肥、追肥等等,真正的把課堂搬到了田間地頭。
學校還經常承攬一些工程,印象最深的有兩件事:一是挖地溝埋電線,為此我們年級的同學每週增加了三個半天的勞動時間,這項工程約計有一個半月。二是平整大堤建煤站。如今的煤站當初是一座大堤,學校承包了大堤的平整工程,仍然是靠我們每週增加三個半天去勞動。這項勞動大約持續了一個學期。
那時負責勞動的老師特別喜歡的是大個子男生,他們有力氣、能幹活。我這小個子在班上的地位顯得很低微,並且吃了不少苦頭。
挖地溝每次每人分十米任務,挖完驗收合格就可以回家,我只能積極快乾,別人休息,我還繼續挖,生怕完成在最後讓同學笑話,幸虧有那麼幾個知己的同學每次都幫助我,使我不至於落到最後,儘管如此那時的我還覺得十分勞累。
還有平堤,一般要求男生帶小推車,女生帶鐵杴,我家沒有小推車,當時有小推車的人家很少,我一個小孩子,也沒有辦法去借,只好拿張鐵杴去。去後低頭不語,積極努力地裝車卸車,負責勞動的老師看到後似乎還是不滿意。
“永欽,你推車去!”分明是他在下命令,我只好去推土車。說實話我當時年齡小、個子矮推一車土確實很吃力,但我知道這是對我不帶小車來的懲罰。
“少裝點,我多推幾趟就是了,裝太多我推不動!”我請求著裝土的同學。他陰沉著臉監督著我推了四趟,沒有言語,也沒有說換人,居然他走開了。
“我推不動那麼多!”幾男生出於開玩笑,越裝越多。
“裝吧,還能裝多少?反正就這麼大的車斗!”這次裝的太多了,我勉強推了起來,一步一搖晃,艱難地走著:“有那麼多大個子男生不讓他們推車,偏偏讓我一個小個子男生來推,什麼道理嘛,懲罰起來還沒有完了”。對了,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在搖搖晃晃中,我故意一偏,使勁一擰,本來就稀鬆的小車沒禁不住這一下子,只聽“咔嚓”一聲,車把折了……
“車子你帶不來,人家同學帶車來了,讓你推幾車土,你看看你又把車子給弄壞了!什麼也幹不了!”他怒氣衝衝地說著,原本陰沉的臉這一下變得更加難看了,這是有史以來我見到的他最難看的一張臉。我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沒有說,理由也沒有陳述,並顯示出了一副無奈的神情——“活該!幹嘛非讓我推!?”內心只重複著這句話,積淤的不滿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此外,學校還有鋁風扇鑄造廠呢,這下我們就更有活幹了。每次勞動就挫鋁風扇,每人一把鋼挫,挫勻稱了為止。幹這活兒我找到了竅門,每次完成任務都是輕輕鬆鬆。我不是單純挫,而是用挫撬下鋁風扇的邊緣部分,然後隨意挫幾下即可,這樣特別快。有時說是上晚自習,其實是挫鋁風扇,這一項勞動也有很長時間。
……
這期間,取消了考試製度,考核評判學生的標準,主要是看政治思想表現。文化課只作為參考,平時基本不測驗。大多數同學在文化學習方面沒有用功。
1977年國家恢復了高考制度,教育走上正軌。學校以學習為主了,頻繁的體力勞動基本停止了,老師們也認真教書了,同學開始認真學習了。因為我成績還是不錯的,在班上原本卑微的地位一下了升高了許多,出板報,協助老師看作業、印刷習題,經常代表班級上演文藝節目等。
我敬佩老師,心目中老師是那麼的神祕——老師知道數學題怎麼做;老師知道課文的中心意思和寫作特點,也知道課文分幾層,每層的意思歸納得真好;老師知道所有問題的結果……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揭開了老師神祕的面紗——有一次我替化學老師給同學看作業,以前是老師寫下答案我按答案去看。這次老師交給我一本書,我從來沒見過的一本書:《教學參考書》。只見上面赫然印著課後習題的所有答案。我頓時發了呆,還有這樣的書?化學老師同宿舍還有一位語文老師,他的辦公桌上有一本《語文教學參考書》,開啟一看,哇!老師講的內容都在上面,課後習題的答案也全有,似乎老師上課講的每句話在書上都能找到,這書真好呀!噢——原本不是老師神祕,神祕的是每科老師手中的那本教學參考書!
班主任老師自然也重視成績,他是教化學的,但是有時給我們講點語文,有時給我們講點物理,有時還給我們講點歷史。特別是講解恢復高考後教育的發展情況。知道的真是多。不信你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我在字典上找了五個生僻字,讓同桌同學去請教他,老師端詳著這五個字,只認出了“曳”,其它的都不認識,我們幾個同學湊到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完了,這回完了吧,不會了,不能了呀!哈哈——”
我們這一屆應該是1978年春畢業,但是招生考試改為了暑假,這一年我們參加了高中招生考試,我以全縣第四名的優異成績考入了縣直重點高中。
往事如煙——
轉瞬之間,歷史的時鐘指到了2017年,我們經歷了時代的變遷,步入了新的世紀,走過了時間的春夏秋冬,品嚐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歲月的滄桑,洗盡了我們青春的年華與天真浪漫,完成了從青年到中年的人生轉折,細密的皺紋飽含著歲月的風霜,滿頭的銀絲折射出生活的磨礪。
聽說有的同學歷經艱辛沉浮於宦海仕途,終於嶄露頭角,事業有成;有的同學淡薄名利,默默無聞,過著平靜的生活;有的同學隨著社會改革的浪潮,投身商海,充當弄潮兒,靠勤奮、智慧而發家致富;有的同學已提前退休,賦閒在家,開始安度“晚年”;讓人傷感的是已經有四名同學不幸罹難而駕鶴西去……
我推想同學相見的第一刻,肯定是無拘無束地驚喊、打趣戲謔、握手擁抱……彷彿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忘記了自己的性別,穿越時空與當年的同學情誼去無縫對接——說當年想說而沒敢說的話;問當年想問而沒敢問的事;講當年想講又沒敢講的趣話;開當年想開而沒敢開的玩笑;互聊各自的前塵往事……
“嗚——嗚——”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到了,我快速下車,大步流星地走向同學聚會的大廳,迫不及待地去看看那曾經熟悉的面孔,聽聽那久別重逢的聲音,品品那由情釀製的美酒……
作者:馬永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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