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被窩為題的原創文章
編者按:父母永遠是兒女們最無私的被窩,故鄉永遠是移民們魂牽夢縈的被窩,祖國才是我們最大的被窩,我們要愛父母,愛親人,愛故鄉,更要愛偉大的祖國。
我老家是一個十口人的大家庭,父母雙親,我家四口,弟弟家四口。過年都聚到老家時,晚上睡覺沒有以小家為單位分組,後起之秀們常常按個人喜好自然組合,比如喜歡看動畫片的一組、喜歡看電視劇的一組,掠奪得我沒電視看,倒有機會和父母一起睡覺。其實我是喜歡和父母一起睡的,難得有機會,躺在炕上和他們拉家常。父親聽力下降,說的話少些,母親是個要強的人,總是晚睡早起,而且自我記事至今沒見她午休過,所以和我說的話就多些。說著說著,直到一個一個睡著,往往是父親先睡著,後來我睡著,最後母親發現沒人應聲了也就睡著。
有次半夜醒來,發現自己鑽在父親的被窩裡。被子不大,我全身得到覆蓋,可父親卻只蓋了半個身子。我趕快悄悄鑽出來,蓋上自己的被子,還沒來及幫父親蓋被子,父親就自己蓋好了,才知道他是醒著的。我想肯定是當我蹬了自己的被子,鑽他被窩時,他像在我小時候一樣,寧願自己凍著,也不讓兒子凍著,把我蓋嚴實,自己卻露著半個身子。那一刻,我好感動,都四十幾的人了,還有機會享受父親被窩的溫暖,你說幸福不幸福?後半夜,我的血液被這幸福感點燃了,激動地無法入眠,思維前前後後穿梭了幾十年,從記事起到上學、到工作結婚、到拖家帶口,哪一樣沒得到父母的關懷支援?父母永遠是兒女們最無私的被窩。
年前,弟弟突然闌尾手術。父親不顧七十歲的年邁,前去固原弟弟家給孫子做飯,接送上學,還幾次去醫院看兒子。母親一個人在老家,雞一下,狗一下,裡裡外外,全力以赴。我把工作加班加點幹完,連續兩個晚上從彭陽趕到固原醫院護理弟弟。在弘文中學讀九年級的侄女一週沒有打車步行上學,也沒有買零食,用省下來的錢買了一束鮮花,週末和弟弟去醫院看望爸爸時放在了病房的床頭。我小女兒也幾次鬧著要去看她小爸,無奈太遠。凡是知道的親戚都先後看望了弟弟,來不了的用發紅包的方式表達了親切關心。為什麼要說這些?因為只有你遇到事情的時候,才能深深體會到親情的暖人!親情絕對是人生最溫暖的被窩。
逢年過節時人們都會走親戚浪門子,女人最愛浪的地方就是孃家了,特別是受了委屈,孃家是她們能擦乾眼淚的地方。即使孃家條件再不好,女人也不會嫌棄,和 “兒不嫌母醜”是一樣的理。過去,女人浪孃家,一浪就十天半月,和孃家人一起吃一起住,即使幫著勞動,也是迴歸到了婚前那種恬靜的生活。聽父母用乳名來呼喚自己,那感覺多好;到後來有了孩子,孃家人往往以孩子名替代了女人名,那份感覺就再也找不到了。現在條件好了,電話、微信、小車等等,來去自由,聯絡方便,女人們浪孃家浪幾天的很少,大多數當天去當天回,但也常常去,還是去不夠。電話是常常打的,吹風了問風大麼?下雨了問雨大麼?事事上心,孃家人孃家事是她們最牽掛的,這也說明,只有孃家才是最能放她們心的地方。所以孃家是女人襁褓般的被窩,一生都需要它。
近幾年移民搬遷政策幫很多人走出了大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老家村子裡一個叫南樑的小隊全搬走了,搬到了月牙湖,離銀川不遠。乍一聽“月牙湖”,既有美感,又有溼潤感,不像我們這裡山大溝深,靠天吃飯,所以我一直很羨慕有機會搬出大山的他們,想著一搬遠就再也不回來了,也見不上了。但很快發現我的想法錯了。每當清明節時,總有搬走的人不遠千里回來祭祖上墳,上完墳還要去老莊子轉轉,去山頭上看看。儘管政府在地貌還原時,已用剷車把有些莊院鏟得面目全非,但他們還是會去轉去看。我微信裡有幾個原先南樑的人,在朋友圈我也看到過他們晒的回故鄉照片。儘管這裡已沒有他們的土地,沒有戶口,但有他們的根,祖輩紮下的根是移民移不走的啊,儘管搬出大山後他們生活起居的條件都大為改觀,有些人已很快致富,但他們的根還深深紮在這塊土地上。故鄉永遠是移民們魂牽夢縈的被窩。
一個人出生,沒有物質的被窩會被凍死難以成人。成人了沒有精神的被窩就空虛如浮蓬。生活百味,被窩各異,我只記述了幾則而已。該珍惜的我們要珍惜,該呵護的我們要呵護,該銘記的我們要銘記。最後我還想說,其實祖國才是我們最大的被窩,我們要愛父母,愛親人,愛故鄉,更要愛偉大的祖國。
2018年2月28日深夜寫於彭陽
作者:井文軍
公眾號:西南當代作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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