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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是人學,文學研究某種意義上是人學研究,研究文學作品所體現的人的生存狀態,精神危機,生命歷程,心靈律動,人生價值,自由人格,理想訴求,人生選擇等等。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精心整理的,希望對大家有用。
1:軍人職責
暑節氣,長江告急。漫堤、管湧、塌方、潰口……
三天三夜驚心動魄的抗洪決戰勝利了,只有那傷痕累累的大堤,在洪水的撞擊下,有節奏地呻吟著。
夜深了,雨停了。兩眼佈滿血絲的巡查在大堤上,面對一個個極度疲憊的官兵和衣睡在潮溼的大堤上,他的眼睛裡閃動著讚許的目光,腦海裡跳出了團史館裡的那張老照片。
那是60多年前的一個夜晚。解放上海的硝煙散去,老團長帶領這支扎著綁腿的隊伍,悄悄地睡在南京路上……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紅軍團的基因沒有變。邊想邊擦著眼角的淚花。
大堤上旌旗獵獵,“嚴防死守、眾志成城、風雨同舟”等標語赫然入目。走過這支泥人的隊伍,遠處的一幕,讓頭皮發乍:一個年青的士兵,右手抓著標語的竹竿,踮起腳尖,左手正艱難地撕著“人在堤在,誓與大堤共存亡”標語的最後一個“亡”字。
哨兵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愣了一下,然而調整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向前跨了一步,向敬禮報告。
鐵著臉,不解地問:你是哨兵,為什麼要撕那“亡”字?
面龐消瘦,軍裝上衣的兩肩已經磨破,受傷的兩條腿直晃動的列兵回答道:報告,您不是告訴我們,守護這段長江大堤,確保幾百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對祖國的承諾。我想,把這個“亡”字去掉,更能體現軍人的職責和決心……
軍人職責!好!很好……的眼裡蓄著淚,緩緩地抬起右手,向哨兵敬禮。
看著列兵不知所措的樣子,上前幾步,緊緊地把他擁抱在懷裡……
2:夢裡手絹飛
你童年玩過花手絹嗎?你的夢裡有過花手絹的故事嗎?你唱過“丟手絹”的兒歌嗎?
小時候,白鹿原上的村子裡沒人用手絹,我只是在電影裡看到穿西裝的人上衣口袋插有白色的花,就問爸爸,爸爸說,那是手絹,是裝飾品。那時,看秦腔戲,戲裡面的女子嫋嫋娜娜,嬌嬌滴滴,右手拿個手絹,一會兒掩口笑,一會兒掩面泣,咿咿呀呀,悲悲慼慼,我當時認為,手絹就是戲裡用的。那時的小朋友有了鼻涕,習慣性地用袖頭一揩,一到冬天,孩子們的袖頭又黑又亮。
有一天,村裡一位大學畢業留外地工作的小夥子領回一個媳婦,媳婦的頭髮長長的、黑亮亮的,上面紮了一個白色的蝴蝶結,她一走路,蝴蝶結一動一動的,像要飛起來一樣。我們這些孩子奇怪地圍著她轉悠,看她頭上的蝴蝶,生怕一眨眼,蝴蝶就飛走了;那些大點的姑娘則趴在門上、窗戶上望著她,想必也是被她的頭髮,被她的蝴蝶結迷住了;中年的大嬸扯著嗓問:“你媳婦的頭上的花哪兒買的,真好看?”那個媳婦忙取下蝴蝶,讓我們看,原來是個白色的繡花手絹,香香的,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的手絹,回家來纏著母要,我哭了幾天後,姑姑拿塊白滌涼布,給邊上繡一朵玉蘭,小小的、淡淡的蘭花活靈活現,好像都能聞到香味,我把它拿到小朋友那炫耀,害得一個村的媽媽都罵我姑姑。聽說村裡一小夥,竟然進城給媳婦買了手絹,讓媳婦學著那個媳婦扎頭髮,媳婦不但沒扎,還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是不是嫌我不好看,看上人家大洋馬,你去和大洋馬睡去。”從此後,漂亮媳婦就有了“大洋馬”這個外號。那個小夥子也有了被人打趣的噱頭。
但是,從那以後,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的頭上悄無聲息地多了扎頭的手帕,雖然沒有特別好的材質、特別精美的花色,但是,明顯比以前好看多了。孩子們也有手絹,但是,我們不用它來擦嘴,擦鼻,多用來滿足虛榮心:比誰的漂亮、誰的乾淨、誰的香,誰用它來疊的小老鼠可愛,誰能變著法地疊出新玩具。那時的我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手絹變香,就把花瓣折了好多包在手絹裡,揣進懷裡,誰知當我給小朋友炫耀時,好好的白手絹被染成大花臉,惹得小朋友好一陣奚落。記憶最深的是一個知青的女兒教給我們“丟手絹”的遊戲:十幾個小朋友圍成圈,面向裡,集體唱“丟手絹,丟手絹,手絹兒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打電話,千萬不要告訴他”。一個小朋友手裡拿著手絹,沿著大家圍成的圈在外跑著,乘機把手絹丟到任何一個小朋友的後面,只要他蹲下來時,那個小朋友還沒發現,那個小朋友就要被罰出節目,還要接著他的工作;如果蹲下時被發現了,那他就要繼續跑。這時大家警惕性很高,沿著圈跑的那個小朋友也有心眼,他把手絹卷得特別小,而且故意放慢腳步,揮手揚臂,大家不時看後面,生怕他們扔給自己,幾圈下來,有人就放鬆警惕了,他乘機扔出,迅速蹲下,得意洋洋;有的小朋友一開始就虛虛實實,跑跑走走,東張西望,很快就成功扔出,還有的好多圈都不能成功扔出。這是一個集體遊戲,比心智,比耐性,有規則,有秩序,男孩女孩都可以參加,大家一起玩,非常開心。
後來,手絹幾乎普及了,當時村裡最多的是淡藍色方塊形手絹,四周有兩根距離一釐米的深藍色線條交錯成的圖案,婦們最愛把它頂在頭上,把後邊兩隻角綁在一起,與其說是擋土,不如說是裝飾;大姑娘則是用白色的手絹繡上花變著法地綁出各種頭式,那時候相親,男孩媽媽就看姑娘頭上的手絹,她們說從手絹可以看到一個姑娘是否能幹,是否心靈手巧,是否講究;老太太則把手絹當錢包,把一兩塊錢裡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孩子想買糖吃時,都會眼巴巴地看著老奶奶用手摸摸索索地掏手絹,再一層層地展開,這是一種最美好的期待;三歲以下的孩子呢,母親把一塊手絹對摺兩下,疊成8釐米寬的長方形,然後用別針別在左面的肩頭,用來擦鼻涕,方便,不易丟失,這塊手絹最能展示媽媽是否乾淨、勤快,勤快媽媽天天洗,懶媽媽會讓孩子的手絹被鼻涕糊成硬紙樣;我們則用手絹當裝飾品,蓋在書上、小物件上,或作為信物贈送給朋友,至今還記得,初中畢業,徒步不吃不喝跑三十里路到縣城買手絹送同學,而我也接到朋友送的印著大熊貓圖案的手絹,至今還珍藏著。而那時勞動或割草時,男孩子要是擦破了皮,女孩子就用手絹包紮,最後傷好了,男孩子洗乾淨手絹,藉著還的名義,其實另送一塊,女孩子不反對就定下了情緣。這在當時比較閉塞的農村生活中也算大膽的舉動。
如今,手絹早已淡出了我們的生活,紙巾、溼巾觸手可及。可是,如今的孩子在紙巾裡絕不能體會到那種期待、那種珍惜、那種自創的手絹玩具帶來的自豪,那種集體遊戲帶來的樂趣,也不會經歷手絹演繹的那些故事。我常常幻想,全民取消紙巾,迴歸用手絹,既環保,又能通過清洗手絹鍛鍊孩子,讓孩子在遊戲中鍛鍊動手能力,在挑選手絹中鍛鍊審美能力,甚至可以鍛鍊自己繪製,繡制手絹的本事。
琳琅滿目的商品世界,我卻常常做同一個夢,夢裡手絹翻飛,像滿天的風箏,飄在白雲間,飄在藍色的天空……
3:不會老的心
一日閒暇,隨手翻書,便看到這個文題,《我不怕老,你呢?》,文裡說:“以後人類平均壽命將達到九十歲,那麼三十歲之前盡情學習,三十至六十歲拼命賺錢,六十歲以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晚,宋美齡五十歲以後才學習畫畫。”
五十歲習作畫,在三十年代,女人四十歲已蒼老,知天命該頤養天年。而五十歲的宋美齡卻拜著名畫家黃君壁教她山水畫,拜鄭曼青教她畫花卉。時日不長,這位靈氣超群的女士就顯山露水了,據說,她的山水畫構圖妥帖,用筆精到,清逸處有靈氣,沉厚處韻蒼潤,古趣盎然。她筆下的蘭、竹筆墨重而不濁,栩栩如生,畫卷充滿詩情畫意,以此抒發情懷。斐然成效的筆墨丹青如她人一樣秀美,精緻的如日中升。
我不善於繪畫,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一向寵愛舞蹈,舞蹈用肢體語言抒發內心情感,在奔放的音樂或柔曼的歌聲中,流淌心靈之美。這裡沒有年齡,只有紅舞鞋。
那一段時間,我在舞蹈室裡學會一個舞蹈,“又見北風吹,”由王二妮甜美地演唱.舞蹈室的姐妹們年齡都是四十歲上下,來自於社會各色階層。舞蹈老師是部隊文工團退休女士,年齡六十三歲,她每天用柔美、輕盈、嫻熟的舞姿,向我們訴說舞蹈裡的故事。
舞蹈本身就是無聲的語言,要有豐富地想象去感應肢體的內涵。我們舞蹈老師就是用這樣年輕的魅力感染著我,融化了我,使我漸行漸遠的去感悟世間這種特殊的與年齡無關的美。
有風有雨還有霧,那是神農架變化無常的天氣。
前年夏天陪朋友去神農架遊玩,從宜昌乘船時還陽光燦爛,到昭君故里氣溫還是熱浪裹身,轉車到神農架天氣就變了臉。伴雨迎風開始上山,到了山上更是享受到了奇觀,大霧鎖山,濃見度兩米看不清人,冷風襲人,這樣的效果更加激發我拍照的興趣。
想想我學習拍照的啟蒙老師,是咸陽年過六旬的滄浪水滴,他們攝影團經常出去採風,高山上、窪地裡,雨林中,不顧天寒地凍,不怕風吹日晒,創作出很多精彩作品,我常常留戀他的空間。在那裡,我看到高山流水、飛天瀑布,雪裡梅花和高雅綠荷。老師年過花甲不服輸的精神潛移默化給我,讓我在神農架這個變化無常的氣候裡,用不太高階的三星牌微單拍了霧裡看樹,朦朧中透出的樹,若隱若現,搖搖擺擺,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山上岩石,天長日久被風化,形成大自然中“金雞報曉、雛鳳待哺、靈龜戲霧、板壁巖”等一副副罕見的雕塑,為此,我沒有跟上團隊,遠遠地落在群霧裡,消失在山澗裡的朋友們急了,冒著狂風大雨返回來找我,生怕我被野人掠走。回家後朋友抱怨我,你以為你還年輕嗎?
《我不怕老,你呢?》這篇文裡,有這樣一個情節:一位職場上有作為的姑娘辭去工作去旅遊,有人問她為什麼這樣急?她說,20歲可以在馬爾地夫海邊穿比基尼照相,能在旅行的路上被帥哥搭訕,能在朋友圈裡晒照片的白富美,到了四十歲可能嗎?
女兒去年去雲南遊玩,拍回來很多照片,其中有著名舞蹈家楊麗萍的生活照,或許她們都是搞藝術的,所以沒有年齡上隔閡,女兒在和楊麗萍的談笑風生中,彷彿就是同齡人。我們知道,五十八歲的楊麗萍是中國民族舞領域最高成就的舞蹈家,以一支《孔雀舞》紅遍大江南北。近幾年,她走進村村寨寨,深入民間生活,挖掘人才,培養不少舞蹈演員。
她的別墅小院,繁花似錦。家居服色彩斑斕,富有典雅的民族特色。日常裡,喜歡百花簇擁,鳥兒圍朝。女兒說,看似花甲的楊麗萍,如畫謫仙子,她眉眼透出的是靈氣,指尖細腕流淌的是語言,身姿表現的是舞韻,令人讚歎。
楊麗萍的微博裡有這樣一段話:“如果額頭終將爬上皺紋,你只能做到不讓皺紋刻在心上。”我喜歡這樣的語言,並銘記心裡。花甲人如此豔麗,不惑之年又有什麼不能?因而,我們想做的任何事情都恰到好處。
我常有氤氳地夢,夢裡給年齡披上絲綢,如影隨形。心自由放飛,身姿如南來的燕,指尖潑墨似涓涓小溪,讓敏捷創作燦爛,讓生活牽手月下柳。
因而,我心不會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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