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教育書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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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集帖
在石刻王國裡,不但有碑版,摩崖一類的大氣磅礴,也有刻帖一類的小巧玲瓏,如果說大是以氣勝,則小者當以韻致勝。
刻帖的一般慣例是以墨跡勾摹上石。墨跡自然不可能尋丈大匹,在明清時代壁上書尚未風行前,唐宋人的作品都以尺寸小取勝。豐碑鉅額自不妨尋丈以見其氣勢,一落到墨跡上,則寧願向橫端發展:一紙手卷舒捲可有幾米,但放在案頭,則天地不過盈尺,唯有這樣,墨跡書才能在案上為之。應該說,在早期書法史上,碑與帖之間的種種差異,其中也包括了一個尺寸上的差異。碑之巨集偉博大與帖之精巧雅緻,其間的界限是不言自明的。
刻帖既以墨跡為根本,則它之大不過尺是理所當然。但它又是石刻,由是,在碑刻王國中,它是最小巧的一個家族成員。甚至不妨說,它有一種騎牆的性格:取碑刻的材料,取墨跡的尺幅,大不過尺自然不會具有碑刻摩崖的雄渾氣勢,但以刀代筆又使它的質感肌理有異於手書。它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以刀代筆、又要追筆,這是一個相當難的技術要求,它決定了刻帖必然具有的雙重性格。一方面,它是以不同材料去追索墨跡中毛筆柔軟的彈性和宣紙微妙的滲暈,這時常使它捉襟見肘、顧此失彼。另一方面,它又極大地提高了刻攜的水平,在唐宋時期刻石風氣較盛之時,一些最零碎的石塊上不乏古時工匠的試刀刻痕,其一種轉折提按之妙,的確不遜墨跡。這是一種高技巧的展示。唐代雖未必有刻帖風氣,但以刻手對書丹筆痕的揣摩追索,與宋時刻枯對墨跡的追索其性質是基本可以等同的。
當然,以石質要亦步亦趨地崇仿墨跡,能有高境界者實在太少。而且,隨著從碑刻、摩崖、造像直到墓誌等等的石刻書法歷史的不斷伸延,技法日益純熟,而其審美的獨立性也日漸明確,刻帖應該上追墨跡,但它的石質規定又使它不屑於為墨跡的附庸,把刻帖僅僅當作印刷術意義上的技巧,在早期是合乎事實的,但在宋後的帖學史上卻未必盡然。石質固有的紋路,以及它經久必現的剝蝕,乃至各種偶然的斷裂殘損,都不再屬於墨跡系統的審美內容,象《定武蘭亭》那樣的蒼茫感,是紙吊材料所無法表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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