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童年的回憶故事隨筆
編者按: 低成本的童年,可貴的是那份輕鬆自在和隨意!即使隔著長長的時光牆,那段回憶依舊像秋天的高空一樣明朗、清澈、溫馨!那些年,我的小步子在一天天長大,幸福也在一天天長高。
你們若安好 便是晴天
雖然和兒時的玩伴都悄然淡出了彼此的生活,但我知道:在這流淌的時光裡,我們卻一起成長著,誰都不曾離開,誰都不曾忘卻童年的單色。
從舊房子搬到老房子,我剛上一年級。因為距離比較遠,我們那幫女同伴們再也無法經常串門,其實大的原因是家長不放心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走遠,於是我有了新的小玩伴——山和輝。
山是一個頑皮卻又非常仗義的男孩兒。他是我鄰居,和我家僅隔了一條窄窄的水渠。記得小時候他經常掛著青涕,印象中好像從來就是那個樣子!每次我們惡作劇地一喊:“你的鼻涕快流到嘴裡啦!”他不慌不忙,也不擤一把,只是撅一撅嘴脣,再皺皺鼻,用力一吸,兩條鼻涕蟲就又聽話地溜回鼻孔了。所以他有個可愛的綽號,叫“貓咪山”。
他喜歡爬樹,經常騎在村口那棵老榕樹的歪脖子上,學著各種鳥叫,很賣力。我們笑他學得不太像,他佯裝生氣,隨後卻笑了,是放聲的笑!那笑聲像蒲公英一樣,被風吹得到處亂飛。他曾用自己養的大蠶,換我的小蠶;也曾為我捉過天牛、知了;拔過水燭和蘆葦;還曾幫我做過彈弓,彈下許多苦楝樹的種子……很“哥們”!
輝的話不多,但沉穩會處事。記得有一次,山被老師告狀,他媽媽隨手抄起一條扁擔在後面猛追。眼看就要追到了,輝一把拽住了扁擔,央求阿姨別打他。我當時在一旁都嚇愣了,事後覺得輝真夠義氣!
那時候,我們上學是不用人送的。從我家到學校,其實算挺遠,近20分鐘的路程。我們同伴兩三個,每天相邀,結伴而行,那時候覺著有天馬行空的自由。路上偶爾貪玩,生怕遲到,就一路摘大薊花看時間,據學姐們說,那花團根部若是直的,就表示上課了;若是彎的,就表示還沒到上課的點。可不管我們怎麼摘,沒有一次摘到直的,所以也就更自以為是地肆意磨蹭了:找找路邊的山莓,找找絲瓜葉上的七星瓢蟲,追追蝴蝶……這些都曾是我們的光輝事蹟。偶爾饞了,酢漿草也可以吃的。開著小黃花,隨心隨口,嚼兩片,酸滴滴的,名符其實的“三葉酸”;但那小黃花卻微微有點甜。那時候長得純粹,也吃得放心!
夏天是最值得記憶的日子。尤其貪戀著那樣的午後,我們毫無顧忌地倚在樹幹上,仰著頭,兩隻手做一個心的模樣,向著天空;讓溜溜走過的閒雲在眼前變成心形,然後便都傻傻地笑了。若有清風掠過,棕櫚樹的影子會在地面上來回舞動。在它們靜止不動的瞬間,我們會欣然拿起小石子,畫一筆崎嶇蜿蜒的輪廓,然後看著樹影在輪廓裡來回搖曳身姿……
那時候,我們的玩具只有橄欖核,薯藤條,水渠裡揀來的鵝卵石……背景是陽光的味道和青草的氣息。林蔭下,土路旁,我們擺好架勢,張開雙臂,兩腳交叉,左右行走。帶著冒險的遊戲裡,掌握平衡;把沒遮沒攔的笑聲,盛開在大人們縱容的笑意裡。
夏天裡總有那麼多美好的事物,比方說螳螂。綠色的小螳螂捉來之後放在一枝帶葉的柳條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空玻璃瓶裡,封好瓶口,再戳幾個小洞,讓它們像人的鼻子一樣自由呼吸。可無論你怎麼用心死命地喂綠葉,揪頭髮給它們吃,這些小東西總是約好了似的在夜裡死去,空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和無限的遺憾。我們傷心地把它們用南瓜葉裹起來,築起一個碗口大的小土堆,前面像墓碑一樣放些小石頭和野花;讓它們陪伴這些早夭的小生靈飛向天堂。那時候我們不知道,什麼樣的生命才被允許進天堂?在我們幼小的心裡,隱隱覺著所有的靈魂都將被長著白色翅膀的美麗天使引向天堂……
低成本的童年,可貴的是那份輕鬆自在和隨意!即使隔著長長的時光牆,那段回憶依舊像秋天的高空一樣明朗、清澈、溫馨!那些年,我的小步子在一天天長大,幸福也在一天天長高。
正所謂:一路成長,一路回憶;一路丟棄,一路追憶。如今我身在異鄉,總會不經意地觸及心底那塊最柔軟的地——那裡,有我度過生命最初時光的鳥鳴,有我親密的小玩伴,還有細碎的腳步聲和朗朗的笑聲!時光如水總無言,你們若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趙素瓊
公眾號:南粵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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