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岸
額爾齊斯河的右岸,是一片延至到阿爾泰山的草原,偶爾會有零零星星的斷山裂谷,但一眼望去究竟還是獨特的新疆草原。每一個進疆的人怕都不會忘記初次進入這片彷彿千古來都頗為淒寒的土地給自己帶來的震撼,習慣了鋼鐵城市的人總是期盼原始的願望可以實現,而當真正的一切擺在你面前時卻又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如一個孩子一般只能瞪大眼睛望著。右岸是屬於古老的民族的家園,我不知道哪裡是否有喧囂,但我一直是嚮往的。文明總是隱藏於原始的野蠻之中,你我所享受的現代文明生活卻越來越偏向於不文明,所以,本能的身體裡上古留下的茹毛飲血帶給人急劇的迴歸慾望。
左岸是文明,右岸也是文明。左岸的野蠻以為文明為名,右岸的文明卻被冠以野蠻。
阿勒泰的野馬會告訴我,當牧馬人在草原公路上急馳,一群野馬悠然的從視線裡劃過,我卻感覺這馬達的轟鳴頓時的弱了起來。阿爾泰的磐羊著實是懸崖上的英雄,在澗裡沒有生物再比它偉大,這樣,額爾齊斯何將它所創造的一切靜靜的安置在離自己手臂不遠的地方,安逸的享受這天倫之樂。文明將這隻溫柔且有力的的手臂利索的砍斷了,並且高傲的站在手臂的慘斷處看著血液流向河水裡,將雪山上融化的純潔的冰雪染的異常。龐貝古城也是在文明中默默消失,直到再次被人發現。我想知道,假若額爾齊斯逝去,會不會有人想起它,在什麼時候想起。
時光總把自己軟禁起來,令你我看不到過去與未來,對於過去只能來自上一代的記憶,對於未來就要靠自己去幻想。我也應該可以在適當的時候,把自己禁錮在河的左岸,要望著右岸的美麗風光,那怕就是乾著急著不得觸控也能聊以**.看著左岸的漸起得高樓,杞人憂天自當成為現實,自由與理想的追求已經被規定與畫上同等符號,那不是個人原始的慾望。人在沒有文字語言以前我想是不會有表達顧慮的,獵射的食物不合口就會扔掉,不會因為是首領或首領的兒子的獵物就勉強吞下,現在自然賦予了人類語言與文字,卻變得越來越不會表達了,或者說是顧慮了該不該表達,自由論在潛意識社會被徹底推翻,而自由論的支持者卻還在大肆的花費精力感謝社會。但自然與社會就是在病態裡進步的,我不捨的也沒有能力打破這個迴圈概念,因為額爾齊斯河水的寒冷告訴我,從山頂的冰雪融化為雪水需要一個月,而再次轉化為夏水則是一的漫長的時期。哲學總是被理解為處世的祕訣,鮮為用來與自然融合,其實哲學還是真正儲存與自然裡,社會與文明不過是自然無聊時的玩偶,額爾齊斯河卻作為自然的子女而永遠的留下來,所謂文明在盡了它所有破壞力將能損毀的事物焚滅以後,他自己也就意味著走到了盡頭。
這個世界最終遵循的不是文明,而是原始的野蠻,這野蠻是告訴額爾齊斯左岸的生物們自由論或許會被重新建立,或許你也可以管他叫無為論,儘管無為而治已經徹底的從人類世界剝離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人類文明的追求,文明來自與農業,農業實際來自自然,農業過後是工業,工業也是來自於自然元素的索取,最終遵循的,也是自然的法則,無為。凡是可以闡述透析的哲理不叫哲理,只是人類在生死經歷裡總結的生存經驗,那遠遠不是額爾齊斯河告訴你的。
我希望有一天,或許我也最終不能倖免遁入這個充滿所謂文明的左岸,大概不會逃離了,我以一個哲學問答式的說,若我末年之時倘若還未跨過額爾齊斯河到達右岸,我依然停留於左岸,那麼,我如果還是嚮往右岸的話,那麼心靈也是無比的欣慰的,因為我欣賞阿爾泰磐羊的縱身一躍,生便生於右岸,死則不入左岸。
我想送你一座泰姬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