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慰心靈散文珍藏精選

General 更新 2024年11月25日

  只有經得起各種誘惑和煩惱的考驗,才算達到了最完美的心靈健康。下面是小編給大家精選的撫慰心靈散文珍藏,供大家欣賞。

  :放慢生活的腳步

  如今我決定要放慢自己的腳步,想一想即將到來的春天、美麗的花朵、我們純真的孩子以及我們與未來的契約。

  當我和四歲的兒子走到街邊準備過馬路時,突然聽到汽車輪胎刺耳的嘶叫聲。一輛失去控制的轎車飛速向我們直衝過來,這時我們已來不及躲閃,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千分之一秒內。

  轎車撞到了離我們只有幾步之隔的人行道上。那輛紅色轎車的影像永遠都不會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其實當時我並不確知那輛車距離我們有多近,在最後的一刻我將身體背轉了過去,但那輛車真的就停在了我們跟前。人們都停下車來詢問我和兒子的情況。

  “車沒有撞到我們。”我從巨大的驚嚇中醒過神來,連忙對周圍關注的人們說道,好像他們看不到我與兒子毫髮無傷一樣。

  接著我蹲下身,將兒子緊緊地擁抱在懷中。

  “媽媽,那輛車剛才差點兒朝我們開過來。”兒子聲音清朗地說道,手裡仍然握著那隻上午在幼兒園用紙折成的小貓。他完全不瞭解一輛時速50公里,重達一噸的汽車衝過來時,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傷害。他頭腦中的觀念顯然並不屬於這個現實且殘酷的世界,動畫片使他深信某個人身處危難時,一定會有神勇英雄從天而降,使人擺脫險境。

  我走到那輛轎車前,裡面坐著一位60多歲的婦女,雙手仍然握著方向盤。

  “你還好嗎?”我問她,言下之意是說:你差點撞死我和我兒子,你知道嗎?

  “有一輛車在我面前突然轉彎,我的車失去了控制……”她開口說道。

  那天的事發生之後,我在家中的院子裡種了一百多株球莖花卉──蝴蝶花、藏紅花和水仙花,它們在寒風吹拂的早春就會奇蹟般地綻放,一位做園藝師的朋友把它們稱做“與未來的契約”。我告訴丈夫我愛他,並寫了三封遲到的感謝短箋。我還思考了很多有關生活中的危險與匆忙之間的關聯。

  無疑那位差點撞死我們的老婦人當時行色匆忙,好像她是想趕上一個路口的綠燈。而那位突然開車轉彎的司機肯定也是在趕時間,才會冒險如此橫衝直撞。

  而我自己也並不是全無責任。由於每日忙碌的生活,我想節省下兩分鐘,就沒有多走半條街到十字路口去過斑馬線,而是想在中途橫穿馬路,結果卻險些葬送我與兒子兩條性命。

  平日我並不是輕易冒險的人。就在一週前,我剛結束九天的旅行,從日本回來,飛越了25萬多公里,其間轉過6趟班機,經歷了6次飛機的起落,有12次機會成為晚間新聞的頭條。

  那次的旅行是哥哥送給我的禮物,但由於那幾經周折的長途飛行的危險性,當時我幾乎把機票寄回去。

  此刻我不禁在心中想著飛行25萬多公里都安然無恙的我,卻差點死在離家只有兩條街的地方;想著兒子幼小的生命幾乎就此被奪走;想著我的丈夫險些要同時面對兩個至愛親人的喪生,而這一切僅僅源於無謂的匆忙。

  如今我決定要放慢自己的腳步,想一想即將到來的春天、美麗的花朵、我們純真的孩子以及我們與未來的契約。

  :播種生命

  第二天清早,鎮上的人去看望他們並安排把死去的威爾帶回來時,他們都平靜得出奇,好像已經得到了某種東西。他們有農場,他們有土地,他們有玉米,他們仍有威爾的信。

  這生命的種子,伴隨著老人無窮盡的愛,深深地埋進了土裡。

  這是一個普通的小鎮。農夫們買賣的吆喝,孩子們朗朗的叫聲,星期六熱鬧的集市……所有這一切構成了小鎮平凡的生活。

  海奇·哈齊森是個地地道道的小鎮農夫,粗糙而矮小。他的農場位於飛奔路,離小鎮大約三英里。雖然那是個規模不大的地方,但是海奇卻管理得井井有條,收成也很不錯,在沿路大大小小的農場中遠近聞名。

  海奇的農場很顯眼。小房舍總是粉刷一新,果園裡的果樹都刷上了白白的過冬石灰,穀倉和小柵都修葺一新。人們總是說,凡是屬於海奇的區域總是那麼幹淨宜人。

  生活中,年近七旬的海奇幾乎什麼都姍姍來遲。他的父親在內戰中受了重傷,完全失去了勞動能力,殘留的日子完全是在海奇的贍養下度過直到去世。海奇是個獨子,因為家庭的變故直到快50歲時才同一個矮小的40歲的女教師結婚。

  婚後不久,他們有了唯一的兒子威爾?哈齊森,雖然也很矮小,但是相當強壯。威爾在鎮上讀書時是全球隊裡的投手,他快樂、聰明、機警,是個令人喜愛的小夥子。威爾在鎮上讀完高中,然後去了芝加哥的一所藝術學校。威爾在芝加哥就像他小時候一樣,處處受人歡迎,他相貌英俊、率直、天真、人緣好,藝術學校的女孩們都喜歡他。

  海奇夫婦不愛和鄰里來往,也不喜歡閒逛。午後或夏日的夜晚,海奇夫婦常坐在一起長談,而主題永遠是兒子威爾,威爾是這對老夫妻生活的全部,是他們生活的支柱。除此之外,他們只知道埋頭苦幹。從黎明的破曉到傍晚的黃昏,有時在月光皎潔的夜晚,這對老夫妻在晚飯後就下田開始勞作。

  有熟人到農場時,老夫妻就會停下手中的活和他坐坐,會大聲地說他們又收到一封信,因為威爾是每個星期都寫信給他們的。矮小的妻子跟在海奇的後面跑過來。“我們收到了另一封信。”海奇大聲歡叫。他的妻子也是如此氣喘吁吁,也重複著:“先生,我們收到一封信。”他們會立即拿出信,大聲地讀著。

  春天的一個夜晚,老夫婦接到一份電報,電報裡說威爾因車禍身亡。事件的經過很模糊:大概是和幾個年輕的朋友喝了一點酒後,不知怎麼回事,在回去的路上翻了車。威爾就這樣不幸身亡。看過電報後,老海奇穿著一套可愛的白色長睡袍,沐在潔白的月光裡,沒說一句話,遠處傳來新生嬰兒的啼哭聲,除此之外,一片寂靜。門又“砰”的一下關上了,房子裡沒有傳出一絲聲響。

  後來,大概過了10分鐘,也許是半小時,兩個白色的身影從海奇?哈齊森的屋子裡慢慢地走出來,朝穀倉而去。那個白天,海奇已犁了一整天的地,他幾乎犁完了穀倉附近的田地。那穀倉的田地被犁得整整齊齊,在皎潔的月光下散發著深深的泥香……

  兩個人影隨即又出了穀倉,下了地。老海奇拉著一臺玉米播種機,而他的妻子拎著一袋玉米種子,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在得知兒子噩耗的夜裡,他們倆又開始播種玉米。

  這是一番讓人不寒而慄、讓人心碎的情景:他們倆都是身著白色的睡袍,開始一壟一壟地撒著玉米粒,平靜而自然地重複著每一個細小動作。而在每一壟的盡頭,他們都在籬笆旁肩並肩地跪著,沉默好大一會兒。在潔白的月光下,猶如兩尊動人的雕塑。這一切都那麼有序,這一切都在寂寞無聲中進行。

  那是人與土地之間的融合,無聲的哭喊被他們深深地埋入了地下,生命的種子也被他們深深地植入了土地中。

  第二天清早,鎮上的人去看望他們並安排把死去的威爾帶回來時,他們都平靜得出奇,好像已經得到了某種東西。他們有農場,他們有土地,他們有玉米,他們仍有威爾的信。

  :獻給尤蘭達的玫瑰花

  我早已不太喜歡玫瑰花的芳香了,自從那年七月,也就是我到那個最貧窮的村莊——照他們所說,便是去獲取經驗──的那個七月開始。

  在這美好的日子裡,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那個早已夭折了的小孩呢?儘管那個夏天的情景一直縈繞在我的記憶中,然而從沒有引起過我絲毫的憂傷情緒。

  那年春天,我到曼尼託巴的一個小村莊,去為一個生病的教師代課。這是一個非常貧窮的小村莊──只有幾間簡陋的木屋,周圍除了幾株細高的雲杉外,別無它物。“一個月”,我自言自語道,“能足夠給孩子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嗎?一個月值得去努力嗎?”

  或許孩子們心裡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因為我從沒見過如此沮喪、冷漠甚至是悲哀悽苦的臉孔。我幾乎沒有什麼經驗可談,因為我自己也差不多還是個孩子。

  九點了,教室裡熱得像一個火爐。每年的七月初,常常會有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熱浪侵入曼尼託巴。

  我根本不知道該從哪兒或怎樣入手。我翻開點名冊,開始點名。孩子們的名字大多數是法文的,就這樣,我不知不覺地記住了他們的名字,而且至今仍記憶猶新:瑪法琳?柏魯布,埃米列?杜蒙,塞西爾?列賓……凡點到名時,他們都起立並回答:“到,小姐。”大多數孩子有著微微細小的眼睛,深色的面板和烏黑髮亮的頭髮,這些特徵表明他們是法國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兒。

  我喊到“尤蘭達”這個名字時,沒有人答應,我再喊一遍,仍然沒有回答。我抬起頭,看著那些對我來說似乎完全冷漠如冰的面孔。

  後來,一個聲音伴著蒼蠅的嗡嗡聲,從教室後面傳來。起初,我壓根兒沒弄清聲音是從哪兒發出的。“她死了,小姐。她昨晚就死了。”

  這孩子的聲調鎮靜、平淡,也許再沒有什麼能比用這種聲調來敘述更令人感到痛苦不堪。“啊!”我失聲叫道,再不知該怎麼說了。

  孩子們和我對視良久,彼此默默無言。我現在才明白,我從孩子們眼裡所看到的,我錯認為是冷漠的那種表情,原來是一種巨大的痛苦。

  “既然尤蘭達是你們的同學……你們可願意……放學後4點鐘……去看看她?”

  孩子們嚴肅的小臉蛋上流露出一絲微笑,儘管是那麼拘謹、那樣悲慼,然而,終究是微笑了。

  四點過五分,我看到許多孩子已經在校門口等著我,總共有20多個。大家都默不作聲,就像放學後仍被留下來一樣。有幾個走在前頭給我領路,其他的則緊緊地擁著我,幾乎使我無法舉步。五六個年紀較小的孩子拉著我的手,輕輕地牽著我往前走去,就像領著一個盲人。大家都悄然無聲,只是默默地把我夾在中間。

  就這樣,我們一起來到一間孤立的小木屋前。小木屋的周圍長著幾株稀疏的雲杉,屋門敞開著,所以我們還在遠處,就可以看見已死的小孩被孤零零地擺在屋裡。她的屍體安放在一塊粗糙的木板上,木板搭在兩條椅子中間,毫無疑問,她的父母已為他們的女兒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他們把一張潔淨的床單蓋在她身上。兩條扎得很緊的小辮子,或許是她的母親給她梳理的吧,貼附在她那瘦小的臉蛋上。現在,她的父母不在這裡,可能是忙著做別的事。也許是到鎮上給她買現成的棺材,或者是買幾塊板子,然後親自給她做一個。

  她的臉嬌小清瘦,表情莊重。我看著孩子們的臉,成年人的憂慮似乎過早地煎熬著他們。她大約10歲,或者11歲。

  孩子們都看著我,我知道,他們現在正希望從我這裡得知一些情況,雖然我並不比他們知道得多。這時,我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們不認為尤蘭達希望有人陪著她,直到把她安葬到地下嗎?”孩子們的臉色使我意識到自己的主意不錯。

  “那麼,我們就四個或者五個一組守在她身邊,每隔兩小時替換,直到舉行葬禮那天。我們必須小心守護,別讓蒼蠅飛到她臉上。”

  孩子們烏黑的眼眸裡流露出激動的神情,看來他們很贊同我的建議。現在,他們圍著我,覺得我是完全值得信賴的。他們的信賴使我感到非常驚喜。

  不遠處,雲杉林裡的一片空地上,我看到有一團鮮紅的色彩,但不知是何物,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太陽斜照在它上面,她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這天的這一瞬間,它有著某種魅力。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我問。

  起初,孩子們沒弄懂我的意思。後來,一個年齡與死者相仿的男孩,用柔和但嚴肅的口吻回答:“尤蘭達很聰明伶俐。”

  “她在學校裡表現得好嗎?”

  “今年她很少來上課,她經常缺席。”

  “但我們以前的老師說,她會學得好的。”

  “她是怎麼死的?”

  “她死於肺結核,小姐。”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似乎這裡的孩子一般都死於這種疾病。

  現在,他們開始熱切地談論她,我成功地敲開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怕還沒有人觸及過的心扉。他們告訴我在她短短一生中許多感人的事蹟。一天,在她放學回家的路上──那時是二月,不,另一個糾正,是在三月──她把課本丟失了,並且為此傷心了好幾個星期。後來,她上課時只好向別的同學借——這時,我從一些孩子的臉上看出,他們曾因不願把書借給她,而一直為此事懊悔不已。另外,尤蘭達沒有一件像樣的禮服,經她一再懇求,最後,她的母親終於用屋裡僅有的窗簾給她做了一件——“一件……用很漂亮的飾有花邊的窗簾做成的,小姐。”

  我又問:“穿著飾有花邊的禮服,尤蘭達一定很漂亮吧?”

  他們使勁地點點頭,在他們眼裡閃爍著對那個可愛的身影的追憶。

  我凝視著那張安詳的小臉,一個愛書、愛端莊得體的服飾的女孩。接著,我的目光又瞥見那叢在這憂鬱氣氛中令人驚奇的鮮紅色彩,並認出一簇野玫瑰花。七月,曼尼託巴貧瘠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大片大片盛開的野玫瑰,這使我感到一點慰藉。

  “讓我們去摘些玫瑰花吧。”我說。這時,孩子們臉上再次露出那種當我建議來看看尤蘭達遺體時的那帶著哀傷的淡淡的微笑。

  一會兒,我們便開始採摘。孩子們還是陰沉著臉,鬱鬱不樂。但我聽到他們已互相搭腔。他們爭先恐後,要比比看誰採的玫瑰花最多、最鮮豔。不時有人拉拉我的衣袖,說:“小姐你看,我採到的這朵多好看!”

  我們回到屋裡,輕輕地把玫瑰花撕開,然後把花瓣撒到她的身上。不久,只剩下她的臉在粉紅色的花堆中露著。然後──怎麼了呢?──看來她不再那麼孤獨淒涼了吧。

  孩子們站成一圈,圍著他們的夥伴,相信她這時可能再沒有痛苦和悲哀了。“也許她現在已升到天國裡了。”“現在她一定很幸福。”

  我傾聽著他們的談論,孩子們能活下來,已是最好地安慰了他們自己。

  但是為什麼?啊,為什麼這次對那個盛夏的回憶卻勾起我對她——已夭折的孩子的思念。難道這思念是由隨風飄來的玫瑰花的芳香引起的嗎?

  我早已不太喜歡玫瑰花的芳香了,自從那年七月,也就是我到那個最貧窮的村莊──照他們所說,便是去獲取經驗的那個七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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